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楊鵬帶着大隊人馬車輛,拉着強弩、蒸汽機和專門製作的大型軸承,去王家灣裝備自己的新船。王家灣的海灘上,楊鵬的第一艘船已經接近完工,只差刷漆和裝硬帆了。雖然這艘船和後世動輒萬噸的巨輪比起來是小些,但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鉅艦了。那船有四層樓高,遠遠望去,就像一座木頭城堡立在海邊,十分威武。
王老大看到楊鵬的隊伍過來了,遠遠就迎了過來。楊鵬看了看那艘大船,問道:“王老大,我的大炮和蒸汽機幾千斤重,怎麼上船?”王老大說道:“大人不用擔心,我早在船後面做了一個土坡道,等下我的工匠一起拖和推你的強弩,從坡道上把強弩拖上船。”
楊鵬點了點頭,和手下的工匠們說道:“你們上去裝軸承、明輪和蒸汽機吧。”看見手下們拖着蒸汽機往船上去了,楊鵬又問道:“王老大,這操船的水手一般是哪裡僱傭的?”王老大說道:“這操船出海是違禁的買賣,船工們都是一個村一個村帶出來的。都是相熟的船工帶着新人手把手教出來的。如果臨時去僱,怕是僱不到!”
楊鵬愣了愣,問道:“船上都有哪些關鍵崗位需要老手?”王老大說道:“船上哪個崗位都少不了,都不能缺。不過若是不濟,最關鍵的是要有老道的火長、嚮導和把舵。火長就是船正,負責全船的管理。嚮導測量航道,保證船隻在航線上。把舵控制全船方向,也是關鍵。”
楊鵬一時面露難色,暗道自己去哪裡找這些船務人員?那王老大看楊鵬的臉色,說道:“最最不濟,請個新舵手,大人自己做火長,但嚮導是肯定要的。沒有嚮導在海上亂開,是會觸礁的。”
楊鵬問道:“王老大你有相熟的嚮導麼?”王老大愣了愣,說道:“老道的嚮導我倒是剛好認識一個,但大人你這一船新手,他未必敢隨你這一船新手一起出海啊。”
楊鵬說道:“我給他大價錢出海!”王老大舔了舔嘴脣,說道:“這倒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命的問題。”
楊鵬愣了愣,暗道這一船新手出海確實不行,看來還是要找查雲克幫忙僱老水手。楊鵬問道:“這兩艘船多長多寬,需要多少水手?”
王老大說道:“這兩艘船都是十一丈一尺長,寬一丈九尺,四層甲板。船上一般要配火長一位,舵工兩人,嚮導一人。總管一人,統理舟中事,代舶主傳呼。直庫一人,負責管理武器。瞭望阿班一人,負責上檣桅瞭望。司椗兩人,負責管理壓艙石。大繚,二繚二人。司針一人,負責管理指南針。總鋪,二鋪數名,負責指揮戰鬥。這些是船上管事的官員。另外還要有普通操船船工四十個,才能操的動這麼大的船。”
楊鵬點了點頭,帶着王老大爬梯子上了船,問道:“船員在船上睡哪裡?”王老大說道:“大人,我沒造過這麼多大炮的船。本來第二層甲板是做飯存水的,第三層甲板是睡覺的,第四層甲板是裝貨的。但如今大人你在第二層甲板上裝了這麼多大炮,就只能在第三層甲板裡存淡水,做飯,同時擠一擠睡覺了。若是把大炮和火藥管好了,第二層甲板大炮邊上也可以裝吊牀睡覺。第四層甲板還是裝貨。”
楊鵬又問道:“這一艘船能裝多少水兵。”王老大想了想,說道:“那要看跑什麼航道了。若是出海十天,只存十天的淡水,第二層甲板大炮邊也裝人睡覺,這船能裝水兵兩百多人。如果要跑長途航線,多裝補給,能裝的水兵自然就少了。”
楊鵬點了點頭。楊鵬在那裡和王老大閒聊,船上的工匠們則在鄭開達的指揮下安裝蒸汽機、軸承和明輪。忙了兩個時辰,楊鵬肚子餓得咕咕叫時候,突然看到鄭開達興奮地跑了過來。
“城主大人,明輪和蒸汽機裝好了!”楊鵬擡頭一看,看到明輪果然已經裝在了船隻的側面。“把蒸汽機開起來看看效果!” 楊鵬的工匠們找來木柴,給蒸汽機裝滿水,開動了蒸汽機。那蒸汽機發出“嗚嗚”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開始運轉起來。沒一會,蒸氣的力量就通過齒輪傳到了明輪上,帶動明輪轉了起來。
所謂明輪,就是一個摩天輪一樣旋轉的推進裝置,裝在輪船的兩側。蒸汽機帶動明輪轉動,明輪在旋轉時候外緣推打水面,就能驅動船舶前進。早期的蒸汽船,使用的都是明輪。
看到明輪轉了起來,造船工地上的工匠們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一個個呆呆地看着那個旋轉的明輪。不靠風,不靠活物出力,那明輪居然自己轉起來了!機器也能向外發力?真是長見識了!工匠們圍了上來,對着那旋轉的明輪看個不停,彷彿想要看清楚其中究竟。“這輪子是什麼東西轉動的?”“這叫蒸汽機!”“蒸的雞?”“蒸汽機!”
