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打熱水?莫非他要再次使用生命之泡?
聽聞晏英的話語後,蘇柔的內心先是一怔,眼底深處隨即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連忙應聲道,“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一般而言,生命之泡是由木屬靈力與水屬靈力融合而成,只有地境以上的藥御師才能使用的靈力水泡。
它不僅擁有水屬靈力的柔和特性,更兼具有木屬靈力的生命氣息。
因此,無論是在臨牀醫療上,還是在患者身體的調養上,都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昨天晏英在用生命水泡治療袁恆時,蘇柔並未在場,所以她並沒有看到晏英使用生命之泡的場面。
後來等到這件事情在藥御室內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蘇柔的內心便萌生出一種,無論如何都要見見這位能夠使用生命之泡的少年的想法。
當然,要是能夠在他使用生命之泡的時候,將製造生命之泡的藥御術暗中學會的話,那可真是在好不過了。
所以蘇柔在猜到晏英可能要再次使用生命之泡的時候,纔會這麼興高采烈的按照他的吩咐打熱水去。
等到蘇柔與風昌倆人離開後,蘇明哲神色歉然的看了風鏗一眼,這才擡手將房門緊緊關閉,轉身朝着風鏗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孩子,我是蘇七塊的弟弟蘇明哲,我真的不清楚兄長當年的行爲,對你的人生造成了如此惡劣的影響,在這裡,我想鄭重的對你說聲對不起。”
聽完蘇明哲的話語後,風鏗的臉色急劇變換起來,“對不起?你…你是蘇七塊的弟弟,哈哈,對不起?”
他的雙拳在攥緊的同時,清脆的噼啪聲如爆豆般在他的指間不斷炸響,“對不起有什麼用?說聲對不起,就能把我妹妹還回來嗎?”
“我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爲時已晚”,蘇明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眼瞳閃爍出一抹極爲複雜的光芒,“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其實你誤會哥哥了。”
看着蘇明哲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風鏗的神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就連聲音也不由自主得提高了幾分,“誤會?什麼誤會?如果一定要怪的話,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沒有本事,拿不出錢來替妹妹治療。”
“我說的誤會,其實指的並不是這個。”
蘇明哲搖了搖頭,他的思緒彷彿陷入到了回憶中,緩緩道,“救死扶傷本就是藥御師的天職,兄長的性格雖然古怪,但這點他也並非不知。”
“當初之所以要那樣做,就是因爲兄長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也知道妹妹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兄長不想讓你把妹妹的悲劇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這纔會斷然拒絕了你的請求,因爲你妹妹患的是絕症,根本無藥可醫。在你離開村子的那幾年,兄長就一直在暗中託人打探你的消息。”
“後來得知你進入恆風學院後,便將你的事蹟告訴了我,並囑託我要暗中照顧好你,唉,我曾答應過兄長,要爲這件事情嚴加保密的。”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讓你對藥御師產生這麼大的偏見。現在我把這件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們兄弟二人,只願你能夠好好配合藥御師進行治療。”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給推開,只見蘇柔與風昌小心翼翼的從外面端進兩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風鏗哥,我是蘇柔,蘇七塊的女兒。”
“也就是那天晚上迷路,被你和風昌哥帶回村子的那位女孩,明哲叔叔沒錯,自從你離開村子的那些年,父親一直都在找你。”
嘩啦…,風昌的手掌微不可查的顫了顫,盆中的熱水頓時灑了一地,張大的嘴巴如同能夠塞進去一顆鴨蛋,就連聲音也變得不利索起來,“你…你是當年的那個迷路的女孩,蘇七塊的女兒,蘇柔?”
“是的”,蘇柔輕輕的點了點頭,將盆中熱水放到風鏗的身旁,“當我從父親那裡得知了你們進入恆風學院,成爲了御靈師後,我也報考了恆風學院。”
“只不過我選擇的是藥御師,而不是御靈師,爲的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和你們一起組隊,一起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難...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他了嗎?風鏗吶吶低語了幾聲之後,眼神突然變得迷路起來,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一時之間,衆人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了,既然一切誤會都已經說開,那我們就開始吧!”
