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絲飄絮被破,乾元院隊萎靡的氣勢瞬間被提升了起來,嘹亮的鷹啼聲中,雷鳴周身的肌肉驟然膨脹。
緊攥的拳頭在徐徐展開的同時,他的十指驟然變長,瞬間便轉化爲鷹爪模樣,緊接着,一條條藍紫色激電如小蛇般在他指間盤繞。
雷鳴的腳掌在賽臺上猛的一踏,躍起的身形宛如蒼鷹般朝着沂鬆的方向飛撲而去,第一靈技,鷹撮霆擊,爆發。
與此同時,一團乳白色光暈自沂鬆的手臂上燦然勃發,光暈內斂之間,魁梧的身材驟然向上拔高几分,雙手已然變得瑩白如玉,隱隱間向外散發出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正是他的第一靈技,錕玉手。
沂鬆的使靈,正是植物系獸使靈金鑲碧嵌竹,金鑲碧嵌竹的竹身不僅輕靈,而且極爲堅韌。
擁有金鑲碧嵌竹使靈的他,無論是爆發力,還是身體韌度,都遠非常人所能企及。
面對着疾馳而來的雷鳴,沂鬆略曲的右腿在賽臺上猛的一踏,藉助腳底傳來的反推力,身體便如同壓縮到底的彈簧般陡然彈起,徑直朝着雷鳴迎了上去。
戰鬥風格極爲相似的兩人,瞬間便在賽臺上空激撞出了耀眼的火花。
雙方隊長碰撞的那一瞬,其他隊員也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雷鳴身後,一團氤氳的蒼白色光芒突然綻放。
蒼白色光芒所過之處,一幅堅硬光潔的骨質鎧甲從鬱天羽的體表迅速浮現,掌心微曲,一柄寬約尺餘的銀白色闊劍已然握於他的手中。
與鬱天羽相對的,正是邢峰,邢風的使靈是素玉彩棉,使靈融合後的他,烏黑的短髮早已變爲一片雪白,雪白細密的絨毛在他的掌心以一種肉眼看見的速度逐漸顯現。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斬殺敵方首腦,這是對戰的基本常識。
沂鬆作爲玉竹戰隊的隊長,實力最強,要是能率先將他擊敗,這對玉竹戰隊的影響無疑要比令其失去柳棉要大得多。
念及此處,邢峰與鬱天羽相互對望一眼後,幾乎同時朝着沂鬆撲去。
哼…,兩道不屑的冷哼聲從沂鬆身後同時響起,緊接着,兩團紅褐相間的光芒圍繞着袁永袁恆的手臂交錯盤旋,最終凝爲兩面厚重的盾牌落於袁氏兄弟手中。
盾牌通體紅褐,高約一米,寬半米,上面佈滿詭異的蛇紋圖案,正是他們的使靈蛇紋重盾。
袁氏兄弟在釋放出使靈後,便已大步流星的迎向了圍攻沂鬆的邢風與鬱天羽。
淡淡的瞥了一眼他們手中那面光暈流轉的蛇紋盾後,晏英的內心也不禁咯噔一聲,蛇紋重盾不僅堅逾鋼鐵,而且彈性極佳,幾乎可以反彈大部分的物理攻擊。
果不其然,白脊銀劍在劈向蛇紋盾的那一瞬,立即蕩起了一陣鏗鏘悅耳的金鐵碰撞聲。
寬闊的劍刃在與厚重的盾牌交接之處,頓時濺起一連串密集而又絢麗的火花,這正是蛇紋重盾特性,反震。
鬱天羽的前衝之勢受阻,一股剛猛的反震力道從蛇紋重盾上倒射而出。
強勁的震顫感順着劍刃直透鬱天羽的掌心,震得他的右臂不禁一陣痠麻,隱隱之間,鬱天羽竟然有種握劍不穩的感覺。
趁着鬱天羽失神的片刻,一抹陰狠的弧度沿着袁氏兄弟的嘴角向上翹起,倆人對望一眼後,粗壯的雙臂幾乎同時甩動。
盾牌表面光暈流轉之間,蛇紋重盾裹挾着令人窒息的疾風勁氣,向着鬱天羽的身體狠狠的掄砸過去,第二靈技,聯盾。
袁永袁恆兄弟二人表面粗獷,內心卻細膩無比,兩人之間的配合更是完美無間。
在鬱天羽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發動突襲,不僅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可以打擊對方的士氣,彌補己方人數上的劣勢。
刺耳的破空聲在半空突然響起,蛇紋重盾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竟然被切割的輕微扭曲起來。
重盾表面的紅褐色光芒在突然暴漲的同時,它的體積也驟然間擴大了一倍有餘,即便還沒到近前,鬱天羽便已經感受到它所蘊含的恐怖的攻擊力了。
