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辦公室,他臉上已經換上癟子一般的笑容,故作姿態,程瀟瀟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陸謹言從沙發上將人拎起來,一隻手搭在她腰上,薄脣磨蹭着她的臉,氣息灼熱,讓人慾罷不能。
“你……怎麼了?”
明顯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呼吸,程瀟瀟環住他的腰,安靜伏在他胸膛,耳邊心跳聲很清晰,
“沒事,餓了,吃東西去吧。”他將人鬆開,轉身回了辦公桌後面,隨手扯了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下午還回公司嗎?”
這件事情對陸氏的影響,遠遠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他處理的這些只是最關鍵的,程瀟瀟不知道的是,他暗地裡跟別人簽下的協議。
他不打算讓她捲入這件事情裡頭去,包括這一次出現內鬼,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沈清調查得到的結果。
“下午不是要好好陪你嗎?順便去醫院看看爸,我已經幾天沒有探望過他了,再不去,恐怕他就要後悔將你嫁給我。”
“出息,我爸現在就是你去守着,他也未必清醒的時候可以認出來。”她說的是實話,後面這兩天,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恢復到最初的模樣,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她不知道究竟是誰,將爸爸變成這樣。
“那你一直都在醫院嗎?”他心疼的撫摸她的頭。
程瀟瀟按了電梯,轉身擡起頭看着他:“不必擔心,只是最近小雨經常在醫院出現,也不知準備打什麼主意。”
陸謹言眉頭皺了皺,心底閃過疑慮,本想提醒程瀟瀟,一想到她最近提心吊膽,到了喉嚨的話有吞了回去。
“明日可以聯繫轉一家醫院,這樣他們就找不到人了,大姐最近沒去醫院吧?”
“倒是沒有。”
陸謹言想起那天韓振軒跟周祁安兩人在醫院門口大打出手的事情,忍不住跟程瀟瀟說了出來。
她聽完只是覺得驚訝:“小雨不是已經跟那個男人分開了?他可是有老婆的,何況小雨這邊,周祁安可以忍受看她出gui?”
“要真能忍,還能打起來?”
哪怕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也要看看在什麼地方,當時兩個人都紅了眼睛,媒體有沒有拍到照片,就不好說了。
這些事情,完全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矛盾,後果如何,他也不敢興趣,只要程小雨跟周祁安不鬧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暫時可以先容忍着。
“那天我們去吃飯的時候,其實韓總的夫人已經知道了,不過我想,她之所以不動聲色,是想要試探韓總吧,小雨不識好歹,她一定忍不住收拾。”
“自己的後路都斷乾淨了,指望誰給她收拾爛攤子。”
陸謹言的臉色稱不上好,只要扯上陸家的事情,他全然不顧一切。
“叮”的一聲,兩人走出電梯,迎面看見金碧輝煌的大堂內,亂哄哄的,幾個人吵成一團。
兩人對視,疑慮的走了過去。
陸謹言這才發現,鬧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二叔。
至於其他幾位董事,恐怕也受人煽動,吵到激烈處,甚至要撩起袖子,像是準備要幹仗。
程瀟瀟低頭看了一眼腳尖,默默嘆息,午餐又要被這些人給破壞了。
二叔很激動,看見程瀟瀟跟陸謹言走過來,馬上撇開那羣人衝了過來,還不得他們開口,指着程瀟瀟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這個臭biao子,是不是你出賣了我們公司?”
他使出渾身力氣,衝過來就要動手打人,不止是程瀟瀟,圍觀的人也嚇了一跳。
保安從身後將他抓住,攔着人不讓他上前來,然而他憤怒的眼神由始至終,都沒從程瀟瀟臉上移開。
她嚇到的時候,陸謹言一把將人扯到懷裡,眼神冰冷,盯着陸振豪的眼神全然沒有半點溫度。
“二叔,今天做的事情,是不是該準備給我們一個解釋呢?”
“解釋什麼?要不是你這個敗家子娶了這個女人回來,我們陸氏今天的股價會跌成這樣?項目出了問題,就準備將我推出去當擋箭牌嗎?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泄露了資料,又怎麼會弄成這樣?”他眼神都是赤紅的,那模樣像是要將程瀟瀟千刀萬剮。
“她嫁給你就是爲了拖垮陸家,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只有你眼瞎,一個破鞋還當寶貝捧着,現在知道被背叛了嗎?還不相信?”
