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家黑店裡的掌櫃、老闆娘、小二和打雜的,都是挑斷了手筋腳筋扔在屋裡,眼看着漫天的大火朝他們席捲而來,恐怖攫住了他們的內心,可是,他們卻跑不了也喊不出來,不禁手筋腳筋被挑斷了,他們的嘴巴也都被封死了,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火一點兒一點兒的逼近,慢慢的將他們吞噬…。
淳于珟跟沈若蘭漫步到那裡時,店已經被燒落架了,周圍的鄰居們圍着坍塌的房舍,議論紛紛着,鎮衙門的捕頭也來了,勘查火情,詢問鄰居……
沈若蘭看着一具具被擡出來的焦黑的屍體,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齊爺,您這樣隨意殺人,雖然殺的都是壞人,但畢竟是人命,萬一湛王怪罪可怎麼好呢?”
淳于珟呵呵一笑,說:“湛王跟爺一樣,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像這種謀財害命,濫殺無辜的大惡之人,無論殺多少,湛王都不會過問的!”
沈若蘭“哦”了一聲,隨即笑道:“那就好,我就是怕湛王太善良,聽到你這樣殺人會不痛快,既然你說他不會怪您,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說湛王善良?你怎麼知道他善良?”
淳于珟差點兒被逗笑了,他活了二十多年,有人說過他冷血,有人說過他無情,還有人說過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還頭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善良呢,怎麼感覺怪怪的?
沈若蘭說:“我就知道啊,雖然有人說他是戰神,殺戮無數,但是我相信,殺戮並不是他的本意,他那麼做只是保家衛國,不得不那樣做而已,實際上並非他所願,從他能幫那些被家中拋棄的女子的那件事兒就能看出來,他不僅善良,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們能生活在他的封地裡,是我們幸運。”
她輕輕的說着,又是一副迷妹上身的模樣。
淳于珟看着這樣的她,不覺有點兒擔心起來。
萬一有一天她知道了他就是湛王,會不會因此感到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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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發時,沈若蘭發現馬車後面多了一匹漂亮的小母馬,馬不大,棗紅色的,一看就是匹溫順的馬。
沈若蘭看到小母馬拴在車後,奇怪的問,“這是哪兒來的?”
淳于珟道,“給你的,你昨騎這匹有點兒大,就讓人給你弄了匹適合你的,你要是想起的話就騎着一匹吧!”
這匹馬是淳于珟讓人精心挑選出來的,性格溫順,個頭矮小,奔跑的速度也不快,很適合她騎。
沈若蘭走過去,看了看那匹漂亮的母馬,摸摸它的鬃毛,小母馬溫順的低下頭,輕輕的甩着尾巴,似乎已經準備好讓她騎了似的。
沈若蘭見狀,躍躍欲試的說:“那,我就騎着試試吧!”
“好,爺昨兒教你的都還記得吧?就那樣上馬……”淳于珟也上了馬,看樣子是不放心她自己騎,打算陪着她騎了。
這匹母馬矮小,溫順,沈若蘭對它是不那麼畏懼和害怕了,在淳于珟的指揮下,她上了馬,緊緊的抓着繮繩和馬鬃,小心翼翼的騎着,走出哈拉海鎮的時候,她已經對馬熟悉多了,甚至能打着馬小跑起來。
淳于珟就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邊,防止馬驚,或者她從馬上摔下來。
漸漸的,她越來越熟練了,也騎着越快了,不覺已經在碧綠的田野裡馳騁起來。
“哈哈哈,我會了,好棒啊!”她歡呼着,身後撒下她銀鈴般的笑聲。
春天的風夾着薄薄的涼氣,在天高地闊的空曠地方更加清涼,中午的豔陽下也擋不住風一小股一小股的撲在臉上,吹得沈若蘭臉蛋紅撲撲的,生機勃勃而又充滿了年輕的朝氣。
淳于珟看到她那鮮豔明麗的樣子,輕輕的勾起了脣角,也打着馬跟她一起馳騁起來。
田野寬闊平坦,一望無際,騎馬縱情奔馳在這綠色的海洋中,心也變得開闊起來,他倆一路追逐着,開始時還都中規中矩的,後來漸漸地都放開了,說笑打鬧起來,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
“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快就能學會騎馬嗎?”他騎馬走在她的身邊兒,俊美如畫的側顏上還掛着一絲淺淡的微笑。
沈若蘭很會說話的回答:“自然是齊爺您教的好,這訓練的場地也好啊!”
“還有一條你忘說了。”他閒閒的補充道:“是爺幫你選這匹馬選的好,這匹馬呆頭呆腦的好駕馭,正適合你騎!”
沈若蘭馬上聽說了他話中的意思,“齊爺是變着法的說我笨,跟這匹馬正相配嘍!”
淳于珟呵呵呵:“能聽出來爺的意思來,看來還不算太笨!”
沈若蘭氣得直磨牙:“說我笨,好那我就考考您,看看您是不是比我聰明!”
淳于珟睇了她一眼,輕蔑道:“說!”
“哼哼,您聽好了,別一會兒答不上來怪我。”沈若蘭暗戳戳的看着他,道:“什麼東西剛生出來時四條腿兒,長大時兩條腿兒,老了時三條腿兒嗎?”
淳于珟一愣,這個他還真沒聽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好如實道:“爺不知道。”
“吼吼,是人啊,你想想啊,人剛生出來的時候不會走路,都是用爬的,可不就是四條腿嗎?等長大了,能直立行走了,就用兩條腿走路,而老了走不動路了,需要拄着柺杖了,不就是三條腿嗎?呵呵呵……”沈若蘭得意的咧開嘴,露出了一口整齊潔白的小白牙,跟一粒粒排列整齊的珍珠似的,煞是好看。
淳于珟略一想,卻實如此,啞然失笑道,“你說得對,再說一個!”
