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走失得快。
一天又過了大半。
涼歌看了看蘇玲媛,又想着東方睿有蘇玲媛幫忙照看着,所以才說,“回來。”
她以爲他要來接她,又補充了句,“我現在在醫院門口。”
“自己打車回來!”電話那頭緊接着一句,聲音冰冷得不行,賭氣味道很濃,緊接着就掛了電話。
一陣忙音讓涼歌神魂不定,但不想讓金菲兒看出她眼裡的落寞,強擠出一抹微笑,“菲兒,我送你去醫院吧,你先幫我照看下東方睿,我回去一趟。”
她想親自送金菲兒進去,這樣也避免她碰見林俊後情緒受阻。
“哎呀,你快點回去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如果你怕我被人欺負,我等會繞道走不久成了,你快點走吧!”金菲兒毫不領情的拒絕,一個勁兒的催促的涼歌,順便還攔下了一輛的士,很是熟悉的報了地址。
涼歌拗不過她,硬生生的被她塞進了出租車內,還聽見她一副大姐大的口吻,“師傅,把我姐妹兒給送到目的地啊!”
車子啓動後,金菲兒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最後徹底看不見了。
她把頭伸進車裡,一肚子的心事。
想到莫錦天剛纔那有些帶怒的語氣她心慌不安,又擔心金菲兒去醫院的路上會不會撞見那兩人,整個人陷入了思緒的困頓中。
回到錦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着亮起的燈光,涼歌心感溫暖,不過想到莫錦天在電話裡頭充滿氣怒的聲音又忽覺緊張。
一顆複雜的心情進了門,李嫂正在客廳哄着哭鬧不止的念槿,聽到關門的聲音,喜出望外的說:“少夫人,你可回來了!”
聽到那激動又似看到救兵一樣的感慨聲,涼歌先是一怔,才發現客廳里根本沒有莫錦天的影子,她沒多問,只是把哭鬧的念槿接手過來,然後輕輕的吟哦着。
她坐在沙發上給孩子餵奶,小念槿停止了哭鬧,滿頭大汗的李嫂湊過來,“這孩子還是跟媽親啊,剛纔錦少爺在下面哄了好半天也不見小小姐停止哭鬧,反而哭聲越來越厲害,少夫人您一抱着小小姐她就不哭了。”
這麼說來莫錦天已經回來了。
難道他在電話裡冷冰的語氣是因爲孩子哭得他招架不住?
給念槿喂好了奶,涼歌把孩子交接到李嫂手中,“李嫂,您先幫我抱着念槿,我上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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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少夫人,估計小小姐是不喜歡吃奶粉,這會兒吃飽了肯定不會哭鬧了,您就把孩子放心的交給我吧。”李嫂是明眼人,哪會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所以涼歌也不多說什麼,含笑點點頭就上樓去了。
她和莫錦天雖然剛舉行婚禮不久,可是相處的時間也差不多兩年了,兩人也鬧過不少矛盾,不過每次都輕鬆化解了,如果彼此心裡嘔着氣,只會把矛盾的點兒越誇越大,而且昨晚上她的確該先打一個電話回來的,雖然她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莫錦天的事情,可是身爲妻子,這是必須做到的。
臥室的門被涼歌輕輕推開,她腳步輕盈,連呼吸都似乎省卻了一般,先是目光四處搜尋了一番,發現沙發上沒人,然後才把視線轉向牀的位置,發現莫錦天躺在牀上。
她貓着身子,像是做賊一樣的悄無聲息的進去,跟着似黏人的小女孩兒躺到他身後,伸出雙手環住他後腰,然後緊緊箍住。
緊密相擁的人似乎故意裝沉睡,對她這般親暱的舉止無動於衷。
她繼續下一步的進攻,用臉在他的脖頸上肆意的蹭,故意製造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
她能細緻的感受到他肌膚上的溫熱氣流,亦能聽聞他那薄微的呼吸,那麼的安適。
“錦天……”她輕柔的喊了一聲,皺巴巴的眉頭在他的臉上肆虐的蹭,想要他搭理自己。
涼歌明顯的感覺到環抱住的人身體顫動了一下,她緊緊的擁住他,用脣親吻那每一寸光滑的肌膚,從未有過的大膽和細密,如雨點般溫溫柔柔的灑在他的皮膚上。
“慕涼歌,你在做什麼!”一直保持沉默的莫錦天終是受不了這種挑逗,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呼。
他喉頭鬆動,慾望的難耐還是讓他和她有意識的賭氣破功了。
涼歌沒有停止脣部的運動,帶着輕微的聲音,幾乎是脣瓣相疊的柔聲細語,“誰讓你不理我。”
她也沒想到自己耍賴竟會用這樣的招數。
莫錦天睜開眼,冷靜的看了她一眼,才懶懶地說,“你不是不回來嗎?”
