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的碼頭的熱鬧程度,甚至比戰前繁榮了許多倍,白蝦他們的船回來了,兩船的建築材料一上岸便被搶賜一空,利潤翻了幾倍,使得他們幹勁十足,連腳都不歇一下,又出發了。
風靈兒望許清的眼神笑意更濃了,許清很懷疑,風靈兒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着金碇。
許清派出的船隊也陸續回來了,他們主要運的也是建築材料,這使得襄州城裡的磚瓦房如雨後春筍般,一棟接一棟的建了起來。
江南船廠十八家股東的船隊也來了,船隊的規模超乎許清想象,只能用遮天蔽日來形容,在漢水上綿延幾十裡,蔚爲大觀,八十家股東這次竟有十三人親自出馬,其他家主不能親自來的,也派出了家中最得力的干將。
除了許清要求的糧食、藥材、衣被等物外,還順便帶來了許多百姓平日需要的生活物資,這些商場老手同樣知道,此刻的京西南路遍地是商機。
這些平日的生活物資不是救命之物,許清不會太刻意的去限制他們的銷售價格,百姓自然會量力購買,市場自身的供需關係,會自動調控着物品的價格。
而現在的京西南路,各種物品無疑是求大於供的,這些股東財源滾滾也就可以預料的了。就算是糧食藥材等物資,許清也不會讓他們一分錢也賺不到,只不過把收購價格壓得與其它地方差不多而已。
而且經此戰亂,京西南路的富戶肯定也有許多奢侈品、甚至象商鋪或地產等急需轉手,難怪這些股東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弄出了個最盛大的陣容殺來襄州。
而大量商家的擁入,必然會帶動京西南路市場迅速恢復繁榮,所以許清對此是樂見其成的。
方有信和胡雪巖他們也來了,他們同樣帶來了許多同行,許清所認識的大商家這次算是齊聚襄州了,隨着這些大商家而來的,襄州地面出現了畸形的一幕,一邊是正在清理重建的斷壁殘垣,一邊是超常繁榮的市面,百姓們高興了,賣出了自己急需脫手的東西,買到了生活所需的物品,商人們高興了,銷售量上去了,賺到了理想的利潤。
許清出面接待了這些大商人一回,畢竟大多數人是他寫信邀來的,但接待的規格極爲低調。
樑家除了兩個老管事外,挑頭的是樑青城,這大概是樑家有意歷練他,當着衆人的面,他不好意思叫姐夫,還是叫許清的官名。
許清卻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大弟啊,你似乎是不同意你姐姐和我的婚事啊?”
吳靜綁馬上哈哈大笑道:“沒錯賢侄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侯爺這聘禮都下到你家了,你還不叫姐夫,若讓你爹知道,看他怎麼收拾你,要是我有侯爺這樣的姐夫,說實話,隔着十里我都叫上了”
丁秋更絕,鬨笑道:“我說老吳啊瞧你這年紀,幸好你沒姐姐,否則啊你別說叫姐夫,怕侯爺一腳就把你踢到占城那邊去,以杜絕成爲你姐夫的可能”
“滾一幫老不羞,再拿我說事,姐姐我不要,小心我把你們的妹妹、女兒一腦全娶回家嫁妝也不要多,每家要七成家產就行了沒瞧見我窮得都住窩棚了嗎?”
許清一通胡侃,餐桌上的笑聲隔着十條街都能聽到,飯菜雖然並不豐富奢華,但大家吃得開心無比。
許清轉頭對樑青城說道:“大弟,在這邊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來到這裡,不必什麼都聽從家裡管事的,自己看中什麼生意,覺得好就出手,就算賠了錢也不要緊,你只要記住,自己是出來歷練見識和眼光的,只要歷練出眼光來,就算你現在賠再多的錢,將來也能十倍百倍的賺回來,明白了嗎?”
樑玉城聽了他的良言,頻頻點頭,準備起身行大禮感謝這個姐夫的教誨,被許清重重一拍肩頭,站不起來了。
“一家人,哪來那麼多客氣”許清說完這才轉頭對在坐的其他商家說道:“各位,你們可聽清了啊,誰若是看青城年紀小好欺負,嘿嘿,那你們就準備好七成家產的嫁妝吧”
又是丁秋答道:“侯爺,吳東家家產可不少,只是他女兒長得那啥?套用侯爺一句話,長得有點對不起大宋百姓,侯爺你也要嗎?”
“老丁,你這不要臉的東西,我女兒長得那叫一個國色天香,有你說得那麼差嗎?”
