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目圓睜,“紀默,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這是非法入室,信不信我報警。”
紀默笑的如沐春風,“丹丹,我們是合法夫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頹然道,“是不是我跪下來你才能放過我,要不然你開個條件,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你要錢嗎,我全部家當還有一百七十三萬,你給我留兩萬應急,剩下的全部給你,買我的自由,可以嗎?”
紀默深邃的眸子凝望着我,漸漸逼近,退無可退,我靠在牆上,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我的心一緊,“你幹嘛?”
紀默拉着我的手,擡頭,深情流溢,“丹丹,我知道以前我對不起你,你忘記那些你根本就想不起來的不堪,多想想結婚後我對你所有的好,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愛你,不能沒有你,這兩年我食不知味,一直在等着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讓我從你的男朋友做起,反正離下次起訴的時間還有半年,這半年我們談一場戀愛好不好,如果半年後你還想離婚,我絕對不會再爲難你。”
我拉着他的手,“你先起來。”
紀默耍賴,“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我心裡很亂,沒有辦法答應你。”
“那我就一輩子不起來,我不求你現在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我又惱又羞,“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我原諒了你以前的事情,你會真的放下我和紀遠的事情嗎,你怎麼跟你爸媽交代,你的心裡永遠都會有一根刺,就算我一遍遍告訴你我和紀遠是清白的,難道你心裡就一點也不沒有別的想法嗎?”
紀默趕緊搖頭,“沒有,你說的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又拽着他的手,“你不起來,就不要追我。”
紀默神色一喜,拉着我的手站起身,一把將我摟在懷裡,“丹丹,你同意了。”
我推着他,“我明天去律師事務所諮詢下律師,我要跟你籤一份協議去公證,就是說半年後,如果我堅持,我們就離婚,不需要你的同意。”
紀默的手緊緊揉着我的後背,“好,聽你的,你說怎麼籤就怎麼籤。”
我使勁推他,“你別抱着我,也不要在我家裡,太晚了,你回自己家去。”
“我不走,萬一你變卦怎麼辦?”
我睨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在我心裡的印象不好,你不走就不要追我。”
紀默又立馬點頭,“好,我走。”
他把我往臥室裡推着,“我看着你睡了我再走,大晚上的冷不冷,穿的這麼少。”
到了臥室門口,我轉身,“你趕緊走,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用你囉嗦。”
紀默又耍無賴,“不看着你睡了,我就不走。”
我咬牙瞪了他一眼,爾後又想起了什麼,朝他伸手,“鑰匙給我。”
紀默滿眼真誠,“以後不經過你同意,我絕對不自作主張開門進來,我好不容易纔弄到的鑰匙,你就讓我留着吧。”
我冷笑,“既然這樣,鑰匙在你手裡也沒有用,不給我,我就收回剛纔的話。”
紀默無奈地從兜裡掏出鑰匙遞到我眼前,“給你吧,不過以後……”
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就快速用力關上了房門,並反鎖了。
紀默敲了兩聲門,我沒有開,也沒有迴應,他隔着門說:“丹丹,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給你送早餐來,週末我帶你去檢查身體,然後給你配個營養師,你這段時間都瘦了。”
“你煩不煩,走不走。”
“走,馬上走了。”
直到防盜門閉合的聲音清晰入耳,我才放心地鑽進了被子裡,方纔的一幕太過突然,答應他重新開始有被脅迫的嫌疑。
我思考着,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到底沒有有可能又編織了一個故事給我聽,不過,婚後他對我的好是真實的,除了那個不育症的故事,如果我們以後的生活能一直像剛結婚時那樣,的確是個完美的選擇。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了。
翌日還沒睡醒就傳來了敲門聲,我穿着厚厚的睡衣打開房門,紀默拎着早餐,笑容滿面的走進來,他走到餐桌將早餐放下,又拿過遙控器打開客廳的空調,“丹丹,快吃,吃完我送你去上班,等會我預約個營養師,給你檢查下身體,再給你配個營養餐,以後我每天照着食譜讓鬱管家給你準備專門的一日三餐,風雨無阻地給你送來。”
我低嘆,“你不用這樣,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
紀默低眉順眼地笑着,“爲女朋友服務,義不容辭。”
我咬着脣,冷睇了他一眼,轉身鑽進了衛生間。
洗漱後出來,紀默熱情地攬着我的雙肩,把我按在了餐桌的椅子上,又拿着筷子遞到我手裡,“快吃。”
我望着香噴噴賣相極好的早餐,不溫不涼地看了他一眼,吃了起來。
紀默眉開眼笑,“你是去上班,還是我們去做公證?”
