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蘭在看到淳于珟後,只楞了一下,就去跟聶恆說話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搭理他了。
“聶大夫,這麼晚了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把您說的藥給採回來了,您看看……”沈若蘭殷切的把包裹解開,遞到了聶恆的面前。
聶恆看着她手裡的藥,又看了看炕上瀕死的穆氏,嘆了口氣,說:“沈姑娘,您這藥若兩天前帶回來,或許還能有轉機,現在,哎!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若救不活她,你也不必活着了!”
冷颼颼的一句話,從門口處飄來,聲音不大,卻讓人不寒而慄。
屋裡的人一下子都驚呆了!
這人是誰,說話咋這麼嚇人呢,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但那陰森森的氣勢,比暴跳如雷疾言厲色更嚇人!
聶恆則僵住了,他看着面無表情的主子,張了張嘴,差點兒哭出來:“七,七……爺……下官,下官……”
“還不去給夫人診脈煎藥,爺三更半夜帶你過來,就是爲了聽你這泄氣的廢話的嗎?”又是陰森森的一句。
嚇得聶恆一哆嗦,把後半句話咽回到肚子裡,顫巍巍的答應了一聲,“是……”
抖音一波三顫,帶着哭腔,聽出了老大夫的驚慌和恐懼!
沈若蘭看了那人一眼,雖感激他的幫助,但是卻不贊同他的強人所難和蠻不道理。
娘都這樣了,就算救不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哪有因爲救不活個瀕死的人就要人家大夫性命的道理呢?這不是電視里長演的昏君乾的事兒嗎?
然而,雖看不順眼,但人家這強人所難和不講道理畢竟是爲了她,她又不能多說什麼,像她有多不知好歹似的,只好垂下眸子,權當沒聽見了。
聶恆汗涔涔的走過去,幫穆氏診了脈,翻看了她的眼皮,檢查一下瞳孔,隨後又哆哆嗦嗦的的拿起那包人蔘花和幽靈草,去煎藥去了。
沈若蘭帶他去的,淳于珟見她往廚房去了,自然也跟着去了。
沈若蘭家的廚房設在西廂房裡,一出屋門,沈若蘭就忍不住低聲道:“齊爺,您怎麼來了?”
要是在平時,這個大人物忽然降臨,沈若蘭一定會大驚小怪,大做文章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她也顧不上有別的情緒了,只把心頭最大的疑問提了一句。
淳于珟波瀾不驚的說:“擔心你,過來瞧瞧!”
嘴上說的風輕雲淡的,但其實他也是聽到聶恆介紹了穆氏的病勢,擔心穆氏死了,所以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
畢竟這次穆氏病倒,絕大多數的原因就是因爲他給人家送壽禮把人家給嚇病的,要是這回穆氏真個死了,這丫頭絕對得恨上他,斷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所以,別看他現在鎮定如斯,其實心裡早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了,所以纔不管不顧的親自過來看的!
沈若蘭已經習慣他的殷勤了,此時正是她娘在生死關頭,她也無心跟他多說什麼,就低聲道:“現在你也看到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也剛動過大手術不久,元氣大傷還沒回復,昨晚跟她淋了一夜的雨,今兒又頂着風跑了好幾個時辰,就是鐵人也架不住這麼折騰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的好,不然萬一真病倒了,她會過意不去的。
淳于珟哪還有心情去休息啊?當即回絕說:“不必,等下看看情況再回去也不遲。”
沈若蘭見他堅持,就不再廢話,趕緊打開了廂房的門,帶聶恆進去煎藥去了。
刷藥吊子的時候,沈若蘭趁着他倆不注意,悄悄的從玉瓶裡倒出不少水,又兌了些普通的井水,用來煎藥。
藥是聶恆煎的。
煎藥的時候,沈若蘭就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藥吊子,淳于珟就站在門口,默默的看着她。
兩個人各懷着心事,都專心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熬了一會兒,藥味兒也漸漸的飄了出來,這時,帶娣失張失智的跑進來,大聲道:“蘭兒姐,你快來看看吧,二嬸兒醒了!”
