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 洛水啃着七彩水果冰棍,跟白謹堂漫步校園,兩人東扯西聊, 洛水很輕鬆就能一心二用。
白謹堂:“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小孩子越來越不懂得尊師重道, 我有一個朋友, 在臺灣當國小老師, 才稍微指正小孩行爲,你猜那小朋友怎麼回?”
“哦?還能怎麼回,頂多就死不認錯囉。”洛水知道一定是回罵或是其他誇張的行徑, 但爲了讓白謹堂說的開心,故意假裝猜不到。
白謹堂:“死不認錯還算好的, 那小孩竟然回罵:‘給我小心點, 不然我上法院告你。’超誇張的吧, 主要是家長坦護小孩,讓老師沒辦法有效教導。”
洛水心想, 不出所料,但嘴上卻說:“是呀,還滿誇張的,但這也體現家長的短視近利。”
白謹堂:“你說得不錯,小孩還在塑造時, 偏袒不是好事。”
洛水心想, 我指的不是這個, 但嘴上說:“換個角度說, 惹惱老師對家長一點好處都沒有, 小孩不能管,頂多就不管, 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其實會當着老師面前責打孩子的家長聰明多了,老師反而會站出來緩頰,事情也就過去了,打得越兇越好,這樣老師不會動不動較讓家長到學校,也會更細心管教孩子。”
跟白謹堂聊天不費腦子,洛水一方面繼續盤算:房子還是請專業保潔公司整理,就等擺上傢俱也就結了。車子倒是還沒看,不過也就一兩天的時間。跟白謹堂才曖昧一個多禮拜,現在去偏遠山區支教時機不夠好,還要在廝混一段時間。手上資產已經重新釐清,現金還剩八十萬,每個月房租收入三萬。
白謹堂:“妳這論點我倒第一次聽說,挺有趣的,妳的想法常讓我感到新鮮有趣。”
洛水:“其實還好,大部分這樣嚴格打罵孩子的家長,很少有這樣意識,大多是不好意思麻煩老師,自己孩子沒教好丟臉的想法居多,所以一個不好反而會跟孩子處不好。”
洛水邊聊邊想,一一清點:房子、車子、銀子、性子,除了孩子,四子登科。
白謹堂:“哦,照妳這樣講,怎樣做都不對囉?”
洛水:“應該說怎樣做都對,怎樣做都錯。”
白謹堂:“怎麼會?”
洛水:“上位者常借一些小事敲打員工不要鬆懈,那個當槍把子的不管怎樣心裡都不會好受,但若事前先跟槍把子員工說:‘妳跟我最近,所以比較好開口,等等我會借事由找妳發作,但其實是要提醒某某某的小動作我可以察覺,自己人跟妳通一下聲,委屈了謝謝’妳覺得槍把子員工怎麼想?”
白謹堂:“阿洛,真沒想到,妳……”
洛水心想糟糕,一個不小心把算計想法說出來,不管大家是否心知肚明,講出來還是大忌,馬上補救:“我之前的老闆很厲害吧,那一陣子我真認爲是他的心腹,同事們還以爲我受委屈,每天都被老闆定,紛紛過來安慰我,我就變成老闆深深插入員工間的好釘子。”
白謹堂完全被洛水引導到別的方向:“也常聽在業界工作的朋友說,職場上很多踩下爬上、攀東推西的心眼,今天聽妳一說,好像真是。”
洛水心想,學術界也不見得多幹淨,大家都要研究補助,每年預算就那些,難到真的公平競爭?嘴上還是要陽春白雪:“還是校園好,單純輕鬆很多,現在的女孩越來越追求自我,上次那個很甜美的女學生呢?白教授……”洛水故意打趣白謹堂,把話題扯開。
果見白謹堂語氣有些靦腆:“說什麼呢,就是修經濟學的學生,額……妳什麼時候搬家?我可以做點粗活,妳放心,賭輸了不會賴。”