晏英環視了一起後,揮了揮手,示意風昌將房門關閉,因爲藥御師在給患者看病的時候,定然是不會讓別人打擾分心的。
風鏗的情況與袁恆大體相同,兩者都是被對手的靈力侵入體內所致,只不過侵入袁恆體內的是霸道的火屬靈力,而侵入風鏗體內的則是狂暴的炸裂性靈力。
晏英在有了成功將袁恆體內的火屬靈力抽取出來的經驗後,便如法炮製,繼續製造生命之泡,然後使用同樣的方法,很快便將侵入風鏗體內的炸裂性靈力再次分離出來。
籲…,晏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後,揚了揚手中那顆早已變成灰色的生命之泡,“好了,風鏗體內的炸裂性靈力現已取出,目前已無大礙,只需靜心調養半日,便可恢復如初。”
聽聞晏英的話語後,蘇明哲與蘇柔叔侄二人,更是圍着晏英不停的進行詢問,“沒事了嗎?已經確定沒事了嗎?”
經過再三確認後,他們方纔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不用謝”,晏英重重的搖了搖頭,微笑着看了蘇柔一眼,然後轉身朝外走去,“風鏗的傷是天羽的白脊銀劍所致。”
“而天羽又是我們乾元院隊的隊員,所以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一定要感謝的話,你就應該感謝蘇御師吧。”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蘇御師爲了讓風鏗繼續堅強,勇敢的活下去,不惜忍辱負重,身負罵名這麼多年,他可真是一位至仁至善的藥御師啊!”
“人之初,性本善,我奶奶曾經教導過我,善良是一個人的本性,它是在我們在面對比自己弱小,處於困難的人時,煥發出來的悲憫之心。”
“不管是身份高貴,還是貧賤,心地善良都是做人的根本,如果你能夠設身處地的爲他人着想,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憂他人之憂,樂他人之樂。”
“那麼,即使你根本不求回報,這些回報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悄然來臨,並且反饋到你的身上,你積累的人品和善良,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你帶來好運。”
“真正善良的人,最後都活成了一束光,溫暖了別人,也照亮了自己,正是蘇御師當初的善良,這才造就了現在的你與風鏗。”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去見見他呢,哦,對了,能否請教一下,蘇御師的大名?”
“等一下”,就在晏英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風昌突然叫住了晏英,“小心我們的隊長風恪,在隊長手下,我們戰隊的隊員沒有一個能撐過十個回合。”
“至於隊長的靈技,抱歉,請恕我不便多言,還有,蘇御師的全名是,藥御蘇七。”
“哈哈…,不用說抱歉,其實,你的顧慮我完全能夠理解,畢竟現在是晉級賽,各支院隊隊員的資料都屬於絕對機密。”
晏英郎爽的大笑兩聲,朝着風昌的方向擺了擺手後,隨即便如清風般消失在藥御室中,“能夠成爲恆風學院的隊長,我相信風恪的實力定然不凡。”
“說實話,能和他交手,我既興奮,又期待,放心好了,與風恪的一戰,我定然會全力以赴的。”
當晏英重新返回百罹臺的時候,乾元與恆風兩所學院已然戰至白熱化狀態,乾元學院出場的是水瑤。
而她的對手,則是恆風學院的一名姿容俏麗的女御靈師,倆人似乎旗鼓相當,一時之間,雙方竟然斗的難分難解。
“恆風學院很強,在雙方已經出場的五位御靈師中,恆風學院三勝兩負,始終領先於我們。”
不知何時,景泠泠已然來到了晏英身旁,面色凝重的看向他,“這場比賽若是我們繼續失敗的話,勝負恐怕就要提前分出了。”
“你說的沒錯,正因爲對方是恆風學院,所以我纔會讓瑤兒出場”,晏英笑了笑,轉身看向景泠泠,“放心吧,她一定會拿下這場比賽。”
