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
陳天生收手,這一次算是服了,那羅生一聚氣,就能讓自己的咽喉位置變成銅牆鐵壁,連陳天生都沒有辦法攻陷,陳天生不得不感嘆,這個看上去跟個竹竿一樣的男人,居然身體裡面隱藏着這麼強勁的力量。
“哪裡,如果憑藉你的這股勁力,灌注於指尖,全力戳過來,我也擋不住,聚氣的確能夠使咽喉的位置硬化,但是這種硬化最怕的就是某個局部遭受到匯聚於一點的力道,因爲就算人的肌肉再堅硬,那也是血肉之軀,聚氣能擋住鈍器不假,但是一旦是銳器,那也一樣可以對我造成創傷。”羅生倒也實誠,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軟肋和弱勢講給陳天生聽。
“嗯,的確是這樣的。”陳天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不過即使是這樣,你也幾乎是無敵的,因爲沒有人可以順利地把一件銳器靠近你的咽喉位置,除非是真正技藝拔俗的劍客,手中七寸清水流光,以劍氣傷人,但是這個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劍客呢,使劍的人,早就已經被歷史給淘汰出局了。”
“但如果是飛刀或者其他暗器呢,我在歐洲有一次就遇到這種情況,那一次,幾乎要了我的命,對方是使用飛鏢的好手,典型的歐洲古典主義飛鏢,招招致命。”羅生搖了搖頭,恍惚道:“這個世界上,也是沒有什麼無敵的存在的,有的高手,甚至於不是強在戰鬥力方面,而是精神攻擊……”
“不錯……”陳天生贊同地點了點頭,笑容凌厲。
兩人心領神會。
另一頭,帶着陳長生答案走出陳家別墅的陳銘,現在心裡面的確有些堵得慌,剛纔他跟陳長生兩人坐在酒窖外面聊了很久,陳長生把當年的很多事情都給陳銘過了一遍,講得粗略而雜亂,很多細節是沒有到位的,不過陳長生認爲很多東西沒有必要說細緻了,也就大體給陳銘聊了一些,但就是這樣,也足夠解決陳銘心中憋了很多年的疑問。
當年的京城,洛系一派,的確強勢,甚至於不亞於如今的李系,而洛系和陳家的結合,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屬於強強聯合,就是這樣的一個集團,卻依舊倒在了京城風雲突變的局勢之下。
洛系公主,洛裳,嫁給陳家新繼承人陳長生,在當時整個京城裡,這絕對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話故事。
但是現實和童話之間唯一的不同是,童話的美好結局之後,一切戛然而止,美好便會永恆地停留在那一刻;而現實裡面,美好的結局之後,卻是生活。
亂起,秦家。
秦家,戚水鏡,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被緝拿,當時的秦家家主秦浮屠,當機立斷,將戚水鏡逐出秦家,徹底斷絕和戚水鏡的關係。
戚水鏡逃亡,銷聲匿跡,隨後傳出其身死,並在終南山找到他的屍體。
而在這一件事情上,陳家力挺戚水鏡,甚至於陳長生還親自出面幫助戚水鏡洗刷冤屈,以至於之後幾乎遭到連坐,而這也是陳家在京城所遭受的最大打擊。
正是這一打擊,使得陳家和洛系一派徹底決裂,而洛裳夾在中間,飽受煎熬。
之後,陳長生沒有勇氣跟陳銘講下去,於是又換了另外的一個話題。
這些陳長生破碎的回憶,讓陳銘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他不知道陳長生還記得多少事情,他雖然想要把陳長生所有的回憶都挖掘出來,然後全部灌入自己的腦子裡面,但是顯然這是不現實的,這多少年過去了,陳長生都不敢這麼去回憶過往,而今天一下子破例說出這麼多事情,足以見得陳長生心態的轉變。
的確,陳銘在他眼中,已經不是那個只會插科打諢的小屁孩了,而是陳家未來的繼承人,那個單槍匹馬,吞併木門,北擊鮮于,南抗皇甫,拿下了大半個京城的梟雄。
而且,今天陳天生出奇的高興。
陳銘坐在那輛賓利的駕駛座上,久違的手感讓他感覺到有些恍惚,薛雪之在跟安姑姑、陳長生道別之後,提着一些精緻的年貨,跑了過來,然後坐上了車。
“叔叔真是太熱情了……給了這麼多東西……雖然不重,但是一看就是很貴的禮物,他讓我提給我爸……”薛雪之坐在陳銘身邊,表情哭笑不得,顯然是被陳長生的熱情過度給嚇到了。
“沒事,他給的你都收下,這老頭子的性格我太清楚了,他要是提給你的禮物,你不收下,他真有可能慪氣,然後從除夕夜一直氣到元宵節,真的,這老頭子太固執了。”陳銘微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道:“哪怕是你把他送你的東西,轉頭直接丟掉都行,反正當着他的面的時候,你必須收下。”
“叔叔真是可愛。”薛雪之吐了吐舌頭。
“你還是第一個用‘可愛’這個詞形容他的人。”陳銘開着車,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接下來,陳銘要去給薛雪之的爸爸媽媽拜年了,這把薛雪之丫頭給騙出來都好長一段時間了,不僅耽擱了薛雪之的學業,就連家也沒有讓她回,陳銘想着心裡面也有愧疚,這次帶薛雪之回家見了陳長生,看老頭子的樣子也是對這個媳婦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所以陳銘這一次除了是要給兩老賠罪之外,還要真正跟兩老談一談兩人的事情了。
畢竟,女孩子,最怕是韶華辜負,所謂紅顏易老,如果再耽擱下去,薛雪之的年齡要是再大一點點的話,兩老估計要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這一次,陳銘就是想要給兩老吃定心丸,把他和薛雪之兩人的事情給口頭上落實下來,然後接下來就順理成章,順水推舟,有條不紊了。
而且,陳銘也的確有落地生根的年頭了,他覺得自己在今後的這幾年裡面,還真是要傷筋動骨一番,他的對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大,要是他某天真來個三長兩短,那陳家還真就絕後了,所以陳公子其實也有些想法,至少說給陳家保留點香火。
這念頭的確有些俗不可耐,但陳銘看來,卻也很合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