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又來到雙龍鎮。
雙龍鎮裡有個開小百貨店的老闆,昨天上午,一個騙子騙走了他幾條高檔煙,收的全是假錢,他老婆就爲此事在要跟他離婚,其實他老婆不過以此爲藉口,本早就想離婚的。這女人已另有一個相好了。因爲這個開百貨店的老闆喪失了男人功能。單單這點女人也可以忍,但無兒無女,老被別人嘲笑,和別人吵架時(這在鄉里是常見現象),別人便用她無兒無女當尖刀一樣,一下一下刺向她,使她實在忍受不住,就另找一個男人,希望自己能有所生育。不過又覺得這樣欺騙了老公,就想和老公幹脆離了……
這開小百貨店的老闆,想不通,覺得老婆和他離婚沒法活,就去買了一根牛繩準備自縊,由於精神恍惚,買了牛繩回家時撞着了山之心。山之心說:騙你煙的人是你老婆自己。,
開小百貨店的人吃一驚,問你怎麼知道?
山之心說:
我無所不知。我告訴你,你吃我一粒丸藥,你則可以生育,你老婆以後就不會跟你鬧離婚了。
你真是太神了,知道我不能生育,但你怎麼說是我老婆騙了我的煙,她不是騙自己麼?
山之心說:
聽我慢慢道來,由於你不能生育,你老婆又想生育,想多了導致腦袋糊塗,就找了別的一個男人,又覺得暗地裡給你戴綠帽子對不起你,就想和你乾脆離了,但你人太好,挑不出和你離婚的理由,就叫她的情夫去買了一些假錢騙買你的香菸,製造你因愚蠢,使家庭經濟受損的理由,和你離婚。
小老闆一把抱住山之心,哀求地說:
我不想離婚,我也不怪我老婆,你給我丸藥吃吧,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山之心就給他吃了。
支子覺得這事有一些離奇,感嘆世界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然後又以此引出現在騙子真多的話題來。山之心說:你起一個例子,我來懲罰一下騙子。支子便說:你看我的手機上,多少詐騙信息,如湖南衛視發來的我中了獎的,中國好聲音發來的我中大獎的。都是來騙錢的,一步步套你,叫你打稅,叫你交保證金等等。受騙者還不少,有的甚至爲了得到所謂“一臺筆記本電腦”獎而被騙去十倍於電腦的錢。聰明人都說自己聰明,愚蠢人卻不承認自己愚蠢,聰明的人被騙就啞巴吃黃連,愚蠢的人被騙倒是不肯罷休。你說這是爲什麼?
山之心說;
我叫你找出一個具體的詐騙事例來。
支子還不緊不慢地說:
昨天,你沒看到,我接了一個電話,對方說他是公安局的,說有人舉報我販賣毒品,他們要對我進行調查,他說如果我不信,可以打公安局的專用電話進行查詢,他便告訴了我一個電話號碼,我現在還記得,這當然又是一個騙術,看你怎麼來懲罰他。現在我把手機上的揚聲器打開,我打進去,你一起來聽。
支子就打了。
傳過來一個粗重的聲音,說:你好,我是公安局的。
支子說:
昨天我接到你們打來的一個電話,說有人舉報我販毒品,有這樣的事嗎?
對方說:
請報你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我查詢一下。
支子就報了。
對方立刻傳出敲擊鍵盤的聲音,一會兒說:
真有這事,有人舉報你多次販毒,現公安局已立了案,馬上就有人來抓捕你。
支子說:
我沒販毒啊。
對方說冤枉人的事也是有的,但你得拿出證明來。最好的一個辦法是你把你的錢款轉移到我們公安局的一個公用賬號上,然後我們對你的錢款進行覈實評估,就可得出你的錢款是合法所得還是非法所得,一旦有了結論,證明你的錢款是合法的,我們將把你轉移過來的錢款全都歸還給你,不過你要快,等我們的人來抓你了就麻煩了,且要保密,現在我把我局的公用賬號發給你。記住,半個小時內你沒將錢款轉移過來,我們的人就下來了。
然後對方掛了電話,然後給支子發來了賬號。
支子問山之心:怎麼弄?