洛水心笑,轉話題轉的那麼僵硬,也算可愛吧:“也就下禮拜吧,我東西不多,也就一趟車拉完,搬倒不必,等我整理好來參觀參觀,不是說新家要多點人踩踩,讓人氣旺。”洛水啃完冰棍,往垃圾桶丟,“你明天六堂課?剛任教職會不會很辛苦?備課花很多時間吧。”話題隨手捻來,跟白謹堂說話一點都不用多想,非常輕鬆,就是有些無聊。
白謹堂:“還好吧,也就是…………”洛水不想講話時,總能將話題引導到讓別人滔滔不絕的地方。
洛水左耳進右耳出,偶爾回答兩句,白謹堂好是好,現在也不會拿翹,就是太平淡了,是否該找個正當工作了呢?當普通白領沒意思,開店好像又沒有什麼技能,開公司也沒那股勁,說到底就是吃喝不愁沒有生活壓力,這生活過的腐敗呀。
他們路過一處貼滿校園小廣告的布告欄,洛水興致缺缺,隨意撇過一眼,有一章熒光橘廣告紙吸引注她的目光,XX小型電腦展,某某工做室誠徵一個禮拜展場銷售工讀生。好像還行,洛水撕下一張聯絡電話。
白謹堂:“資訊電腦展?妳對這有興趣?”白謹堂壓根沒往短期工的方向想。
洛水順着話說:“嗯,我想要買新的筆記本,留一張參考,你剛纔說到哪裡?那樣的關稅壁壘爲什麼不合理?”
白謹堂笑笑:“沒想到妳真的有興趣,雖然理論上……”
洛水突然覺得今天這樣就夠了,讓白謹堂整天講這些,佛也受不了,她打算偷偷讓手機響鈴,藉機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洛水手纔剛碰到她的哀鳳,熟悉的音樂響起,洛水轉過頭對白謹堂笑笑,抱歉打斷他的話,先接個電話。
陌生號碼,洛水猶豫一下還是接起來。
“HELLO?”
“我是常洋。”
洛水突然覺得白教授是個天使,不該萌生要早退的心思,現在向上帝告罪還來的及嗎?嘆一口氣:“你好。”
“莉莉說妳是聰明人”
洛水跟白謹堂打聲招呼,走到遠一點的地方纔開口:“你確定她不是說我是包子?我到底欠了什麼?我現在有個date,別讓我的男友誤會。”
“我沒有要爲難妳,我需要妳幫助,也許一段時間就好,我能提供妳一些關係,今天晚上十點,同一間房,先把妳男友安置好。”
洛水真想拿電話砸常洋,她不搶政府標案,也沒業績要拼,完全奉公守法,他的關係跟她有屁毛關係,不過這種人好言好語時,最好還是順着走,還真不能給臉不要臉,內心啐口痰,還是隻能回答:“知道了。”
常洋真不禮貌,毫無誠意的口氣說:“多謝,晚點見”就掛了。
洛水訕訕的回到白教授身邊:“謹堂,很抱歉,我有一個朋友有些心理問題,可能要去處理一下,我們再約?”
白謹堂很有風度:“沒事,妳去忙,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那個…回去…簡訊報個平安?”
洛水微笑:“好,我先走了。”看來白謹堂越來越上心了。
跟白謹堂告別後,洛水打算早點回酒店,先去查一下睡眠困難的資料,趕快把常洋的事情解決,時不時來一下真很頭痛。在車上,洛水第一件事情打電話李莉。
“MARINA?”
“常洋打給我,妳先打給飯店訂間房,晚上我已經跟男人約好了,我要兩顆按眠要解決常洋,十二點前裡來善後。”
“那天他睡到隔天早上,真的睡着,謝謝妳。”
不管Lilith怎麼說不在意,這方面誰也不大度,反正就是要用各種方式撇清:“草,頂多就是飛到澳洲再買兩瓶藥,妳這幾天給我空檔,就算妳手斷了也要給我學會怎麼按摩,我不要嘴上說謝,明天買家電妳包了,我男人要是生氣了,要妳好看!不聊了,我要先安撫我家那隻。”
掛電話,今晚又要睡新家了,洛水決定晚上一定要帶枕頭毛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