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犬師,說白了就是訓狗的,每個警隊都有很多警犬,每一條警犬都有職業的訓犬師在訓教。
而王天昊管理的這些警犬,是個大型的警犬養殖廠。這兒的負責人姓高,是個有名的訓犬師。
老高年齡不大,四十多歲,擁有二十多年的訓犬經驗。
他一生的夢想,就是想訓練出來一條勇猛的獒狗,爲警隊出力。
可直到現在,夢想也沒有實現。
這個警犬馴養場,養了差不多一百五十條狗,每一條狗都是狼狗。這些狗品種優良,千挑萬選出來的。
另外還有二三十條狼,都是很厲害的野狼。
老高曾經幻想,利用厲害的警犬跟野狼配合,繁衍出獒,最好是可以繁衍出鬼獒。但是一次次都失敗了。
把他愁得不行。
王天昊第一天上班,發現老高正在幹傻事兒。
老高不知道從哪兒牽過來一條狗,打算利用這條狗跟一條成年母狼婚配。
他想利用狼崽子作爲下一代的狼犬,這樣,狗崽子不但保持了野狼的兇殘,也有獵狗的溫順。
他牽過來的那條狗,價值四十萬,從外地警局購買回來的。
哪知道,剛剛將警犬牽進野狼的牢籠,慘烈的事情就發生了。
鐵籠裡那條母狼的眼睛騰地紅了,渾身的狼毛一下子豎起,抖成了一個刺蝟。
那警犬屁顛屁顛,向着母狼靠近。想跟母狼處對象。
可母狼根本不買賬,立刻將它當成了豐盛的美餐。
嗷地一聲,母狼一撲而上,警犬還沒有反應過來咋回事。母狼一口就叼在了警犬的後背上。
咔嚓,警犬的脊椎骨就被母狼咬成了兩段,那條警犬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沒有撲通幾下,警犬就不動彈了,因爲脖子又被母狼第二次擊中,一口下去,警犬的脖子出現了四個深深的牙洞。
緊接着,嗷嗷嗷,母狼的嘴巴不斷啃咬,將那條警犬開膛破肚,腸子,心肝脾胃,全都拉了出來,紅呼呼拖了一地。
“哎呀!四十萬,我的四十萬啊……就這麼沒了。”老高心疼地不行,發出一聲惋惜地尖叫。
王天昊呵呵笑了,說:“你這樣不行。”
老高一回頭:“你是誰?”
王天昊說:“警員PC8586,向長官報到。”
“你是新來的訓犬師?”
天昊說:“是。”
“聽說你是王海亮的兒子,從前跟匪徒搏鬥過,在S市做過保安,跟哪兒的公安合作,立下過汗馬功勞,你還做了12年的狼王?”
王天昊說:“是。”
“你瞭解狼嗎?瞭解狗嗎?”
王天昊說:“在大梁山,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狼,也沒人比我更瞭解狗。”
“那你可以不可以將前面的這條母狼制服?”
王天昊仔細瞅瞅那條母狼。那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狼,沒有什麼特別的。
一眼就看出,這不是大梁山的狼種,大梁山的狼跟別處的狼不一樣。
這條母狼渾身發黃,個子龐大,身上的毛也很長。應該是高原狼。
高原狼跟高原狗一樣,在平原很難生存,因爲它們生存的環境不一樣。
高原狼習慣了高原生活,習慣了氧氣的稀薄,習慣了高原反應,把它們放在大平原,很容易引起氧氣中毒。
吸進肚子裡的氧氣過多,就是氧氣中毒。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同樣,一方水土也養一方的動物。
這是自然的選擇。無法在一朝一夕改變。
天昊不知道這條狼是怎麼運過來的,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習慣這裡生活的。
但是可以肯定,這條狼比平原上的狼要兇猛好幾倍。
王天昊說:“隊長,麻煩你打開鐵籠子。”
老高嚇一跳:“你要幹啥?”
“你不是說,讓我制服它嗎?我要進鐵籠子裡去。”
老高說:“千萬別,我開玩笑的,這東西沒人性的。會傷害你。”
王天昊鄙視一笑:“不可能,天下沒有可以傷害我的狼。儘管放開,出了事情我負責。”
“廢話!不行,把你咬傷,你爹還不剝了我的皮!誰惹得起王海亮?”
王天昊沒有搭理他,直接打開了鐵籠的開關,一個飛身衝進了鐵籠子。
老高差點嚇個半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他真的擔心這條母狼兇性大發,把王天昊按倒,咬個稀巴爛。
要知道,剛纔那條警犬可是身經百戰,制服過很多壞人。
專業的警犬都制不住野狼,更何況是普通人了。
但是立刻,他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王天昊走進鐵籠,那條狼不但沒有攻擊,反而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老高看到那條狼渾身在發抖,兩腿也在打顫,看到王天昊彷彿看到了天敵。
甚至這狼的嘴巴里發出了嗚嗚的悽楚聲,身子開始竄向鐵籠的欄杆,打算逃出去。
王天昊一瞪眼,怒道:“老實點,坐下!”
