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
顧錦城的聲音突然響徹在酒店的第十七層走廊上,葉培培挽着蘇流年的胳膊,尋着聲音擡頭望去,顧錦城已經站在了她們的面前。葉培培見他的臉色格外的不好,便拉着蘇流年掉頭朝回走,誰料身後的電梯已經被陸之然擋住了。
“喂,你們想做什麼?我要叫人了!”葉培培低吼道。
顧錦城無所謂的重重拍了拍隔壁的房門,嚷道:“喂,有人沒?開門啊!”
蘇流年和葉培培相視一眼,都是疑惑不解。
顧錦城又踢了踢另一間房,依舊沒有人迴應。
“看見了吧?這層樓已經被清空了,現在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的。”
葉培培的身子不由得一顫,怒目瞪向陸之然。陸之然無奈的聳了聳肩,轉移了目光。而蘇流年卻握緊了葉培培的手,不卑不亢的問道:“你想怎樣?”
“如果你肯接我四十七通電話的話,我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了。”
“我覺得我想說的,我能說的,都給你說清楚了。培培,我們走!”
蘇流年牽着葉培培朝電梯走去,陸之然無奈上前一步攔住了她們。
“喂,你想要助紂爲虐嗎?”葉培培不悅的低吼道。
陸之然苦笑道:“他是我的boss啊!而且,錦城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
“我只需要你聽我一句解釋。”顧錦城走上前來。
蘇流年猛地回頭,道:“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會親自找顧老太太,說清楚是我自己的原因,單方面請求解除婚約。至於對你們顧氏帶來的損失,我會按照2%的利息進行補償。”
“2%?蘇流年,你說話都不經由大腦了嗎?”
“從我們訂婚消息散佈出去的那一刻,你們顧氏的股票平均上漲幅度是3%。加上顧氏和蘇氏聯手合作的商業項目和娛樂項目,和現在正在商榷的房地產項目,估計利益總額會有九位數,而九位數的2%利息,我清楚的知道意味着什麼。”
顧錦城難以置信的將蘇流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你沒有接我的電話,難道是研究了整整一夜的顧氏文件?”
“當然不是。”蘇流年高昂着頭,道,“很多東西,我平時毫不在乎的樣子,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儘管有很多東西,我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對於我剛纔說的話,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在程佳琪出現之後,我已經在考慮了。只是覺得,現在是時候想你攤牌了。”
顧錦城咬了咬雙脣,不甘心說道:“所以呢?你深思熟慮的結果,你覺得爲了你的一時意氣用事,讓蘇氏虧九位數上的利潤,你們的股東,你們的監事會,會滿意,會同意嗎?”
“我有說用蘇氏的資金嗎?”
“你……”
“現在說得是再清楚不過了,至於其他的話,留着給我的律師說吧!”
“律……律什麼律師!誰說要和你打官司的了?”
“能和平解決更好,有事聯繫薛雲陽吧!他是我的律師!”
“喂!蘇流年,你太狠了吧?”
“麻煩讓一下!”
蘇流年絲毫沒有理睬惱怒的顧錦城,擡手推了推陸之然的肩頭。陸之然裝腔作勢的向後退去,讓出了身後的電梯。顧錦城惱羞成怒的一腳踹在了隔壁的房門上,電梯叮的一聲合上,蘇流年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陸之然揉了揉自己的肩頭,喃喃感慨道:“蘇流年簡直是大變樣啊!”
“混蛋!蘇流年!”
顧錦城一聲咆哮,轉身沿着樓梯向下飛跑而去。
電梯裡的葉培培始終目不轉睛的望着蘇流年,直到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蘇流年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麼這麼熱啊?”蘇流年拼命用手扇着,“你不熱嗎?”
葉培培搖了搖頭,又探了探蘇流年的額頭,問道:“你不會是發燒了,纔對顧錦城那樣說的吧?”
“什麼?你以爲我吃錯藥了嗎?”蘇流年白了她一眼,“我是很認真的!”
“這麼說來,你做出的選擇,是……選擇薛雲陽嗎?”
蘇流年嘟着嘴別過了臉去,心如小鹿亂撞,“難道不可以嗎?當初,可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的。現在,你想不認賬了?”
“怎麼會?”葉培培搭肩摟住了蘇流年,“七年前,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七年後,是我重新把他帶到了你面前。如果你真的鐵了心了,將來這杯媒婆酒,我可是喝定了!”
蘇流年笑着用胳膊肘抵了抵葉培培,電梯已經到了滑雪場的入口。
皓雪紛紛,周遭充斥着不同的尖叫聲,可是當太陽的金輝從薛雲陽的頭頂一泄而落時,琉璃世界裡的所有聲音都被自動屏蔽了,所有的顏色都被金色掩蓋。
薛雲陽就像是踏着雲朵,從太陽上飄來的王子,不食人間煙火,帶着與世無爭的潔白之美。而他的美,顯然已經吸引了不少妙齡少女的駐足觀望和上前搭訕。
“你的魅力,比中學的時候更吸引人喲!”
