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揚了揚眉毛,驚訝地道:“你不知道嗎?”褐衣漢子茫然地道:“知道什麼?”
同伴沒好氣地道:“燕王和內閣早已經下達了全國軍府動員命令,我軍即將對南方展開進攻了!做爲平南主帥的耶律娘娘早已經去了潭州了!”褐衣漢子恍然道:“是這麼回事啊!我說怎麼一路上看到一支支的大軍在開動呢!”隨即奇怪地道:“那趙宋能有幾斤幾兩,怎麼燕王會下令全國所有軍府都動員起來?這豈不是牛刀殺雞嗎?”同伴皺眉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也許燕王和內閣的那些大人們想要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解決南方的問題吧!”褐衣男子點了點頭,隨即興奮地道:“待南方一統之後,咱們可就是一個真正的大帝國了!”
同伴笑道:“現在難道就不是大帝國了嗎?看看周圍的那些個國家,哪一個有我們強大?就算是號稱帝國的大金,和我們相比,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褐衣漢子點了點頭,“也是!”隨即皺起眉頭,不解地道:“可是,咱們都這麼強大了,燕王卻爲何還不稱帝呢?”同伴笑道:“稱不稱帝又有什麼關係呢?那不過就是個名字罷了!這種事情,燕王定然有自己的考量,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就不必去操心了!”
褐衣漢子覺得也是,拿起茶碗來喝了一口,與同伴說起如今汴梁的趣聞來。
此時,鄰桌的一個茶客,笑着壓低聲音對面前的同伴道:“大哥,百姓們都希望你做皇帝呢!”原來這個說話的正是女扮男裝的周冰倩,而坐在她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楊鵬。在兩人周圍的兩張桌子邊,則坐着十來個同樣身着便服的密衛。這兩個月裡,都是周冰倩照顧楊鵬的生活,可謂無微不至,楊鵬早已經習慣了周冰倩的照顧,對於這個美貌的女子,楊鵬是打心眼裡喜歡。不過這個喜歡並非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在楊鵬的感覺中,她就好像是自己的一位體貼的小妹一般。而周冰倩,似乎也是全心全意地坐着妹妹的絕色,不僅無微不至地照顧楊鵬,也時不時地去幫助她的那些嫂子們,因而衆位王妃也都十分喜歡這個美貌可人的小妹。周冰倩在燕王府人緣極好,同時她這個人也被外界知曉了,如今民間也都知道,燕王收了一個十分美貌的郡主殿下。
楊鵬笑了笑,拿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隨即放下茶碗,拿起桌子上的茴香豆吃了起來。周冰倩好奇地問道:“大哥,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稱帝呢?”楊鵬笑道:“我一定得做皇帝嗎?”周冰倩一呃,道:“大哥已然君臨天下,做皇帝不是順利成章的事情嗎?”
楊鵬笑道:“或許有別的選擇也不一定呢!”周冰倩以爲楊鵬想要將皇位讓給某個人,不由的皺起眉頭,道:“大哥,恕小妹直言,如今的燕雲,除了大哥之外,任何人想要做皇帝,都是難以服衆的!只怕到時候,大哥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河山,便又會歸於混亂!”
楊鵬一愣,隨即明白她誤會了,笑道:“你想錯了,大哥不是那個意思。”周冰倩流露出不解之色。
楊鵬把玩着茶碗,喃喃道:“不管是誰做皇帝,也不管開國之時多麼的輝煌,總也避免不了治亂循環。這種帝王統治的制度,如果不改變,這種盛極而衰的循環便會不斷上演!人生幾十年,爲什麼非要做皇帝?爲什麼非要把江山變成自家的私產?百年之後,所有的一切不照樣要失去?與其如此,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待得大功告成,便和嬌妻美妾幽遊於青山綠水之間,那纔是人生大樂呢!”喝了一口茶。
周冰倩不由的想到如今大學中在教授的關於‘民本’之類的課程,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什麼,然而仔細去想,卻又把握不住。禁不住好奇地問道:“大哥究竟想要怎麼做呢?”
