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小姐,您想買什麼?”
繡坊裡,一個女夥計見沈若蘭進來了,就熱情的上前招呼。
沈若蘭笑了笑,說:“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段夫人的朋友,請問段夫人在嗎?”
女夥計一聽她是找段夫人的,臉色徒然一變,飛快的四下瞅了兩眼,見無人關注這邊兒,才低聲說:“不在,你快走吧!”
一見女夥計這異乎尋常的表情,沈若蘭就知道段夫人肯定出事了,她剛想問問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哪知那個女夥計已經躲瘟神似的躲開了,根本不願再搭沈若蘭的腔。
沈若蘭見狀,也沒有再糾纏,就出了繡坊讓大春哥把她送到段家去,她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雖然她恨看不起段夫人的優柔寡斷,也恨她不夠堅強,到了這個份兒上都捨不得離開那個渣男,但是恨歸恨,要是看到她太受委屈,她還是會出手幫忙的,畢竟從前段夫人待她不錯,她要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到了段家,沈若蘭下了車去敲門,門開後,一個看門兒的老頭子開了大門,探出半個身子茫然地看着沈若蘭說:“姑娘,你找誰啊?”
沈若蘭說:“我是你家夫人的朋友,特來見她的,勞煩你幫我去通報一下吧!”
門房老頭兒說:“咱們府上有好幾位夫人呢,你找那個夫人啊?”
沈若蘭說:“就是你們當家公子的夫人!”
老頭又說:“就是咱們的當家夫人也有兩位呢,一位是咱們公子的原配夫人,還有一位是最近扶上來的平妻花夫人,不知姑娘您找的是哪一個?”
沈若蘭一聽新近扶上來的平妻,立馬心情就不好了,平妻是啥呀,就是男人除了正妻之外又明媒正娶的老婆,地位跟正妻一樣的,又有對房之稱,就是與正房對等,可以與正妻平起平坐的。
古代等級森嚴,嫡庶尊卑分明,通常情況下男人是不會娶平妻的,因爲平妻的存在,就是他對正妻的一種否定和不認可,把一個妾室扶成平妻,對正妻來說太不公平了,簡直就是一種欺壓和侮辱,但凡有點兒血性的女子,都不會叫自己的男人娶平妻的。
不過,男人一旦頂着巨大的壓力娶了平妻,就證明他對這個平妻是極其寵愛的,不然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娶這個女人,所以,一般有平妻的家庭,這個家裡的主母基本上就是擺設了,而這個家,也多半要落到那個平妻的手裡了!
沈若蘭在心裡嘆息了一番,又拿出一小塊碎銀子塞到門房老頭兒的手裡,說:“我要見原配的段夫人,不是那個花夫人,你進去通報一聲吧。”
蒼頭聽了,依依不捨的看了那塊銀子一眼,又把那大約有一錢重的銀子又遞了回來,小聲說:“夫人病着呢,不能見客,您要是想見花夫人我倒是能幫您通傳一下,想見夫人的話,還是請回吧”
沈若蘭聽到這話,便又拿出一塊銀子,放在老頭兒的手中,說:“既然見不到段夫人,那就讓我見見家裡的小公子和小姐也成,再不濟見見段夫人的心腹之人也好,總之,請您方便一下吧!”
兩塊細絲足紋的銀子,加起來都有三四兩重了,俗話說,黑眼珠,白銀子,看到這白花花、沉甸甸的銀子,看門老頭兒再也捨不得拒絕了,他收起銀子,小心的說:“那姑娘你先在這兒等着,我讓我老婆子進去試試看,要是成的話萬事大吉,不成的話我再把銀子退還給您!”
“好說好說!”沈若蘭倒是不在意這點銀子,只要他能盡心辦事,就算辦不成這銀子賞了他也可以,只是現在還不能說這樣的話,免得他拿了銀子不辦事。
門房老頭關上門進去了。
沈若蘭站在大門外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大約一刻鐘的樣子,門開了,一個打扮得體的婦人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丫頭,那個老頭兒則垂着腦袋跟在她們身後,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似的。
婦人出來後,傲慢的看了沈若蘭一眼,問那老頭說:“就是她嗎?”