一句話將他賭氣的心理展露的一覽無餘。
涼歌忍俊不禁,捧住他的臉,樂呵呵的說,“我怎麼會夜不歸宿呢,再說了,沒有老公暖牀,我才睡不着呢。”
她的確是困得不行了,昨晚一宿沒睡,又半路碰見林俊和付斯容,一折騰下來就是一天。
“慕涼歌,你臉皮現在是越來越厚。”其實莫錦天聽了心裡是歡樂的,可是就是不想讓她覺得納悶輕易就得到原諒,“先說好,這是初犯我就不跟你
計較,下一次倘若再犯同樣的錯誤別怪我小肚雞腸。”
“這麼說來,你是原諒我了?”涼歌尖着眼問。
“下不爲例!”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莫錦天生怕她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又是警告性的提醒道。
“知道了莫先生,您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小女子我必須得銘記於心啊。”她那句掃地出門還是止不住省卻了,她可不想烏鴉嘴的被他掃地出門,她要和他長相廝守來着。
“話說回來,莫太太,你調節氣氛的技術可是一流呢,要不就將功折罪,如何?”莫錦天一隻手已經伸進了涼歌的衣服裡,輕柔並濟的在她身上游走,某種暗示不言而喻。
涼歌下意識的紅了臉,羞澀的推了推他,“又開始不正經了!”
她準備從他身上撤下去,哪知道被莫錦天搶先一步,而且一個霸道的翻身動作將纖瘦的她壓制在了身下,親密的姿勢下,曖-昧的氣息正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涼歌的雙頰瞬間紅成一片,雙睫毛因爲緊張撲扇個不停,她張口想要說什麼推究之詞,可是莫錦天哪能容她有半分的走神時間,一個脣印覆蓋將她所有的思緒都抽離,最後兩人雙雙奔赴愉悅的天際。
一夜過去,房間裡的濃情蜜意還未消退,涼歌起了個早,打算去醫院接替金菲兒,莫錦天光露露的臂膀伸出空調被,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呢喃着,“陪我再睡會兒。”
涼歌正穿衣的手被他握住,無奈之下看着他,“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像個小孩子,咱們念槿的懂事程度都快超過你了。”
“哪有那麼誇張……”他閉着雙眼,慵懶着嗓音回到。
“既然醒了就起來吧,你已經睡滿了六個小時了。”涼歌瞅了瞅時間,想着去醫院肯定得拜託他相送。
“哪有六個小時,再說了,昨晚上折騰了那麼久,你不讓我適當的休息下,以後要是不能給你帶來靈魂上的愉悅……”
“莫錦天!”涼歌實在有些聽不下去,每次說這些歪理的時候某人可謂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她每次聽得心虛害怕。
莫錦天終於睜開了眼,似乎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很開心一樣,嬉皮笑臉的說:“你老公可是句句屬實,真得爲我們幸福的夫妻生活着想一下,你讓我再睡會兒吧,反正今天週末公司又沒事。”
他開始撒起嬌來。
涼歌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好妥協,“那好吧,你再睡會兒,我得出去一趟。”
她打算給白楓打點好,正好今天是週末。
“什麼!”莫錦天瞬間又張開了眼睛,而且還是從牀上坐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要出去?”
見涼歌已經站在了梳妝檯前,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你昨天不分青紅皁白的跟我吵架,我還沒有告訴你事情的原委,其實東方睿是因爲我才受的傷,那一刀下去至少也得住院半個月,我不能一直讓菲兒照顧他吧,而且菲兒這段時間精神狀況不怎麼好,你得理解一下我,好不好?”她把事情說明白,又帶些懇求的想要徵求他同意。
莫錦天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估計是聽到了東方睿的名字,醋意難改的問一句,“怎麼又是東方睿,就那麼湊巧的就遇上了?”
這話問得也是。
“你從林家離開後發生了一點小狀況,所以菲兒就給東方睿發了條信息,正巧他趕來了,所以和爲難我們的那個男人起了爭執,那個男人來了個背後偷襲,然後東方睿就受傷了……”她本來想說那人就是韓少偉,可是不想再去生出那些不必要的事端來,她也不想再提到那個名字,她心煩不說,莫錦天更是對那人的名字嗤之以鼻。
“你們倆還真是姐妹齊心啊,打電話也是給東方睿,難不成你就忘了你還有我這個老公?”莫錦天分貝頓時提高了幾個度,倒是有些嚇到涼歌了。
“我當時有想過給你打電話的!”只不過韓少偉變態似的把電話給奪了過去,之後纔會發生這一連串的烏龍事。
“想過?可是你做到了嗎?莫太太?”莫錦天的眸子陡然間變得寒冷,那深邃的眼眸裡是一記刀光般的利影。
他有些咄咄逼人的問話讓涼歌頓時無言,只好沉默的望着他。
“又是這樣的眼神,爲什麼每次做錯事之後都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做錯事的不是你慕涼歌而是我莫錦天!”他走近她,目光逼視,語氣透着一股憤怒。
那麼的不承讓。
不過是一句心平氣和的請求,卻被他給無限誇大了。
本以爲昨晚的恩愛纏綿足以化解一切,可是一早的爭吵又讓一切陷入了誤會的深淵裡。
“我都已經嫁給你了,你爲什麼還要不相信我?”涼歌忽然不知道怎麼說,感到很鬱悶。
“你也知道是我莫錦天的人,還事事和喜歡你的男人糾纏不清?”他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畢竟她懷孕的那一段時間是東方睿作陪的。
他生怕……
“我不
想跟你吵!”涼歌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你不想和我吵,還是無話可說了?”莫錦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動彈,情緒激動的問:“慕涼歌,你是不是還要去找他?今天哪裡也不許去!”
