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你媽也是個賤骨頭,既然知道男人變心,就該離婚啊,如果不是她死了,我跟我媽現在還進不了門,真是幸虧死得早。”
程瀟瀟臉色越來越白,抓着聽筒的手幾乎要將它捏碎,她從來不知道,身邊那個柔弱的妹妹跟後媽,是兩條帶着劇毒的毒蛇。
“程小雨,你還有點良心嗎?”
“良心可以當飯吃嗎?都在監獄裡頭了還這麼天真,不知該笑你傻還是蠢。”她冷冰冰的嘲諷:“不過很可惜,我們前天結婚了,姐姐不能來參加婚禮真是很遺憾。”
她又摸了摸胸前的鑽石項鍊,上面閃爍的光芒幾乎要將程瀟瀟的眼睛刺穿,緊接她又說:“你不知道吧,這就是結婚那天祈安哥送給我的。”
指甲穿透血肉,程瀟瀟咬着牙,一字一頓:“程小雨,你給我記住,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你最好將我弄死在這裡,否則我要讓你後悔。”
“後悔什麼?”她漫不經心的笑:“你以爲你還能離開這裡嗎?”
“你什麼意思?”她分明只判了兩年。
看她驚愕的模樣,她搖頭失笑:“真是愚蠢,真的以爲你兩年後就能刑滿釋放?”
兩年這麼長,足夠她準備充分,僞造一堆證據,讓她永遠也走不出這扇大門,
“程小雨,你還想做什麼?”她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程小雨見她渾身都開始顫抖,更是說不出的得意,伸出修長的手指,露出上面的鑽石戒指,左右變換角度。
“你看,這是我的結婚戒指,這顆鑽石,是祈安哥從拍賣會上給我拍回來的,價值兩千萬。”
她咬着嘴脣,鮮血溢出,眼睛就那麼直直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她跟周祈安結婚的時候,他拿着最廉價的黃金戒指,跪下求她嫁給他。
“我會努力讓你幸福,一輩子都對你好。”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怎麼辦呢?你好像沒有機會出去了。”她高傲的擡起下巴,眼中閃動着得意的光芒。
“這也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也許不用等太久,就會有新的證據出現。”到時候,你註定要在這監獄中,度過下半輩子。
“程小雨,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站起身來,瘋狂的拍打着面前的玻璃,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她不能就這麼在這裡被關上一輩子。
她要出去報仇,讓這些曾經將她拖入地獄的人也嚐嚐這樣的滋味。
程小雨很享受的看着她發狂的樣子,動作依舊優雅,慢慢的掛了電話,看着獄警上前將她按住。
隔着玻璃,她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的好姐姐,再見了。”
陸氏集團:
“總裁,這些是程小姐在監獄裡頭的資料,到今天早上爲止,都在這裡了,基本可以確定是程家二小姐動的手腳,讓人教訓她。”
沈清一身筆挺的西裝,雙手捧着文件夾,一板一眼的彙報着調查得來的消息,末了稍稍擡眼看過去,面前的男人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他推了推眼鏡,又補充道:“那邊好像還有人繼續捏造一些證據,準備走司法途徑,應該是要將她的罪名坐實,延長坐牢期限。”
“多久?”陸謹言言辭精簡的問。
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深邃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沈清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這位冷峻的上司。
“二十年。”
“理由呢?”
沈清:“竊取商業機密、賄賂金額巨大。”
說完他明顯感覺到辦公室裡頭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去,“不過這個暫時沒有足夠的證據。”
“給她找點麻煩,然後僞造一部分證據給她送過去。”
“陸總的意思是?”
“她如果夠聰明,就該調查一下這些資料是不是真的,不然直接到了法官面前,就涉嫌故意捏造事實。”
沈清合上資料:“明白了,我馬上去辦。”
“還有。”
陸謹言抓着派克鋼筆的手微微用力,翻開面前的文件,刷刷幾筆簽下自己的名字,推了過去:“這份計劃已經通過了,讓人去執行吧。”
沈清接過之後翻開來,透過鏡片依舊可看出他的驚訝:“我們現在接手這個爛攤子,盛天國際那邊會放手嗎?”
陸謹言線條冷硬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你也知道是個爛攤子,他是個商人,計算的是利益,怎麼會拒絕。”
跟陸氏合作,是多少中型企業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這一次他們主動拋出橄欖枝,就不相信他能抵擋得住誘惑。
“陸總,恕我直言,程氏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您爲什麼還要浪費這些資金呢?雖然對於我們來說金額並不多,但站在公司的立場,這個決策是不是有些冒險?”
