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瞟向古歡的肚子,她懷了他的孩子,而我卻在我生日那晚和紀默又……
好惡心!
古錦又義正言辭道,“紀默,是這麼一回事嗎?”
古來旺笑着打斷古錦,“瞧你說的什麼話,別管是丹丹還是歡歡,紀默都是我的女婿。”
古錦冷笑着站起身,“你們一家人團圓吧,爸,以後古歡的任何事情不用找我了,相信她也不需要。”
她拉着我的手,“丹丹,我們走,以後這個家你不要回來了,爸爸和歡歡的事這輩子都與你無關。”
劉長巖瞅了瞅古歡,又看向紀默,臉色凝重,不卑不亢道,“紀總,我沒有錢,只是個普通人,我能給我媳婦的,也只是平淡平凡的日子,但是我也是男人,做男人還是要有一點道德和底線的,你這樣把他們兩姐妹玩弄於鼓掌之間算怎麼回事,好歹丹丹也和你做了幾年夫妻。”
紀默陰沉着臉,雙手交叉盯着地面,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說一句話。
倒是古歡爲他抱不平了,“你怎麼不問問我二姐做了什麼,她跟着紀默的大哥走的時候,又把紀默當成了什麼?”
古錦沒再說什麼,拉着我就往外走,劉長巖也牽着萱萱的手走出來。
原來早在紀默追我之前他們就搞到一起了,房子車子票子衣服包包首飾一樣不少。
那些曾經的擔心如今應驗了,紀默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睚眥必報快意恩仇,我和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走了兩年,如今他又搞上了我的妹妹,用我背叛他的方式報復了我。
可是,半年的追逐,每日的早餐,收拾房間,點點滴滴的呵護,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用柔情編織了一張無形的網,這張網的名稱叫做愛情,這張網將我網入其中不能自拔,像藤蔓般越纏越緊,他又拍拍手全身而退,餘留我一個人陷在網裡掙扎痛苦。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家的,古錦想讓我去她家,我拒絕了,她又想留下來照顧我,被我趕走了,我躺在牀上,整個人像是剝離了最後一絲生機,我像一具乾屍躺在牀上,眼睛眨着抹痛苦,我以爲早已乾涸的眼淚不知何時又如汩汩的泉水般流個不停了。
他的好,他的情,是罌粟,是劇毒。
我喝下了他用溫柔煉就的毒,如今毒發,我只能身亡嗎?
沒有卸妝,沒有洗臉,沒有吃飯,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睡了醒,醒了哭,哭了睡,像一個跳不出的怪圈。
第二天,紀遠又殷勤的來了,他在努力讓我忘記過去。
中午,酒店。
我們選了一個包間,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他很熱衷我們在米國兩年的話題,我也承認,那是我放鬆身心非常愉悅的兩年。
他不會提起讓我不開心的話題,我越來越喜歡和紀遠坐在一起聊天,身邊有個活物可以出聲也是好的,不一定是紀遠,只要是個人就好,只不過能放下工作陪我的,此刻只有他了。
我還要了一瓶酒,紀遠也沒有阻止我,他要開車,是不能陪我喝的,我就一個人自斟自飲,紀遠眼裡流溢着莫名的情愫,“丹丹,你不要喝太多就好,等會我帶你回家。”
我確實沒有少喝,到了後來想上廁所,我就去了衛生間。
我在盥洗池旁心不在焉地洗着手,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不一會一道香水味飄來,古歡含笑的嗓音捲進我的耳朵,“二姐,我和紀默九月份婚禮,你來嗎?”
我下意識擡頭,鏡子裡,古歡得逞的笑意清晰明朗,心猛的一顫,有些失神,他們都要結婚了?
