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身材不高,過早就有些佝僂的身體現在站直了,顯得挺拔了許多,胸前的刀傷讓其露出森白的肋骨。
對於江浙的清明會幫衆來說,能被派到這裡的人大多有幾把刷子,作爲拓展先鋒,江浙的清明會幫衆都是個中好手。
中年人作爲這些人的頭領,雖不能說是忍辱負重,卻也有着獨特的能力,正如他自己說的這樣,看人從來不走眼。
在他的眼睛裡,錢開就是典形的攻不攻守有餘形的男人。
藍月唐刀在節能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刀鋒那抹幽藍,詭異的讓人膽戰心寒。
中年男人看着王蕭,再看向他手中的藍月唐刀,苦笑一聲,道:“能死在藍月唐刀之下,沒有白混這麼多年。”
王小樓用過的兵器,沒有隨着他化成一個傳說,而這個故事由王小樓血脈的延續王蕭在續寫着。
看人不差眼的中年人知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朝風雲便化龍,王蕭的成就不可限量。
沒有任何的猶豫,中年人緊握手中之刀,上前一步,竟然毫不畏懼的衝向王蕭。
“殺。。。。。。”兩個人同時爆喝一聲,微躬着的身體如同炮彈一樣,衝向對方。
“砰。。。。。。噗。。。。。。”藍月唐刀脫手了,王蕭身躬着身體,急促的喘息着,胸膛急驟的起伏着,渾身也顫抖着。
悽然的笑意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嘲諷,中年男人依然傲然的站着,逐漸失去的力量讓他在打着擺子,胸口之處,米長的藍月唐刀郝然的插在那裡。
慢慢的,中年男人帶着一抹欣慰的笑容閉上死灰一片的眼睛,血液依然在外流,不斷的滴噠在淺灰色的地板上。
笑得很純的他似乎爲了自己死都死在了替清明會做貢獻的地步,這讓一個信仰堅定的人心安。
王蕭慢慢的直起身來,急促的呼吸有些粗重,看着死了也要站着的中年男人,稍作調整,大步的走到他的身前,扶住他的身體,拔出藍月唐刀。
獨自一個人自門外走去,王蕭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中年人是個爺們,但是,他更是敵人,沒有資本也沒有光輝的事蹟讓王蕭有所留戀。
肥海等人對視一眼,跟在王蕭的身後,走出了這處清明會聚集地大門兒,最後走出去的任長平認真的拉上了門。
十天半個月裡,如果這裡不上來人的話,這懼臨死不懼的屍體,就該腐爛了。
玉無霞在刀疤男的保護之下,飛快的離開這處清明會的聚集地,長長的吐了口氣的她,沒有大難不死之後的慶幸,回眸一望,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叔。。。。。。你沒事吧。”玉無霞看着刀疤男顫抖的右手,虎口處竟然裂開了,青筋之處,竟然滲出腥紅的血珠。
淡然的一笑,刀疤男滿不在乎的道:“沒事,小傷而已,已經習慣了。”
確實,經歷過生死考驗,直到玉無霞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再世爲人,這種感覺不是這種小傷能夠破壞掉的。
玉無霞對刀疤男頗爲了解,如果不是能力出衆,也不會讓其作爲自己的貼身保鏢,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傷在了肥海手下。
想着,胖乎乎並不可愛的肥海的身影竟然在自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不禁感覺有些好笑,這不是一種愛戀的感覺,至於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其實,兩個人並沒有走出多遠,只是一開始急速前行而已。
走着的玉無霞嘎然而止,一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個讓她不得不重視的人。
略顯消瘦的張鋒站在玉無霞的面前,雙手空空,直直的凝視着玉無霞,甚至沒有瞧一眼站在玉無霞身後的刀疤男。
看到沒有任何武器的張鋒,刀疤男稍微鬆了口氣,嘴上說得輕鬆是小傷,也許是低估了肥海的爆發力和戰鬥的能力,至今自己的右手都在顫抖着,吃一塹,長一智,對於天行集團的高層,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大意了。
對於張鋒,因爲玉玲瓏的關係,刀疤男和玉無霞對他一樣熟悉。
這絕對是一個比肥海還要可怕的人物。
“小姐。。。。。。”站在玉無霞身後的刀疤男小聲的提醒了一下略微有些發呆的玉無霞。
玉無霞雖然聰明,雖然想到張鋒會來江浙,可是,從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竟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見面。
露出無奈的苦笑,她看着張鋒,道:“有什麼事情嗎?”