老頭點點頭,沒敢擡眼睛看沈若蘭。
婦人冷笑道:“這位姑娘,不知你想找我家夫人何事?我家夫人現在人在病中,大夫囑咐了需要靜養,不許勞心,現在家裡一應事物都交由花夫人打理,姑娘若有什麼事,不妨去找花夫人商量,不必挖門盜洞的去找夫人,不然要是擾了夫人養病,只怕姑娘擔待不起呢!”
話說完,沈若蘭就明白了,段夫人現在定然是被軟禁起來,不得自由了,不然也不會由着‘花夫人’掌管家事。
她閉了閉眼,在心裡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決定還是少惹閒事吧。
她就是個名不見經穿的小農女,能有多大本事去參合首富之家的家事呢?最後還不是得讓他出面擺平嘛!而他現在已經不是湛王,也不是北軍的大將軍,她這樣多管閒事,會給他帶來麻煩、招惹禍事的,所以,算了吧。
她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呢,一個**歲的小姑娘跑過來,看到沈若蘭,小姑娘的眼睛一亮,說:“姐姐,您是沈姑娘嗎?”
那個婦人見到小姑娘,急忙福了福身,勉勉強強的行了個禮,纔開口說:“大姑娘不再裡邊兒陪着夫人,怎麼跑出來了?是夫人的病好了嗎?還是大姑娘貪玩兒不管夫人的死活了?”
小姑娘咬着嘴脣,委屈的說:“我沒有貪玩兒,也沒有不管我娘,是我娘聽說沈家姐姐來了,打發我過來請沈家姐姐進去坐坐呢。”
“那可不行,夫人還在病着呢,大夫告訴靜養,要是這個沈姑娘攪到夫人養病,奴婢可擔待不起啊!”打扮得體的婦人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把剛纔那小姑娘的話給堵死了。
小姑娘抿了抿嘴,說:“我娘說她身子不舒坦,焉知不是素日裡太寂寞的緣故,如今好容易來了個跟我娘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能和我娘說說話,替她散解散解,周媽媽你卻不讓她見我娘,這是不想叫我娘好了嗎?還是收了誰的好處,專門兒跟我娘作對呢?”
周媽媽一聽這話,頓時把臉撂下了,不鹹不淡的說:“大姑娘這話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是個下人,就算借奴婢是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跟夫人作對啊?大姑娘就算想給奴婢定罪,也不能拿這個罪名壓奴婢啊?”
這婦人嘴上說得誠惶誠恐的,臉上確實一副老僧入定,萬無一失的表情,一看就沒把這小姑娘和她娘放在眼裡。
小姑娘迷了眯眼,冷哼一聲,說:“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就好,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幹啥的,就別再阻攔了,我娘就是要見沈姐姐,你最好給本小姐讓開。”
“那可不行!”周媽媽攔在那裡,巋然不動,“大小姐不要任性,婦人的病是大夫診斷的,大夫叫婦人靜養,大小姐把個生人帶到咱們後宅去,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奴婢可擔待不起啊。”
“滾開,狗奴才,你不就是被人買通了欺負我孃的嗎?”小姑娘看到周媽媽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終於跳腳了,指着她憤怒的大聲說,“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有了新主子就能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無論到什麼時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你亂了輩分,尊卑不分,遲早會遭報應的”
“哎呦,這是誰呀,好大的脾氣啊!”聲嬌滴滴的嘆息,鶯聲燕啼的,隨後,一個容姿嬌美豔麗的女子走出來,她穿着一身玫瑰紅織金纏枝褙子,下面是一條杏色的馬面裙,頭上梳着象徵身份的高髻,珠翠滿頭,佩環叮噹,她的身後,還跟着四個打扮華麗的婢女,乍看起來,跟個貴夫人似的。
周媽媽一見,急忙福下身,滿臉諂媚的說:“花夫人,您怎麼出來了?有事打發小丫頭子出來吩咐奴婢就是了,何必辛苦自己親自出來呢?”