古歡已經走過來,她輕輕地挽着我的胳膊,做撒嬌狀,“二姐,我跟你說話呢,我和小默就要舉行婚禮了,他說他一定要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彌補他的遺憾。”
遺憾?是吧,我在婚禮前夕和他的哥哥遠走米國,那一場雙重背叛的恥辱他怎麼可能會忘記,我真是鬼迷心竅纔會以爲他會相信我的清白重新愛上我,可是就算他相信我的清白又怎麼樣,我和紀遠的聯手背叛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那場流產的婚禮是他和諾蓉心裡的一根刺,那根刺刺痛了他,他就一定會刺痛我來報復。
過了幾秒,我才勉強擺了個淡然的表情,輕輕勾了勾脣,那句“新婚快樂”卡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我只含糊着應了一聲,“嗯。”
古歡得寸進尺,笑的妖嬈嫵媚,“二姐,謝謝你把小默調教的這麼好。”她的手指拿着粉鑽吊墜,那是紀默曾經買給我的,如今一直戴在古歡的脖子上,看來他是認真的了,不然怎麼可能會將兩千多萬的首飾隨隨便便送給一個女人。
我不爭氣的低了頭,抿着嘴脣轉身的霎那,眼淚猝不及防落了下來,婚禮,他們要舉行婚禮了,眼前一黑,頭暈目眩,我差點栽倒,卻穩穩地落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待我站穩腳步回過神來,紀默已經推開了我,居高臨下地睨望我,“古丹,你這搭訕的招數太過時了。”
我模糊的視線盯着他胸前的領帶,側了側身子,怔忡地往前走去。
“二姐。”古歡喊住我。
我愣愣地頓住身體,也沒有回頭,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聲響過後,古歡走到了我身旁,挽着我的胳膊轉身,我看到的是紀默走進男衛生間的身影,古歡在我的耳畔低笑道,“二姐,那條領帶,是我送給小默的,那條領帶本來沒有丟,是我偷偷換了你的領帶本來我是想用那樣的方式分開你們,沒想到……”
古歡聲音愈發妖嬈起來,“根本就不需要我做什麼,到了甩你的日子,他就毫不留情地把你甩了。”
我側頭看向古歡精緻的妝容,“難爲你了,我和紀默天天在一起的時候,你出現在我們面前,還一口一個二姐夫的叫着,他也沒有多少時間陪着你,你的日子不好過吧。”
古歡不以爲然,“那有什麼,他早就告訴我了,只是和你玩玩,讓你品嚐一下背叛的滋味而已,別說半年,一年的時間我也等的起,我們一家三姐妹,憑什麼只能你嫁個富二代,過人上人的日子。”
我還能說什麼,原來他早就許諾了古歡,良苦用心的算計着我,竟然還能攛掇諾蓉來表忠心,也難爲他了。
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吧。
紀遠不知什麼時候趕來,柔聲道,“丹丹,怎麼出來這麼久?”
古歡笑的意味不明,“二姐,原來你早就找好下家了,那我就放心了,不必擔心你會影響我和小默了。”
我定了定神,心涼了又涼,一字一頓道,“放心,我不打擾你們的好日子。”
我怔忡地往前走去,卻忍不住腳下趔趄差點栽倒,紀遠雙手將我抱着,“丹丹,走路小心點。”
我擡頭,對上他眸底的溫和,“沒事。”
回到包間,紀遠心疼不已地看着我,“丹丹,是不是心裡還痛?”
我想開口說話,眼淚已經出賣了所有的情緒,我怔怔地說:“他們準備結婚了。我的妹妹和紀默,要結婚了。”
紀遠抿脣,定定地看着我,“那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了,懂了嗎?”
我笑了,笑的淒涼,是啊,和我無關了。
回到家我就鑽進了臥室,整個人像個木頭似的躺在牀上,紀遠不放心地陪着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看到紀默的來電,我接了起來,也沒有說話。
話筒裡很快就傳來了紀默陰沉的聲音,“明天上午,民政局見。”
“好的。”
短短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如果說我和他之間還有什麼牽扯,恐怕只有一紙結婚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