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起鬨,臺上的左如萱卻越發心慌,她試着伸手去摸靳修的額頭,他卻躲開了。
靳修不說話,或者說沒太多力氣說話,可是眼神卻堅定的等着她回答。
左如萱緊緊皺眉,就是不點頭。
就在這焦灼之際,周邊忽然躁動起來,一波警察在岸邊集結,已經有幾個上了遊艇,氣勢洶洶。
直到警察到了臺上,左如萱還沒回過神,只擋在靳修跟前:“你們幹什麼?”
警察冷臉掏出了什麼證在她眼前亮了一下,說着話:“這位小姐,靳先生涉嫌非法賽車,請你不要妨礙公務。”
簡介明瞭的理由和解釋,把左如萱徹底愣在那兒,腳邊是混亂中從靳修手裡滑落的鴿子蛋。
非法賽車?
她木愣的看着靳修被帶走,卻還看着她說:“沒事,別擔心!”語氣虛到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心底狠狠酸了一下。
想起了上一次去醫院,其實那個時候,靳修就開始賽車了吧?那也是賽車出的意外?而他參與非法賽車比賽,難道就爲了給她買一個鴿子蛋表白?
看着地上那枚戒指,她又氣又無奈。果真還是不夠成熟的人,這麼鋌而走險的事,他居然敢去做?
好好的盛宴,突然生出這樣的枝節,剛剛還起鬨的人們一陣唏噓,都閉上嘴不說話了,卻又是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看着從舞臺上下來的人。
左如萱,誰都認識。早也聽聞她和靳修傳緋聞,今晚這一幕卻讓人猝不及防。
下了舞臺的左如萱沒有去追帶走靳修的警車,因爲這不是拍戲,追也沒用,她只是在想,如果靳修真的是非法賽車了怎麼辦?他在歌迷們心裡的形象會大跌不說,向晨損失會很大,這些,他要怎麼解決?
雖然氣他的魯莽,可是她也覺得不能不管,雖然不是她願意,但這是因她而起。
想起上一次,送宋晨傑跟她說,他是賽車協會的主席,肯定能幫上忙的吧?
這麼想着,她就已經待不住了,能趕早就不趕晚,只想和關穎欣打個招呼,趕緊離開,去找宋晨傑看看能不能幫忙。
至於,秦曜這會兒什麼表情,她都無暇顧及了,想必身邊有個泉兒,他估計也不會在意她的。
從舞臺那邊下游艇,要經過人羣聚集的地方,她只能加快步伐,儘量靠邊走。
關穎欣看着她急急地走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知道靳修要表白,卻不知道他在黑市賽車,沒料到今晚會鬧成這樣。看了看不遠處挺拔直立的秦曜,貌似,他並沒有像預料中的怒不可遏,這讓她有些挫敗。
左如萱靠着船邊走,海風微微拂過面頰,依舊不覺得冷。
可能是走得有點急,不小心碰了別人,她連忙回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一轉身,自己的裙角卻被人踩了,她轉頭看去,那人也才尷尬的擡腳,給她道歉。
她沒太在意,匆忙間,還沒回頭,腳步已經在往前邁。
那
一秒,她卻一腳踏空,忽然失去平衡的身體,在臺階邊緣搖晃了兩下,可最終雙手沒抓到可以平衡身體的東西。
“撲通”一聲,她都來不及緊張就被水淹沒了呼吸,隨之而來的是不用於泳池給人的恐懼,恐懼到令她忘了所有游泳的要領。
就那麼巧,她並不知道自己碰了別人,又被別人踩了裙角的地方,就臨近下船艙的臺階。
“有人落水了!”驀然有人驚叫。
話音剛落直接,一抹挺拔的身影已經隨之入水,那反應的速度,快得連挽着他的泉兒都驚得張了嘴,她的手還保持着挽着他手臂的姿勢,他人卻已經在水裡了。
回過神,泉兒才趕忙撥開人羣往那頭走去,心底不免嘆着,今晚可真是多事之秋!
聽秦曜說過,左如萱是不會游泳的,她緊張的到了可以看到水下情形的地方,幸好,秦曜已經把她的腦袋支出水面!泉兒趕緊給盛澤打電話備車。
很奇怪,左如萱知道自己落海了,落入水裡的一瞬間,所有知覺都被周遭的恐懼淹沒了,可是她卻又不那麼擔心,莫名的覺得,她不會出事。
直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過身體,終於感覺到了空氣,就算睜不開眼,呼吸不暢,劇烈的咳嗽着,她心底卻還慶幸的笑了。
只不過,她看不清他的臉,海水又鹹又澀,嗆得她胸腔麻木,七竅也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她只一直緊緊抓着他的衣袖。
周圍的人都嘆着今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看看這第二個會被聚焦的男人是誰,可惜,他抱着左如萱一上岸,大步進了一輛林肯,隨即離去。
豪華的林肯內,足夠寬敞,把她放在放平的椅子上,他開始高效又有條不紊的按壓她的胸口,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沒昏迷,沒必要用人工呼吸,他鬆了口氣。
有些不敢想,如果今天他不去,她會怎麼樣?或者如果,在看到靳修跪地親愛時,他就憤然立場,她會怎麼樣?