花夫人懶懶的摸了摸步搖上的流蘇,說:“我聽說大姑娘不遵醫囑,要把不相干的人帶進府去叨擾夫人養病呢,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原來她就是新近被擡爲平妻的花夫人,沈若蘭眯了眯眸子,打量起這爲美人兒來。
花夫人閨名媚兒,人如其名,生的水媚輕俗,千嬌百媚的,打扮得也像個貴婦,不過要是細看,就會發現她與貴夫人的區別了。
貴夫人,顧名思義,都是富貴人家的夫人,講的是端莊得體,舉止大方,行動間便可窺出高雅的舉止和嚴格的家庭教養,而這位美花夫人,美則美矣,舉手投足間卻盡顯妖嬈嫵媚氣息,不像是大家的夫人,到像個十足的戲子。
然而,雖然她的舉止不夠端莊得體,但不能否認的是,這個女人極美,一顰一笑間都帶着勾魂奪魄的風情,特別是那雙水媚盪漾的大眼睛,只那麼輕輕的一瞥,就足以詮釋什麼是驚鴻一瞥了。
這樣的極品尤物很少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看到她後,沈若蘭就明白段公子那麼一個精明老到的男人爲何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了。
那位被花夫人稱之爲‘大姑娘’的小姑娘大抵有點兒懼怕她,見到她後,一下子沒了剛纔對周媽媽的氣勢,甚至還瑟縮了一下,才說:“是我娘叫我來找沈姐姐的,我娘都病了這些天了,一直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我想着,要是有個能跟她說到一起的人兒跟她說說話,說不定她的病就好了呢!”
“呵呵,大姑娘的意思是,人要是有病了都不用請大夫吃藥,只要找個合得來的人說說話,就可以病好嗎,是嗎?”花夫人陰陽怪氣的笑起來,精緻的五官顯出幾分嘲弄的神色。
小姑娘被她嘲諷的低下頭,嚅囁着說:“吃藥是吃藥的,我想,要是再能有個能跟我娘說到一起的人在一處說說話,她的心情紓解紓解,不就更好了嗎?”
“大姑娘這麼說,是說夫人跟我們說不到一處去嗎?我們就不能幫夫人紓解心情嗎?還是說夫人善忌,看到我們就不樂意,還要她巴巴的從外面帶人進來跟她說?”花夫人的語氣凌厲起來,帶着點兒咄咄逼人的樣子了。
小姑娘畢竟還是個孩子,被她這樣逼問,不由得把頭低得更低了,也不敢在說話了。
沈若蘭很看不上這個花夫人這副狂妄的樣子,特別是看到她一個妾室,把正室的孩子欺負成這樣,心裡就更氣憤了,遂上前對那個小姑娘說:“大姑娘,既然夫人今天不便,那我就改日再來吧,或者你回去告訴你夫人一聲也行,我家就住在七鬆鎮靠山屯兒裡,她身子好了,可以隨時去找我。”
花夫人開始時見沈若蘭穿着打扮還算得體,不曉得她是什麼身份,故而也沒敢放肆,現在聽到沈若蘭說她住在屯子裡,只是個村姑,頓時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一個村姑而已,居然敢跟她要對付的人走這麼近,簡直就是跟她唱反調,簡直找死。
她轉了轉眼珠兒,忽然笑道:“既然姑娘是鄉下的,想必來縣城一趟也不容易吧?這樣吧,本夫人看你也不像壞人,就破例許你去看看夫人,只是不許在那裡待久了,免得打擾到夫人休息!”
沈若蘭見她一會兒臉一會兒腚的,就知道她肯定是沒安好心,不過就算知道她沒安好心,她也不怕,於是就跟那個小姑娘一起進後院去了。
一路上,那小姑娘沒怎麼說話,只是不停的瞪着那雙大眼睛,警惕的東張西望着,唯恐被人給跟蹤或者竊聽似的。
看到正室的孩子被個登門入室的小妾欺負成這副樣子,沈若蘭的心裡很難過,即爲這孩子感到難過,也痛恨縱容小妾欺負自己老婆孩子的渣男。
身爲女人,沈若蘭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爲了點兒美色不顧一切、甚至對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冷酷殘的渣男了,上輩子,她就是爲了懲治這樣一個渣男而死的。
她的一個遠方表姐,嫁給了大學相戀四年的男朋友,結果沒想到那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開ktv的時候跟ktv裡的一個服務員搞傷了,還把人家得肚子搞大了,然而這個渣男非但不知悔改,還非要把那個小三兒帶回家去住,表姐的婆婆,也就是渣男的老孃給他跪下了都沒好使。
後來,表姐被逼跟他一起陪着小三去醫院產檢,在醫院走廊過道里不知爲啥,表姐從十一樓跳了下去,因爲出事的地點沒有監控,渣男便說表姐是負氣跳樓的,然而沈若蘭知道,表姐是不可能跳樓的,家裡還有一個九歲的外甥和兩歲的小外甥女,表姐怎麼可能捨得扔下孩子去跳樓呢?