陸振豪的聲音很大,整個公司大堂都聽見了,前臺的小姑娘嚇得臉都白了,許多部門的領導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暗自後悔不該整個時候到公司來。
這一場好戲關於陸總跟總裁夫人,當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甚至還有幾個公司的股東,他們都是在陸振豪的慫恿之下,到公司來故意鬧事,至於對於程瀟瀟的質控,完全有監控作證。
“謹言,這是怎麼回事?”
程瀟瀟從陸振豪的話中,分辨出大概意思,這一次的項目失敗,泄露的原因大約跟自己有關係。
而陸謹言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了下來,在這個時候,原來他對自己還是保持這絕對的信任。
得知這個結果,她內心突然就被無數的溫暖充滿了,哪怕現場已經亂作一團,她也不覺得有絲毫恐懼。
你所依靠的人就在身邊,無條件給予信任,她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瀟瀟,不要相信這些話,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我相信這一切都不是你會做的,但今天誰敢在這裡動你一根頭髮,我陸謹言絕對不會放過他。”
陸振豪甩開了保安,指着陸謹言:“在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吧,整個陸家早晚會在你手中被毀掉,這個女人接近你就是爲了整個項目,我們準備了多長時間,恰好就在競標的時候出現意外,以十萬的差距,被別人奪走,這正常嗎?”
其他股東聽聞這句話,也開始起鬨,紛紛指責陸謹言。
程瀟瀟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
他們想要利用這件事情來逼陸謹言交出手中掌控的實權,那份文件經過了自幾的手,這就是一個最好的理由。
無論其他人相信不相信,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猜測,也有可能讓股東們懷疑,因爲這一次的事情,股價暴跌,大家的荷包跟着縮水,總要找一個替罪羔羊。
陸振豪這一招是真好,可以將陸謹言一腳踢出去,然後他可以在衆人的擁戴下,重新掌權。
哪怕到時候陸老爺子不同意,也爲難不了。
“那麼不知道二叔是怎麼知道的,又有什麼證據呢?”
“監控就是最好的證據。”
陸振豪信心滿滿的反駁,他已經看過好多遍,在電梯裡,程瀟瀟是有接觸過別人的,當時文件被撞到地上,這個簡單的過程,足夠她背叛陸氏。
“最好的證據?那你們怎麼知道,那就是競標的項目呢?瀟瀟給我送來的,只是普通的文件,二叔的意思是不是在說,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然後讓陸氏股價大跌呢?”
他氣勢迫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不容抗拒的凌厲,陸振豪吞了吞口水,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不過他向來是個無賴,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是丟人現眼的。
哪怕現在整個公司都知道,也讓這個原本是秘密的事情,被徹底散播出去。
“二叔,你們這麼做,恐怕明天,我們陸氏就要跌停板了,真聰明。”他冷冷的勾脣,不屑的看了陸振豪一眼。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你自己私心那麼重,讓這個女人接觸到這些機密文件,何必弄成這樣呢?”
“呵!”
他聲音裡頭充滿了嘲諷,冰冷的眼神掃過衆人,幾個股東紛紛避開視線,他們本就心虛,要不是陸振豪給了大筆錢,怎麼會願意來演戲。
“二叔證據都沒有,就敢在這裡血口噴人,真不知道這個膽子是從哪裡借來的,不過也好,既然你們覺得將事情鬧大才是最好的處置辦法,不如我們將自己和一切都交給律師好不好呢?”
陸振豪包括幾個股東,當場臉色就變了。
這件事情,如果鬧上法庭,他們根本討不到半分好處,甚至陸氏如果受到衝擊,大家的錢都會縮水。
人的劣根性就在這裡,但凡跟自己利益有關,就馬上變得緊張,在意,想方設法謀劃不讓自己的利益受損。
要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情況下,怎麼都不會去在乎別人的感受,可謂自私。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陸振豪氣急敗壞,怒指着程瀟瀟:“怎麼?還不敢承認嗎?”
“二叔,不知道你是怎麼猜到的呢?還是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想要捏造事實,是準備對謹言做點什麼嗎?”
“你閉嘴,陸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那二叔這麼咄咄逼人,將罪名嫁禍在我頭上,是幾個意思呢?”她推開陸謹言的手,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絕對不能當背後的那隻縮頭烏龜。
“爲了不讓你這個女人得逞。”
“二叔真幽默,跟各位股東將事情鬧大,然後明天停牌了,就是你們想要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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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在這裡指責別人,陸總,你是不是該管教管教呢?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不僅僅是陸總有責任,而你更加是失職。”
“證據。”
程瀟瀟擡起下巴:“如果沒有證據,是不是可以認爲二叔是你反咬一口呢?”
“你……”陸振豪指着她,氣得臉都發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