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我瞅着手機發呆,是啊,他有了古歡,公開了他們的關係,在我本就破碎不堪的心上又狠狠刺了一刀,現在就迫不及待的和我辦理離婚手續,他是想要一刀穿透我的心臟要了我的命啊。
紀遠則心疼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怎麼又哭了?”
我抹了一把眼淚,竭力揚起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明天我和紀默去離婚,我終於解脫了。”
語落,我匍匐在牀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以前都是我寫了離婚協議書給他簽字的,以前都是我打電話給他要求辦理離婚手續的,以前……
那都是以前,現在是他讓我簽了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是他催促着我去解除我們之間最後的牽扯。
以前?現在?
好大的諷刺!
紀遠口氣輕鬆,“好,離了就好。”他拍着我的背,“丹丹,不要傷心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過了好久,我才止住了哭聲,抹了一把流淚的眼睛,黑黢黢的睫毛膏蘸着眼淚髒了一手,我無暇顧及,冷笑道,“他讓我淨身出戶,開店是他提議的,很多流程都是他幫忙的,他算計好了把我那點家底全部搭了進去,他早就等着這一天,就是要讓我一無所有。”
“淨身出戶?”紀遠不可置信道。
我冷冷地說:“是啊,他能製造很多我出軌的證據,他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
話音落我才反應過來,憑什麼我要做砧板上的鮎魚,他想吃就吃想吐就吐,現在是他和古歡一起背叛了我,縱然我和紀遠走了兩年,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而他和古歡連孩子都有了。
我猛地抄起手機給紀默打電話。
他很快就接了,“什麼事?”
我吸了一口氣,理直氣壯道,“離婚我沒意見,你不離我都要離,但是你設計讓我破產,你要賠償我。”
電話那端沒有動靜。
我繼續說下去,“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耗死你,我就是不離,只要我不離婚,古歡充其量是個二奶,你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
“什麼條件?”紀默的聲音很沉。
我快速思忖着措辭,“我要瑪莎拉蒂。”
“好。”
“賓利歐陸也要。”
“好。”
我得寸進尺,“我要那套別墅和那套兩居室。”
“好。”
頓了頓,我繼續獅子大張口,“我要五千萬。”
“好。”
他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反問,“真的?”
紀默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紀遠倚靠着門框,“他說什麼?”
“好。”
“嗯?”
“我要什麼他都說好,哥,他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紀遠嘆息,“別想了,明天我陪你去吧。”
我搖頭,“不用。”
紀遠走後,我找出結婚證,看着上面相得益彰得了兩個人影,那時我懷孕四個月,剛剛認識他,他買了一套房子,寫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我以爲我撿了個餡餅,誰知是跳進了陷阱。
我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結婚證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就是這個小本本把我和紀默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給了我上天入地的寵愛,也是這個小本本見證了一個傻逼到最大的傻逼的蛻變。
一夜輾轉反側,我不想哭,卻還是哭腫了眼睛。
翌日,我還沒有睡醒就被敲門聲驚醒了,我打開門,門後站着章秘書,他職業微笑着遞過來一摞文件,“古小姐,這是紀總讓您籤的文件。”
我接過來看,最上面的是兩居室去掉紀默名字的文件,剩下的是離婚協議書,寫着我名下的財產歸我個人所有,包括別墅、瑪莎拉蒂、賓利歐陸。
章秘書又遞過來幾個行駛本和房產證,原來那些我名下的財產還在我名下,他並沒有去辦過戶。
我有霎那的怔忡,爾後又自嘲的笑了,他只是不差這點錢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
章秘書又遞過來一張支票,我看到了上面的數字,五千萬,還有紀默龍飛鳳舞的簽名。
我接過來後,又將文件都簽了字,然後遞給章秘書:“請轉告紀總,等下我去銀行將支票兌現了,就去民政局門口等他,希望他不要食言。”
章秘書笑道,“好的,紀總說兩部車子已經開到了您名下的別墅裡。”她說着遞過來一把鑰匙,“這是別墅的鑰匙,請您收好。”
手裡攥着鑰匙纔有一抹真實感,而這把鑰匙,將斬斷我和他之間所有的關係,從此他是我的妹夫。
丈夫變妹夫。
呵!