她覺得應該是那個渣男跟小三兒合力把表姐推下去的,因爲這個渣男根本就不是什麼有錢人,但爲了能過上有錢人的瀟灑生活,他花言巧語說服了姨夫,把姨夫和姨姨把他們養老的房子給他抵押貸款,貸了一百多萬纔開起ktv的,表姐的信譽卡也被他透支了一百多萬元,而這些錢都被他拿來討好小三了,據說小三的朋友過生日,渣男都大大方方的送上一萬元的紅包,而他的ktv根本就賺不到這麼多,眼見得是資不抵債,他還不上岳父的房子錢也還不上表姐的銀行貸款,就只好把表姐殺死,一了百了了,也正好成全他跟那個賤三兒了
沈若蘭推測出這番結論後,就開始忙着尋找證據,想把渣男和小三兒繩之以法,結果好容易找到證據,帶着同事去抓那渣男的時候,渣男走投無路,跟她來了個魚死網破,這才導致她穿到這裡來的
所以,她比別人更恨這種渣男,眼下即便是知道自己沒有多大的能力幫段夫人,但她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她對付那兩個渣男賤女的!
“沈妹妹,你來了!”
段夫人的院子裡,一進門兒就能聞到一股子湯藥味兒,藥味兒瀰漫的內室中,段夫人病歪歪的半躺在炕上,距離上次沈若蘭見到她才兩三個月的功夫,她就像老了五六歲似的,臉兒也黃了,身子也瘦了,連頭髮都是又枯又焦的,不像原來那麼烏黑油亮了,一看就是得了大病的樣子。
此時,她正穿着一身兒家常的衣裳,靠在大迎枕上養病呢,見到沈若蘭來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幾分真切的笑意,看得出,她對沈若蘭能來看她感到很意外,也很高興!
沈若蘭在她身邊兒坐了下來,關切的說:“段夫人,您怎麼樣了?怎麼才幾個月的功夫,就瘦成這副樣子呢?”
提起這話茬,段夫人頓時淚崩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還不是被人給擠兌的,不過,別說這些不痛快的事兒了,說說妹子你吧,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這段時間幹啥去了?”
沈若蘭上京城去了,還見了皇上和太后呢,不過這話可不能往外說,萬一哪句話說不對了,會惹禍的。
“我還能去哪呢?這不是家裡秋收嗎?一直在忙着秋收呢!”沈若蘭敷衍道。
這時,兩個丫頭獻上茶點來,段夫人對那兩個丫頭說:“我已經好久沒見過沈家妹子了,有些體己話要跟她說,你們到外面去伺候吧!”
兩個丫頭相視了一眼,又低下頭,悄悄的退出去了。
這一幕,讓沈若蘭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段夫人現在算是徹底被架空了,連自己貼身伺候的人兒都不是自己的人了,如此,她這個夫人就真個只剩下個空名頭了。
沈若蘭情不自禁的同情起她來,本想安慰安慰她,或者幫她出出主意怎麼對付那個花夫人,但是段夫人卻隻字不往這上面說,跟她嘮嗑的時候,一會兒問她家種了多少地,一會兒又問她家今年的收成如何?家有幾口人、幾間屋,養了多少牲口,一年能存下多少錢等,都是些沒用的廢話!