玉無霞掩飾的很好,並沒有說姐姐就在江浙,明知的故問的她將問題拋給了張鋒。
張鋒灼灼的目光注視着玉無霞,眼神中那股不名所以的目光讓玉無霞一陣難受,這種目光,只從父親看母親的眼神中看到過。
自己錯了嗎,或者真的錯了,一個不得不犯的錯誤。
張鋒面沉如水的表情終於綻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知道玲兒就是玉玲瓏。”
聽到這句話,玉無霞打個激靈,顫抖過後,疑惑道:“那你還來江浙。”
說出這句話,玉無霞就後悔了,這不是間接告訴了張鋒,姐姐在江浙嗎。
“爲什麼不能來?”張鋒的目光頓時變得平靜下來,讓人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玉無霞雙手插在褲袋裡,掩飾着緊握的雙拳,靜靜的注視着張鋒。
“你很怕我對嗎?”
玉無霞更是對張鋒早就知道姐姐的真實身份,感覺到震驚,這只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問題,他到底要做什麼,如果之前要以此來要挾自己,即使真的要嫁給肥海,自己也會妥協,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姐姐是自己的親人了。
想到這裡,玉無霞感覺渾身冒出一陣冷汗。
張鋒一直在注視着玉無霞,同樣,聰明的玉無霞任何時候都能有出奇不異的舉動,稍加放鬆,也許會引來致使的災禍。
夜色中,張鋒淡淡的說着,“很害怕吧,其實我也很害怕。”
模愣兩刻的話讓玉無霞一時間揣測不出張鋒的意思來,道:“今天站在這裡,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緊握的雙原逐漸的鬆開了,掌心都有細密的汗珠,“如果只是這些,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走了。”
玉無霞沒有回頭看,也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說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王蕭等人就會追上人,到時候即使自己真的有三頭六臂,恐怕也會落入虎口。
刀疤男一直注視着王蕭,肥海這等衝動人的都會知道用伏兵,作爲天行的高層最爲癡情的一位,張鋒不是傻子。
刀疤男小心謹慎的注視着周圍,悲哀的發現,暗處果然隱藏的着天行集團的人,與之前的人不同,這些人都是萬里挑一的高手,很自然的想到兩個字黑組。
天行集團絕對的王牌。
作爲一個優秀的殺手,根本就不需要左顧右盼,站在玉無霞身後的刀疤男小心的上前一步,附身在玉無霞耳邊,輕聲細語。
聽完刀疤男的話,玉無霞再次注視張鋒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嘴上卻道:“你這次來要抓我?”
張鋒不可否認的點點頭,認真道:“我除是你的墾姐夫,還是天行的人,一天爲人,就是要爲天集團付出一分的力量。”
對於張鋒的話,玉無霞沒有做反駁,因爲肥海也說過類似的話,天行集團的凝聚力,恐怕只有真正的軍隊纔會擁有。
“姐夫,想做我姐夫,就放我走,要不然。。。。。。”聰明的玉無霞沒有接着說下去,留下一個讓人回想的空間。
張鋒上前幾步,拉近了和玉無霞的距離,凝視着她,道:“不要用這種方法來試着讓我放你走,記住了,任何時候都是天行集團,我只是第三位的。”
“誰是第二位?”多數人都會把自己的利益排在位,而張鋒居然把自己排在第三位,玉無霞不禁問了出來。
如果是以前,排在第二位的肯定是黃佳,現在與玉玲瓏的相處,朝夕的照顧已經感動了張鋒,“是你姐姐。”
沒有任何的做作之意,張鋒很自然的回答了玉無霞的問題。
冷笑一聲,玉無霞不屑道:“好癡情的男人。”
任何女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放在第二位,玉無霞既替姐姐感覺到高興,又有些悲哀,張鋒竟然把王蕭放在了位。
這不是一個可笑的問題,兄弟間的情宜,竟然勝過了愛情。
“你想試試我的能力,還是乖乖的跟我一起回去。”張鋒平靜的說着,雙臂自然下垂着。
玉無霞回頭看了一眼刀疤男,眼神是盡是尋問的目光。
刀疤男輕輕的點了點頭,再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對於雙方局勢的判斷,玉無霞自認比刀疤男要弱上不少,而如今刀疤男告訴她絕無逃出去的可能。
這讓玉無霞有些吃驚,竟然讓刀疤男不戰自敗,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沒有發現暗處黑組的兄弟,以爲張鋒一個人強大到了如此程度。
“將他們帶回總部。”
說着,暗處出來四個黑組的兄弟,雖然手中無刀也無槍,卻讓刀疤男不敢小瞧,同一類人之間氣場的感應,讓刀疤男知道,這四個人的身手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如果是自己,或許還可以試着逃跑,可是,現在還有玉無霞在這裡。
張鋒轉身走了,玉無霞和刀疤男自然的跟在王蕭的身後,而他們的周圍,四位黑組的兄弟們虎視眈眈的凝視着他們。
無論玉無霞還是刀疤男都認爲,只要自己敢有所異動,迎接自己的必將是這四人毀滅性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