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警察擡頭問道。
陸之然搶先回道:“他應該是我們顧氏集團的員工,我記得好像在公司裡見過這個人。但是他具體什麼名字,做什麼的,我需要到公司裡去查一查才知道。”
“我會安排同事和你一起去。”警察示意陸之然隨他來。
顧錦城看了眼屍體,這個男人他很清楚記得自己也見過。不過,並不是在顧氏集團裡面,而是在顧錦川的身邊,在某家娛樂會所裡見過。他似乎是顧錦川的鐵哥們。顧錦城皺了皺眉,轉身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顧錦川的電話。
葉培培畏懼着立刻挽住了蘇流年的胳膊,瑟瑟發抖的問道:“他……他怎麼會死在這裡?”
“可能是那天顧氏員工在這裡開派對的時候,只是屍體到今天才發現,有點說不過去啊!”蘇流年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她無意把程佳琪推下了樓梯,也是那天顧老太太發現有人在背後暗算自己,可是第三天了,才發現派對上的屍體,難道這三天顧氏集團都沒有人發現嗎?
蘇流年皺起了眉頭,越想越是覺得匪夷所思。
葉培培緊緊的拽着她,道:“我們……我們先去看老太太吧?”
蘇流年點了點頭,看着警察又緩緩將白布蒙過了屍體的頭頂。
她撇着嘴轉身正要離開,餘光卻正好瞥見屍體裸露在白布外的左手,而他的左手指甲縫裡全是沙土,很明顯有掙扎的痕跡,警察不會沒有注意到,可是他們卻說是毒發身亡?難道是吸食過多藥物之後,身子不適纔會掙扎的?
“不會的。”
蘇流年喃喃自語着,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麼,警察爲什麼要說成是意外呢?
她擡頭看向正在向陸之然詢問情況的警察,葉培培又拉了拉她,道:“看什麼呢?快走吧!這裡怪嚇人的……”
蘇流年像是沒有聽見葉培培的話一樣,她環顧四周,既然顧老太太所住的海邊別墅是案發現場,那麼警察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顧家的人。可是顧錦城也是到了現場才知道的,那麼他們聯繫的一定是顧希瑞,可是這裡卻不見顧希瑞一家人,難道已經走了嗎?
“流年!”葉培培又死死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蘇流年這纔回過神來,點頭道:“我們去看奶奶。”
葉培培立刻頭也不回的拉着蘇流年就走,當她們走過顧錦城的身邊時,蘇流年分明聽見他衝着電話那頭的人低吼着:“你和那羣狐朋狗友的好事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最好和你無關,否則我也罩不住你!”
蘇流年皺了皺眉,心裡默默說道:“顧錦城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也容不得她多想,李嫂已經帶着她們到了顧老太太的臥房裡。
顧老太太形容枯槁,日漸消瘦,看得蘇流年和葉培培二人的心不由得一顫。
“奶奶,再這樣拖下去不行!您一定要看醫生……”蘇流年上前握住了顧老太太的手,葉培培也在一旁拼命的點頭。可是顧老太太的眼神遲緩着微微搖了搖頭,始終堅持要等到幕後真兇站在她的面前。
蘇流年摸着顧老太太的手都只能感覺到骨架,她咬了咬牙,站起身來道:“這次就當是我忤逆犯上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奶奶這麼下去,李嫂,立刻去叫李醫生過來!”
“可是……”李嫂毫無主張的看向顧老太太。
蘇流年立刻低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難道兇手一日不出現,奶奶就要這樣陪着她耗下去嗎?立刻馬上,叫李醫生過來!”
“是是是!”李嫂摸幹了眼淚,轉身跑下樓去。
顧錦城正巧趕到顧老太太的臥室門口,一見顧老太太的神色,立刻撲上前,顧老太太是千言萬語哽在嗓子眼,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除了落淚也只能默默的哀嘆。窗外吹來的海風帶着溼溼的鹹味,夾雜着濃郁的血腥味,襯托着屋內的氣氛更加悲痛。
李醫生在二十分鐘之後趕到了,而就在李醫生前腳剛進臥室的門,顧希瑞和李雲玲幾乎在同一時刻衝了進來。蘇流年皺了皺眉,揣測道:“難道是李嫂叫他們來的?”
顧希瑞搶在李醫生的前面握住了顧老太太的手,痛哭道:“媽!媽您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李嫂,你是伺候我媽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提前通知我們!”
李雲玲也是淚眼汪汪的感慨道:“醫生不是說媽的身體康復,才辦的出院手續嗎?怎麼……怎麼回到家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說這麼多廢話,還不如讓李醫生檢查過奶奶的身體再說!”顧錦城怒吼道。
顧希瑞和李雲玲頓時都不再說話,爲身後的李醫生讓出了一條路來。
李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番之後,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顧錦城擔心的問道:“奶奶的身體不要緊吧?”
