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又何止是楊靖,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最瞭解楊鵬的耶侓觀音,也沒有將楊鵬這番玩笑話當作胡說八道。楊鵬此刻可能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一句話,在天下人看來都是一言九鼎極具影響力的,沒有人會把楊鵬說出來的話語當作是一句玩笑。古人說‘君無戲言’,這句話倒也不是亂說的。
楊鵬問耶侓觀音:“觀音,我離開這會兒,有沒有什麼軍情傳到?”耶侓觀音搖了搖頭,道:“沒有,各方面的軍情都沒有。”
楊鵬嗯了一聲,流露出思忖之色。衆人看着楊鵬。楊鵬思忖片刻,擡起頭來,說道:“如今我們雖然扭轉了一定的局勢,可是局面對於我們依舊不利!倭軍已經攻入淮北和河北,西遼與吐蕃聯軍則攻入了河西走廊,而我們當面的敵人依舊比我們強大,我們要在這場大戰中贏得最後的勝利,絕非易事!”衆人的神情也都變得凝重起來。
楊鵬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中間,望着門外的夜色神態平靜地道:“想要獲得巨大的勝利,就必須付出巨大的犧牲!一個強大的帝國絕不是憑空出現的,更不是文人筆頭勾畫出來的,而是靠無數勇士的鮮血和生命祭奠出來的!當犧牲足夠了,一個強大的帝國自然會在血海屍山中拔地而起!”衆人聽了這樣一番話,不由的熱血沸騰。楊鵬掃視了衆人一眼,道:“我們所有人,自我而下,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誓與敵人決一死戰!”衆人情不自禁地齊聲吼道:“誓與敵人決一死戰!”
楊鵬微笑道:“最終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衆人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楊鵬這句話,看到楊鵬微笑的神情,心頭的擔憂便煙消雲散了,代之以無比的信心,堅信在燕王的領導之下,一定可以戰勝任何敵人,破碎任何艱難險阻。
楊鵬回到上首坐下,掃視了衆人一眼,道:“要應付接下來的各種艱難情況,就必須先休息好,你們都下去休息吧。”衆人一起應諾,退出了大殿,只有耶侓觀音和楊九妹沒有離開。
耶侓觀音看向楊鵬,見楊鵬依舊是神態平靜的模樣,十分好奇地問道:“大哥,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楊鵬呵呵一笑,道:“擔心有個屁有!既然沒有用,那麼就不去擔心了!”
耶侓觀音和楊九妹的眼眸中都流露出無比敬佩之色,耶侓觀音敬佩地道:“大哥你真了不起,就算是遼國太祖太宗皇帝那樣的大英雄,也做不到這一點!”楊九妹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讚歎道:“所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句話說來容易,其實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做到?燕王面對如此危局,卻絲毫不懼,即便傳說中的唐宗宋祖也要遜色三分了!”楊鵬半開玩笑地道:“或許我是嚇得已經不知道害怕了!”兩女笑了笑,齊齊白了楊鵬一眼,耶侓觀音嗔道:“你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哪像害怕了?”楊鵬哈哈大笑。
笑過了之後,正經了神情,道:“說不害怕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目前的局勢依舊對於我軍非常不利!河西走廊、河北、淮北,還有我們這裡,以及曹俊那邊,任何一個方向有所閃失,對於我們燕雲來說都將造成致命的後果!”
兩女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耶侓觀音道:“不要忘了宋人!如今這種情況之下,宋人十有七九會有所動作!如果他們也摻合進來,我們的處境將更加艱難!”楊鵬和楊九妹點了點頭,楊九妹有些慶幸地道:“好在燕王想到了從江南買糧的辦法,否則咱們現在的處境只怕會更加不妙!”隨即心頭一動,看向兩人,十分疑惑地道:“有件事情十分奇怪!”兩人看向她。
楊九妹繼續道:“據我們最近收到的來自揚州的訊息,江南買糧行動依舊在順利進行,爲何宋國朝廷並不加以制止?”
楊鵬笑道:“江南連續三季豐收,各地的私人以及官方庫房堆積如山,雖然我們的收購規模很大,卻也不足以引發糧價的大波動,這便不容易引起注意了;而且收購糧草的行動,是張平夫婦依靠官營產業進行的,朝廷方面是很難發現這其中的內情的。”笑了笑,“還有一點,就算有官方人員發現下來調查,可是一收了咱們的賄賂,便什麼也不會往上報告了。所以朝廷方面至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並不奇怪。”
楊九妹微笑道:“沒想到這些個貪官污吏還是挺有用處的!”楊鵬哈哈大笑,道:“貪官污吏當然大有用處!不過這隻在別人那裡纔有用,若是在咱們的手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兩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耶侓觀音想起當前的戰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問楊鵬道:“大哥,你想好了對策沒有?”
