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亮說:“來叔,我算過了,大梁山的這條路全長最少有一百八十多裡。我們不但需要很多勞力,也需要開山的設備,包括鑽機,柴油機,炸藥,還有鐵槓,撬棍等等一些小東西。
而且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沒有五百萬,根本修不通這條路啊。”
張喜*了搔因爲禿頂不長毛的腦袋說:“海亮,叔叔沒有那麼多錢啊,這忙我恐怕幫不上。”
海亮說:“來叔,我這次來不是衝你要錢,而是讓你幫我想個辦法。村民修路,上面應該有補貼吧?我們該找誰要錢?”
張喜來一聽這才虛口氣,想了想道:“應該找鄉里的領導,縣裡的領導,還有市裡的領導啊,你修路是好事,上面應該照顧的。”
海亮一攤手說:“我認識他們,可惜他們不認識我。”
這時候,素芬說話了,女孩子的眼睛一亮說:“海亮哥,我可以幫你,你可以去找我表哥啊。”
海亮問:“你表哥是那顆靚蔥,我不認識他。”
素芬說:“我表哥是縣裡的秘書,而且這人非常有本事,喜歡結交朋友。他是我姨娘的兒子,跟我們家是最好的親戚,只要他幫忙,我們一定可以幫你搞到貸款。”
“貸款?”海亮問。
“是啊,就是貸款。他認識信用社的好多人,我們可以貸款,估計貸款百萬不是問題。”
王海亮作難了,貸款容易,但是大梁山那麼窮,將來拿什麼還?
借錢不還這種生兒子沒後門的事兒,大梁山的人幹不出來,王海亮更加幹不出來。
張喜來一聽立刻打了個響指,說道:“行啊玉珠,還是你聰明。我們可以去貸款,無論貸款多少,先把路修起來,其他的路段,咱們再想辦法,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大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只要路修好了,村子裡的人富有了,可以慢慢還嘛。”
王海亮點點頭,目前也只能利用這個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
目前的王海亮還沒有幹大事的能力,第一是年紀小,不能讓人信任,嘴上沒毛說話不牢。
一個剛剛二十歲的毛孩子,想到信用社去貸款,人家不把你轟出來纔怪?
其次是閱歷不足,生活的經驗不豐富,還達不到與上流社會交際的能力。
但關鍵時刻,素芬給了他信心。
素芬說,可以先找到他的表哥李秘書,然後利用李秘書的關係打通關節,找到信用社主任。
只要信用社主任簽字,那就好辦了,一旦貸款到賬,修路就可以立刻動工。
王海亮目前只有張喜來這一根救命稻草,只能咬咬牙答應了——貸款!!
第二天早上,玉珠穿戴一新,拉着海亮的手找到了李秘書。
李秘書是縣委秘書,年紀不大,三十來歲,個子不高,禿頂。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李秘書真的很有一套,沒有任何關係,憑着一張巧嘴跟超人的交際能力,三十歲可以坐上縣秘書的寶座,那本事絕非一般。
當然,他可以混到這個位置,素芬的父親張喜來幫了他不少的忙,張喜來畢竟有錢。
也就是說,李秘書欠下了姨夫的情,所以素芬找他幫忙,那是膽粗氣壯的,而且一點也不客氣。
玉珠拉着海亮進了縣委的大院,敲響了李秘書辦公室的門。
李秘書跟素芬是親戚,一眼看到素芬,立刻驚喜起來:“素芬,你咋來了?”
素芬說:“表哥,我找你有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乾哥哥王海亮,他是大梁山過來的,跟我是親戚,想找你幫忙。”
這是王海亮第一次見到李秘書,目前的李秘書正爬在辦公室的桌子上哼哼。
這小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腰肌勞損加上腰椎間盤凸出,要不說站起來迎接,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跟一隻半死的瘟雞差不多,沒精打采的。
王海亮怎麼也想不到,在以後的日子裡,李秘書會成爲他的至交,而且兩個人成爲了生死患難的朋友。
海亮混跡官場的大部分技巧,都是李秘書傳授的。
李秘書沒說話,首先瞅了瞅王海亮,上面看了三眼,下面看了三眼,中間看了六眼,一共看了十二眼,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
什麼乾哥哥?這不糊弄人嗎?兩個人手拉得那麼緊,一定是男朋友。
丫頭片子,交了男朋友也不跟表哥說!
既然是素芬的男朋友,沒準將來就是親戚,所以李秘書立刻變得客氣起來,說:“海亮兄弟對吧?請坐,請坐,我有病,不能站起來迎接你。”
王海亮一眼就要看出李秘書有病,趕緊問道:“李哥,你咋了?哪兒不舒服?”
李秘書說:“屁股痛啊,疼死了,兩腿也痛,站不起來。不知道咋搞得。”
王海亮微微一笑:“李哥,不嫌棄的話,兄弟我能不能幫你看看?”
李秘書一愣:“你是……醫生?”