他霸道的給了她禁足令。
“莫錦天,你過分!”涼歌怒紅着眼,面對他的過分阻攔,她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昨晚說好的下不爲例,今天早上就忘了?”他又拿昨晚的事情來說。
“那是我答應你在不能回家的情況下給你報聲平安,而不是爲了你每天呆在家裡,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給我空間和自由,現在竟然把我當做金絲雀一樣關在籠子裡了,這還是好聽的說法了,你不比我傻,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吧?”她真是怒火攻心了,語氣都變得有些不悅。
“關在籠子裡也好過被別人惦記着強!”莫錦天得理不饒人似的堅持要讓涼歌呆在家。
在愛情裡,兩個人就像是在拔河,看似是擰着一根繩子,可是不知不覺中就互相拉扯,各自贊成着自己的觀點,不論對錯也要奪得勝利,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也就越繃越緊。
如果不是他從林家提前走開,那之後的一切又怎麼會發生,如果不是她提議要去林家,究其根源,好像並不能定論誰對誰錯吧。
涼歌覺得有些疲憊,不想和他爭辯了,忽然變得沉默了,兩眼無神,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空茫起來,就連那個帥氣的讓她一直捨不得挪開眼界的人此時在眼前都好似幻化成了一團白霧,不復存在一般。
面對如此陌生空洞的目光,莫錦天跟着也沉默起來,怒氣滋蔓的臉上開始被冷靜覆蓋,他才慢慢的撫平心中的疙瘩,開始檢討自己剛纔那些因爲情緒化而激動開來的語氣。
“錦天,你知道嗎?好多次爭吵之後我都在想我們之間的結合是不是一場錯誤,可是你每次的甜言蜜語又會讓我好了傷疤忘了痛,我知道能夠嫁給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可是這樣的爭吵……”
“對不起涼歌,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激動,我只是……”
“好了,我們現在都不要再說什麼了,我必須要去一趟醫院,如果你不願意送我,我可以讓白楓送我去,如果白楓有事情要忙,我可以打車去,你自己忙你的吧,天黑之前,我會回家。”氣歸氣,她還是很有頭緒的把話說完。
莫錦天沒再說什麼,只說,“那我送你到醫院。”
他面無表情,好像送她去東方睿那裡永遠都存在一個疙瘩一樣。
涼歌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對東方睿除了感激並沒有多餘的情感,可是男人心中未必會那麼想,但願莫錦天是在吃醋,而不是習慣性的霸道。
送往涼歌去醫院的路上莫錦天一直都沒有說話,涼歌朝他看了幾次,最後見他沒有要和她講話的意思,跟着也把頭轉向了車窗外,望着打眼而過的景色,她的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送你到這裡,自己進去吧。”到了醫院門口,莫錦天停了車,對涼歌幾乎是面無表情的說。
涼歌先是愣了愣,正欲開口,可是覺得自己問的話又有些不合時宜,索性什麼也不說,只是點點頭。
莫錦天眼角的餘光瞥見她打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靜默的站在車旁。
他的脣呈一條直線,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冷得像一張撲克。
他啓動車子,絕塵而去。
涼歌還站在原地,默默的目送着那輛車,直到在看不見的地方。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準備往醫院走,忽然被視線裡多出的一雙鋥亮皮鞋而嚇得面色慘白。
她繼而擡頭,與眼前笑得有幾分諷刺的男人四目相接。
“你怎麼在這!”她厭惡的皺了皺眉,像是運氣不好撞到瘟神一般。
韓少偉咧開嘴一笑,鬍渣密生的下巴將他顯得有幾分蒼老,還有些邋遢。
曾經那個最講究,最愛打扮的明朗少年好似遠離了幾十年似的。
“這裡是醫院,難不成准許你來就不准許我來了?”韓少偉嘚瑟的聲音讓她有些反感。
她抿脣不說話,對他這種厚臉皮的人實在不想多費脣舌,只是低沉的警告他一聲,“念在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傷害東方睿的事,可是韓少偉,人在做天在看,你壞事做多了,會遭報應的!”
韓少偉臉上得意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他忍不住氣怒一句,“那小白臉是你什麼人,你竟然這麼維護他?而且還好能耐的讓自己的老公送你,慕涼歌,以前是你故意裝矜持呢,還是我太純爺們了,竟然把你保護得這麼好,讓你有資本去勾引其他男人?”
他說着說着就開始動手動腳。
涼歌怒狠狠的拍掉他遊走在她臉上的手,憤不可遏的說:“韓少偉,你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眼前的這個邋遢到有些無賴痞氣的男人哪是當年她在學校裡初遇時候那個見義勇爲的純淨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