沈若蘭馬上道,“樹上騎個猴兒,地上一個猴兒,一共有幾個猴兒。”
淳于珟說:“這個簡單,七個加上一個,自然是八個!”
“又錯啦!”
沈若蘭拍拍自己身下的小母馬,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道:“是騎着的騎,騎個猴兒,不是七個猴兒,所以一共就有兩隻猴兒!”
“混賬,簡直是強詞奪理!”淳于珟氣得笑罵。
“哼,是你自己不動腦,還怪人家,所謂兵不厭詐,誰叫你不多動動腦子了?”沈若蘭不服氣的犟嘴道。
經過這兩天的接觸,互動,沈若蘭好像忘了淳于珟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變得一點兒都不怕他,都敢明着懟他了。
而淳于珟對此也一點兒都不惱,甚至還有幾分縱容得味道,被懟後,只一笑就過去了。
“再說一個!”他對她這些俏皮的謎語來了興致,又讓她繼續猜。
“嗯,好。”沈若蘭很配合
“一個老太太過獨木橋,走在橋中間的時候,前面忽然來了一隻狼,她剛想往回跑,結果發現後面又來了一隻虎,前有狼,後有虎,老太太又身處獨木橋,可是她居然一下子就過去了,請問這是爲什麼?”
淳于珟想了一會兒,斟酌着說道:“能從虎狼的口中逃脫的,必是位武林高手,想必那老嫗會凌空踱步的武功吧!”
古人古板呆刻的思維方式,極大的限制的他的想象力,他也就只能往這方面去思考了。
沈若蘭被他的解釋逗得哈哈大笑,花枝亂顫地解釋道:“她是昏過去了,此‘過去’非彼‘過去’,你又猜錯了!”
原來是這樣!
聽到這個解釋,淳于珟簡直哭笑不得,不過看到她前仰後合,樂不可支的樣子後,就也跟着笑起來,又是笑又是磨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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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因爲附近沒有城鎮也沒有飯館兒酒樓,他們只好找個村子,租借村民家的鍋竈做飯吃。
羅城在村子裡轉了一圈兒,買回兩隻雞,一斗白米,一籃子雞蛋,租借了一戶看起來乾淨整齊的人家的鍋竈,用來做飯。
這些侍衛裡中沒一個會做飯的,也頂多能把飯菜做熟而已,沈若蘭只好親自上陣,她洗過手淘了米,把飯蒸鍋裡去了,又指揮英戰等把雞殺死收拾好,剁吧剁吧燉上了。
那籃子雞蛋被打散攪拌均勻,一小半拿來炒西紅柿,做個木須柿子;一大半打散蒸熟,做成實蛋,再用小勺挖出來,把雞胗雞心雞肝切片兒,跟實蛋一起爆炒,炒的油汪汪的,出鍋兒前還撒了不少孜然,遠遠的就能聞到菜香味兒!
她做飯的時候,淳于珟就坐在外面的一把椅子上,看似在觀賞農家小院的風景,實則在看她,看她在廚房裡走來走去的忙活着,不像剛纔那樣活潑俏皮了,而是一臉的認真專注,好像她做的不是一頓普通的飯菜,而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兒似的。
看着她那認真專注的樣子,利落乾脆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順眼,看得某人幾乎移不開眼睛了,對她的喜愛又不覺的多了幾分。
一個樂觀開朗,善良能幹,思想獨立又才華橫溢的女孩兒,誰能不喜歡呢?
很快,飯做好了,開飯前,沈若蘭洗了幾根黃瓜,做了一個拍黃瓜,這樣就有葷有素,色香味兒俱全了!
“齊爺,嚐嚐我的手藝吧!”沈若蘭把飯菜都擺上了桌子。
桌子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英戰等守在外面,在外面吃了。
淳于珟好奇的看着色澤發青的實蛋,夾起一塊兒放在嘴裡,慢慢的咀嚼品嚐起來,嚥下後,由衷讚道,“很好吃!”
她做的菜很獨特,居然能把軟稠稠的雞蛋做成這個樣子,不僅好看也很好吃,縱然他吃過無數的美味佳餚,他依舊覺得她做出來的菜是最好吃的!
“呵呵,好吃您就多吃點兒吧!”沈若蘭套用了一句現代的廣告詞,體貼的說了一句。
畢竟人家送了她一匹馬,還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教她學會了騎馬,於情於理她都該好好的報答人家,給人家做一頓可口的飯菜,讓他吃飽吃好了,也算是聊表她的一份心意吧!
飯後,沈若蘭本來還要騎馬的,她剛學會騎馬,興頭正足着呢。
但是淳于珟卻不同意,說晌午吃的多,不宜於騎馬,非叫她坐回到了車裡不可,還讓她繼續給他講故事。
沈若蘭收了人家豐厚的講故事的酬勞,也不好推脫,既然人家要聽,她也只好跟他坐回到車裡,繼續給他講故事……
當天晚上,他們就宿在離吉州五十多裡的一個小鎮上,鎮子很小,像個大村子似的,客棧也只一家,裡面破破爛爛的不說,還有股子臭腳丫子味兒。
沈若蘭跟淳于珟一樣,可以容忍破舊,卻無法容忍骯髒,進去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眉頭皺起來了。
“羅同,再找不到乾淨點兒的地方了嗎?”淳于珟黑着臉問道。
羅同忙說:“主子恕罪,這裡就只此一家客棧,再無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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