蛇紋重盾來的太快,幾乎是眨眼間,便已到達鬱天羽的身前。
鋒銳的劍刃在空中劃過一道淺淺的白痕後,一團清冷無比的銀輝立時透劍而出,徑直射向了呼嘯而至的重盾,這正是鬱天羽的第二靈技,白脊破曉。
清冷的銀光在與蛇紋重盾接觸的瞬間,令鬱天羽始料未及的一幕突然出現了。
兩面柄排空交錯的盾牌在半空中突然分開,一面徑直撞向自己手中的劍刃,另一面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從側面向着邢峰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邢峰都沒有絲毫心裡準備。
電光石火間,一道清冷的淡藍色光從他的身側電閃而出,分毫不差的射向了那面朝他旋舞而至的重盾的邊緣。
尖銳的摩擦聲在賽臺上空陡然響起,在這道藍色光芒的作用下,失去平衡的蛇紋重盾立時從邢峰的身旁繞飛過去。
藍色光芒則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後,穩穩落於晏英的手中。
等等,剛纔那道藍色光芒是…匕首,錯不了,邢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頭看時,發現晏英手中緊握的,赫然正是一柄寒光流轉的匕首。
掃了一眼那面砸落賽臺的蛇紋重盾,邢峰投向袁恆的目光立時變得熾熱起來,在他眼中,失去蛇紋重盾的袁恆,絲毫不亞於那褪了渾身長毛的光溜溜的肥羊。
邢峰的腳掌在地面猛地一踏,便立時飛身上前,修長的手指在牢牢扣住袁恆的手腕,酣暢淋漓的吸噬着袁恆的靈力,這正是他的第一靈技,吸靈。
嗚嗚…,耿欣的皓腕翻動間,一支閃爍着幽幽紫芒的玉簫已然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長簫共有八孔,簫身佈滿了灰褐色的詭異魔紋,尾部則掛着一串淡紅色的簫穗,正是她的使靈八孔紫玉簫。
玉簫在脣邊輕輕一吹,嗚咽的簫聲在從袁氏兄弟背後響起的霎那,她的第一靈技魔音迷影,已然釋放。
簫聲如海浪層層推進,又如雪花陣陣紛飛,充滿肅殺之氣的詭異簫音,攜帶着濃郁的殺意,從簫孔中飄揚全場。
此刻,儘管身處陽光明媚的正午,可在這道簫聲的影響下,觀戰的衆人也不禁催生出一種春寒料峭的感覺。
淒厲幽怨的魔音在響起的霎那,陣陣暈眩感隨之而來,代巍等人都有一種昏昏沉沉,天旋地轉的感覺。
各種影影綽綽的幻象紛至沓來,霎那間,自己彷彿就是宇宙的中心,周圍的一切都在圍繞着自己旋轉。
魔音迷影雖然只是耿欣的第一靈技,但其實戰效果卻往往總是屢試不爽,出人意料。
“雙方的試探已經結束,真正的比試正式開始,玉竹學院的搭配很完備,即便是在失去一名隊員的情況下,他們的陣型仍舊是整齊劃一,沒有絲毫紊亂的跡象。”
目光從寬闊的賽臺上飛掠而過,與木荀同爲青玄七御的杜雯,矍鑠的面龐上流露出一絲凝重,“真不愧是老牌種子學院,這定將是一場慘烈異常苦戰與惡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相信他們”,木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起身前的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茗,“決定勝負的從來都不只是靈技。”
“智慧同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一個整體,並不是獨自戰鬥,團隊協作,纔是最終獲得勝利的關鍵。”
聽完木荀的話語後,杜雯的內心微微一怔,一絲奇異的光芒在她那雙淡綠色的眼瞳內徐徐遊弋。
作爲當代青玄七御中的藥御,以她對木荀的瞭解,木荀雖然驕傲,但卻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能這麼說,那定然是有所憑藉。