沈若蘭可不認爲段夫人現在還有閒心跟她嘮這些閒嗑兒,她覺得她之所以說這些沒用的,大概是怕外面有人偷聽牆角,不敢說那些範勁的話吧。
閒話了一會兒,沈若蘭假裝站起來欣賞掛在牆上的簪花仕女圖,走到窗前時刻意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剛纔被打發出去的兩個丫頭正貼着牆根兒坐在窗戶底下聽屋裡的話呢,可見,段夫人的擔憂還是不無道理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正說着呢,段夫人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繡的荷包,荷包不大,卻塞得鼓鼓的,一看裡面就藏了不少東西,她把荷包一把塞到了沈若蘭的手中,還衝她眨了眨眼。
沈若蘭不明就裡,這時,段夫人用自己的手指蘸着茶水,在炕沿兒上寫了一個“信”字,示意她那個荷包裡有信,會把一切跟她說明白的。
如此,沈若蘭也就放心了。
她假裝把荷包塞進懷中(實際上是收進了空間裡),又略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外面那兩個丫頭見她要走,便把她送了出去,而帶她來的那個段家小姐,也就是段夫人的大女兒,在把她送到段夫人的院子後就沒影兒了。
兩個丫頭把她送到段夫人院子的門口兒,就沒再送她直接回去了,顯然是沒把她當回事兒,不然怎麼也得把她送到大門口兒去啊?
不過,對於自己受到的待遇,沈若蘭倒是沒說什麼,這倆丫頭都是花夫人的人,而她又是來看段夫人的,她們沒把自己趕走就算客氣了,還指望啥禮遇厚待呢?
段家很大,段夫人住的又是位於最裡面的後宅,沈若蘭在宅子裡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才走到大門口兒,正當她準備出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喝聲:“站住,拿住那個偷東西的村姑!”
沈若蘭愣住了,什麼意思?
拿住那個偷東西的村姑?
那個所謂的‘偷東西的村姑’指的是她嗎?可是,她啥時候偷她們的東西了呢?
怔忡間,周媽媽已經帶着好幾個粗壯的婆子小跑到了沈若蘭的跟前兒,段夫人身邊兒的兩個丫頭也在,衆人一立住腳步,周媽媽立刻氣勢洶洶的衝到沈若蘭面前,舉起手就向沈若蘭的臉上扇過來。
沈若蘭想都不想的一擡手,準確的扣住了周媽媽的大手,怒道:“瘋婆子,你幹什麼?”
周媽媽見沈若蘭竟敢反抗她,更火兒了,衝着沈若蘭的臉就啐了一口:“呸,小賤蹄子,我說你好端端的跑來我們府上做什麼呢?原來是安着盜竊的心思呢?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段家是什麼人家,就憑你,也敢偷段家的東西,你不要狗命了吧?”
沈若蘭向邊兒上一躲,躲過了周媽媽的口水襲擊,才怒聲道:“誰偷東西了?你哪隻眼睛看我偷東西了?都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要是認定我偷你們家東西了,就先把贓物翻出來再滿嘴噴糞也不遲!”
周媽媽冷笑說,“好,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來人,搜她的身,把贓物給我搜出來!”
沈若蘭一聽要搜她的身,快速的退後一步,指着周媽媽怒道:“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搜我?想搜我的話就先到官府備案去,咱們在官府裡把事兒跟掰扯明白了!”
“哼!上官府就上官府,你道我們怕你麼?只怕到了官府,你哭都找不着調兒呢!”周媽媽一聽沈若蘭主動要求上官府,反倒樂了。本縣的縣太爺跟段家的關係好着呢,又怎麼可能向着她個小村姑呢?
這時,花夫人款款的走過來,盯着沈若蘭帶笑不笑的說:“多大的事兒呢?報什麼官啊?這個姑娘好歹也是夫人的客人,要是一時錯了主意拿了咱們家的東西,就讓她好好的還回來好了,何必興師動衆的上官府折騰呢?即便是官府管事,咱們夫人的臉上也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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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關於蘭兒前世的那一段是咱們現實中真正發生的一件事兒,發生在一六年,那會兒幺兒看到這篇報道的時候,氣得兩天都沒睡好覺,一直想知道後續的事情,但是不知爲啥,後面就沒有報道了,小夥伴兒們有看到那篇報道的嗎?有知道後續的事情的嗎?若有,求告知一下)</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