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實力應該是靈淵境吧,以靈淵境的實力竟能擊敗靈海境的對手,可真是了不起啊!”
目光從緩步走下百罹臺的雪飛鳳身上徐徐掃過,青奕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後,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的金環與銀環,“如果將你們的位置與雪飛鳳調換一下,剛纔出場的是你們而不是她,你們有把握打贏雷帕嗎?”
聽聞青奕的話語後,金環與銀環相互對視一眼,內心深處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濃郁的苦澀。
不知何時,那位從未被自己放在眼中,甚至還被自己的蛇毒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少女,竟以變得如此強大,甚至都已經到了就連他們也要望其項背的程度。
她不但在預選賽中成功擊敗了自己,甚至在晉級賽中還能跨境擊敗對手。
思及此處,金環兄妹也不禁捫心自問起來,“是啊,如果剛纔出場的是自己,而不是她,自己真的有把握打贏的雷帕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吧”
要知道,雷帕的實力雖然是靈海境初階,但畢竟是靈海境的實力,而雪飛鳳僅僅只是靈淵境而已。
不同境界的差距,絕對不是靈力多少那麼簡單。靈珠在融合後附加給御靈師的,是力量、速度,防禦等各屬性,全方位的提升。
正當金環兄妹在內心暗自將自己和雪飛鳳進行比較之際,雷霆學院的第六名隊員雷厲,已然出場,而乾元學院出場的,赫然正是鬱天羽。
雷厲不僅是雷霆學院的副隊長,他同時也是一名靈海境的器御師。
行完賽前交手禮後,鬱天羽與雷厲在裁判的示意下,各自釋放出了自己的使靈。出現在鬱天羽手中的,正是他的白脊銀劍。
而雷厲掌心電芒閃爍間,兩把長約三尺的蛇形雷刃,自其掌心倏然閃現。
“早就想和能夠擊敗劈風刀的你交手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雷厲的腳掌在百罹臺上猛的一踏,身形晃動之間,手中雷刃攜帶者千絲萬縷藍紫色的電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鬱天羽的身體橫切而去,這正是他的第一靈技,雷切。
雷厲的話音剛落,鬱天羽的身形已然動了起來,雙臂揮動間,手中的白脊銀劍已如火星撞地球般與破空而至的雷刃狠狠的激撞在一起,向外激起一團絢麗的火花。
砰…,清脆的金鐵交擊聲自百罹臺中央驟然爆響的同時,鬱天羽與雷厲之間的空氣也開始無風自動起來,並且向外盪漾出層層起伏扭曲的勁氣漣漪。
幾乎是轉瞬之間,這些急劇擴散的勁氣漣漪,便如怒濤般狠狠的拍擊在了他們的胸膛。
蹬蹬蹬…,交錯的身形各自分開,鬱天羽與雷厲低頭悶哼一聲後,腳步錯亂的向後退去。
只不過與雷厲相比,鬱天羽就要顯得狼狽的多,平穩的呼吸在變得紊亂的同時,鼓起的胸膛宛如破風箱般急劇起伏起來。
畢竟,雷厲的整體實力要遠高於他,攻擊力與防禦力也要遠勝於他。
“很好,能接的住我的雷切,你有資格成爲我的對手。”
低沉的悶響在雷厲口中再次爆出,高舉的雷刃在空中交錯滑動間,一張密集的淡藍色電網在他的頭頂倏然閃現,正是他的第二靈技,雷幔天網。
雷厲的第二靈技雷幔天網,它與雷鳴的雷鷹幻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不但攻防兼備,而且還可以吸引雷電,將宿主體內的雷屬靈力迅速轉換爲雷電,以便發揮出該靈技更爲強大的威力。
鬱天羽靜靜的凝視着空中那張即將降落的密集電網,他的眼神並沒有絲毫的慌亂,雙手在緊緊的握住劍柄的同時,周身靈力如百川歸海般盡數匯入白脊銀劍中。
在鬱天羽周身靈力的灌注下,白脊銀劍已經被一層如流水般清冷的銀輝所包裹。
透劍而出的冷冽劍芒在將那張撲面而來的電網劈爲兩瓣後,隨即又在半空中交匯爲數道宛如實質般的淺白色劍影,直撲雷厲而去。
刺啦…,猝不及防之下,雷厲身上的隊服已被這些鋒銳的劍影劃出數道狹長的口子,一時之間,他那陰沉的臉色彷彿是要滴出水來。
頃刻間,一道震驚莫名的聲音,自其內心陡然,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雷幔天網竟會如此輕易的被破解?