我咀嚼着嘴裡的食物,想了一下,“先去上班吧,公證的事情,我回頭請假再去,今天工作都排滿了,沒有時間。”
紀默薄脣漸漾,“好,聽你的,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我也沒有看他,專心對付着眼前的食物,填飽肚子纔是正經,別的都是扯淡。
紀默周到的伺候我吃早餐,這一幕很熟悉,像極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幾乎我每一口食物都經過紀默的欽點,就連後來失去了那個孩子,他還是在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那時的溫暖像一股溪水流入心田。
思極往事,一層水霧氤氳了我的視線,我的情緒轉變沒有逃過紀默的眼睛,他扯過紙巾擦着我的眼淚,“寶貝兒,不哭了好不好,讓我做一次你的男朋友,彌補我對你的虧欠,我們忘記過去好不好,你什麼也不要想,只看我這半年怎麼做,如果有一點不滿意,你隨時打我罵我,我絕無二話,只要你不離開我,怎麼樣都行。”
我拽過他手裡的紙巾擦了兩把眼淚,又專心對付着早餐。
紀默嘆息一聲,無奈的聲音裹着抹寵溺,“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
早餐後,紀默送我上班,他一路拉着我的手,我掙脫了兩下沒有掙開,也就隨他去了,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只靜靜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我的心像一團理不開的亂麻,一會覺得昨夜答應她的要求太沖動了,一會又覺得他跪在我面前的那刻太卑微了,心裡泛起絲絲的疼。
應我的要求,他將車子停在了馬路對面兩百米距離處,我回頭看了他兩眼,也沒有說什麼推開車門的瞬間,紀默喊我的名字,“丹丹,下班我來接你。”
我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嗯。”
到了公司,我收到了紀默發來的長長的微信:
丹丹,昨晚我興奮的一夜沒有睡覺,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這話有些矯情,可是我就想在你面前矯情一回,我愛你,真的愛,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我就想跟你結婚,跟你過簡單的日子,看着你笑我就開心,看着你哭我就心疼,你能答應讓我追求你,對我來說就像上天的恩賜,謝謝你肯給我一次機會,從今天開始,讓我以男朋友的身份守護在你身邊,我餘生的任務就是要讓你幸福,並不遺餘力。
看後,我心緒有些複雜,將手機放在手邊也沒有回覆,過了一會我又拿過手機一字字看了一遍,覺得不回覆又不好,我緩緩打了一個字:嗯。
在準備發出的瞬間,我又後悔了,馬上刪除了。
我這個人骨子裡就是個擰巴的奇葩,過了十來分鐘,我發覺我這樣子不在狀態,工作不夠專心,那條沒有回覆的微信幾乎佔據了我全部的思緒,我又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回覆:嗯。
紀默很快回復:丹丹,我愛你。
我特麼的不知道怎麼回覆了,還是專心工作吧。
臨近中午,紀默發來微信:丹丹,中午吃什麼?
我特意過了五分鐘纔回復:食堂。
紀默回:吃點有營養的,我估計你們那食堂也沒有什麼營養的東西,明天開始我,我讓鬱管家每天中午給你送飯。
我回:你別這樣大張旗鼓的,我只是個小職員,還是個剛入職不久沒有過試用期的,低調點。
紀默回: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男朋友給送的,難道男朋友是擺設嗎?
盯着男朋友三個字,我久久沒有回覆。
紀默又回: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我回:工作中,不聊了。
我看着聊天記錄,稀裡糊塗竟然聊了這麼多條了,我看着一條條記錄,能感覺出他話語裡的小心翼翼,嘆息一聲,我把手機放在了旁邊。
下班前半個小時,紀默發微信過來,他已經到了。
我躊躇了好久,還是走去了他的車子,一拉開駕駛室的車門,一股好聞的花香撲面而來,紀默兩隻手握着我的手揉着,“手怎麼這麼涼,也不說多穿點。”
我抿脣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手暖了過來,紀默從後座抱過一束玫瑰花遞過來:“這是女朋友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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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12:00;第三更,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