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默真的出山了,他以前和柴浩洋有個投資項目,一直由柴浩洋經營,現在紀默閒下來了,兩個人一合計,柴浩洋全力幫他爸爸經營家族企業,紀默經營他們的新項目。
柴浩洋是柴家的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的煩惱,自然也就沒有了爭奪家產的豪門狗血秘事,父母恩愛,父子母子間血脈相融相親相愛。
紀默也換了名片,由世冠集團總裁改成了萬智貿易總經理,他這麼快就重新走上正軌讓我意外,也讓我刮目相看,他又過上了每日上班下班加班應酬晚歸的日子。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紀總還是紀總,只不過紀默的小公司和世冠集團有着天壤之別,諾蓉眼睜睜地看着紀默從此退出家族企業上躥下跳着急上火之後,就病倒了。
目前的我還沒有能力不顧一切的和諾蓉對戰,只能裝個乖巧的小媳婦,隨着紀默去醫院看望諾蓉,我還當着紀默的面“孝順”的吩咐鬱管家給諾蓉燉了燕窩,我有想過自己動手下廚,可惜實在不會。
病房裡,諾蓉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豪華的病房,相當於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臥室客廳廚房衛生間應有盡有,居家生活會客待友毫不遜色。
我還假模假式的走到病牀邊,柔聲道,“媽,你怎麼樣了,怎麼突然就病了?”
諾蓉睜着一雙晦暗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又移到了紀默的臉上,語重情長道,“小默,你聽媽的話好嗎?三十多年了,我爲了你和你姐一直在這個家忍氣吞聲,在紀遠面前強顏歡笑,我都是爲了你們。”
我默默的讓開位置讓紀默走過來,反正我只是來應景的,又不是真心探望病人的,其實我私心巴不得她……
紀默坐在病牀邊,握上諾蓉伸出來的手,無奈道,“媽,什麼我都依你,唯獨丹丹的事不行,我不知道我姐都跟你說過什麼,但是媽,你相信我一次好嗎,就這一次,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在我爸面前揚眉吐氣,只要我想,把紀遠拉下來太容易了,問題是媽你信不信我?”
諾蓉又滿是狐疑地看了我兩眼,不甘心的皺眉,毫無血色的脣透着抹不正常的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紀默鄭重的點頭,“媽,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只有你從來不相信我。”
諾蓉閉了閉眼睛,無奈道,“那我就先這樣吧,反正不管我怎麼反對你都不肯離婚。”
紀默又開始提條件,“那你以後對丹丹好點,對她好也是對我好,我姐沒腦子,你別再聽她的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諾蓉臉上透着抹不耐煩,眼裡泛起抹晶瑩,“你趕緊把紀遠拉下來纔是正經,看着他在公司人模狗樣的我這血壓就高,高着高着就高到醫院來了,再這樣下去我就入土了,我這麼多年可都是爲了你……”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肯定是有委屈和不甘的,只是此刻在紀默面前,難免有做戲的成分。
紀默嘆了口氣,“你趕緊好起來吧,不然怎麼看着紀遠被我拉下來。”
諾蓉眼眸倏地亮了一下,很快有暗下來,擡手抹着眼淚,聲音絲絲哽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好,我聽你的。”
紀默站起身打開牀頭櫃的保溫壺,“丹丹給你燉的燕窩,吃點吧。”
呃,我只動了動嘴皮子,真沒有親自動手。演戲撒謊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可以。
紀默很會照顧人,一口一口的喂諾蓉,諾蓉張開嘴,睜着一雙委屈可憐的眼睛看着紀默,不施妝容的臉看起來更加黯淡蒼白。
我們在醫院陪了諾蓉大半天,許是她沒有聲張,也沒有親朋好友來看望她,除了保姆,連紀晨都沒在,據說是保姆送她來的醫院。
紀默親自問了諾蓉的主治醫生,好在並無大礙,只是血壓升高引起的心悸胸悶。
到了晚上紀會明和紀晨纔來,紀會明心疼的不得了,當然,面上看起來是這樣,諾蓉就迫不及待的趕我和紀默走了。
雪花飄飄灑灑在睡夢中裝點了這座繁華的城市,我的車子駛進公司大廈,一個熟悉的車牌號不避不讓地停在入口旁邊,駕駛室的車門被推開,紀遠一身西裝朝我招手。
我滑下車窗,“哥,有事嗎?”
紀遠微笑,“你先去停車,我找你有點作上的事情。”
我疑惑的將車子開去停車場,然後走路到紀遠的車子,恰好林至美的車子駛了過來,我拉開邁巴赫的副駕駛車門,鑽了進去,“哥,你找我什麼事?”