王老大也張着嘴看着那個明輪,好久都沒說出話來。他雖然按照楊鵬的要求做出明輪,但親眼看到明輪被機器驅動起來,還是讓他有些瞠目結舌。他第一次知道,沒有活物牽引,機器也能發出這麼大的力氣驅動船隻。
有這蒸汽機和明輪,那豈不是什麼季節都能航行?好久,王老大才眨眼說道:“這蒸汽機和明輪我真是聞所未聞。大人鬼斧神工,我實在是佩服得緊!”“有了這蒸汽機,海上的事情大不一樣了!”鄭開達雖然上個月就見識過蒸汽機帶動的鍛錘,但此時看到經過自己的組裝,蒸汽機驅動明輪,還是很激動,說道:“大人,這蒸汽機實在是神乎其神的東西!”
楊鵬笑了笑,用一根竹竿去攔那轉動的明輪,發現那明輪上面的力氣很大。楊鵬拍了拍手說道:“不錯,力氣挺大。”不過仔細看了看明輪的轉速,楊鵬又搖頭說道:“轉速還是慢了些。”楊鵬回頭和鄭開達說道:“我回去重做兩個齒輪,你後天帶工匠來把齒輪換了!”
第二天,楊鵬在查雲克的店鋪裡找到這個海商。看到楊鵬進店,查雲克趕緊跪拜行禮,被楊鵬扶了起來。“查公子,我的船上缺一些操船的老手,你知道哪裡可以僱到麼?”
查雲克眨了眨眼睛,說道:“城主大人,我倒是知道十幾個上岸的老船工,可以花錢請他們再下海。不過光靠這十幾個老船工,出海還是有些風險。管壓艙石的頭椗、做翻譯的通事和管起帆的大繚還是沒有...”
楊鵬見查雲克話說到一半不說了,知道他有辦法,笑着說道:“查公子一定有辦法,若查公子能幫我湊齊船上的技術員,我楊鵬便欠查公子一個人情!”查雲克聽到楊鵬這句話,喜上眉梢。楊鵬如今是大宋朝炙手可熱的人物,天子對他的要求言聽計從。楊鵬的一個人情,往好處說,一句話可以幫官僚謀求好缺,甚至升官晉爵;往不好處說,一封奏章說不定能救下一個大臣的性命,那是十分值錢的。就是一千兩、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也沒有楊鵬這一個人情珍貴。
查雲克聽了楊鵬的話,這才笑着說道:“城主大人,過幾個月我的船就回來了。我有四艘船,每條船上都有一套人馬。我分一套人馬給大都督,城主大人的船就有人操作了!”“有了一套人馬帶路,出海就沒問題了。城主大人再靠這一套人馬訓練新手,趕在第二條造好之前把第二套人馬練出來,就有兩條船的人手了!”