不知爲何,在晏英的身旁,景泠泠總是有種莫名的安心,微笑着點了點頭後,景泠泠的視線隨着晏英一起移向了正在百罹臺中央激戰的水瑤身上。
砰,沉悶的撞擊聲在百罹臺中央再次響起,水瑤與恆風學院哪位女御靈師的身影在閃電分開的同時,激烈的碰撞使得衆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她們二人的身上。
滴答…,鮮血順着女御靈師的手臂蜿蜒而下,頃刻間,便將她的整條藕臂染成了鮮紅。
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的話,便能發現在這名女御靈師鮮紅的藕臂上,一根寒光閃爍的銀絲若隱若現,正是水瑤的盤龍銀絲。
刷…,水瑤的玉指輕輕抖動,盤龍銀絲從女御靈師的手臂迅速撤回,銀絲撤回的瞬間,在半空濺起了一連串殷紅色的血珠,甚是瑰麗,“你輸了。”
噗通…,失去了盤龍銀絲的束縛,女御靈師的身體在踉蹌前行了幾步後,隨即便一頭載倒在地,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掌心,“失敗了,我竟然…失敗了。”
呼…,瞧着眼前的這一幕,赤觀明終於是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幸虧她打贏了,否則的話,恐怕勝負就要提前分出了,”
柳蔭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讓她回來吧,她已經連戰兩場了。”
她的視線從碩大的靈晶屏幕上掃視了一圈後,隨即移到了晏英的身上,“目前我們與恆風學院的比分是六比六,不相上下。”
“而最終的勝負,將會在下面的這場比賽中分出,去吧,該你出場了。”
“嗯”,晏英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在揮手示意水瑤返回的同時,臉色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因爲他的內心很清楚,恆風學院接下來出場的,便是他們的隊長——風恪。
或許是因爲晏英歸來的緣故,亦或是因爲連戰兩場,靈力消耗過大的緣故,水瑤在成功獲得兩連勝後,並沒有在繼續挑戰下去,而是聽從晏英的指示,直接退了回來。
就在水瑤退回晏英身旁的下一刻,一道天藍色身影如鷹隼般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了百罹臺上,這道身影體型修長,面部輪廓異常分明。
只不過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的雙眼始終蒙着一條銀白色的絲絹,讓人看不清他的全貌。
但通過他隊服胸口處那行娟美秀逸的小字,衆人的內心便已然明白,眼前的這位少年便是恆風學院的隊長,十字風標風恪。
出線晉級賽的十六強中,恆風學院排名第一,能夠成爲恆風學院的隊長,風恪的實力可想而知。當他從空中落下的那一瞬,衆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那…那是恆風的隊長風恪,我沒有看錯吧,真的是十字風標,風恪?”
“話說,這乾元學院可真是夠厲害的,在與恆風學院的對戰中,竟然能夠緊隨其後,死死的咬住恆風不放,甚至還逼迫的恆風動用了他們的隊長,風恪。”
“那你覺得在這決定勝負的最終一戰中,乾元學院究竟會派誰出戰,畢竟,作爲恆風戰隊的隊長,又兼是戰隊的最強戰力,風恪的十字風標,可不是那麼容易應對的。”
“可不是嘛,如果恆風學院真的有這麼容易應對的話,那麼這一路披靡,所向無敵的乾元,也不會打的那麼辛苦。”
“是啊,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如今兩強相爭,究竟會怎麼樣?真的很期待呢?”
“至於結果如何,我不敢妄自斷言,但有一點我卻很明白,那就是,這場比賽,必將會是一場精彩至極的比賽。”
“是啊,是啊,說一千,道一萬,總歸一句話,有好戲看嘍,我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