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總,我們,進去嗎?”緩過來許多的鐘亦可,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拉回了佟佑安的思緒。
“看看這個,同意就簽了它。”
他神情疏離的地給她一疊文件,鍾亦可牽脣一笑,看也沒看就依次簽了名字,迅速遞還給他。
“你自己留一份吧。”他看着她。
“不用了,我無所謂。”
他蹙眉,“你就不好奇?”
她笑着搖了搖頭,便忍着陣陣腳痛,步伐有些輕搖的率先向民政局大樓走去。
佟佑安凝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後,才大步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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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相,宣誓,領紅本。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順利的像是做夢。
鍾亦可看着紅本上的那張合影,他是一臉的嚴肅,甚至似乎有些不悅,而她則是滿臉紅彤彤的牽着僵硬的脣角,在工作人員一而再的“笑一笑”中,露出了一個勉強的,難看的微笑。
好怪異的合影……
她不忍再看,把紅本收進了包裡。
“登記的事,除了家裡人,我不希望外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看着佟佑安冷的沒有溫度的臉,她略帶自嘲的笑了笑,“明白,我不會亂說的。那就再見吧,佟總,有需要的話找我就是。”
她剛要走,他卻大手一伸,拉住了她,“你要去哪兒?”
“我回醫院。”
“我送你。”他看着她,“
明天白天我有事,你把剩下的藥輸完,自己辦好出院手續,我晚上會去醫院接你,一起去老爺子那邊吃晚飯。”
“好。”鍾亦可點頭。
到了車前,他替她把副駕駛的門打開,便徑自走向了駕駛位,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見她上來,他皺眉看着她,她一臉的尷尬,“我,我上不來……”
她168的身高,還穿着高跟鞋,已經足夠高挑,可是這車太彪悍,腳踏太高,再加上她剛纔那一路狂奔耗盡了體能,四肢痠軟的她手腳並用的爬了幾次竟都上不去。她快要被自己蠢哭了,她知道自己此刻在他面前的姿態有多滑稽多狼狽……
他隨即下了車,將她抱起,穩穩的放在了座椅裡,又給她繫上了安全帶,這才重又上車啓動了車子。
鍾亦可紅着臉悶了半晌,輕輕問道,“佟總應該是個很低調的人,怎麼開了這樣一輛飛揚跋扈的車子?”
“怕死。”他淡淡應着。
鍾亦可不由看了他一眼。
這車她多少了解些,是戰車版的民用車,彪悍的體型幾乎是個小坦克,雖然長相誇張了些,但論起安全性來,這防彈的裝甲車身和一系列軍用配備,應該是絕無僅有的級別了。
不知他所謂的怕死是敷衍她隨口一說,還是別有含義,她只知道,此刻的佟佑安並無心和她搭話,所以也便識趣的不再開口。
車子裡於是沉默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佟佑安打開了音響,有音樂聲緩緩繚繞在車廂內。
鍾亦可漸漸聽出,那是一首非常有名的英文經典老歌,《The Color Of The Night》,美國電影《夜色》的主題曲。
這首歌旋律傷感,加上勞倫·克莉絲汀低沉纏綿的唱腔,讓人聽了會情不自禁的心絃輕動,或多或少都會勾起一些傷心的記憶。
歌曲一遍遍的重複,鍾亦可忍不住悄悄看向佟佑安的側臉,他那略帶凝重的神情,似乎隱着幾許她看不懂的情緒。
這首歌,莫不是對他有着某種特別的意義?
她默默的聽着這首歌,任那些憂傷的歌詞輾轉於心間,久久不散……
……
你和我,在這黑夜中漫步
身體緊靠,靈魂卻已遙遠
心事隨笑容隱藏在暗影中
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感受
想要給你我擁有的所有,和我未來的一切
我願將它們全部交予你
只要你能對我敞開心扉
然而,我們卻再也無法穿過這道心牆
其實我想要的只是像曾經一樣,看到你站在陽光下,毫無隱藏
你卻偏偏隱藏自己在夜色中
我不能繼續再沉浸於過往
愛已經隨着這層面具消失殆盡,如今,它已成迷濛的煙雨
……
永生永世,我就站在這陽光之下,一直等待着你
但你卻偏偏隱藏自己在夜色中
懇請你從夜色中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