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設置好的鬧鐘吵醒了她。
提前兩天去巴黎是秦曜的意思,好熟悉熟悉秀場,也去薰陶一下那裡的時尚氣息,因此,他們定了中午出發去機場。
一早起來,秦曜卻好似還沒起來,臥室的門緊閉。
打着哈欠,她去了餐廳,想隨便找個東西填肚子,但是腳步卻頓在那兒,微微皺眉。
看着一桌子的食物,顯然沒有動過,走過去,她碰了碰,都是涼的。
她眉頭皺的更緊,這難道是昨天的晚餐?他居然難得的想着在去巴黎之前,最後一期用餐一次,預祝她成功麼?卻因爲她一直不歸,秦曜準備了晚餐,卻一口未動。難道昨晚他都沒吃飯嗎?
可是她回來的時候,明明並沒有看出他的不悅。
若是以前,他好心準備晚餐,她卻缺席,他一定會怒的吧?昨天怎麼那麼好心情呢,還輕易的放過了她?
左如萱忽然發現,她現在神經不太好了,秦曜對她怒,她覺得不好,可是如今,他不怒了,在她看來卻是如此反常,反倒讓她更不舒服。
一個人對你有情緒,那至少,你在他那兒有存在感,他多少是在乎你的。但一旦變得風輕雲淡,那就是毫不在乎了。是這樣嗎?
心底五味雜陳。
也忘了拿吃的,她轉身去敲了秦曜的門,好一會兒,裡邊卻沒人,她才推了進去,空的?
不大會兒,她忽然接到電話。一聽才聽出是盛澤的聲音。
“左小姐,秦總讓我告訴您,他先走了,乘了今天最早一個航班。讓您和經紀人一同去巴黎。”
秦曜走了?這麼早?
“他怎麼忽然變了時間呢?”左如萱實在想不出,原本都是安排好的行程,他急吼吼的去巴黎,會有什麼事?
那頭的盛澤頓了會兒,還是說了一句:“巴黎的一個朋友病了,秦總去看看。”
巴黎的朋友?病了?
左如萱皺着眉,轉頭又看了一眼餐桌,莫名的嘆了口氣,驀然記起,他手機裡那個示愛短訊,好似是法文吧?結合,他在巴黎那個總統套房,她才明瞭的一笑,只是笑得很難看。
餐桌上的晚餐,她只好扔了,因爲等他們從巴黎回來,都該發黴了。
跟麥潔一一起出發,已經第二次進行同樣的行程,激情是沒有的。
反倒是一路,她的心情都不算很晴朗,卻找不出原因。
麥潔已經把下榻的酒店都訂好了,到了巴黎,她只管搬着行禮住進去。試着回想秦曜上一次帶她去的酒店,卻是徒勞。
“知道秦曜住哪兒麼?”她忽然問麥潔。
麥潔一臉誠懇的搖頭,如萱都不知道,她一個小經紀人,上哪知道大老闆住處去?
“我只是臨時接到通知,要和你一起來,不然是和冷晴一道的。秦總救了我!”麥潔笑着說,否則和冷晴呆一塊,估計也凍得夠嗆。
看來,他忽然的改變計劃,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說的,說明,真是私人的事,而且對方不是一般的私人。
巴黎夜景依舊那麼美,麥潔非說要出去逛逛,反正也不累,第二天又不走秀。她只好答應。
可是無
論是在高檔的地方,或者是公園大幅廣告,都可以看見一個女人,Tita。
在一副她背過身,然後留一個側臉的魅惑宣傳海報前,左如萱站着沒動。
這個背影,雖然只有那麼一點,卻讓她想起了在‘蝦兵蟹將’和秦曜約會的女人,那麼像。
可是一個法國名模,怎麼會忽然有空出現在中國?不會,她真的在和秦曜戀愛?以秦曜對模特的異樣關注,大有可能。
“如萱?走啊。”麥潔喊了她一句。
她纔回神,跟了上去。
可是忽然想,不對啊,她也曾看到一個丸子頭的老外和賀嘉煜見面,如果她真的是Tita的助理Yelin,那也不是不可能。
但Tita和秦曜有關係,她的助理卻爲何和賀嘉煜見面?秦曜和賀嘉煜不說是死對頭,也絕對不是朋友。
這怪異的關係,讓她腦子裡一團亂麻,懶得再想。
睡了一覺之後,一早起來,巴黎陽光明媚。
他們今天的主要行程,就是提前去她要走秀的地方熟悉環境,最好能看到T臺,熟悉了T臺,或許能走的更好。
可是沒想到,來這兒的人真是不少。
模特節還沒開始,各大媒體就陸續有人來熟悉環境了,偶爾遇到名人也會提前採訪。
她今天算是武裝了一層,寬大的墨鏡幾乎擋了她小巧精緻的半張臉,穿了厚厚的襖子,在巴黎明媚的陽光下溫度都有點過頭。
鑽在人羣裡真是有些吃力,舉行模特節的會館大門緊閉,貼着告示翻譯成了英文:節日開幕纔開館。
好吧,那就是沒得可看了。擠得累了的兩人打算在附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安靜的享受一下巴黎街頭的氣息。
某一處店外露臺,迎着明媚的眼光,不遠處就是湛藍的湖水,環境怡人。
而此刻,一對坐在那裡的男女,卻並不太愉快。
“想不到,你也屑於玩這樣的把戲!”男人取下墨鏡,淡淡的開口,帶着笑意,卻不真切。
這就是她所說的生病,他焦急的趕來,卻見不到她,過了一晚,她才瀟灑的一個電話,約他悠閒的喝咖啡,就是爲了看看他會不會來麼?
