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聊下來,楚韻一直都是卑微姿態,就算心裡有不服和氣憤,也不敢發作。誰讓他是通宇集團背後的大BOSS,“雲少是想讓我向雲太太道歉?”
雙手‘插’在‘褲’包裡的雲墨,似在暗示,“我太太‘性’子雖直,但也小氣,欺負過她的人,她會記一輩子的仇。這個結,解不解得開,就要看楚夫人怎麼做了。”
“……”道歉?楚韻似乎不甘不願。
眼見楚韻態度不誠懇,雲墨也不想和她耗時間,邁進車裡,司機替他關了‘門’後,車子在公路上揚長而去。
而楚韻,站在公路邊上,顯得一臉失魂落魄,原本驕傲得像孔雀的她,瞬間就折了翅,斷了尾。
坐在車子裡的雲墨,背靠在柔軟的車椅上,輕輕閉眼,似在小憩。
一臉的清冷決絕。
楚韻,她會再來求他的。
那處四合院,是她丈夫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三十年前,那處房子不值什麼錢。
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已是天價。
通宇集團最終走出危機,楚韻第一時間就想買回四合院,可見它對她有多麼的重要。
而喬喬跟他說過,和楚楠天談戀愛時,楚韻就瞧不起她,對她冷言冷語。
那時,他雖與喬喬形同陌路,可即使是在他之前她所受的苦與痛,他都會一併替她討回來。
更何況,前幾天還讓喬喬去了一趟拘留所。
楚韻!
這個名字,他是記下了。
坐在車裡,這一路雲墨都在默默思索。
輕抿着薄‘脣’,輕閉着眼,濃郁深黑的睫‘毛’下,是清冷凌寒。
直到手機裡的來電鈴聲響起,他這才緩緩睜開眼來,顧續的名字落入眼裡時,修長的拾指很快將屏幕劃開,遞到耳邊。
擡眼望向車窗外的漫天雲霞時,那邊傳來顧續焦急的聲音,“阿墨,你是怎麼回事?”
“……”雲墨靜靜聽着,並不出聲,反倒是漫不經心的欣賞着都城的繁華街景。
“你明知道收購西寧,我們手上錢不夠。爲何還要買一處破四合院,什麼四合院要兩億?”
“都城的四合院,都值這個價。”
“我們現在的項目重點,不是囤地,是收購西寧,整合企業,重組資產。”
“……”他,都知道。
“你還想不想股票順利復牌?”
“……”那是他志在必得的事。
“西寧的首款是打了,可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呢,三天,三天啊。”
“手上的地產,不都抵押給銀行了嗎?”
“是,鉅額貸款明天確實會下來。可是阿墨……”
那頭的顧續,顯得很是無可奈何。
電話裡一陣沉默後,顧續才又說,“這一次放手一搏,如果輸了,我們會輸得‘精’光。”
雲墨望着窗外,目光由近及遠,越過那些高樓大廈,越過那些路橋車流,望向更遠的地方。那裡,夕陽西下,天邊浮着朵朵雲霞,看似霞光盛錦。他的目光因爲變得更加堅定,“如果贏了,FB將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迎來盛世。”
“我知道,你的收購計劃案成功的話,再加上媒體的宣傳,股票一旦復牌,將會在短時間漲停。我們之前所有的損失,都會補,甚至賺得更多。”
“……”
“可是阿墨,你這是鋌而走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商人,都是在險中求生。”
“好吧,我知道你志在必得,那你總得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買一處破四合院,難道是想和喬姑娘老了後,去那裡養老嗎?都城的空氣質量如此差,‘交’通也堪憂,你到是告訴我爲什麼?”
電話那邊的顧續,是氣得肺都要炸掉了。
每一次,他都會有這樣,那樣的臨時決定。
真的是夠了。
雲墨沉默着。
顧續催促,“阿墨?”
過了良久,雲墨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那處四合院,是楚韻逝去的丈夫,留給她的唯一念想。當初楚氏發家,賣掉了,現在她手上有了錢,想買回來。”
“我記得,楚夫人好像和茹姨有些過節?”
“……”
“是茹姨的意思?”
“她不知情。”
“那是爲什麼?”
“……”
“喬姑娘被拘留的事?”
“……”雲墨默認。
面對電話這邊的寂靜無聲,那邊的顧續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衝冠一怒爲紅顏了。”
“還有別的事?”
“沒了。”
“那掛了。”
“喂,阿墨,記得快點飛回來,開新聞發佈會啊。”
雲墨正要掛電話,看見手機裡有個來電等待。
是楚韻打來的。
他故意不接,修長的手臂垂落身側,掌心裡的手機也隨意的撩到一邊。
而手機裡的來電鈴聲,持續不斷。
直到等待音結束。
他閉了眼,意料之中的第二個來電接緊着又打了過來。
即使不看屏幕,他也知道那是楚韻。
於是更加怠慢。
直到楚韻的電話連着打了好幾通。
他這才漫不經心的睜開眼睛,用餘光斜睨着閃亮的屏幕。
又過了半餘分鐘,這才劃開接聽鍵,慢慢拿到耳邊。
那邊,很快就傳來了楚韻卑微的聲音。
“雲少,您看晚上和雲太太有空嗎?我想請您們一起共進晚餐。”
“……”他漫不經心的聽着。
那邊繼續說,“都城這邊我比較熟,我知道雲太太喜歡川湘口味,一環那邊有個六星酒店,川菜廚師特別‘棒’,不如……”
“好啊。”雲墨這才冷冰冰說,“正好,我和喬喬都還沒吃晚飯。”
楚韻竊喜,“那我現在就打電話預訂包廂,雲少您看幾點方便,我派車去接您和雲太太。”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聽,怎麼卑微。
雲墨緩了半拍,“地點和時間,我來定。”
“這……”
“等我電話。”
“好的,雲少……”楚韻的話還沒說話,電話裡已經傳來一陣冰冷的斷線聲。
她笑容滿面的臉,也瞬間扭曲起來,對雲喬兩人,是恨得咬牙切齒。
“喬小安這賤人,怎麼就成了雲太太,真是奇天下之大聞。”
“倒了八輩子的黴,才碰上喬小安這掃把‘精’,真的是。”
一瞬間,原本卑微的臉,變得尖酸刻薄,簡直是從電影學院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