素芬一聽趕緊說:“海亮可是大梁山有名的中醫,他們家的祖上是孫思邈,可以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
李秘書心中一喜:“真的?”
素芬說:“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你讓他瞧一下,保證藥到病除。”
李秘書喜出望外,趕緊坐直了身體:“海亮兄弟,麻煩你幫我看看。”
於是,王海亮一屁股坐在了李秘書對面的椅子上,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海亮看病有個毛病,就是微閉雙眼,搖頭晃腦,手捋長髯。
這個習慣來自於他的父親王慶祥,王慶祥每次幫人號脈,都是微閉雙眼,手捋鬍子,搖頭晃腦。
什麼時候眼睛一睜,那就是要下藥了,一副藥下去,病人立刻生龍活虎。
現在的王海亮已經盡得父親的真傳,而且超越了王慶祥的造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王慶祥是絡腮鬍子,王海亮沒有鬍子,所以他捋的是空氣。
沒有看病,王海亮首先擺出一副行家的架勢,李秘書的心裡立刻涌起一股敬意。
海亮在李秘書的手腕上摸了一分鐘的樣子,然後噗嗤笑了。
李秘書趕緊問:“怎麼了,我的病能治嗎?”
王海亮說道:“你這是腎疲陰虛,虛不受補,加上腰肌勞損,跟椎間盤凸出,嚴重壓迫了腰部的神經線,所以才造成腿痛。按照西醫的治療方法,必須要做手術,在腰部的位置下鋼板。”
“臥槽!我最怕做手術了,海亮兄弟,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李秘書不得不佩服王海亮了。因爲海亮的話句句跟醫生說的一模一樣。
海亮說:“還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你整個人就廢了,輕者不孕不育,重者全身癱瘓,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我幫你治療一下吧。”
王海亮的話沒有說完,一下子抓住了李秘書的手臂,單臂一較力,呼哧一聲,攤煎餅一樣,就將李秘書翻倒在了桌子上。
李秘書痛的哎呀一聲,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王海亮一巴掌已經拍在了他的後背上。
也趕上海亮的手力氣大了點,啪地一聲,差點將這小子拍成爛西瓜。李秘書發出一聲竭嘶底裡的慘叫,殺豬宰羊一般。
王海亮沒有說話,只一閃,已經從腰裡抓出一副皮囊,裡面是他吃飯的傢伙,
那是一串鋼針,身細如銀,有長有短,長的不下一尺,短的不足二分。
他的手快如閃電,瞬間抓起一串鋼針,在李秘書的後背上一抹,三十多根鋼針準確無誤刺在了他後背的穴道上,眨眼的時間將李秘書的屁股刺成了一個大大的榴蓮。
李秘書道;“海亮,妹夫!你的手輕點啊!”
王海亮不管哪個,擡腿就是一腳,一腳踹在了他的腰肋上,李秘書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整個人從辦公桌上掉在了地上。
他的心裡怒火中燒,我靠!妹夫了不起啊?剛見面就打表哥,還有沒有天理,老子又沒惹你?
他想爬起來,但是王海亮已經一腳踏了過去,死死踩在了他的後背上,一腳下去,李秘書的屎差點被踩出來,他發出了更爲劇烈的慘叫。
等他剛要發作的時候,王海亮再次擡手一抹,後背上的鋼針就不見了,全部到了海亮的手裡。
他單手一拉,將李秘書給拉了起來,說道:“可以了,你的病好了一半,不信的話,站起來走兩步。”
海亮一連串的動作,不但把李秘書嚇得魂飛魄散,旁邊的素芬也膽戰心驚。
這個時候才知道海亮是在爲表哥治病。
李秘書驚訝了半天,忽然感到呼吸通暢,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路也有勁了。
他晃了晃手臂,搖了搖脖子,果然靈活自如,跟安裝了軸承似得。
李秘書一聲感嘆:“神醫啊!你果然是大山裡出來的小神醫,兄弟我佩服之至!”
李秘書不得不佩服王海亮了,這小子剛纔一巴掌,還有那一腳,分明是在幫他將腰椎歸位,因爲他的腰椎已經出現了彎曲。
而那些鋼針的針眼裡放出了少量的黑血,再加上熟練的推拿,已經將腰椎裡骨質增生的部分消除了不少。
雖然目前沒有徹底痊癒,但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骨科大醫院都治不好的病,被王海亮打一頓竟然好了。
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王海亮已經拿起辦公桌上的筆,還有草紙,在爲他開藥方了。
海亮說:“照着這個方子抓藥,包你一個月的時間痊癒,唯一禁忌的是,三個月之內不能找女人,不能跟嫂子同房。”
李秘書一愣,問道:“爲啥啊?”
海亮說:“很簡單,跟嫂子同房,俯臥撐的次數太頻繁,對腰肌不好,如果造成二次損傷,那就追悔莫及了。”
海亮的一句話,不單單李秘書的臉紅了,旁邊素芬的臉蛋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