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整個的庭院雪景,映在一片拂曉之中。
一大片的白雪,一大片的朦朧燈光,似乎要衝破這陣拂曉,迎來新一天的黎明。
不知何時,喬小安纏繞在雲墨脖子上的雙臂,更加有力了。
似乎是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似的。
她緊靠他的肩頭,臉蛋貼在他的睡衣上,呼吸着帶有他特有味道的氣息。
喃喃念道,“阿墨,我以後每天都要陪着你,到我們老了,你也要這般疼愛我,好不好。”
雲墨的這般高度,剛好一垂頭就看見她趴在自己的肩頭,寬大的手掌沿着她的腰後緩緩往向移動,直到落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的撫着她。
從鼻息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嘆息,連語聲也變得溫柔起來:
“傻瓜,我什麼時候又不疼愛你了。”
他知道,失去了母親,她變得更脆弱,更需要他。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見她像以前那樣愛講話,愛嘰嘰喳喳的變成發問機。
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纔可以看見她朝氣蓬勃的笑容。
一下又一下的拂着她腦後的長長青絲,指間在萬千的青絲裡一縷一縷的穿過。
這一陣摩挲中,她止住了眼裡的淚水。
從他肩上擡頭,踮起的腳尖也重新落了地,望着他,“阿墨,我們換了衣服去晨跑吧。好久沒看你鍛鍊身體了,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陪着你。”
“我更喜歡你睡懶覺的樣子。”她好久都沒睡懶覺了,岳母走後的每一天,她都睡不安穩。
替她拭了臉頰和眼角的淚水,又說,“你縮蜷在被子裡睡懶覺的樣子,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她搖頭,又倚進了他的懷裡,“不睡懶覺了。”
“走吧,帶你去雪地裡跑一圈,但是你必須穿上保暖衣,別讓感冒加重了。”
“只是微微有些咳嗽而已,好多了。”
兩人說話的同時,窗外已經是破曉了,雪地連連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破白。
各處換了一身衣服,便沿着東方明珠的跑道小跑而去。
她本是隻穿了一套加絨的運動套裝,可是他怕她感冒加重,而且肺上的炎症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把她裹得像是一棵棕子一樣。
並讓她戴了一個棉質的口罩。
跑道上的雪已經被清潔工掃開了。
沒有積水,很乾燥。
她的步伐有些沉重,動作也很緩慢。
雲墨一直放慢着本身的速度,陪在她的左邊,似在護航。
喬小安有些累呼呼的停了下來,看見他倒退着往後跑,面向自己笑了笑。
“累了?”
她點點頭,彎下腰來扶着自己的雙膝蓋。
歇了一口氣後,再看向他,他卻是矯健的像是一個專業的運動員,跑步的姿勢和動作一步到位,瀟灑英俊。
“阿墨。”她摘下了口罩,喘氣的同時面前白煙呼過,“看來我以後得天天堅持,才能……”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又喘了好幾口氣,“才能跟上,跟上你的步伐。”
他也停下來,架着她的左肩繼續往前慢慢走着,“別停下來,繞着跑道走回去再歇息。”
她側過頭來,衝他笑了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阿墨,我終於知道你的體力爲什麼這麼好。”
“……”很久沒和她說笑的他,起初還沒反應過來。
她又憨憨的笑了兩聲,他才明白她所指爲何。
原來是說夫妻之事,在那方面他確實是體力過人。
想想,這也是岳母去世一個多月以來,她第一次說這麼多話,還主動開了個小玩笑。
雖然,這個玩笑其實並沒有什麼笑點。
但至少說明,她沒有再把自己封閉起來。
於是,阿墨突然覺得好歡喜。
竟然情不自禁的把她抱起來,在雪地裡轉了一圈。
“阿墨,快放我下來,好高。”
“喬喬,你很久沒有這麼多話了。”
從他身上跳下來後,她站在他的面前,微微皺了眉,“有嗎”
想想,確實有,“阿墨,對不起。這段時間一定讓你很擔憂。”
“喬喬,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幕後的指使者。”
“我一直聽你說,這肇事司機是受人指使的?”
“司機所有的證件都是假的,還想逃離到國外,不是受人指使,難道是巧合?”
這一個多月來,喬喬的話語不多。
阿墨也不想讓她操更多的心,所以一直沒有提車禍的事。
今天也是看她心情好轉,整個人都開朗了些,才微微提及了此事。
這一來,反而勾起了喬小安的好奇心,“阿墨,如果背後真的有人指使,抓到這個人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前段時間陸逸塵去國外出差了,聽顧董說明日回d市。明天我約他出來談談。”阿墨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未在安慰,“放心,殺害媽的兇手,我一定會揪出來。”
喬小安立即皺了眉,“逸塵哥?”
“怎麼了?”
“這件事情跟逸塵哥有什麼關係?”
“是他告訴我,也許在機場能抓住肇事司機。”
“難道是?”
喬小安突然有了些眉目,“阿墨,如果逸塵哥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很有可能這袁藝凡有關。”
“她?”雲墨搖頭,“她應該很安分,不會再做出對你有任何傷害的事情。”
“你不瞭解袁藝凡。”喬小安越來越懷疑。
雲墨這纔跟她說起,上一次她被人跟蹤的事情。
“你說什麼,上次在商場上的那個長頭髮男人,是跟蹤我的偵探?”
雲墨牽着她的手,一路往回走,“嗯。”
跑了一整圈下來,迎着頭頂上依然紛飛的落雪,喬小安倒覺得身子有些熱。
握緊他同樣灼熱的掌心,更加好奇的皺起眉頭起來,“你知道是誰跟蹤了我?”
兩人邊走邊聊,呼吸和開口時,面前都有一陣陣白煙飄過,卻又瞬間在這凌寒的雪地清晨消散無蹤。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袁藝凡正是嫉妒你,才找人跟蹤你。”
“是她找人跟蹤調查我,可是爲什麼呀?”
雲墨冷冷笑了笑,“估計她以爲我娶你的真正原因,只是爲了掩飾我性取向有問題。定也以爲,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想借此來抓住你什麼醜聞或者把柄,讓你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