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着刀疤男的玉無霞,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冷哼一聲,大步朝自己房間裡走去。
刀疤男何等人也,與玉無霞一起被抓進天行保全大廈裡,以他經過大苦大難人生閱歷,已經大概猜出玉無霞爲什麼會完好無缺的走出來。
“小姐。。。。。。您。。。。。。”玉無霞進門的一剎那,跟在她身後的刀疤男猶豫的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
刀疤男本來想說你吃‘事後藥’了沒有,又感覺玉無霞不比王蕭笨,這麼簡單的常識哪能不知道啊。
他忽略了玉無霞還是一個雛的事實,有些事情不是聰明就能想的到的,況且,百密還有一疏呢。
玉無霞停頓了一下,推開門,進了房間,陰沉的臉色就像天空飄着的幾朵烏雲。
刀疤男習慣性的站在玉無霞的身後,慈祥的目光毫不保留的流露出來。
時間推移,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多,黑壓壓的烏雲彷彿要壓下來一樣。
玉無霞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失去的東西是無法補救的,坦然面對更是不可能的。
今天的天黑得格外的早,淅瀝的小雨讓炎熱的天突然多了幾分清爽之氣。
看着樓底下如同螻蟻一樣奔跑的人們,玉無霞心中閃過一絲的冷漠,自嘲的笑了笑了,自己何償不是在命運之下抗掙呢。
江浙清明會的聚集處裡,鬼仰望着遠處的天地一片,而他的身後站着抱着魚腸短劍的容正偉。
此時的容正偉,面色如常,讓人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正偉,謝謝你跟我一起來江浙。”看着外面的鬼,心中閃過一道陰霾。
江浙的形勢他是知道的,容正偉這個時候的跟自己來這裡,危險自不用說了,這份情已經不能用意氣來說了。
容正偉咧了咧嘴,同樣看着黑壓壓的烏雲,道:“來這裡也不全是爲你,我聽說弟弟在這裡。”
絲毫不界意容正偉的話,鬼只是淡然一笑,做兄弟的,如果藏着揶着,那隻能算是朋友吧。
“叫上兄弟們,這個時候該去北城了。”突然,鬼凝視着容正偉,用平和的口氣說着。
容正偉出了鬼的房間,消失在鬼的視線裡。
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沒有點燃,同樣是自嘲式的笑容,鬼的嘲笑則帶着一股子陰柔。
江浙北城,同樣是淅瀝的小雨,除了廣場,別的地方已經泥濘不堪了。
路上行人匆匆,不時的用手遮住頭部,或者直接躲進某家快餐店裡,叫上幾樣精緻的小菜,別有一翻風趣。
王蕭站在毛毛小雨中,感受着雨點打在臉上的那股涼意,張着雙手,似乎在呼嘯,在吶喊。
偶爾有那麼幾個經過的路人,心裡罵一句腦殘云云。
張鋒雙臂有傷不能受雨淋,藍月紫晗拿着一把雙人傘,站在張鋒的身邊。
“讓兄弟們陪我淋雨,不好意思。”張鋒內疚的看着一臉淡然的藍月紫晗。
“都說了是兄弟嗎,女人還真不是男人的附庸,愛了就要大膽。”看着灰濛濛的遠處,藍月紫晗手中的雨傘撐得更高一些。
雨點將王蕭身上的衣服打得半溼,炫麗的燈光似乎在彰顯着北城夜色之下的誘惑。
玉無霞看着廣場上孤凌凌的三個人,她同樣也沒有打傘,帶着玉玲瓏和刀疤男朝着王蕭走去。
冰冷的雨點讓玉無霞越來越冷靜,心裡愈發的清明起來。
四目相視,兩個人異口同聲,道:“找個地方坐坐吧。”
同時,兩個人一指北城廣場邊上的一家快餐店。
店名是土的地掉渣的那種,夥記快餐。
六個人沒有什麼猶豫,大步流星的朝着夥記快餐走去。
一路之上,張鋒與玉玲瓏眉目傳情,複雜的目光包含着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快餐店裡有很多了,只剩下最後一張靠門的桌子,且僅能坐兩個人而已。
沒有客氣話,王蕭和玉無霞坐在這裡,其他四人則向裡面走去了。
飯香陣陣,除卻店名,這家小店還是蠻上檔次的。
店員熱情的招待六個人,只是被藍月紫晗和刀疤男共同伸手攔住了,兩個人又同時遞給服務員一張毛爺爺,異口同聲道:“不要打擾他們。”
兩個人沒有別的意思,都怕這個店員是對方的人,那樣自己就會處於不利的位置。
古怪的掃了兩個人,店員詫異的盯着王蕭和玉無霞,差不多的年紀,兩個不會是有錢的情侶吧,心裡還挺高興,兩百塊,夠在這裡吃四回了。
張鋒和玉玲瓏默契的向到了最裡面,靠着牆,兩個人竟然相對無話。
“說吧,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作爲男人,王蕭先開口了。
玉無霞也是一陣頭大,回去後的姐姐就一直沉默不語,長時間這樣,很容易抑鬱的。
“你是男人,這種事情還問我?”玉無霞反問道,不屑的白了王蕭一眼。
“要不然,咱們出去,留下兩個人商量如何。”這確實是一個極餿的主意,讓兩個人解決,肯定你情我願的在一起了。
玉無霞沒有這樣想,皺着眉頭掃了一眼沉默無主聽姐姐和張鋒,猶豫了一會兒,道:“或許這樣可以。”
她唯一的憑證就是玉家和王蕭之間的仇恨,姐姐對張鋒再動情,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想及這裡,玉無霞率先站起來,出了快餐店,站在牆根下,看着依然淅瀝的小雨。
無奈的笑了笑,王蕭也跟了出去。.
