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了一聲,“誰說的你找誰要去,反正我沒有。”
“古丹,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古來旺的聲音也嚴厲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當初攔着不讓你和莊文凱領結婚證,你現在能嫁進這麼好的婆家嗎?”
我的嘴巴也不是擺設,“你不就是爲了要彩禮嗎,我姐結婚你就要了我姐夫十萬,只陪送了不到一千塊錢的破被子,兩家一起辦的婚禮,連禮金你們都收走了,孃家的酒席錢一分也不支付,還是我姐姐爲了自己在婆家的面子拿出婚前的積蓄付了一部分,你倒好,我姐結婚,你一分沒出還掙了不少,說得好聽你養我,除了我媽剛跟你結婚的時候,你打了幾年零工,十多年了,你上過一天班嗎,掙過一分錢嗎?”
古來旺得理不饒人,“你的姓還是我的,你親爸嫌你媽生不出來兒子不要你們娘仨,我收留了你們,要是沒有我,你們娘仨就得流落街頭,你住我的房子住了二十來年,我收點回頭錢不過分吧。”
紀默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爸,你給我個賬號,我等會給你轉賬,二十萬不多,丹丹年輕不懂事,又懷着孕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我蹭的一下渾身冒火甩開紀默的胳膊,“你向着誰呢,我憑什麼給他二十萬,兩個月前要五萬,現在要二十萬,再過幾個月他就敢尋個別的名頭要二百萬,到時候你給不給?”
紀默溫言軟語地勸我,“來日方長,懷孕的日子就這幾個月,別計較那麼多。”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爸,我最多給你十萬。”
古來旺不甘心,“那怎麼行,你姐兩年前結婚十萬,你現在結婚起碼得給我二十萬彩禮,再說,你婆家那麼有錢,我要這點根本就不多,莊文凱說二十萬也就是你們的兩頓飯錢。”
莊文凱,聽到這三個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是怎麼勾搭到一起的,他勾搭你有什麼目的,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你們不是爲了二十萬吧?”
“我就是爲了彩禮和養老。”古來旺直白道。
“等你到了需要養老的年齡,我會去法院諮詢,該支付多少贍養費,我會一分不少給你的,反正我們姐仨平攤,在那之前,你還是自食其力吧,我逢年過節可以給個三五千。”
紀默握緊我的手,話是對着古來旺說的,“爸,您少說兩句,明天我去家裡找您。”
我怒氣衝衝地咬上紀默的手,他也不鬆手,就那麼攥着我的手任我咬着,我低頭看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和我口中的津液,忍不住心疼地鼻子發酸,他側過頭來衝我笑笑,“解氣了嗎?寶寶有沒有動?”
眼淚唰地一下滾了出來,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讓他爲了照顧我的好心情如此隱忍。
送走古來旺後,紀默把車子開出小區停在路邊,將我摟在懷裡,醇厚的男性氣息包裹着我的委屈和心酸,他低啞的嗓音自我的頭頂傾瀉而下,“丹丹,現在是非常時期,不管是我姐還是你前夫,你知道的,他們都別有居心,你爸爸能找到我們家也絕非偶然,不管他們什麼目的,我只要你好好的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我只要你和孩子安然無恙,別的都不重要,就算你有別的想法,暫且讓他們得意幾個月,我知道你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我們有幾十年的時間去宰割別人,不必急於一時。”
我的腦袋在他的懷裡蹭着,酸澀的喉嚨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說不出來話,只哽咽着點頭,眼角的淚滴我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逼回了眼眶裡。
紀默一下下輕柔的撫着我的發,“好了,帶你發瘋去,你想去哪裡?”
我破涕爲笑,挺了挺肚子,“你說我這樣能去哪裡?”
紀默看了眼腕錶,“今天不能去了,太晚了,明天週末,正好帶你散心去。”
第二日,我和紀默剛起牀,我就接到了顧曉樂的電話,“丹丹,我和紀遠等會過去看你。”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紀默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問:“你確定那天是第一次見到紀遠嗎?”