當杜雯的視線再次投向賽臺上時,遊弋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凝固了下來。
不知何時,一朵晶瑩玉潤的花苞在賽臺上空突然顯現,花苞通體雪白,披針狀裂片中,包裹着白玉般的花萼。
羊脂色的花冠內分佈有道道絲線狀條紋,向外散發出縷縷玉色光芒,顯得典雅而又高貴,正是水瑤的使靈雪洛神。
伴隨着水瑤掌心雪洛神的旋轉,漉漉的雪花在整座賽臺旋舞瀰漫,頃刻間,周圍的溫度都急劇下降起來。
受到這股徹骨寒意的刺激,代巍、邢峰等人的精神突然間猛的一震,面龐的恍惚頓時冰消瓦解,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沉寂了片刻後,杜雯眸光閃動間,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已然不自覺的攥緊,頗爲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這莫非是…極品冰使靈,雪洛神。”
“可惜了,修爲要是在高些的話,玉竹戰隊根本就不會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咔嚓嚓,一連串的骨骼勁爆聲從耿欣之後突然響起。
朱標的身體在拔高的同時,肘彎向外急速暴突,緊接着,兩柄散發着森幽寒芒的鋒銳利刃自其肘部彈射而出,正是他的使靈,肘刃。
譚龍的身體在奔掠的途中,使靈快速釋放,兩條朝天翻卷的觸鬚從譚龍的額前突然生出,“雙鉗鐵蟻,融合。”
譚龍在與使靈融合後,他的身體就如同充氣的皮球般驟然膨脹,四肢在變得粗壯的同時,雙手儼然已經變成了黝黑的鐵鉗模樣,給人的感覺,好似一隻巨型的螞蟻。
嗚嗚,簫聲陡變,由剛纔的淒厲幽怨迅速轉變爲輕柔悠揚,彷彿是香爐中飄揚出來的嫋嫋香菸。
聽聞這道涓涓細流般的簫音後,乾元衆人的大腦忽然一陣眩暈,周身的靈力隱隱間有種凝聚不穩的感覺,耿欣的第二靈技,魔音悠揚,綻放。
轟…,在一連串耀眼的電芒中,雷鳴微曲的鷹爪與沂鬆的拳頭已然狠狠的激撞在一起。
扭曲的空氣漣漪在拳爪間激盪而出,沉寂片刻後,兩人的身影各自向後到射而去。
令雷鳴感到驚奇的是,沂鬆的手掌彷彿根本沒有受到鷹撮霆擊的影響,身體在後退的同時,一團羊脂玉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徐徐流淌。
等到這團光芒散盡後,他的雙手隨即又恢復如初,能抵擋住鷹撮霆擊的錕玉手,其堅硬程度,可見一斑。
受到空氣漣漪的波及,詭異的簫聲突然一滯,就在這短暫的片刻,漉漉的雪花宛如天女散花般旋舞而下,正是水瑤的第三靈技,落花飛雪。
而南宮蘅的身形,則在飛雪出現的那一瞬間悄然隱沒。
伴隨着周身靈力的不斷流逝,袁恆的臉色由紅潤開始轉爲蒼白,無論他使用何種方法,卻始終未能擺脫邢峰那宛如附骨之疽般的手掌。
須臾間,一道只有袁恆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在他的心頭突然響起,要是繼續任由對手這樣吸噬下去,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袁恆死死的盯着不斷的吞噬着他的靈力的邢風,狠狠的咬了咬牙,手中的重盾遽然攥緊,雙眸之中兇芒閃爍。
他很清楚這一戰究竟意味着什麼,預選賽屬於單體循環賽,若是獲取不到足夠多的積分的話,玉竹戰隊就會被立即淘汰,更不用想着進入晉級賽。
所以無論如何,在己方已經失去一人的情況下,他都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對手擊敗。
袁恆猙獰的狂笑一聲後,視線突然投到了袁永的身上,冷硬的臉龐上佈滿無盡的陰厲,“小子,餘興節目至此結束。”
“現在就讓你瞧瞧玉竹學院的真正實力,乾元嘛,未免還是有些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