“瞧瞧,典型的一個黃婆賣瓜,反正我瞧你女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湊一堆了”
“難道你女兒沒滿月,鼻子眼睛就能隔着十萬八千里嗎?”
這些老傢伙開起玩笑來,可一點不比自己差啊,許清一邊大笑,一邊感嘆,最後接口說道:“長得對不起大宋百姓也不要緊,大不了老吳的家產一到手,我就來個始亂……呃不應該是始不亂、終棄”
一場接風宴後,許清就再沒和這些商家有過多來往,一是不想誤了他們的發財大計,更重要的是,許清不想引起過多人的關注。
這次隨方有信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大宋銀行的一批人員,任務是儘快把襄州分行籌辦起來,這是許清臨時作出的決定,襄州作爲大埠,本就應該開設一個分行,年前許清對銀行的擴張一直有意的壓制,原因是他對銀行本身也不是十分了解,怕擴張太快引起不可預知的危險。
現在的大宋銀行,事實上就是一個總行外加十來個分行,業務範圍也相對簡單,主要就是存兌銀錢、異地匯款、及放貸加一些典當的業務,說是銀行,其實規模和業務範圍,還不如清朝時期山西的那些票號,和後世那些現代化銀行更不能相提並論。
而隨着銀行的機制在不斷的完善,一些金融管理人才慢慢成熟起來,許清沒有了那麼多顧慮,可以讓大宋銀行逐步擴張了。
而且京西南路經此戰亂,開春後必定有很多百姓急需青苗款扶助,這纔是許清要儘快籌辦襄州分行的主要原因。
販賣建築材料賺錢,不用許清說,丁秋他們的船隊也有一部分加入了這行當,加上許清自己組織俘虜、自己燒製的磚瓦逐漸出窯,襄州城裡的重建房如春天的蘑菇似的,長勢驚人,農村裡的竹木房更不用說了,有軍隊、互助組、戰俘、以及花錢招集的勞力和工匠,建造的速度更是一天一個樣。
到朝廷的賑災物資運到時,看到的情景簡直讓他們難以置信、這是一個急需朝廷救濟的地方,當然這一切的成績,都是建立在軍管的制度、以及鉅額的撥款的基礎上;許清手上原來的四百多萬貫,到現在已一文不剩。
一下子又得了朝廷兩百萬貫的救濟款,許清正高興着,當得知道那十五萬石糧食竟是從司農寺常平倉裡來的,不禁臉色一垮,躲在自己的‘別墅’裡,罵完曾亮這要錢不要命的老鬼後,又開始罵范仲淹這敗家仔慷他人之慨,就算京倉真沒糧食可調撥了,讓曾亮那老鬼多撥點款,咱可以自己購買賑災糧食嘛
朝廷年前才白撈了八百多萬貫,加上去年秋稅還有兩百多萬貫,這時曾亮這老鬼再哭窮,老子就彈劾他貪污老範這回根本就是不懂行情瞎摻和估計被曾亮這老鬼賣了,老範還樂呵呵幫着數錢呢
司農寺常平倉每年從地方上截留的款項是有定額的,許清今年一泡屎一泡尿、把腰帶勒得象楚王的宮娥一般緊,好不容易纔儲備了六十來萬石糧食,多不容易啊
這批糧食是他用來應對開春後、有可能出現的旱災;沒有旱災的話,便作爲西北戰略的一個儲備方案,沒想到自己一出京,范仲淹這個敗家仔就挖出來四分之一,唉估計曾亮那個傢伙,正在家裡抱着小妾開懷大笑呢
風副島主這個‘侍墨秘書’見許大官人嘟囔了一下午,還沒個完了之時,不禁好奇是問道:“許大人,這京倉和常平倉不都是朝廷的嗎?從哪裡調派糧食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得了賑災糧食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這位‘小蜜’也太不稱職了,感情她還沒弄懂常平倉早被許大官人列爲自己的私人領地了,許大官人眉頭一挑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蒼老師……呃你不懂,平常倉自成體系,而撥款是有定額的,我砸鍋賣鐵,好不容易纔攢了這點糧食,是爲應對西北戰事準備的,現在全沒了你說,我能爽利嗎?”
風副島主似乎被他弄得有些混亂,疑惑地問題:“這常平倉到底是你管的還是蒼老師管的?”
那珍貴的茶水被許大官人噴了一地,蒼老師也穿越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是不是該趁早貼張尋人啓事呢?
值得誇獎的是,自己這位侍墨秘書至少弄懂了一件事,蒼老師是個人
只不過關於蒼老師的性別大家都十分清楚,十分確定,偏偏這位秘書卻沒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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