季經臣這一摔,摔得是七葷八素,面部肌肉扭曲,肋骨也不知道斷沒斷,斷了幾根,整個人感覺是腦皮層感到一陣緊壓,大腦一片空白,然後心臟停跳半拍,藉着突然加速,一股燥熱從他肺部涌出來,然後遍及全身,一種由內而外的劇烈疼痛,瞬間傳遍了季經臣的全身肌體。
“嚎嚎嚎嚎嚎……”一聲沉悶的慘叫,雖然聲音不大,卻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季經臣保鏢的注意力,他們目瞪口呆,望着被人從二樓丟下來的季經臣,紛紛不動了,滿臉詫異地擡頭望去,只見二樓的位置上,一個身形纖瘦的男人,笑容猙獰。
所有的保鏢都明白了,大勢已去。
第二秒,這羣保鏢一股腦衝向季經臣,想要帶着他跑路。
可是,哪有這麼容易的。一個纖靈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守在別墅大門口,手裡握着一條異常兇猛的九節鞭,這種軟兵器,平時極好收藏,只需要裹起來之後裝在一個小杯子裡面就可以了,就像是宅男們隨身攜帶的飛機杯一樣便攜方便。
關鍵是交手的時候,纖靈把鞭子一拉出來,十三節連環,上下翻飛、靈活多變、可收可放,進退自如,和一羣手持西瓜刀的爺們兒戰在一起,也絲毫不落下風。看得一旁的嚴才五是眼花繚亂。
虎妞啊。
嚴才五嘖嘖稱讚。
加上纖靈剛剛纏死的三個,這羣保鏢已經有十來個人被徹底放倒在地,只見那條鐵鞭,在空中輪出一道道鞭花,一時間,花連花、花套花、花花相連;花接花,花串花,變化多端。掄起似車輪,舞起似鋼棍,簡直兇悍得有些讓人髮指,嚴才五一套精妙絕倫的詠春,打完一套,才能搞定一個保鏢。
相比之下,纖靈同志的效率可高多了,身形在人縫中急速遊走,鞭子收回打一團,放擊掃一片,總之,那朵朵鞭花只要舞起來,進可攻退可守,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立於不敗之地。那些知趣的保鏢,就站得遠遠的,根本不敢上;不知趣的衝上來,打在哪兒是哪兒,一掃一大片,根本不需要什麼命中率!
簡直是羣架的利器!
陳銘在二樓看的是清清楚楚,瞠目結舌,最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妖孽啊妖孽”。
嚴才五緊隨其後,一拳一掌,一馬一步,雖然效率不高,倒也拳拳到肉,詠春的“寸勁”倒是用得神妙精細,以最短距離和時間去進攻和防守,耍起來倒也輕鬆自如,寫意隨性。
不到十分鐘。
季經臣的所有保鏢,全部躺在地上,基本上爬不起來了。
陳銘滿意地盯着樓下,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
電話那頭似乎早就等好了。
“姜叔,進來收拾場子吧。季經臣給我留下,我要帶回安徽的。剩下的保鏢這羣人,全部給我蒸發掉就行了。”陳銘的聲音,寒氣凜冽,殺氣騰騰。
他在制怒。
說實話,要是以前陳公子的脾氣,估計現在就當場把季經臣給剁碎了才解恨,然後直接帶着人到大薊藥業大屠殺,從底樓砍到頂樓,然後順便把整座大樓給炸了。但是現在不一樣,陳銘知道如何剋制自己的怒火,如何在這種極端的憤怒情緒裡面,冷靜、客觀、理智,然後有條不紊地去實施自己的計劃。
季經臣,死不得,留着還有大用。
接下來的後事的處理,簡直可以用乾淨利落來形容,姜承友拉了八輛麪包車過來,每一輛都塞滿了人,揚長而去。
然後是“門客”裡面的各種反偵察專家,過來直接開始清理現場,保證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之後,姜承友帶着腦袋被敲了一下的薛雪之,回了陳家的私人醫院治療,在那裡,薛雪之可以得到最爲安全的保護。陳銘也會放心許多。
纖靈簡直樂得合不攏嘴,扛着已經重傷昏死過去的季經臣,乘坐着自己的私人飛機直接返回了安徽。按照陳銘的安排,他會在江蘇逗留幾日,然後回領事館路和纖靈回合,繼續完成接下來的佈局。這一次的行動,收穫了季經臣這個季家的太子爺,簡直是一個意外,是一個不勝之喜。
足夠給季乘化來一記狠到家的重拳!
陳銘留在江蘇,自然還有他的想法。
那兩個小淘氣,是該收拾一下了。
站在嚴才五身旁,陳公子擡頭望着天空,表情戲謔,笑問道:“你一次最多殺過多少人?嚴才五。”
“殺過多少人?沒數過。但是我基本上是隻傷不殺。”嚴才五回答道。
“那如果我這一次要你跟我去屠城,你覺得如何呢?”陳銘笑得頗爲嘲弄。
“可以試試。”嚴才五表情平靜,眸子裡面的光,沉穩,不動如山。
“好。”陳銘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天給你卡上打五百萬安家費,接下來你跟我去玩命,怎麼樣?活着回來了,皆大歡喜;死了的話,也給家人面留一筆財富。”
“行。”嚴才五很淡漠,好像根本沒有把死活當成一回事。
嚴才五這個男人,思維說簡單也簡單,愚孝到令人髮指的程度,活着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的家人過得更好,除了他父母之外,還有其他親戚;說聰明也聰明,戰場上進退合宜,招招衝着對手的軟肋,打起架來也極有想法。
是個將才。
“嗯。我定好時間,你等我的通知。”陳銘淡然地揚了揚手,跟嚴才五道了別。
他打算回自己住的公寓裡面一趟。
反正嚴才五在金陵有別墅住,陳銘也懶得管他的衣食住行,離開之後,攔了一輛的士車,直接趕往自己租的精裝公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