我肯定地點頭,“當然了,這我還能記錯嗎,再說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國外嗎,那天是他回國第二天。”
紀默低低的聲音似在自言自語,“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每個星期都過來,以前我們可從來沒有一起吃過飯,除了偶爾的應酬和在爸媽家。”
我爲紀遠辯解,“這不是我介紹他和曉樂認識的嗎,他們相處的好,我和曉樂本來就關係好,現在來往密切點也理所當然啊。”
紀默揉了揉我的頭髮,不再言語。
紀遠和顧曉樂很快就到了,紀遠一走進客廳就盯着我的肚子笑道,“才一個星期不見,我侄子又長大了,你看肚子又鼓了。”
我笑了笑,“已經六個月了,長快了。”
紀默瞅了瞅顧曉樂,笑道,“哥,你喜歡孩子就早點和曉樂結婚。”
顧曉樂走路沙發上坐下,眉間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我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也沒有多想。
紀遠大方道,“女人嘛,都想多談一段時間的戀愛,我們不着急。”
紀默岔開話題,“正好我要帶丹丹出去,一起吧。”
“哦?”紀遠饒有興致道,“去哪裡?”
紀默賣着關子,“去了就知道了。”
紀遠和顧曉樂也坐了我們的車子,一路說着話,車子停在了傢俱城,我問,“我們要買傢俱嗎?”
紀默也不答話,只是示意我下車。
傢俱城裡,紀默直接走到兒童牀區,摟着我的腰身,寵溺道,“想給寶寶買個什麼樣的兒童牀,給你做主的權利。”
我撒歡似的幾乎要蹦了起來,眼花繚亂地看着一張張可愛的兒童牀,我就糾結不已難取捨了,我問問顧曉樂的意見,徵求徵求紀默的想法,再讓紀遠給個方案,反正沒人給出一個準確答案。
紀默笑着摟上我的肩,“紀太太,這是你的任務,自己選吧。”
這一選,足足過去了兩個小時,我挑了一個田園系的粉色公主牀,白色牀頭的邊沿漆了一圈粉漆,中間一個唯美的粉色小公主在翩翩起舞,粉色真皮靠背軟包上鑲嵌着六顆鑽石,還有配套的粉色書桌和衣櫃可選,可愛又精緻。
顧曉樂取笑我,“這可真是當媽的,萬一b超做錯了,把兒子看成了女兒,你是不是還得來換牀,把性別看錯的多了,你怎麼知道你的一定是對的?”
紀遠點頭,“我覺得曉樂說的有道理,要不你選個中性的。”他又看向紀默,“小默,你說呢?”
紀默支持我,“我聽太太的,她喜歡的我就喜歡。”
顧曉樂和紀默也熟悉了,早就開始開玩笑了,“紀總,你是老婆奴啊?”
紀默配合着點頭如搗蒜,“你太瞭解我了。”
於是乎,我們就訂了粉色兒童牀,在紀默的大力支持下,又訂了書桌和衣櫃以及一應配套用品,我女兒用到大學畢業都沒問題了,紀默刷卡的時候,我忍不住又肉疼了一下。
從傢俱城出來,紀默又將車子開去了車店,當然此車店非彼車店,我們去的是兒童車店。
我又挑了一個小時的車,從嬰兒車到兒童自行車,從摩托車到汽車,我挑了大大小小二十幾輛車,顧曉樂打趣道,“老闆,你家車全部搬走多少錢,能不能打個九八折?”
從車店出來,已經十二點半了,我們這纔去飯店吃飯。
飯後回到家裡,喝了一會茶,紀遠和顧曉樂就準備告辭了,紀默喊住顧曉樂,“麻煩你在家裡陪陪丹丹,我有事情出去下。”
我知道他要去找古來旺,看在他用心良苦的份上,我也沒再說什麼,不過我知道古來旺要的二十萬是沒有問題了,雖然心裡氣憤不平,可是紀默說的對,來日方長。
紀默還沒有回來,諾蓉就來了,紀遠起身相迎,“媽,您沒有去打麻將嗎?”
諾蓉踩着高跟鞋,保養得體的手拍着紀遠的胳膊,“小遠,你這幾年在國外,現在回來了,你們哥倆要多聯絡感情纔是。”
紀遠“孝順”地點頭稱是,“我這不每個週末都來坐坐,小侄子快出生了,我都準備好紅包了。”
諾蓉的臉笑的很慈愛,像耀眼奪目的花,“自家人,不用準備紅包,給你小侄隨便買個什麼衣服就好。”
“那怎麼行,這可是我們紀家的長孫……”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噁心的快要吐了,諾蓉的表演功力很值得我學習呀,不過……紀遠也不是吃素的。
紀默回來的時候,紀遠和諾蓉正旁若無人地母子情深着,顧曉樂起身告辭,紀遠道,“顧小姐,我送你吧。”
諾蓉親自送紀遠和顧曉樂上車,看着紀遠的車子駛離視線,諾蓉轉身,眼神淡淡地落在我的肚子上,“我想過了,這個孩子不能留,要麼打胎,要麼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