沈若蘭一聽,急忙拔腿就往屋裡跑,淳于珟怕自己再刺激到那那位病人,沒敢跟過去,就把聶恆給打發過去瞧了,他老人家則坐下來,親自看着藥吊子!
沈若蘭一進屋,就看見爹正拉着孃的手哭呢,大鼻涕都哭挺老長的,“婉秋,你還有什麼事兒要交代的?說吧,我們都在,都聽着呢……”
沈德儉以爲他媳婦迴光返照了呢,不光是他,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因此見到穆氏醒來沒有一個欣喜的,反倒都悲痛不已,準備跟她永別來。
只有沈若蘭覺得可能是好轉的跡象,她走到孃的身邊兒,細細的觀察着她。
只見娘睜着無神的雙眼,在屋裡掃了一圈,才疲憊的擠出一個字,“渴——”
她沒有交代後事,而是說自己“渴了”,證明她的身體還沒有壞透,至少對水還有需求。
沈若蘭一聽,心中一動,趕緊又端起剛纔還沒喂完的水,用小勺舀了點兒,送到了孃的嘴邊兒。
“娘,您喝——”
穆氏向前探了探頭,想欠起身子喝水,卻沒有力氣欠起身子,沈德儉一見,急忙扶着她的頭,好讓她能喝得舒服些。
沈若蘭慢慢的又餵了娘半小勺兒水,穆氏才搖搖頭,示意不要了。
這時,聶恆趕緊過來瞧,他先給穆氏把了脈,手搭到脈搏上,就眉毛一跳,隨即又定下神來細細的診了一回,還翻開穆氏的眼皮瞧了瞧,驚喜道:“哎呀呀,真是奇了,剛剛夫人的脈搏微弱,幾乎沒有了,現在竟比剛纔清晰了許多,竟是病勢好轉的症狀,老夫行醫數十年,還頭一次見到這般奇怪的事兒呢!”
這會子,聶恆的喜悅之情都不亞於沈德儉和沈若蘭了,之前主子不是說治不好就不讓他活了嗎?都嚇死他了,現在好了,這位夫人好了,他又能活了,太好了……
衆人一聽穆氏的病勢竟然好轉,各個都驚訝不已,驚訝過後,便是喜極而泣了……
只有沈若蘭還算鎮定,聽聞母親病勢見好,就開心的笑道:“看來這兩個藥引子還真管用,沒等吃呢,我娘就見好了,等待會兒再喝進去,說不定立馬就全好了呢!”
提起藥,聶恆如纔想起藥還在藥吊子上呢,趕緊又跑回西廂房看藥去了,順便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湛王!
淳于珟聽聞穆氏見好,心裡也鬆了口氣,這下子,不用怕被她埋怨了!
很快,藥煎好了,聶恆把藥用幾隻碗折溫,端了進來,沈若蘭忙漲又讓爹扶起娘,她拿着勺子給娘喂藥。
大半碗的藥汁,穆氏喝了差點兒半個時辰才喝完,喝完後,就體力透支的睡過去了。
細心的沈德儉發現,他媳婦的呼吸比之前順暢了,兩口氣之間的距離也短了,這都是好轉的跡象啊!
穆氏病情好轉,讓大家都振奮不已,一掃之前的萎靡氣氛,都精神抖擻的守在穆氏的牀邊,誓要看到她好起來方纔罷休。
沈若蘭見大家都是滿臉憔悴的,想必是這些天一直守在這兒,都沒吃好睡好的,就攆大家回去休息,娘這裡有她就行了,不用大夥兒都守在跟前兒。
攆了幾次,好容易把大夥兒給攆回去了,她本打算自己守着娘,讓爹也去休息,這些天,爹熬的眼睛都摳到裡面去了,萬一在把他給累倒下可就壞了。
但是爹說啥也不同意,非但不同意,還一個勁兒的攆她回去休息。
沈若蘭拗不過爹,也看出娘正在好轉,不會有事,就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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