一聲斷喝,這條野狼嚇得渾身癱軟,不由自主蹲了下去。
王天昊擡手摸它的頭,它不敢反抗,摸它脖子上的鬃毛,它也不敢躲閃。一直是瑟瑟發抖。
這不由讓老高驚訝異常,看來大家說的是真的,這小子從前就是狼王。
而且是萬狼之王,萬狗之王,任何的狗跟狼看到他,身不由己會俯首帖耳,納身恭拜。
在王天昊的面前,那狼比狗還溫順。
不但如此,四周鐵籠子裡的狼看到王天昊,也一起蹲坐了下去,老老實實,眼神裡全都是崇拜跟懼怕。
老高說:“你小子行啊,怪不得老陳說你是人才,真他孃的人才啊。這樣吧,這兒的狗跟狼,全部交給你訓練,你有沒有用把握,每年爲上級訓練十條優秀的警犬出來?”
王天昊摸着狼脖子,微微一笑:“沒問題。鬼獒我都可以馴服,馴服幾條警犬,太不是問題了。”
就這樣,王天昊成爲了一名優秀的訓犬師。
他的工作跟當初在鬥狗場一樣,每天的職責就是喂狗,訓練狗。
他的那條雪獒小白,也加入了進來,跟他形影不離。
一個月以後,這個大型的訓犬場,就被王天昊跟雪獒打理的井井有條。
無論多麼厲害的狼狗,在獒狗小白跟王天昊面前,都是俯首帖耳。
獒狗小白再一次成爲了這家警犬馴養廠的狗王,也成爲了這裡的狼王。
王天昊的工作,除了餵養它們,再就是訓練它們。讓他們懂得人語,以後跟新主人和睦相處。
訓狗還是其次,關鍵是訓人。這兒的每條狗,都有一個主人。
而那個主人,將來就是這條狗唯一的主人,要聽從主人的話,幫着公安破案。
天昊的職責,就是教會他們如何使喚狗,如何跟狗打成一片,建立感情,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些狗都很好,將來出去,都可以成爲優秀的警犬,而且每條狗都有自己的編號。
訓練完畢,吃飯的時候,它們也全都守規矩,咬着自己的飯盒,排隊打飯。
可惜它們距離獒很遠,不要說鬼獒,霸王獒也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普通的智形獒。
王天昊的生活恢復了正常,也從不追名逐利,也不喜歡拍人馬屁,巴結上司。
也不需要巴結任何人,馴養場的那些人反而個個都來巴結他。
首先是他家有錢,爹老子王海亮是大企業家,遠近聞名。
王海亮的兒子跟他們在一起工作,讓這個警犬場增光不少。
其次是他有本事,非常能打,所有的狗跟狼都對他服服帖帖。
所以這些人都喜歡叫他老大,稱他爲:“天哥。”
老高喜歡喝兩口,每天找天昊喝酒,王天昊也不拒絕。
老高就問:“天哥啊,你爹可是關雲長放屁——不同凡響的人物,你是富二代啊,爲啥就到我的小廟裡來了?”
王天昊還是憨憨一笑:“人各有志,我爹的那一套,我學不來,我的生活就是狼,就是狗,我離不開它們,只有跟它們在一塊,我才覺得自己活得精彩。”
“你真的做過狼王?”
“千真萬確,十二歲那年,爹才把我從山裡用網拖回來,訓教成人。”
“那時候你是怎麼生活的?”
“很簡單啊,撲捉獵物,黃鼠狼,兔子,地鼠,野豬,都是我的食物,那時候我幾乎什麼都吃。”
“那你……吃過人沒?”
王天昊搖搖頭:“那到沒有,那時候,我們大梁山的狼,跟村民有協議,狼不會下山襲擊牲畜,人也不能隨便上山打擾狼羣,大家各有各的領地,互不侵犯。”
“我靠,你們狼還跟人有協議?這不扯淡嗎?誰這麼大本事,跟狼羣籤協議?”
王天昊說:“我爹啊,我爹就有這本事,其實大梁山最厲害的狼王不是我,而是我爹,他的本事大的很,大到你難以想象。
我爹懂狼語,那時候,他的話我就聽得懂。而且我是被母狼跟獒狗養大的。獒狗黑虎是我的師父。它也不許我帶狼羣下山攻擊家畜。”
老高越聽越驚奇,越聽越新鮮,根本不相信。:“天下還有這種事兒?”
“信不信有你,我說的都是實話。”
王天昊在馴養場的日子很快樂,唯一的牽掛就是小珍。
他想小珍想的不行,女人離開他已經四年了。
在這四年裡,他走過很多城市,到過很多地方,可就是找不到小珍的任何蹤影。
他不知道女人究竟去了哪兒,就是知道她在故意躲着他。
那天,王天昊又去了一次水窯村。
因爲工作的地點距離水窯村不遠,小珍的家就在哪兒,家裡還有個老孃。
小珍的老孃還是一個人過,天昊問她:“阿姨,小珍回來過沒有?”
小珍娘說:“沒呀,走四年了,不要說回家,連個信也沒有。”
“那她沒往家裡寄過錢?”
老人搖搖頭:“沒有,一次也沒有,小珍很孝順的,怎麼會一走就沒信了呢?”
王天昊預感到了不妙,他覺得小珍很可能是出事了。
我的小珍,你在哪兒?知道不知道我想你?親啊……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