紀遠側過頭來,瑰麗的晨光透過玻璃車窗照在紀遠的臉上,深邃儒雅,“是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做婚紗的,剛起步,還沒有影響力,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們雜誌社投放廣告,當然廣告費不會讓你難堪。”
我點頭,“我入職前兩期,有過婚紗版面,只做了一期,是兩個版的跨頁,價格是九萬二,你是我哥,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整版的價格是……”
紀遠擡手打斷我,“價錢好說,能投就行,你能接單嗎?”
我抿脣微笑,“當然能了,不過我只是個主編助理,具體的還要和主編談。”
“那上去吧,我朋友等會到。”
我和紀遠一同走進辦公室,我直接把他帶到了林至美的辦公室並說明了來意。
紀遠掏出名片雙手遞給林至美,“你好,我是世冠集團,紀遠。”
林至美雙手禮貌的接過名片看了看,精緻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揚脣笑了起來,“幸會幸會。”
雙方客套了一會,林至美笑道,“我想做一期青春總裁,主要是以採訪的形式寫年輕總裁的高品質生活,具體包括男人的護膚,袖釦,正裝搭配細節,腕錶,休閒鞋等等,當然會拍幾張照片,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可以邀請紀總。”
紀遠衝着我微笑,“讓丹丹跟我談吧。”
林至美笑的落落大方,“古丹,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呃,畫風突變啊,我要怎麼迴應,我怎麼知道紀遠是不是在婉拒,只微微一笑,“哥,你的咖啡涼了,我給你換杯新的吧。”
不大會,紀遠的朋友龐晉鵬就來了,雙方的交談很愉快,算是初步達成了合作意向。
紀遠和龐晉鵬走後,林至美把我叫進了辦公室,“這個合作你盯緊點,跨頁4至6個版,提成相當於你轉正後幾個月的工資了,還有那個青春總裁的採訪,你也不能鬆懈,一定要讓紀總給個準話,不對,是一定要拿下。”
呃,我是不是可以申請去銷售部了,紀遠和紀默的人脈關係完全可以讓我在公司過的風生水起了。
我還特意給紀遠打了個電話探探底,紀遠的話讓我的心跳躍了起來,“龐總這邊經濟實力沒得說,他準備要跨頁8個版,你先別跟主編說,過兩天你再說,就說是你談下來的,總裁的採訪也沒問題,你先跟主編周旋幾天,別現在就一口應下來。”
都是套路啊。
我給林至美的回覆是,龐總回公司去做預算了,紀遠比較忙,採訪的事情過幾天再做決定。
臨下班時間,紀遠又打來電話,“丹丹,晚上和龐總一起吃個飯吧,合作的細節再敲定一下,彼此熟悉熟悉,以後他可以長期跟你們合作。”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好。”
“雪天路滑,你別開車了,我去公司接你。”
我和紀遠到酒店的時候,龐晉鵬還沒有來,紀遠很關心的和我聊了我的生活工作,只有提到諾蓉的時候他眉眼凝重,牽強的勾起嘴角,“我一直都知道她的都真實想法,她怕我媽轉正,可是,就算他們真的離婚了,我媽也不會做紀太太,這麼多年,我媽的心早就死了,雖然我爸時不時會去看望她,可是那無異於飲鴆止渴,我媽和我並不需要。”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畢竟從來沒有人刻意提起過紀遠的母親,哪怕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什麼問題。
紀遠只是平靜地講述着,“我從小在那個家庭裡生活,一年也見不了我媽幾次,她更是說,既然我叫了她媽,就不能再認親媽,可是她一直都用仇恨的眼光看我,這眼光伴隨了我三十四年,其實她恨錯了對象,她最應該恨的人不是我,沒有我也會有別的孩子,她最應該很的是婚外情和私生子的締造者。”
這一點我是認同的,我也想不明白諾蓉恨紀遠的母親和紀遠能解決什麼問題,她最應該很的是紀會明,沒有紀會明的重男輕女,沒有紀會明的出軌,就不會有紀遠的出生,紀會明作爲一個已婚男人,有義務忠於妻子忠於婚姻,就算紀遠的母親有什麼錯,她也沒有拿刀架在紀會明的脖子上逼着他和她……
龐晉鵬來的很晚,紀遠給我講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從不曾聽過的,言語間,我聽出了他對諾蓉的可憐和恨。龐晉鵬來了後,我們就合作問題簡單聊了兩句,就開啓了朋友間的閒聊模式,一頓飯下來,彼此都很熟悉了。
飯後紀遠送我回家,剛駛入別墅區,黑色賓利穩穩的從車身駛過,到了門口,我推開車門的瞬間,前方賓利的駕駛室門被推開,紀默倚着車門問:“丹丹,你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