楊鵬愣了愣,沒想到查雲克分他船上的人給自己,問道:“查公子真是盛情,只是你分了人馬給我,你的船怎麼出海?”查雲克說道:“城主大人,我無妨的。我讓其他三條船的人培養新手,這半年可以再練一套人馬出來。等明年清明北風穩定,再去倭國的時候,我的新船工也就練出來了。”楊鵬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全賴查公子組織人手了。”
六月十七日,大遼國上京城外的道路兩側跪滿了人。道路上,契丹壯漢舉着複雜的各色儀仗慢慢南行,儀仗的後面是大遼國的文武官員,再後面纔是騎着大馬的大遼國的貴族。
蕭天左也在這長長的儀仗隊伍中。不過他最近有些沮喪,一直打不起精神。青山口一戰給蕭天左造成的衝擊,至今沒有消退。以前蕭天左遇到敵人,往往可以以力勝之,力量若不濟便以謀略分化瓦解,迂迴圖之。從十六歲第一次出征到如今,蕭天左南征北戰,在青山口大戰之前未嘗一敗。
然而在青山口,蕭天左輸慘了,輸給了楊鵬那絕對的力量。在楊鵬那堂堂正正的力量面前,蕭天左的力顯得那麼渺小,所謂計策顯得那麼蒼白。楊鵬就像是一塊陡峭山頂滾下來的大石頭,用什麼都擋不住,狠狠地砸在了蕭天左身上。
回到上京後,蕭天左這幾個月一直有些罕言寡語,鬱鬱寡歡。倒不是因爲皇太后責罵,更不是因爲皇太后把他的親王降爲大將所致,實在是蕭天左被楊鵬一下子打懵了,過去的自負一下子煙消雲散。
每次想起七萬人對那個小小壘寨的慘烈衝鋒,想起那堆在壘寨前面的大遼勇士的屍體,想起那血潭一樣的戰場,蕭天左就全身發冷。楊鵬那堂堂正正又無懈可擊的力量,讓蕭天左有些意志力崩潰的感覺。
當時在戰場上急着出關,還不覺得。離開戰場仔細思索一段時間,蕭天左越發泛出一種無力感。如果再在戰場上遇到楊鵬,蕭天左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逃跑了。宋國有這麼強悍的戰將,大遼國還怎麼入主中原?能拼盡全力守住遼國,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蕭天左這些日子越想越心灰意冷,舉手投足都有些軟弱無力,再不是以前那個英姿勃發的“墨爾根戴青”。
蕭天左的後面,是一個高高的金黃色傘蓋,皇太后的六駕馬車就行在那傘蓋之下。皇太后看着前面消沉落寞的蕭天左,搖了搖頭。這個蕭天左,太過自負,又太經不起挫折。青山口一戰後,蕭天左就意志消沉,再沒有從前的神采。皇太后雖然對這個足智多謀的內弟一直有些防備之意,擔心他威脅韓德讓即位的安排,但皇太后也有惜才之心,不願意看到蕭天左這樣沮喪下去。
不過蕭天左心氣的恢復,旁人幫不了。皇太后的身邊,皇太后的長子耶律隆緒騎馬跟着。耶律隆緒雖然在青山口幾次攻寨,但回來后皇太后卻沒有怎麼處理耶律隆緒。皇太后以張華只是副將的理由,把責任都推到了身爲主將的蕭天左身上。衆將軍雖然對這樣的安排有些微詞,但沒有人發作。
皇太后也是沒有辦法,他想在自己身後讓耶律隆緒即位,所以也只能這麼做。耶律隆緒因爲沒有受到懲罰,這些日子以來卻依舊是志氣滿滿,絲毫沒有因爲青山口大敗灰心失望。此時他看着前面後面華麗的儀仗,忍不住問道:“太后,這視察溪軍旗新兵的事情,把新兵叫到宮城前面檢閱一番便是了,又何必出動這麼多貝勒浩浩蕩蕩去溪軍旗看?”
皇太后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諄諄善誘地說道:“耶律隆緒,你知道如今我大遼的形勢麼?”耶律隆緒愣了愣,說道:“入宋國滄州劫掠一番後,。如今真正大遼國只餘二十五萬餘,威勢有損。”皇太后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大遼以何成事?”
耶律隆緒愣了愣,想了想說道:“以騎射成事!”皇太后搖了搖頭,說道:“騎射是末,你只看到騎射之力,就和那消沉失落的蕭天左一樣。”頓了頓,皇太后說道:“我大遼國能崛起與白山黑水之間,駕馭之力纔是根本。因爲我們能夠駕馭部衆,把事事處理妥當了,才能讓部衆一起對外用力,所以才變得強大統一了大遼各部。因爲我們能駕馭契丹各部,所以才能對外發力征服宋朝、朝鮮。”
“沒有我大遼,契丹之前,契丹還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漁夫獵戶?若不是我遼國的駕馭之能,契丹能有今日的威風?”“如今我大遼國損失了一萬多契丹兵,很多將軍都覺得無力再戰,這是捨本求末得出的結論。只要我大遼的駕馭之能還在,即便這些旗丁再死一萬多,我們還是大遼國。”
耶律隆緒想了想,擡頭說道:“有這駕馭之力,我們便能駕馭溪族人?奪漢人的天下?”皇太后滿意地看了看耶律隆緒,點頭說道:“正是,朕這些年來苦心孤詣地招降溪將,劫掠宋國人口,仿照宋制設立百官,就是爲了將我大遼這駕馭之能擴散到宋人中去。假以時日,我大遼哪怕不再騎射,以漢治漢,也能夠讓宋軍聞風喪膽,讓宋人攜家來附!”