楊鵬搖了搖頭,道:“還沒有!”隨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累死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兩女面面相覷,都不禁無比佩服他,心中暗道:你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睡得着覺?!
楊鵬站了起來,對兩女道:“你們也早點休息吧。”說完,便轉過身後的屏風離開了大殿。耶侓觀音和楊九妹對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耶侓觀音道:“我可睡不着,我去四門巡視一遍。”楊九妹道:“我去救護院看一看。”兩女離開了大廳,出了大門,相互告別,分頭而去。
楊九妹來到救護院中。此時救護院中依舊是十分忙碌的景象,數以千計的傷兵躺在這裡,許多郎中大夫和醫官正在爲他們治傷;而無數的婦女則在盥洗繃帶、衣物,忙得不亦樂乎。人羣中一個身影格外引人矚目,那是一位絕色天香的美女,她不是普通人,而是明教的聖女方金芝。方金芝正在慰問傷兵,傷兵們看見她,總是會流出崇慕虔誠的神情來,那模樣便像是虔誠的佛教徒看見了觀世音菩薩。如今在燕雲,方金芝在軍民心中的地位確實很像是觀音菩薩,許多人都將她當做觀世音菩薩來虔誠禮敬。在燕雲官方刻意地推動之下,如今明教已經成爲了燕雲的國教,燕雲差不多八成的百姓都信仰明教,楊鵬不僅是燕雲的統治者,同時也是燕雲百姓的教主。
明教的教義,在楊鵬的授意下已經進行了大幅度的修改,其中原本明教的教義其實已經所剩無幾,而加入了相當多的道家、兵家和法家的思想,儒家一部分優秀的思想也被納入其中,不過那些自以爲是十分可笑的仁義思想則全部剔除掉了。
方金芝走到一名傷兵身旁,傷兵想要起來行禮,卻被方金芝給制止了。方金芝坐了下來,從醫官手中接過藥碗,親自爲那個傷兵喂藥。傷兵感動得無以復加,只覺得就是死在了戰場上也是值得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方金芝給他喂完了藥,微笑着問道:“傷口疼嗎?”士兵連忙搖頭:“不疼不疼!”方金芝溫柔地道:“你們是爲教主,是爲光明受傷,這是無上的榮耀!”士兵神情十分激動,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金芝微笑道:“你好好養傷!你是教主最忠勇的士兵,還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呢!”士兵心中涌起無比的衝動,只想立刻去爲楊鵬,爲眼前這位溫柔美麗的聖女戰死沙場!
方金芝站起身來,看見了走過來的楊九妹,於是迎了上去,盈盈一拜:“見過王妃!”楊九妹連忙回了一禮,半開玩笑似的道:“我可不敢當聖女的大禮!”方金芝嫣然一笑。楊九妹掃視了現場一眼,問道:“有沒有什麼須要我幫忙的?”方金芝搖了搖頭,朝楊九妹頷首道:“多謝王妃,不過這裡沒有什麼需要大人幫忙的!”
兩人並肩走進一座沒有人的小院落,楊九妹道:“燕王對於聖女所做的一切十分感激!”方金芝微笑道:“燕王不必感激我,燕王是教主,我爲教主盡力,不過是分所當爲罷了!還好我能幫上一點忙!”楊九妹微笑道:“那可不是一點點忙啊!要不是聖女穩定住了人心,真不知道蕭昱、段曜他們作亂會鬧出多大的禍害來!燕王經常問起你,你什麼時候去見一見燕王呢?”
方金芝淡然一笑,道:“等這場大戰結束後再說吧。燕王如今一定十分忙碌,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爲好。”楊九妹沒好氣地道:“他纔不忙碌呢!你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睡下了!”方金芝一愣,隨即嫣然一笑,道:“燕王果然非常人,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睡得下!”楊九妹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隨即皺起眉頭,流露出濃濃的憂色來。
方金芝看見楊九妹的神情,問道:“王妃在擔心如今的戰事嗎?”