山之心說:把這個賬號給我看看。
支子就讓他看了。
山之心閉了眼睛,靜默起來,一刻後說:行了。
山之心說:我把這夥騙子在銀行的信息全部清除掉了,他們在銀行裡將沒有一分錢,另外我已使剛纔和你打電話的這個騙子自己走去派出所自首了,不信你再打個電話看。
支子就打。空號。
支子傻笑起來。山之心說爲何這樣傻笑。支子說:想那夥騙子,費了多少腦子,會了多少精力,卻到頭來一場空,還會被真公安局抓。我似乎是看到了他們那副要死的樣子,故而發笑。唉,惡人之人,終也惡自己。我想到小時候去偷別人家的桃子吃,結果拉了一夜肚子。
山之心說:
你也不全乾全淨。
支子說:
我那是一件小事麼。
說着,他們到了一條小河邊,一個農人在小河裡架橋。因爲一個人的力,架得很艱難,放好一根木頭(架的木橋)要兩頭跑,把木梯搬來搬去。山之心他們過來說:
善良的人,你爲什麼一個人來架橋?
農人說:
沒人跟我來,我就一個人搭算了。去年我們每個人出了二十元錢交給村委去搭橋,卻只用幾根木頭懸懸的搭了,結果洪水一來,即刻沖垮了。那幾根木頭不過幾百元錢,我們全村委的人共出了幾千元錢……我來搭吧。
山之心說:
你上岸來坐,抽支菸,這橋便也搭好了。
農人說:
怎麼是橋便也搭好了?
你上來吧。
農人說:
正好我也想歇一下。
他從小河裡爬上岸後,橋也就自己搭好了。
農人上岸後回頭一望:
咦,怎麼回事?
支子介紹山之心說:
他是仙,他幫你把木橋搭好了。
農人便跪下拜山之心,一邊說:
我說世上有神仙吧,年青人總不信(農人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世上是有神仙的。神仙啊,保佑我母親滿一百歲吧。
支子問:你母親今年多大?
九十二了。
山之心說:
你母親可滿一百二十歲。
農人又磕頭。
然後山之心他們又來到一座長滿灌木叢的山上。支子看了天上淡淡的白雲,說:雲兒好自在。
山之心說:
你更自在。
支子說:
不如雲。
山之心說:
因爲你不是雲,雲尚且羨慕你。
支子說:
云爲何還羨慕我?
山之心說:
雲高寒不勝,又孤獨無比,故而云兒羨慕你。
支子說:
雲飄蕩天際,俯視大地,悠悠無憂,我不如雲。
山之心說:
不知足,終生無樂也。
他們又來到一個叫叉樹的地方。碰到一羣人正在送葬,棺材裡的一個女人的幽靈,從棺材裡飄出來,飄到山之心的面前,支子沒有看到,山之心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幽靈說:
仙師,我含怨而死,你爲我伸冤?
山之心便又默然一陣——知道了。
便對幽靈說:
你去吧。
幽靈說:
你不答應?
我答應。
山之心就告訴支子,這個棺材裡的女人,是受辱而死,他早年失去了丈夫,一個人過了三年,他的小叔子一直對他垂涎五尺,終於在幾天前**了她,她就喝農藥自盡了,沒有人知道其中原委,也許她的家公覺察點什麼,但他終於沒說。我要爲死者伸冤。
當即攔下棺材,說:
王小芽出來。
王小芽就是死者的小叔子。
王小芽正跟在棺材後面假惺惺的哭,聽到有人叫他 過來問:
你叫我幹什麼?
是你害死了你嫂子——山之心說。
王小芽一慌,卻馬上穩住了神兒,說:
哪裡來的瘋子,敢攔棺材。
山之心將他輕輕一抓,丟在女人的棺材前,對王小芽說:
你不說我一腳踩死你。
——山之心便現了原形,高五米,寬一米,一身赤色。
衆人便都驚呆了。王小芽也呆了。山之心又雷一樣吼:說。
王小芽已身不由己,便說:
是我**了我嫂子,但她自己喝的農藥,不關我事。
山之心又認出了王小芽的父親,對他說:
你是覺察到了的,你裝作不知,你也有罪。
王小芽的父親便一下昏倒了。
山之心對衆人說:
死者叫宋翠清吧,你們清楚,是個善良忠烈的女人,王小芽害死了她,你們說怎麼辦?
衆人中有人說;
送派出所。
山之心說:
那麼請打110 。
果然就有人用手機打了。
山之心說:
你們繼續送葬,把死者安頓好,留下兩個人,把王小芽看住,等警察來。
山之心便帶着支子離開。宋翠清的魂魄卻又跟來。山之心說:
你可以安息了。
宋翠清說:我來多謝一聲就走。
支子說:想到死者之烈之悽,我忍不住了。
山之心問:忍不住什麼?
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