薛雲陽轉過身來,葉培培將蘇流年推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了嗎?看培培的樣子,笑得很詭異呢……”
“難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別人知道?”葉培培打趣道。
薛雲陽靦腆着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什麼,顧錦城突然飛噗噗的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薛雲陽的衣襟,怒吼道:“薛雲陽!你這個混賬王八蛋!你對流年說了什麼,你又對流年做了什麼?憑什麼要拆散我們……”
“錦城!”
陸之然驚愕的衝上前來,也沒能攔住顧錦城砸在薛雲陽臉上的那一拳。
“顧錦城!”
“薛雲陽!”
蘇流年一身怒吼擋在了薛雲陽的面前,葉培培手忙腳亂的和陸之然一起扶着薛雲陽站起身來。顧錦城不可一世的瞪着蘇流年,冷笑道:“這算是我拒絕接受你答案的表示!如果你還敢說要離開我的話,我會讓你永遠離不開!”
“顧錦城,你的霸道和強勢請你留在軍營裡,這裡是滑雪場,不是你們的軍隊!”蘇流年指着顧錦城的鼻子罵道,“別以爲我好欺負!只要你敢動我朋友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永生永世都活在悔恨裡!”
顧錦城咬了咬牙,看向蘇流年身後的薛雲陽,譏諷道:“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算什麼?因爲一個金茜茜,你就甩掉了蘇流年,現在還敢來乞求蘇流年的諒解?我十分不解,世界上還真有這麼愚蠢的女人,會笨的來原諒你!”
“不是笨!”蘇流年淡淡的說道。
顧錦城垂下眼瞼看向她,蘇流年面不改色的回道:“不是笨,而是愛!”
“蘇流年,你又瘋了嗎?又吃錯藥了嗎?”顧錦城怒火中燒的大吼起來。
被陸之然攙扶着的薛雲陽滿臉的驚愕,只以爲自己是聽錯了,是在做夢。
蘇流年冷哼了一聲,轉身挽住了薛雲陽的胳膊,笑道:“我諒解他,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是因爲我對他的感覺,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愚蠢。現在在我眼裡,你堂堂顧氏企業的繼承者,軍營裡的顧上校,無緣無故在公衆場合毆打一名律師,纔是真正的愚蠢!如果不想被起訴的話,立刻道歉!”
“流年……”
薛雲陽拽了拽蘇流年的衣袖,低語了幾句,根本聽不清。
蘇流年只得俯下身子,問道:“怎麼了嗎?要去醫院嗎?”
“不要和他吵了,我也不會起訴的……”
“雲陽,你是律師,你知道他這樣做是違法的!”
“我不想計較這些……”
“可是……”
“別說了流年,我們還是讓醫生來看看他吧!”
蘇流年忍了忍氣,上前幫葉培培扶着薛雲陽,朝酒店大廳走去。
陸之然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卻發現顧錦城笑得是不亦樂乎,似乎憋了很久的樣子。陸之然試探着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語道:“喂,不過就是打了他一拳,就把你樂成這個樣子?至於嗎?”
“你沒……沒看見蘇流年對我的態度嗎?”
“看見了!很兇,很討厭的樣子啊!”
“她是故意的!”
“故意?”陸之然又看向蘇流年的背影,依舊不解,“我覺得是真的!”
“要是你的女朋友被人打了,你最先關心的,是什麼?”
“當然是她有沒有受傷啊!”陸之然徹底被顧錦城搞糊塗了。
顧錦城示意道:“剛纔蘇流年一直都在罵我,根本就沒有在乎薛雲陽的傷。你說,在她的心裡,究竟是在乎我多一點,還是薛雲陽多一點呢?”
陸之然恍然大悟,卻依舊撇着嘴道:“或許是她知道薛雲陽傷得不重,所以才一直和你吵。說真的,你打那一拳,只是爲了試探她的心裡在乎誰?”
“難道,你真以爲我把薛雲陽那小子當成情敵了?金茜茜都被我氣得走了,一個薛雲陽算什麼?回頭給我查查他的背景,在回部隊的一個星期之內,我得把他解決了!”
顧錦城拍了拍袖子上的塵埃,哼着小曲朝酒店大廳走去。
陸之然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說起金茜茜,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之前在溫泉支走蘇流年的那個小子交代了,只要他能按照金茜茜的話去做,那麼當天晚上金茜茜就是他的。而那個在酒店昏倒的帕金森老人,只是一個巧合。就算這個老人不昏倒,金茜茜也會安排其他的理由讓蘇流年離開溫泉。”
陸之然明白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總之現在我們立刻回江州,酒店的行李他們會給我們寄過來的。”
“現在就回?不用等蘇流年她們嗎?”
“爲什麼要等?現在遊戲纔開始呢!”
顧錦城得意的抿嘴大笑,私人飛機已經停在山頂,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