對面女人一頭棕黃的頭髮,只是輕輕一笑,攪着杯裡的咖啡。絲毫不介意他淡淡的嘲笑。
沒錯,她Tita曾經根本不屑於主動吸引他,這次卻來了興致,但也看了他,淡淡的啓脣:“事實證明,你對別人依舊無法動情,我一句話,你還是來了!”
她還是贏家。這種意識,讓她輕輕的笑着。
“怎麼辦呢?我還想,讓那個姓左的在第一次T臺人生,狠狠落敗,可你若未動情,不就打擊不到你了?好失望。”她說的跟真的似的。
只不過,男人卻微微蹙了眉。連他被耍,都沒有覺得生氣,這一刻,卻稍顯不悅。
“小曼,何時,你變得這麼……”他想着何時的詞語,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是不可理喻麼?還是過於高傲到令人生厭?
而曾經的她是乖巧的,謙虛的。
“不要叫我小曼!”女人忽然沉了臉色,好似被提及了疼痛的過往,極度的不滿。
男人沒說話,不是被她忽然的兇惡嚇到,只是在想,他竟然不知道,時間可以把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而他卻還把她當做當初的小曼,一如既往的追逐和彌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涼涼的開口:“還記得,你說的話麼?打賭,我不能捧出第二個你,一樣的紅遍全球,打賭,我會一輩子只是個無能的富二代?如若左如萱紅了,你當如何?”
面前的女人卻是笑了,滿是嘲諷。
如何?她已經出賣了身體,換來了今天的榮耀,根本回不去!她不會放棄這些光環,回到狠狠傷了她的秦曜懷裡。
“只是一個隨口的賭,你居然也信?”女人笑着,充滿諷刺。
他終是蹙了眉,看着眼前的人。
“秦家是讓你受了委屈,但我這麼多年的彌補,你竟都只當做是取樂?”他的語氣終於微微變化。
忽然想起老頭說的那句話,就算受了委屈,面對別人足夠的彌補卻不懂適可而止。秦曜第一次,開始懷疑他這些年的彌補,到底值不值?
這麼多年,沒有人可以踐踏他的尊嚴,罵他,甚至嘲笑,她可以;沒有人可以耍着他玩,她可以;沒有人能讓他降低身段,她也可以。只要她開口,他一定什麼都滿足。
這些殊榮,就算是爲了彌補,不說完全原諒,至少該有所感動,有所諒解。但她卻是越恨越深。
“這麼多年的彌補?夠嗎?我所受的傷,你覺得你彌補得了嗎?”她皺着眉,紅了眼眶。
他只知道她沒了那個孩子,卻不知道她沒了做母親的權利!有什麼資格要求被原諒?
看着她發紅的眼,男人終是嘆了口氣。
彼此安靜了會兒。
他才忽然低低的開口,平淡的聲音:“就算你所說的賭約是假,我不希望你傷到她,身爲同行,你該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呵!他這是爲左如萱說話麼?
她自嘲的笑起來,忽然湊近了他,氣息都幾乎吐在他臉上:“原來,你對她也並非無情啊?看她運氣!別忘了,我和JonnyDo是脣亡齒寒。”
她是獻身給了JonnyDo才紅了,他後悔失足也沒用,倘若她不顧名譽的要讓JonnyDo做點什麼,用他們的不苟威脅,或許好使呢!
秦曜沒說話,對於他對左如萱動情一說,卻頭一次沒有直接否認,許是和她爭辯的累了,許是她的變化,讓他沒緩過來,不想多說。
不遠處,麥潔看如萱都站了好一會兒了,以後沒動飲料。
“如萱?你沒事吧?”她擔心的問了一句。
沒辦法,秦總坐的位置太顯眼,想不看都難,但幸好,他和那棕黃頭髮的女子還什麼過分行爲。
看着如萱的表情是時而蹙眉,時而沉思,她那心是七上八下的。
尤其最後,忽然見那女子忽然把臉湊了過去,麥潔更是緊張。
Tita站了起來,戴起墨鏡。
在她轉身之際,他試圖挽留,她卻狠狠一甩手。
男人依舊低低的開口:“就算賭約是假,左如萱紅了,你不會回到我身邊,那麼如果,我真的沒了‘聯盛’,你是否就能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