楊九妹皺眉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看向夜空中的羣星,憂心忡忡地道:“我軍雖然連勝了兩仗,可是如今大的局勢卻並沒有改變!”收回目光,看向方金芝,道:“不僅這燕京的局勢依舊對我軍不利,從整個天下的情況來看,對於我軍也是十分不利的!”方金芝道:“我聽說倭人在河北淮北打得很兇,還聽說吐蕃與西遼已經攻入了河西走廊?”
楊九妹皺眉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我擔心南邊的宋國極有可能也會出兵!”方金芝點了點頭,神態很平靜的模樣。楊九妹不解地問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方金芝笑了笑,那模樣的就如同月華照耀在水波之上一般,同爲女人的楊九妹不由的一陣失神。方金芝道:“我是沒本事理會這些事情的,就是擔心死了也是無用,又何必去擔心呢!”楊九妹微笑道:“你說的這番話我聽着耳熟,燕王他便經常說類似的話語。”方金芝笑了笑,垂下臻首,伸手捋了捋鬢角的秀髮,道:“我雖然不懂得軍政大事,但我卻相信,任何困難都難不倒燕王!我想,眼前局勢危急,便如同烏雲密佈大雨傾盆,而燕王便是太陽,陽光總會穿透烏雲的!”
楊九妹聽了這樣一番話,心頭的陰霾不由的消散了不少,笑道:“聽了你這樣一番話,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方金芝微笑道:“寶劍鋒從磨礪出,燕王要最終成爲君臨天下的一代雄主,不經歷艱難險阻怎麼可能呢!”楊九妹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方金芝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我聽說今天夜裡打了大勝仗,消滅了五六萬契丹軍,究竟是怎麼回事?”楊九妹笑了笑,說道:“耶侓虎城佯裝率軍去突襲居庸關,其實卻是在半路上設下了伏擊圈,就等着我軍進入伏擊圈好一舉圍殲!不過他的企圖被燕王看出來了,於是燕王便將計就計,故意在入夜之後率領大軍出城,然而大軍卻並未如耶侓虎城所願趕去支援居庸關,而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突襲契丹軍營地,另一部則埋伏在契丹軍營地與香山之間。耶侓虎城埋伏在香山久等我軍不至,又接到了軍營遭到突襲的急報,自然會大吃一驚,然後趕緊率領大軍離開香山趕回支援,這樣便進了我軍的伏擊圈。燕王率領的伏兵四面殺出,耶侓虎城猝不及防,自然大敗虧輸!可惜是夜晚,視線不好,否則的話,契丹軍的損失絕不止這五六萬!”
方金芝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燕王神機妙算,真是鬼神莫測啊!”
楊九妹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燕王說,居庸關雖然只有一萬守軍,可是憑藉絕險的地利和大炮,守上十天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而燕京這邊完全可以派出兩萬戰騎趕往居庸關騷擾攻關的契丹軍,契丹軍便很難有攻下居庸關的希望,契丹軍攻擊那裡除了分散精力徒增傷亡打擊士氣之外,不會有任何用處。耶侓虎城沙場宿將,自然也看得到這一點,卻依舊大張旗鼓分兵攻擊居庸關,自己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引誘我軍增援,而引誘我軍增援的目的,十有七九是要在半道伏擊援軍。燕王推斷出了這樣的結果,便針對性的進行了佈置,之後果然將計就計又勝了一仗!”
方金芝感佩不已,情不自禁地道:“要是父皇有燕王一半的勇略,也不至於敗亡了!”方金芝口中的父皇,自然是兵敗被殺的明教教主。
耶侓虎城焦急等候了好幾天時間,混進城內的細作終於回來了,只見他一臉興奮地向耶侓虎城稟報道:“啓稟大王,燕京城裡果然有反對燕王的勢力,屬下已經與他們聯絡上了!”
耶侓虎城大喜,急聲問道:“對方是什麼人,可靠嗎?”
細作道:“對方名叫段陽,是這一次燕京叛亂領袖段曜的親弟弟。”耶侓虎城眉頭一皺,問道:“他既然是段曜的親弟弟,爲何楊鵬不把他抓起來?他真的是段曜的親弟弟嗎?”細作道:“這一點絕對可以肯定!屬下從側面瞭解過了,段陽確實是段曜的親弟弟。之所以這一次沒有被牽連進去,是因爲段陽早就離開了段家,做了一名商人,這一次他並沒有參與父兄的逆謀,因此才暫時沒有被抓進牢中。不過段陽卻恐懼無已,時刻擔心會因爲父兄的事情終於劫數難逃,因此他十分期待我們大遼軍能夠儘快打敗燕雲軍而佔領燕京!”