雖然胸口全是生氣,但慶幸他沒走,反倒目光隨着她的身影寸步不離,才能在她跌落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左如萱是呼吸道空氣了,可是哪哪都不舒服,眼皮重得睜不開,周圍一片寂靜,她想,乾脆睡一覺吧,要找宋晨傑,也只能明天了。
泉兒看了躺着的左如萱,又看了看秦曜,然後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只把毯子給他遞了過去讓他裹上。
她知道秦曜這會兒正生氣,或者說,他這一晚還沒到宴會地點,情緒就不好,也許,前兩天他和左如萱的誤會還沒解除,她又不知道能勸說什麼,只好沉默。
好一會兒,泉兒纔看了左如萱說:“她對靳修,顯然沒什麼感覺,你還生這麼大氣?”
秦曜不說話。
但他知道他氣的不是她今晚被示愛,因爲她沒接受。要說氣的是她換下了他送的項鍊,未免太小家子氣。要說是因爲吃了賀嘉煜的醋,顯得他沒度量、不自信,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會承認。
盛澤的車開得肯快,轉眼就到了醫院。
巧了,秦總早上才從這兒辦理了出院。
許是知道了她沒事,秦曜臉色淡然,倒也沒回到車上換一套衣服,只在長椅上安靜的等着。
泉兒一直在一旁陪着,直到醫生走到幾人跟前,表示沒什麼大礙之後,才見他起身要回車上換衣服。
左如萱只覺得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可就是醒不過來。
秦曜換了一身衣服回來,讓盛澤把泉兒送回去,他卻進了病房坐在病牀邊。
良久,他卻不由得扯出一絲苦笑。
這都第幾次這樣守在她病牀邊了?心情還是一次一個樣。
轉眼,看到她手裡心緊握,他挑開她的手,卻是個小錦盒,打開來,嘴角扯起,心道:這就是靳修這久一來在地下賽車中贏來的?
想起了靳修不止一次頂撞過他,他倒是笑了一笑,要說靳修這種精神,還是值得敬佩的,爲了一個女人,爲了能買上一枚鴿子蛋而這麼拼。
可惜,終究是不夠成熟周全,只顧着目標,卻沒考慮出事後有沒有能力處理、怎麼處理?
想着,男人低眉拿了手機,起身走到牀邊,給冷晴打了過去。
好一會兒,那邊的人接通了,他才放低了聲音:“靳修的事,暫時不必理會媒體,我會處理。”
冷晴在那頭已經知道這事了,正急得直跺腳,這一個電話,卻讓她瞬時鬆了口氣,立刻回道:“好的秦總!”
事情涉及到法治層面,怎麼也會比較難辦。幸好秦總開了進口,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醫院裡,他掛了電話,走回牀邊,掃了一眼剛剛被他放在一旁的戒指,又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無名指,昨晚的婚戒已經摘了,再看她的脖頸,沒戴項鍊。
沒戴,總比帶了賀嘉煜送的那條強!他心底忍不住道。情緒也跟着好了少許。
看她睡得不安穩,是時不時戚着眉,他只得一直守在牀邊,卻也想着靳修的事,看來勢必要讓宋晨傑幫個忙了。
看了她的臉,忽然又想,靳修被帶走的那會兒,她一臉的焦急,急的走路都能摔進海里,那何不等她求自己去解決,他在出手?
他一挑眉,暗自覺得主意不錯。
這時候,另一頭,靳修在送往警局途中,因爲昏迷,轉送了醫院,助理已經趕過去了,冷晴一聽,怕有媒體到醫院門口堵着,助理一個人應付不來,也顧不得夜深趕去了醫院。
等在病房外,面對冷晴的苛責,助理一臉愧疚:“是我的失職,但我真的不知道靳修在地下賽車……”
他這個人有時候是不太成熟,可是這件事卻做得密不透風,弄得公司上下瞬間就慌了手腳。
一個當紅偶像歌手,進行地下賽車,還高調的對同行示愛,這些行爲,讓所有人都觸手不及,公司怎麼能不慌?
冷晴也知道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只嘆了口氣,皺着眉,等着醫生出來,看看靳修到底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