隨即藍月紫晗和刀疤男也跟了出去,只是,他們沒有站在兩個人的身邊而已。
張鋒和玉玲瓏對視一眼,來到王蕭和玉無霞剛纔坐的位置上。
“你打算一直迴避咱們兩個人的問題?”
“要不然能怎麼樣,你替我殺了你的蕭哥,或者我幫你的蕭哥殺了我妹妹。。。。。。”憂怨的苦訴帶着無盡的苦惱。
玉玲瓏雙手插進頭髮裡,雙臂支着頭,淚眼迷濛。
沉默。。。。。。還是沉默。。。。。。
依然是江浙北城,雨夜,今天的鬼的格情格外的好,漫步在雨中,身後跟着五十餘名大漢,朝着夥記快餐趕來。
鬼不是腦殘,上次掘墳的事情失敗後,依然給了手底下人一千塊的補助,這讓這些清明會幫衆對鬼的印象大好。
如今,鬼知道王蕭和藍月紫晗就在這裡,依然帶着五十人前來截擊,不爲別的,因爲這五十人是斧頭幫衆而已。
你們的死活,關我鳥事,鬼心裡是這樣想的。而他能活下去的最大倚仗就是身邊抱着魚腸劍的容正偉。
容正偉曾經說過,只要自己不死,鬼就是想死都難。
這句話不好聽,但是,鬼每次想起這句話,都會露出會心的笑容。
凝視着走在最前面的鬼,越來越近,玉無霞的臉色也愈來愈低沉,心中大罵清明會不是玩意兒,同時,也知道鬼是在試探自己。
畢竟,大批的幫助借與清明會這個對頭,不管是自己還是對方,心裡都有所不安。
玉無霞撇了撇淡定的王蕭,看着叼着煙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知道他肯定不止帶了藍月紫晗一個人前來。
王蕭看了藍月紫晗一眼,藍月紫晗只是拍了拍手而已,至少五十名天行的兄弟保持着勻速朝着王蕭走來。
玉無霞看得真切,這些人正好在鬼趕過來之前站到王蕭的前面,時間拿捏之準,讓人乍舌,看了一眼刀疤男,示意他可以叫人了。
刀疤男得到玉無霞的指示,同樣拍了拍手,五十斧頭幫衆大步流星的朝玉無霞走來,步伐明顯比五十天行兄弟們要快一些。
玉無霞知道天行來的人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黑組。
王蕭看到五十斧頭幫的幫衆時,瞳孔驟然緊縮,隨後釋然了。
藍月紫晗不知什麼已經抱着妖月唐刀,依然帶着淡淡的笑容凝視着越來越近的鬼。
詭異的氣氛,詭異的笑容,空前緊張。
三方勢力,第一次湊在一起,成品字形,形成對恃。
王蕭看也不看一眼鬼,倒是對容正偉瞄了幾眼,漫不經心道:“把這幾個來搗亂的小蝦米殺了吧。”
借力一彈,藍月紫晗走進雨幕中,道:“兄弟們,聽到了嗎,蕭哥讓咱們把他們凌遲了。”
五十兄弟們沒有回頭,壓迫性的朝着鬼推進過去。
一揮手,鬼嬌裡嬌氣的聲音響起,簡單一句,道:“證明你們的誠意吧。”
鬼沒有動,容正偉也沒有動,靜靜的看着五十斧頭幫衆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玉無霞可以斷定,這五十斧頭幫衆根本不是天行集團的對手,更何況是天行中最精銳的黑組。
但是,自己又不能動,眼下這五十斧頭幫衆就像當初的天行五百兄弟。
只是,結果不一樣,天行人死了,換取了暫時的聯合。
斧頭幫衆死了,玉無霞有十足的把握捏死鬼,就像捏死一隻螞蚱一樣。
同樣是開山刀,顯然雙方都是有準備之人,不同的是,黑組的兄弟們帶槍了。
王蕭撇了一眼玉無霞身邊的斧頭幫衆,看着他們鼓鼓的腰間,知道他們也帶了傢伙。
其實,只有王蕭和藍月紫晗知道,眼前的這五十黑組兄弟,其中只有二十五名而已,其他二十五名是虎堂的兄弟們。
眼前情況來說,已經足夠了,沉悶無聲的殺戮,伴隨着淅瀝的小雨進行着。
沒有吶喊,沒有嘶叫,有的只是清脆的金屬交鳴聲和低沉的悶哼聲。
站在斧頭幫衆後面的鬼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斧頭幫會硬成這種樣子,沒有絲毫的猶豫,拉了拉身邊的容正偉,悄無聲息的慢慢後退着。
一絲冷笑浮現在玉無霞的臉上,呢喃道:“爾不足與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