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想要拿刀捅了他的衝動,“我給你的那一萬四,你當初說……”
莊文凱不耐煩地拿起牀頭櫃的錢包翻開給我看,“結婚這麼久,你吃喝不都是錢嗎,最後兩百了,都給你吧,剩下的你跟朋友借點,先把困難扛過去再說。”
我接過錢,心裡做好了打算。
莊文凱把手機揣進兜裡,“我有應酬,你和爸在家煮麪條吧。”
應酬?應酬他的“寶貝老婆”去了吧。
莊文凱走後,我趕忙反鎖了房間門,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各種證件纔是重中之重,我摸着戶口本流着眼淚笑了,謝莊老闆大恩大德。
莊紮根沒在家,我拎着紅色小行李箱順利的逃出了吃人的狼窩。
我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又隨便找了個地方下車,然後撥了個電話出去,“爸爸,你最近手頭方便嗎?”
爸爸古來旺說:“古丹,我想着晚上給你打電話呢,我前兩天相親了個阿姨,長得挺漂亮,就是要六萬的彩禮,這錢得你來出,我養你這麼大……”
我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這年頭,五十歲大媽再婚都要這麼多彩禮,我這一分錢不花的傻缺活該不被珍惜,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
我又打給夏晚,“晚晚,遭遇渣男,求收留。”
當晚我就住進了夏晚家,我看着她家的天花板發呆,想起莊文凱的iphone6s,我拿出了自己高大上的“千元智能機”。
哼,手機不貴,軟件俱全,微信誰沒有,撩騷我也會,出軌無師自通,我立馬發了一條朋友圈並屏蔽了莊文凱:懷孕四個月,給我女兒找個爹。
很快下面就有了一長串的回覆,我的微信裡進來一條網名爲“默”的私聊消息:單身三十年,招老婆孩子,最好買一送一。
我回:喜歡喜當爹?
默回:當爹是喜事。
我回:不介意二婚?
默回:女人一婚是發昏,二婚是金婚,金婚不怕考驗。
真是一針見血,我可不是腦子發昏了纔會嫁給莊文凱。
我回:我的嫁妝就是肚子裡的孩子。
默回:我的聘金就是不大的房子不多的車子和四位數的存款。
四位數也叫存款?哎,對現在的我來說,三位數也叫存款了,工作一年半僅有的一萬四的存款早就支持了莊文凱創業,目前銀行卡餘額兩個數字:9.7。
我回:你有房有車也好找媳婦啊。
默回:房太小,車太破,你以爲三千萬光棍大軍是擺設?見個面吧。
關鍵時刻,我慫了。
我回:近日閉關修煉,暫不方便。
默回:早日飛昇上仙,到我身邊。
一早看到夏晚男友陰雨陽欲言又止的神情,我裝作很輕鬆地說:“晚晚,我爸給我轉了一萬塊錢,我等會就出去找房子。”
大着肚子,無處容身,全部家當兩百多,即將流落街頭,我默默的爲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淚。
夏晚和陰雨陽去上班後,我想着今晚要宿天橋還是網吧時,莊文凱打來電話,“你死哪裡去了,晚上也不回家,要不是爸跟我說,我……”
看來他也沒回家。
“老公。”我一下就委屈地哭了出來,“我出來借錢了,一分錢也沒有借到,夏晚的媽生病了……”
“廢物,你姐呢?”
“我姐夫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催着我還錢他要還房貸呢。”我抹着眼淚,“老公,實在不行我們就生下來吧。”
“算了,我去借吧,你現在去醫院。”
掛斷電話,我擦乾眼淚,眼裡泛起冷戾的光,莊文凱,你無情,休怪我無義!
沒想到莊文凱是和莊紮根一起來的,我收起心裡的恨意,可憐兮兮地望着莊文凱,“老公,錢湊齊了嗎,我去辦住院手續吧。”
莊文凱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你別耍花招。”他從我的包裡拿出身份證和戶口本遞給莊紮根,莊紮根去了交費處排隊。
眼看騙錢無望,引產即成事實,我甩着莊文凱的胳膊就要跑,莊文凱抱住我,我趕緊呼救,“救命啊,我不要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