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那羣西班牙權貴的面,直接潑了喬·羅斯福一臉酒。
然後又張嘴出言不遜,說有人會拿下西班牙給她。
無論怎麼看,洛水的這一連串動作,都漏洞百出,不夠嚴謹慎密,但是隻有洛水自己知道,她選擇這麼去做,當然有她的用意,只不過現在還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而已。
現在的大情況是,那位來自於西西里島的小教父姓陳,祖籍肯定是華夏,但是究竟是誰,什麼來歷,沒有人知道,大家所熟知的僅僅是他姓陳而已。而對於洛水,她所瞭解的,不僅是這麼一個姓陳而已,因爲這個姓氏,對洛水而言,有太深刻的意義。
所以她要選擇留一手,不必急着把小教父的勢力趕盡殺絕,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告知在場掌控西班牙政局和經濟系統的大鱷們,摩根家族和羅斯福家族的狼子野心,當時洛水和喬·羅斯福交流的時候,用的是典型的美式發音,這些西班牙大鱷們不一定聽得完全懂,但是絕對能大概瞭解一些,而這就是洛水想要的效果,讓他們模模糊糊地聽到一些內容,如此一來,剩下的讓他們去自行腦補,有時候把話說死,威懾力反而不夠了,就是要這樣把話說個模模糊糊、有餘不盡,讓對方去慢慢猜測,這麼一來,人們在傳流言的時候,纔會加入自己的理解進去,然後越傳越誇張。
洛水想要的,就是這個流言,迅速在西班牙各界瘋傳起來。
這就好像一個重犯在被宣佈處罰方式的時候,如果一句話說死:你會被判死刑。那麼這個重犯反而內心純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也就坦然釋懷起來;但是如果在被宣判的時候,對方說:你會被判處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那麼這段等候最終結果的時間裡面,這個重犯肯定是備受煎熬的,因爲值得腦補和迴旋的餘地太大。
只不過,眼下這位坎蒂絲的小姐,似乎是不理解洛水的做法,想要站起身來,叉着腰,好好指責一番。
可惜的是,洛水壓根就沒打算跟她糾纏,直接站起身來,理了理裙角,然後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直接出去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衆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這幾個摩根家族的負責人,真是一臉悲壯的神色,本來就是來跟洛水商議時局的,可是現在倒好,主人走了,留下一個噴子杵在這,他們幾個好不敢貿然離席,只能代替洛水接受這個噴子如潮的譴責。
於是,走出會議室的洛水便聽見背後那坎蒂絲的破口大罵,當然不是針對她的,而是朝着那些個摩根家族的負責人。
洛水竊笑一聲,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國際長途。
“喂,小丫頭,怎麼想起打電話過來了?學習狀況怎麼樣?”對方很快接通,是一個溫厚男人的聲音。
“爸……”洛水沉聲喊了一句,頓了頓,隨即開門見山道:“我想問,陳銘哥哥是不是在歐洲?”
“應該是。”電話那頭的陳長生,沉聲點了點頭。
“怎麼是‘應該’?我想要確切的。”洛水焦急道。
“我這麼跟你說吧,丫頭,陳銘小子是去找他安姑姑去了,那位安,是爸爸的姐姐,早些年遠嫁到歐洲去了。之後她那邊的消息,其實就和我們這邊斷了,她在做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嫁的那個人,很厲害,早些年的時候就在意大利加冕成爲當仁不讓的教父。”陳長生沉聲說道。
聽到這裡的時候,洛水應聲“嗯”了一句,臉上的笑容,狡黠而欣喜。
這和她所揣測的,似乎一致,不過爲了完全確認,洛水還是決定親自確認一遍。
她說了一聲“謝謝爸爸,爸爸好好注意身體”之後,就立刻掛斷了電話,隨即安排她的幾個秘書嘗試聯繫那位來自於西西里島的陳姓小教父。
“不一定能夠在短期內聯繫上,不過我們會盡力的,這位小教父向來是神出鬼沒,有他本人電話的人不多……必須要用發動情報組織去查……如果‘鷹眼’在這裡的話,應該只需要短短一兩天,就能查出小教父的聯繫方式來。”這是秘書處給出的答覆。
“去查便是,不惜一切方法,等查到了,不必告知我,直接電話約他,就說……摩根家族的小女子,打算邀請他共進晚餐。”洛水眼神玩味,輕聲吩咐道。
一天之後,西班牙大局果然變化萬千!
羅斯福家族一馬當先,跟教父勢力徹底撕破臉,“海皇”先後攻陷了陳銘在加泰羅尼亞地區的十三座地下賭場、高檔會所、鬥狗場云云,基本上只要是涉及到地下的資金體系,羅斯福家族一概不放過,以喬·羅斯福爲首,與政府勢力交相輝映,沉重打擊小教父的力量。
地下資金鍊條,的確是吸金利器,但也不受法律的保護,羅斯福家族用暴力攻破掠奪的時候,即使是報警政府也不會去管。這一點幾乎是地下社會和政府一個約定俗成的東西,平時這些地下社會愛咋搞咋搞,只要別動作太大,弄得社會動盪,其實政府是不會多插手製約管理的,也沒這個閒工夫,反正還有鉅額稅收拿,所以對於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政府一般情況下不會多去搭理,其中的更替、搶奪、掠殺,其實只要別鬧到媒體那邊去,政府也懶得費心思去管。現在又正值大選換屆的關鍵時期,西班牙政界上下一致的觀念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求穩,所以對於喬·羅斯福這段時間的一連串動作,西班牙政府直接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小教父勢力,面對喬·羅斯福的兇猛攻勢,卻沒有選擇任何反擊的手段,一再避讓,一副退避三舍,養精蓄銳的模樣,各處高掛免戰牌,甚至直接撤出武裝力量,留下一座座空城給喬·羅斯福。
雖然這一舉動讓喬·羅斯福不甚理解,但他眼下也直到看到了一座座吸金利器在自己的掠奪下併入羅斯福的家業當中,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是好的,所以他也不去考慮那位全歐洲都知道他姓陳的小教父,是否在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