“真想不到,雷厲那引以爲豪的雷幔天網竟然被破了。”
“厲害...厲害...”
“哈哈…,這下,雷厲的肺恐怕都要氣炸了吧”
目光從雷厲隊服兩側的口子上掃視了一圈後,赤炫、赤烙等焱焰學院的隊員卻是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這下子,可有好戲看囉。”
對於焱焰學院的衆位隊員而言,他們絕不願意看到乾元學院就這麼一往無前的贏下去。因爲今天的比賽結束後,乾元學院的下一個對手就是他們。
試問,有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對手就這麼旗開得勝下去?這和自掘墳墓有什麼區別?
“是你教他的嗎?”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木荀微微一笑,突然轉身看向身旁的杜雯,“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他的白脊破曉可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對於木荀的話語,杜雯並沒有否認,“沒什麼,就當是送他的見面禮吧,否則的話,沒準還讓人以爲我老婆子只是那種招搖撞騙的神棍呢?”
杜雯戲謔的笑了笑,她的視線隨即落到了鬱天羽的身上,“更何況,坐的久了,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這是什麼靈技?白脊破曉中夾雜着三分天下的影子?”邢峰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有些幾乎是夢囈般的低聲喃喃,“是我眼花了嗎?”
赤觀明微笑着搖了搖頭,“你沒有眼花,這的確是他的白脊破曉,只不過是他將白脊破曉與三分天下結合在了一起。”
“短暫的一夜之間,便能讓鬱天羽發生如此驚人的蛻變,真不愧是青玄七御中的藥御啊!”
尉遲迥深深的嘆息一聲後,臉龐也不禁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豔慕,“天羽這傢伙,可真是福澤深厚啊,竟然能拜青玄七御中的藥御爲師。”
“好了,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他還能不能在繼續帶來什麼驚喜。”
雷厲在感受到鬱天羽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不斷攀升的凌厲氣息,內心也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傢伙,難道還留有後手?”
在他看來,鬱天羽在破開他的雷幔天網後,應該是靈力耗盡纔對,但眼前的這種情況,與他的預期明顯不符。
雙手緊緊的攥了攥雷刃的刃柄後,兩把交錯在頭頂的雷刃裹挾着滋滋的雷電聲,轟然砸向了百罹臺,這正是雷厲的第四靈技,驅雷掣電。
轟隆隆…,驚天動地的轟響聲,立時便將全場的目光拉扯了過來。
衆人擡頭看時,一道足有丈許粗大的紫色雷弧,如毒龍般自雷刃的貼地之處爆竄而出,雷弧所過之處,幾乎一片狼藉。
就在雷弧即將近身之際,白脊銀劍的銀光忽然大盛了起來,絲絲縷縷銀白色的電芒如小蛇般在劍刃兩側吞吐不斷。
寬闊的劍身揮動之間,一道巨大的銀白色光柱以劍脊爲中心擴散而出,正是鬱天羽的第三靈技,靈聚白脊。
轟隆…,在無數道震撼目光的注視下,轟撞在一起的銀色光柱與紫色雷弧宛如兩頭暴戾恣睢的兇獸,正惡狠狠的相互撕咬在一起,並且向外盪漾出一圈圈銀紫色的光暈。
片刻之後,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在這團銀紫色的光暈中陡然響起!