章秘書走後,我趕緊起牀洗漱,先去了銀行,我又有錢了。
從銀行出來,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這纔想起自己餓了,四周也沒有什麼賣吃的,我就攔了輛出租車,快到民政局的時候,我下車到小吃店裡買了一份八寶粥和幾個肉包子。
心情好胃口好。
我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又不想吃了,就放在手裡攥着,只喝粥,到了民政局門口,我付了車費後,一邊喝粥一邊吃包子。
古歡挽着紀默的胳膊朝着我走來,古歡的笑臉映在上午的陽光裡,宛若朝霞,紀默的俊臉沒有多大的表情起伏,像去超市買菜一般自然。
倒是古歡先開口了,“二姐,小默一定要讓我陪着來,我就來了,本來想讓你們說說話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
話音落,我爲了掩飾尷尬,裝作漫不經心的拿着包子又咬了一口,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我猛的跑向路邊吐了起來。
吐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抹了一把眼淚,又想吃口包子,可是聞到包子的味道,我的肚子又不爭氣的難受了。
終於吐的差不多了,我抹了眼睛和嘴巴,紀默正凝眉看着我,我訕笑一聲,“不好意思,這兩天胃不好,我們進去吧。”
古歡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意,“二姐,你不會想用苦肉計博小默的同情吧。”
我冷冷地笑,“不要用你那下三濫的心去想別人。”
古歡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不下三濫你就跟着小默的哥哥走了?”
我側頭看向古歡,狗屁的婚禮,我怎麼不相信紀默會真的娶她。
紀默走在我身畔也沒有說話,我們往民政局裡面走去,可是包子的味道如影隨影,尤其是肉味,簡直像毒藥般一遍遍侵襲着我的胃。
我又噁心了起來,不由自主的蹲下身體,想要吐出來。
紀默凜聲,“你怎麼了?”
我有氣無力地皺着眉頭,倔強地說,“沒事。”
古歡聲音尖銳,“沒事就快點吧,辦完離婚證小默還要去上班。”
我也不想丟人,就費力的站了起來,紀默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往外走去,古歡穿着高跟鞋小跑着跟着我們,紀默把我扔在車子後座,將古歡關在了門外,“你先自己走。”
古歡氣的直跺腳,“你幹什麼?”
紀默沒有理她,徑直鑽進了駕駛室,車子疾馳而去,我反應過來,拍打着座椅,“紀默,你帶我去哪裡,我們先去把婚離了。”
紀默直視着前方,“你這個月有沒有來例假?”
這個月?
我一怔,心頓時揪了起來,今天幾號了,我趕忙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頓時懵逼了,不會這麼巧合吧,已經推遲七天了。
如果是真的是……
都怪我,只顧着傷心,卻忘記了吃避孕藥這碼子事。
我佯裝鎮定地靠着椅背揉着肚子閉着眼睛,“不會這麼巧的。”
紀默沒有理我,直接將車子開到了醫院,我做着最後的掙扎,“我不下車。”
紀默打開車門往外拉我,我死死的扒着車門,“想讓我檢查也行,我們先把婚離了。”
紀默陰沉的面孔惱怒地瞪着我,不由分說上來就拽開我的手,抱着我往醫院大樓走去,他直接帶我去了婦科。
醫生開了單子後,我不配合驗尿,紀默當着我的面撥了個電話出去,“貝爾幼兒園,中三班,劉文萱……”
我趕忙去搶他的手機,眼角噙着淚,“我驗還不行嗎,你別帶走萱萱。”
紀默掛斷手機冷笑,“乖乖聽話比什麼都好,逼急了我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走進女衛生間後,還是不想認命,正好有個小姑娘在排隊上廁所,於是乎,我二百塊錢買了一個小姑娘的尿液。
檢驗結果,自然是未孕。
我拿着檢查單,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卻又漂浮起來,“我們去離婚吧。”
紀默擰眉,審視的眸光打量着我,爾後把檢查單扔在我的臉上,“我今天趕時間出差,來不及了,改天我再通知你去民政局。”
我拿着檢查單努努嘴,紀默已經走遠了,我將檢查單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裡。
爲了檢驗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回家的路上,我買了兩個試紙,到了家裡我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廁所。
當試紙上呈現清晰的兩道紅槓,我癱坐在地上,腦子裡嗡嗡作響。
我竟然懷孕了?!
我雙手顫抖着拿着試紙,一時感覺天地都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