一個空殼子,甚至最有希望讓程氏起死回生的董事長還在醫院昏迷不醒,這個時候接手,他不明白陸謹言這麼做的用意。
“程氏不是個空殼子,如果不是因爲當年做錯的一個決定,它的現在,應該會是十分輝煌的。”
沈清表示還是不理解,陸謹言卻下了最後決定:“去執行吧,這份計劃不是賠本生意。”
他是個商人,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可以同時滿足自己的私心,又能夠得到利益,沒有什麼不好的。
只是她……
想起那張倔強拒絕自己的臉,冷硬的臉上微微多了幾分柔和。
內線電話響起,秘書好聽的聲音在那端請示:“總裁,下午的會議十分鐘後開始。”
“讓副總裁主持。”
“好的。”
陸謹言打開電腦,找到裡面隱藏的一個文件夾,打開窗口,點擊發送,資料順利的被接收,他冷硬的臉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片刻之後重新合上電腦,拿起搭在辦公椅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陸家大宅所在的別墅區鬧中取靜,陸老爺並沒有一般有錢人的嗜好,把別墅弄在半山,他覺得這個地方極好,跟兒子女兒的距離也不算遠。
哪怕是這樣,也跟一開始的想法違背,其中他最看重的小兒子,回來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陸謹言是私生子,從小就在家沒什麼地位,也養成了他冷漠的性子,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尤其是搬出去住之後,一個月都難得回來一次,要讓他過夜,更是難上加難,陸老爺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年紀,他最看好的繼承人就是陸謹言,有手段,有魄力,聰明冷靜,現在他的那些兄弟姐妹,輕易不敢惹他。
他停好車之後,從後備箱裡頭拿出一個紙袋,步伐穩健的朝大門走去。
傭人一看見他,馬上微笑着打招呼。
“陸少爺,您回來了。”
他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直奔陸老爺的房間,他這麼着急讓自己回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爸,您找我?”
陸老爺擡起頭來,髮絲斑白,一雙眼睛裡透出精明,氣勢與他倒不相上下,只是陸謹言面冷心熱,而他則是冷漠無情。
此刻雙手扶着柺杖,將陸謹言上下打量一眼,微微點頭。
“不叫你還不捨得回來了,都一個多月了,你還有沒有將這裡當做是自己的家呢?”
陸謹言;“爸,公司的事情很忙,您也是知道的。”
他一攤手:“我當然知道,忙得讓你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陸謹言不說話,實在是他根本不想回來,每次遇見那些兄弟姐妹,都沒有一個好臉色,自從他當了陸氏的總裁,更是冷嘲熱諷,哪有半點家的樣子?
“我知道你跟他們關係不好,再怎麼樣也是兄弟,不要太過分了就行,陸氏在你手中我最放心,他們都沒能力,你也不用擔心這些。”
陸謹言抿着脣,他從來就不在乎陸氏是不是給他繼承,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會過得差。
“爸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他們計較。”那一羣人早晚會自己作死。
陸老爺點點頭:“嗯,我知道你有分寸,不過你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
他擡起頭,有些疑慮的看着陸老爺。
“你黃伯伯家的女兒從國外留學回來了,他們與我們也算是關係交好,若是成了親家,對陸氏也是很大的幫助,你抽個時間去見一見吧。”
“爸,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
“什麼?”陸老爺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幹脆:“爲什麼不去見?門當戶對,那女孩也算是有才有貌,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陸老爺聽了臉色稍稍緩和,問:“是誰家的女兒?家世如何?如果比我們家強那是再好不過了。”
陸謹言皺着眉,心中卻十分厭惡這樣的話,他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成爲賺錢的工具,乾脆抿着脣不說。
“還沒追到?”
他點點頭:“她還沒有答應。”
“哼!憑你的本事一個女人還搞不定嗎?只要是真的這麼好,費一些心思也不是不行,只要能在事業上幫到你。”
陸老爺此刻已經認定他喜歡的人也同樣是名門的千金了,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等他結婚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那這一次的相親就推了吧。”
“嗯,既然是這樣,我去跟你黃伯伯那邊說,你也就不用去見了。”
“謝謝爸。”
陸老爺看着他那張面癱臉,似乎已經習慣,站了起來,說:“留下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