“顧老太太是中毒了。”
李醫生話音落地,屋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李雲玲手忙腳亂的說道。
顧希瑞也頻頻點頭道:“是啊,媽這纔出院不久啊……是中的什麼毒?”
“具體什麼毒素要到醫院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某種慢性毒藥,看老太太目前的狀況,應該服食了也有四五天的樣子。”
蘇流年一愣,道:“可是那個時候奶奶還沒有出院,還在醫院……”
醫院裡的人被買通了。
她猛地想起這句話,擡頭看向顧老太太,瞠目結舌。
李雲玲立刻上前抓過蘇流年的衣領,怒吼道:“你也知道那個時候媽還在醫院裡!在醫院的時候,是誰整日整夜的守在我媽身邊的?是你,蘇流年,所以最有可能給我媽下毒的人,就是你!”
“我?”蘇流年驚愕的大聲說道,“我怎麼會傷害奶奶?”
葉培培也大步一邁,擡頭挺胸道:“當時我也在醫院裡陪着老太太,難道你們還要說我是同夥嗎?”
“你當然是蘇流年的同夥!”李雲玲不依不撓的指責道。
蘇流年正要辯白,顧錦城卻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道:“是我在回部隊之前擺脫蘇流年照顧奶奶的,所以你們要是覺得蘇流年下毒毒害我奶奶的話,那麼我就是幕後指使者了?”
李雲玲撇了撇嘴,雙手抱肩,氣勢削減了三分卻依舊趾高氣揚道:“那也不是沒可能的!”
“你再給我說一遍!”顧錦城惱羞成怒的低吼着。
顧希瑞立刻將李雲玲拽到了身後,皺眉道:“錦城,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你都已經和蘇流年取消婚約了,現在又這麼護着她?”
聽到“取消婚約”這四個字,顧老太太立刻急得不住的乾咳。
李醫生立刻說道:“現在立刻送老太太去醫院!”
顧錦城立刻回過神來,上前猛地打橫將顧老太太抱起,對葉培培喊道:“你趕緊打電話給陸之然,讓他開車過來。”
“好!好的……”葉培培一面小跑着出去,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機。
蘇流年跟在顧錦城的身後急急忙忙朝大門趕去,顧希瑞和李雲玲相視一眼後才追了上去開着自己的車,一直趕到了江州市人民醫院。依舊是vip病房,依舊是王醫生,可是情況分明是上一次心臟病發住院來的嚴重。
葉培培買了兩杯咖啡過來,遞給蘇流年道:“你也別太擔心了,王醫生都說了,只要把積累在體內的毒素清理乾淨就可以了。”
“可是奶奶有心臟病,王醫生不是也說還需要觀察之後才能做手術嗎?奶奶上了年紀,身體機能也在逐步退化,雖然是慢性毒藥,但是在奶奶的體內只怕……”
蘇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顧錦城就從顧老太太的病房走了出來。
因爲顧希瑞和李雲玲強烈阻止蘇流年邁進病房,所以她只能在外面等候消息。
一見顧錦城走了出來,蘇流年立刻起身迎上去,道:“奶奶醒了嗎?”
顧錦城搖了搖頭,道:“王醫生說奶奶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也不知道還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對不起。”蘇流年噙着淚水低下了頭,低語道,“如果我一發現奶奶不對頭就執意要送奶奶進醫院的話,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的田地了……都是我!都是我!”
顧錦城抱住了蘇流年,道:“是奶奶讓你不要通知醫生的,又怎麼能怪你呢?再說了,誰也沒想到會是毒藥,只怕連奶奶也沒有猜到,更不能怪你了!”
“不怪你怪誰?”李雲玲突然也走了出來,狠狠甩了一份文件在他們的面前。
顧錦城鬆開了蘇流年,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裡面就是蘇流年想要毒害媽的證據!”李雲玲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沒有想到,你爲了蘇氏,你爲了你們蘇家,竟然能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蘇流年怔住了,怎麼又和蘇氏扯上關係了?
葉培培上前挽住了蘇流年的胳膊,道:“我們蘇氏又怎麼了?”
李雲玲指着顧錦城手裡的文件冷笑道:“這裡面,有你們蘇氏財政問題的文件,也有你們準備投資高爾夫球場項目的文件,也有我們顧氏和你們蘇氏簽訂的關於入股高爾夫球場項目40%的合同。”
“這又能說明什麼?”顧錦城將文件又扔給了李雲玲。
李雲玲譏諷的笑道:“能說明什麼?能說明的問題多了去!蘇氏爲什麼會出現財政漏洞,難道不是問題嗎?趙麗梅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會讓我們顧氏佔40%的股份,難道不是問題嗎?蘇流年,如果我是你,現在一定會不打自招!你何必嘴硬到現在!”
“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懂。”蘇流年緊緊的蹙着黛眉。
“好,我不妨說的再明白點。你們蘇氏的虧空,是因爲趙麗梅從中吃錢,而讓我們入股40%,是想要我們顧氏幫你們蘇氏承當洗黑錢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