楊鵬呵呵笑道:“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周冰倩溫柔地笑道:“反正大哥的決定總是不錯的!”楊鵬搖了搖頭,道:“那可不一定!”看了一眼周冰倩,笑道:“你大哥是人,又不是神仙,總有犯錯的時候!”周冰倩笑道:“百姓們可不這樣想呢?我聽說許多百姓在家裡都把大哥當做神祗來供奉呢!”
楊鵬道:“這是百姓的愛戴,然而卻也容易讓這個被愛戴的人變得自以爲是,變得不再是那個值得愛戴的人!”隨即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有那麼一個人,十分了不起,在那個時代,恐怕無人能與其比肩!可是後來他卻變了,自以爲自己是神,卻變得如同惡鬼一樣!許多無辜的人被害死,而國家也差點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周冰倩十分奇怪,問道:“大哥說的這個人是誰?”楊鵬回過神來,笑着搖了搖頭。周冰倩見楊鵬不願說,也就不問了。……兩人在衆密衛的陪同下回到王府大門外。就在這時,一邊衝出來一個年輕美貌的少婦。密衛見狀,當即警惕起來,衆人護住了楊鵬和周冰倩,另有兩個隱殺則上前攔住了那個少婦。
少婦停下腳步,神情有些惶恐地衝這邊叫道:“周小姐,是我啊!”周冰倩神情一動。楊鵬扭頭問周冰倩:“小妹,你認識她?”周冰倩連忙流露出笑容,點頭道:“是,她原本是我們家裡的一個侍女,早就嫁出去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相見。”隨即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去問問她看有什麼事。應該是來尋求幫助的吧。”楊鵬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那個少婦,進去了。衆密衛跟着進去了。
周冰倩走到少婦面前,不悅地問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那少婦見楊鵬和衆密衛已經進去了,似笑非笑地道:“公子掛念小姐,因此特派奴婢來相請。”周冰倩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帶路!”少婦應了一聲,便領着周冰倩離去了。
不久之後,周冰倩被少婦帶到一家客棧的房間裡,退了下去,並且關上了房門。周冰倩見不遠處的屏風後面似乎有人,便冷聲道:“躲着幹什麼,出來吧。”
一個人從屏風後面出來了,正是那位莫家的公子,莫昊天。周冰倩冷聲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莫昊天陰陽怪氣地道:“周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居然連該做的事情都忘了!看來是這個郡主娘娘做得太舒服了!”
周冰倩冷哼一聲,“我怎麼做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來多事!”莫昊天眉頭一皺,眼中閃過憤怒的光芒,沉着臉質問道:“兩個多月過去了,你爲何沒有任何行動?沒有行動也就罷了,爲何一直不與我聯絡?”周冰倩瞥了莫昊天一眼,道:“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多管閒事!”莫昊天大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周冰倩面前,一把抓住她的纖手。周冰倩一驚,繼而大怒,揮起另一隻手掌狠狠地扇在莫昊天的面頰之上,啪!聲音是那樣響亮,可見周冰倩這一巴掌用力之重!
莫昊天被打懵了,一時之間沒有任何反應。周冰倩猛地抽回了手掌,後退一步,怒聲喝道:“今後不許再對我無禮!”莫昊天回過神來,摸了摸被打的那一邊面頰,只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眼睛盯着周冰倩,流露出憤恨瘋狂的神情來。周冰倩看見他這個樣子,不由的心中害怕,又後退了一步。
莫昊天突然冷靜了下來,冷聲道:“你變了!”周冰倩一愣,皺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昊天氣憤地問道:“你愛上那個楊鵬了?”周冰倩面色大變,隨即氣憤地叫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莫昊天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你是爲什麼去楊鵬身邊的!別忘了你的血海深仇!”周冰倩聽到這話,直如同驚雷轟頂,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莫昊天冷冷一笑,道:“如果楊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說他會如何對付你?”周冰倩猛地看向莫昊天,狠聲道:“你在威脅我?”莫昊天揚了揚眉毛,嘲諷似的道:“我哪敢威脅郡主娘娘啊!只是告訴你一件事實罷了!”隨即正色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那樣對大家都好!事成之後,我還會遵守諾言,立你爲後!”