耶律隆緒想了想,沒有說話。皇太后又說道:“這次入關劫掠了十多萬漢人,便是一個機會。我將漢軍編爲兩個新的漢軍營,妥善管理他們。只要駕馭得當,以後這些漢人便是我們的助力。”
“騎射只是表象,駕馭之能纔是我大遼國的根本。親臨視察這些漢人兵丁的操練,體現的是我大遼國對降人的重視,也是駕馭他們的手段。”聽到父皇抽象而仔細的教誨,耶律隆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大隊儀仗緩緩前進,穿過了上京城外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鐵匠鋪,來到了漢軍營衙門。這次入關劫掠到的十多萬漢人人丁,被皇太后編入了漢軍營。因此漢軍又擴張了一次,從兩營變成了四營,被掠來的漢人,大多被編入兩契丹的千人隊。
皇太后的六駕馬車停在跪着的兩個漢官身邊,兩個漢官率領幾百名漢人將領以頭叩地,大聲喊道:“奴叩見太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六月二十五日,楊鵬的第一艘船造好了。楊鵬把第一艘船取名爲天京號。王老大用光滑的杉木木材做導軌,帶着兩百多個船匠一起推動大船,把天京號一點一點推到了岸邊。那天京號沿着導軌一點點往海岸邊挪動,最後“轟”一聲落進了岸邊的深水區,濺出巨大的浪花,搖了幾下平靜下來。
看到這一幕,整個王家灣的人都發出了歡呼聲。船工們游上了船,用長槳把天京號劃到了王家灣的小碼頭邊上。楊鵬帶着查雲克支援的人馬和一百水兵爬上了船。楊鵬這次帶上船的水兵,是選鋒團中挑出的會游泳的老兵。海上沒有王法,遇到其他船隻隨時可能互相劫掠,就看誰武力強大了。
楊鵬想從海洋貿易上賺錢,必須用最好的武力保護自己的船隻。選鋒團的老兵戰鬥經驗豐富,自然是楊鵬帶上船的首選。楊鵬上了船,站在尾樓頂上喊道:“開蒸汽機!”船上的總管跑下尾樓,把楊鵬的命令傳遞給了管理蒸汽機的工匠。工匠們聽到命令,便把煤翻開,在蒸汽機下面燒了起來。火越來越旺,那蒸汽機發出巨大的響聲,一點點開動起來。
明輪漸漸轉動,一片片槳片拍打在海面上,拍出陣陣浪涌。船隻在明輪的驅動下,一點點向深海開去。楊鵬的蒸汽機輪船,成功了。船上的水兵們齊聲歡呼,喊叫聲震天。天京號越開越快,向外海駛去。船上的嚮導跑了出來,從船頭扔了一塊木片下去,然後跟着木片跑,計算木片到達船尾花費的時間。算了一會,他有些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好久才大聲朝船員們喊道:“一個時辰能跑六十里。”
船上的老船工聽了嚮導的話,更是一個個目瞪口呆,這不用槳不用帆,靠兩臺機器就能跑六十里一個時辰,當真是匪夷所思。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木質帆船跑得很慢,即便是順風,從滄州出發到倭國平戶最快也需要十餘天。按這艘蒸汽機船的速度,豈不是六、七天就能到達倭國,半個月就能往返一次?這船不需要風帆就能跑,那豈不是一年可以往返倭國幾十次?
更別提船跑得快帶來安全上的提高了遇到海賊,開足馬力跑了就是了,風帆船絕對追不上這艘蒸汽機輪船。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楊鵬,佩服城主大人的神奇發明。楊鵬看所有人鼓圓着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揮手說道:“弩手就位!”七十多名弩手跑進了第二層甲板,開始操弩。天京號船頭船尾各有大炮一門,兩舷各有強弩九門,合計二十門強弩。一門重弩配八個弩手,操作一舷的九門強弩需要七十二名弩手。
十八重弩被裝上了粗大的弓箭。強弩長調整強弩仰角和角度,瞄準了距離天京號五百米外的一支破舊小漁船。那支破漁船是楊鵬讓人開出來做靶子用的。新式的燧發點火的強弩,弩長抓着一根繩子準備發射。
“發射!”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左舷的九門重弩開火了。在顛簸的海面上,大炮隨着船隻上下起伏,命中率比較低。九十長箭飛過去,沒有一支箭打中漁船。
船上查雲克支援來的船工們沒見識過這麼大的強弩,齊齊趴在船舷邊看強弩齊射,他們被強弩射擊的轟鳴聲嚇了一跳,但此時見沒一發打中漁船,他們又搖頭嘆息起來。天京號轉了個身,換右舷的九門重弩開火。七十多名弩手轉而操作右舷的強弩。強弩一門接一門地射擊,這次有一發長箭打中了那支漁船,把漁船的整個風帆打碎了。
船甲板上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艦炮在海上的命中率比較低。不過這也是漁船目標太小,若是目標是幾百噸的商船命中率會高得多。楊鵬一揮手,說道:“多買幾艘報廢的漁船來,弩手練習開炮!練到十發中一發爲止!”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