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肚子會疼得這般厲害。
我一邊等待着爺爺和媽媽的回答,一邊感受着肚子裡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
本是想問他們爲什麼愁容滿面,可還沒開口,就被肚子裡的一股絞痛,迫得不由的蹲下了身子。
可我連蹲身的動作,都是緩慢如老人一樣。
挺着大腹便便本就行動不便,這一股絞痛,更是讓我滿面痛苦,皺緊了眉毛和額頭。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疼過。
小時候被狗追過一次,雖沒被狗咬過,但摔得很慘,膝蓋,下巴,手肘都是血,可也沒有現在這麼疼。
媽媽早已扶着我,可我和寶寶加起來太重了,媽媽根本抱不動。
最後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撐不過去了,肯定要早產。
去了醫院,卻是虛驚一場。
在做完一系列的檢查後,我的肚子又不痛了。
醫生說,我只是突然宮-縮得厲害,下次千萬不能再有激動的和劇烈的運動。
否則,會引起早產,甚至會胎膜早破,引起危險。
肚子裡的寶寶才三十三週多,產檢顯示只有兩千多克。
他現在頭骨很軟,肺部發育尚未完全。
如果早產,生下來還要送保溼箱,小小的身體上還要插着各種各樣的管子。
從產檢室出來的時候,我是又悔又恨。
每個人都在安慰我,可我一句話也不想說。
只是在媽媽的摻扶下,手一直撫着我的肚子。
和寶寶自說自話:
是媽媽不好,害你差點早產。
媽媽下次會注意的,你千萬別太早出來。
乖,好好的,等到足月。
我走得有些步履艱難。
因爲骶尾骨的地方,像骨質增生似和疼着。
如生了一根刺,每挪動一步,甚至是挺一挺腰,骶尾骨處都會鑽心的疼。
還沒走出醫院,佳佳,維維,陸逸塵都來了。
媽媽說,是她通知的,怕我早產,他們來了我會多一份鼓勵。
我們站在醫院的過道上,媽媽扶着我坐下,和他們說了幾句話。
相繼不僅,楚楠天也來了。
楠天現在已經行動自如了。
比起以前,要清瘦許多,但依然健朗帥氣。
他站在我身前,一米八高的個子,我得仰起頭來才能看清他的臉。
“看來,你康復得蠻不錯嘛。”
楚楠天蹲下身來,看着我挺起的肚子,“我以爲,我這麼快就要做乾爹了。”
“乾爹?”我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誰允許你當我孩子的乾爹了。不過,多一個乾爹也不錯。”
那邊,陸逸塵爭搶道,“不行,這個乾爹怎麼也得由我來當。”
我看着楚陸二人,歡喜的笑了,“行,行,行,你們都是乾爹。”
媽媽看着我們一行人站在醫院的過道,都圍着坐在椅子上的我,笑說。
“好了,既然喬喬沒事了,大家別在這裡站着,都去家裡坐會吧,也好陪陪喬喬。她最近可無聊了。”
我知道,媽媽是想讓大家陪陪我。
最近這段日子,我是夠無聊的。
可我心繫阿墨,推託說。
“我想去拘留所親自問問副機長,媽媽,改天我再請大家去裡做客。”
陸逸塵說,他也聽說mxxx航班的副機長被拘留了,還沒定罪。接着佳佳和維維也點頭說,她們也知道了。
接着,我聽見媽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與我爸一起低下頭來,似乎是有什麼事情隱瞞了我。
我立即從椅子上起身,抓着媽媽的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喬喬。”媽媽擡起頭來,陰鬱擔憂的目光與我對視,“你別激動,還是讓楚少告訴你吧。”
我這才望向楚楠天,滿眼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楠天?”
“安安。”楚楠天顯得有些爲難,“是我告訴雲夫人的。”
“你告訴她什麼了?”
“mxxx失事飛機的副機長,是上個月二十五號被拘捕的。這個月纔有新聞報導。”
“……”我一字不漏的聽着。
“副機長被捕那日,我就去見過他。”
“……”
“他說飛機的導航程序是他和機長一起破壞的,之後他們就一起跳了傘。”
“……”
“除了他們二人,其他人可能……”
“可能什麼?”
“副機長信誓旦旦說,不會有人生還。”
……
我的腦子有些亂。
也就是說,兩個機長在跳傘之前,飛機一切正常。
可之後,飛機失控,全機的人都一起隨飛機失蹤了嗎?
真的掉到海里了?
爲什麼阿墨不是和他們一起跳的傘?
哦,我忘了。
兩個機長就是被袁藝凡和雲意鳳所買通的,他們只會對阿墨一人,害了全飛機的人。
我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在我腦袋懵懵的同時,剛剛纔消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宮-縮疼痛,再一次襲來。
老爺離我最近,見我皺緊了眉頭,立即扶着我。
我不想早產,不想孩子一生下來就要接受各種各們的治療。
深呼吸。
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
並緊緊的抓着我爸的手。
儘管我努力的調整我的情緒。
可我還是避免不了那一陣又一陣的宮-縮疼痛。
最後,我住院了。
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早產。
因爲我的宮-縮疼痛一直都停不下來。
我躺在住院牀上,肚子上綁着胎心監護和宮縮-監護儀。
旁邊的一臺記錄儀,打印着一長條的監護結果。
上面有兩道弧線,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從來沒有正常和規律過。
每隔十幾分鍾,我便感受到肚子裡有一團散亂的力量,分佈在肚子的每一個角落,最後集聚的衝向某一點。
那一點,就是宮-高的最高位置。
在衝向它時,所有的疼痛都聚在一起。
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把我的肚子擰成了一團。
我以爲,今天我是避免不了早產。
可我終於是渡過了這一關。
住院七天,胎檢慢慢的正常了。
住院的這幾天,許多人來看我,佳佳,維維,逸塵哥,舒潤,包括我美好時光的員工。
可我和他們沒說幾句話。
唯獨楚楠天。
出院的那天,我問楚楠天,“袁藝凡的死刑,是要年後才執行是嗎?”
“開庭那天我去了。”楚楠天一臉陰沉,“年後的三月,五號。”
“有什麼辦法讓她死得更快嗎?”
“你不是說,要讓她活着,才更能折磨她嗎?”
“她不配活着。”
“行刑可以提前。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