震耳欲饋的轟鳴聲中,鬱天羽與雷厲已然消失不見,他們的身形早已被那團沖天而起的灰塵吞沒其中。
濃郁的灰塵,恍如一張巨大的隔絕了衆人視線的灰褐色結界,令結界之外的衆人對其內部的情況無從得知。
微風輕拂,瀰漫在百罹臺上空的灰塵在漸漸消散的同時,鬱天羽與雷厲的身影也漸漸的顯現出來。
殷紅的血滴順着他們的嘴角蜿蜒而下,如斷線的血珠般接連不斷的滾落在他們腳底的碎石與塵埃。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觀戰的各所院隊的隊員都不禁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甚至有很多人都已經暗自將自己和他們進行比較,換做是我,真的能擋下剛纔的那一擊嗎?
咳咳咳…
雷厲抹了抹脣邊的血跡,劇烈的乾咳兩聲後,隨即擡起手來,“你很強,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強,本來我想着是將你擊敗後在繼續進行下一輪挑戰,爲我們雷霆戰隊的反擊贏得時間。”
“但現在看來,是不能夠了,我還是遠遠的低估了你們,咳咳,好幾都沒有這麼痛快了,以後若是有機會,真希望能夠和你在打一場。”
“一言爲定”,鬱天羽重重的點了點頭,也緩緩擡起了自己的右手,“你也是一個難得的對手,和你的比賽,真的讓我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啪…,雙掌相交,鬱天羽與雷厲的手掌在空中拍擊的那一霎,倆人幾乎同時大笑起來,開懷的大笑聲中,雙方的身體各自向後倒去。
正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鬱天羽與雷厲雖然都已經筋疲力盡,但那道發自內心的大笑聲,已然包含了他們對於彼此的認可。
至此,雷霆學院的七名隊員中,已經有六名先後出場,而最後一名出場的,正是他們的隊長,獸御師雷天,而乾元學院出場的,也是他們的隊長,獸御師雷鳴。
雷天與雷鳴不但使靈相同,而且也都爲當代青玄七御中的雷御,現任雷族族長雷橫之子,並且繼承了雷橫的使靈——雷鷹。
雷鷹是雷族的象徵,也是雷族族長直系的武魂,雷族族規甚至明文規定,只有雷鷹使靈的擁有者,在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
爲了更好的篩選出族長的繼承人,雷鳴與雷天分別被雷橫安排到了不同的地方進行培養,只不過雷天被安排在了族內的雷霆學院。
而雷鳴則被安排到了乾元學院,所以雷鳴與雷天的這場比賽,已經不僅僅侷限於比賽的本身。
因爲它已經不單純是乾元與雷霆這兩所學院的名譽之爭,同時也是雷族候選人之爭,畢竟,在這次受邀前來百罹臺參加晉級賽的衆位嘉賓中,雷御雷橫也赫然在列。
就在雷鳴與雷天登上百罹臺的那一霎,倆人的目光已然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撲面而來的壓力使得雷天的內心驟然一凜,眼前的這位只比自己小一些的弟弟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率隊連番獲勝?
四目相對,雷鳴與雷天的眼瞳幾乎同時閃現出耀眼的光芒,比賽尚未開始,雙方的氣勢已然激烈碰撞起來。
那團瀰漫在空中的壓抑氣息,甚至使得距離百罹臺較近的衆位御靈師隱隱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好驚人的氣息。”
風錦在感受到百罹臺上那股不斷攀升的氣息後,內心不由得暗自驚歎一聲,眼角餘光也隨即瞟向看雷橫所在的方向,“真不愧是那傢伙的孩子。”
聽聞風錦的話音後,墨迪雲淡風輕的揮了揮手,滿臉的不以爲然,“這並不足爲奇,畢竟他們可都是雷縱的後代,身上可都流淌着那老傢伙的血液,若非如此,我們青峰又怎麼可能落敗?”
墨迪口中的雷縱,正是雷橫的父親,雷族的前任族長,也是與木荀,杜雯並駕齊驅的青玄七御中的雷御。
事實上,也正因如此,雷鳴纔會被雷橫安排進乾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