耶侓虎城點了點頭,思忖道:“這也是人之常情。”隨即看向細作,問道:“你和這個段陽談過了?”細作點了點頭,道:“屬下和他已經談過了,他十分願意幫助我們大遼軍,不過此事屬下不敢做主,因此沒有與他談論細節。”
耶侓虎城問道:“這個段陽究竟實力如何?”“回稟大王,他的手中原本就有數百護院,還有百餘家丁,除此之外,更在最近這些天收攏了他父兄起義而被打散的人馬,大概有近千人。”
耶侓虎城十分高興,道:“千餘人馬,如果行動得當,應當可以一舉奪取一座城門!”鄭世龍當即便要說話,然而韓常卻搶先道:“大王,有這支奇兵相助,咱們定可一舉奪取燕京城!”耶侓虎城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韓常接着道:“此事屬下以爲應當儘快進行,以免夜長夢多!”鄭世龍連忙附和。
耶侓虎城思忖片刻,解下了腰間的短刀,走到細作面前,將短刀交給了他,吩咐道:“你帶着我的短刀再潛入城中,告訴那個段陽,明天午夜時分,襲擊西城門。”細作伸出雙手,躬身接過短刀,應諾了一聲。耶侓虎城又道:“告訴段陽,要他們想辦法準備燕雲的軍服,以巡邏的名義接近城門,然後突施襲擊。若有火藥,要多多準備火藥,若無火藥,便多多準備火油罐,一旦襲擊,便首先使用火藥和火油罐重創燕雲軍!燕雲軍勇悍善戰,決不可大意!”
細作躬身應諾,隨即道:“目前燕京城中,有十幾萬民兵幫助守城,又有十幾萬百姓承擔着燕雲軍的後勤任務,城中日日夜夜都人多嘈雜,倒不需要專門化裝成燕雲軍來掩人耳目!他們就是公然帶着刀劍上街,別人也只當他們是民軍,而不會有所懷疑。”
耶侓虎城十分高興,道:“那太好了,如此可真是天助我也啊!你連夜潛回燕京,按照我吩咐的行動。你配合段陽行動,成功奪取城門之後,立刻發響箭傳訊,本大王便立刻率領大軍殺入燕京!你還要告訴他,事成之後,本大王便任命他爲燕京留守,決不食言!”細作應諾一聲,隨即便匆匆離去了。
第二天晚上,段陽家的後院裡,一千多人集合了起來,都身着百姓的服裝,手上拿着各種各樣的兵器。而在這些人的前面,則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很輕,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相貌英俊,身着一身皮甲,腰間掛着一柄長劍,雙眉緊皺,神態凝重,此人便是先前因爲謀反被抓的段曜的親弟弟,段陽;而在段陽旁邊之人,則是先前回報耶侓虎城的那個契丹人細作,這是一個相貌普通,卻氣質精悍的年輕人,名叫回禮不,是耶侓虎城的一名親兵軍官,可說的上是智勇雙全。
段陽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明月高高掛在天上,已經快到午夜了。段陽扭頭問回禮不:“將軍,約定的是子夜時分,沒有搞錯吧?”回禮不笑道:“段公子不要緊張。時間就是子夜,不會錯的。”
啪啪啪,哐!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打更的響聲,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回禮不立刻對段陽道:“段公子,該行動了!”段陽點了點頭,朝手下人一揮手,揚聲道:“成大功的時候到了,跟我來!”隨即便和回禮不一道,率領着千餘手下涌出了大門,朝西城門趕去。此時雖然是子夜時分,不過整個城市卻並不安靜,到處都是巡邏的民兵,到處都是忙碌的百姓,段陽他們千餘人行進在大街之上,倒也並不引人矚目。
兩刻鐘之後,城門在望了。回禮不不由的緊張起來。就在這時,前方突然過來了十幾個燕雲軍,領頭的赫然便是悍將楊靖。段陽和回禮不一看見楊靖,都是一驚,心臟禁不住怦怦直跳,趕緊低垂着頭,率領手下加快腳步朝前方走去,只盼望儘快錯過楊靖,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雙方交錯而過。楊靖突然勒住馬,扭過頭來喝道:“站住!”衆人停了下來,許多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回禮不更是暗暗握住刀把,準備萬一情況不對,便突襲殺死那個黑大漢。段陽和回禮不轉過頭來,這時,楊靖已經勒轉馬頭,走上前來。段陽奔到楊靖面前,拜道:“小民拜見楊將軍!”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