周冰倩哼了一聲,轉身離去。莫昊天冷冷地看着她,卻也不阻攔。周冰倩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冷冷地道:“我沒有忘記我的血海深仇!”隨即臉上流露出嘲諷的神情,“不過就憑你這副樣子,別妄想做皇帝了!”莫昊天一愣,隨即便聽見房門響動,再看時,周冰倩已經走了。莫昊天流露出陰騭憤恨的神情來,喃喃道:“竟敢看不起我!做皇帝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鵬一回到府邸,一名女衛士便迎上來抱拳道:“啓稟主人,諸位大人正在書房等候主人呢。”楊鵬點了點頭,便朝書房走去。來到書房的時候,看見耶侓觀音、顏姬、黃光和黃巧雲正坐在書房裡等候着。楊鵬笑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就等了!”四人連忙站了起來,拜道:“屬下(臣妾)見過燕王!”
楊鵬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了!”說着便走到了書桌後面,坐了下來。四人見楊鵬坐下了,也都坐了下來。黃光抱拳道:“啓稟燕王,屬下遵照命令調運錢糧輜重,如今錢糧輜重基本上都已經就位。”
楊鵬點了點頭。黃巧雲抱拳道:“我們監察部門派出的監察官員也都已經就位了,從目前反饋的情況來看,各地糧草轉運工作都十分順遂,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楊鵬朝黃巧雲微微一笑,面露嘉許的神情。黃巧雲見狀,禁不住十分高興。
楊鵬的目光轉到耶侓觀音的身上。後者道:“第一、第六、第七軍團已經按照命令調到了燕京,另外,各地的軍府軍也都已經動員完畢,正在進行訓練,只要一接到命令,便可立刻開赴戰場!”
楊鵬點了點頭,看向顏姬,微笑着問道:“周邊國家有什麼反應嗎?”顏姬笑道:“根據我們的眼線回報,所有國家都大爲惶恐,對於我們如此大規模的動員軍隊恐懼不已,據說各國的使者已經在趕來汴梁的路上了!”楊鵬微微一笑。顏姬繼續道:“廣州的宮廷已經亂成了一團,趙宋君臣有的想要求和,有的主張向契丹人求援,還有的居然建議朝廷撤到海上去!”
衆人笑了起來,黃光調侃道:“難道趙宋君臣竟然想到海上去做漁夫!”楊鵬問顏姬道:“曹勇也張浚之間的戰況如何了?”顏姬道:“張浚不愧是一代名將,在敏中等明教教徒的幫助下依舊在堅持。不過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漳州城裡的情況已經十分不妙了!糧草輜重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軍民士氣已經降到了谷底,而各種軍械,特別是箭矢已經耗罄!根據敏中傳來的情報,他們最多還能堅持十來天!”
楊鵬皺眉思忖起來,擡頭問道:“水軍到哪裡了?”“正要稟報燕王,根據水軍最新傳來的報告,他們大概會在十天之後抵達預定位置,將按照預定計劃採取行動!”
楊鵬點了點頭,喃喃道:“只怕來不及救張浚啊!”隨即便將這些念頭拋到了腦後。顏姬又道:“燕京方面傳來消息,契丹人八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到了中京路南面,以耶侓虎城爲統帥,攻擊隨時都會發動!而高麗二十萬大軍則在趕赴中京路的路上!另外,臨安方面傳來消息,八王爺已經按照我們的要求,對劉光世下達了命令,相信不久之後劉光世就能發動進攻了!”
視線轉到臨安。龐太師領着一個人來到皇宮的書房中。朝八王爺拜道;“陛下,人來了。”
跟龐太師來的那個人當即朝八王爺拜道:“大遼使者見過宋國皇帝。”這人竟然是遼國的使者,難怪渾身都散發着草原的氣息呢!
八王爺連忙道:“貴使不必多禮!”隨即問道:“不知貴使此來有何貴幹啊?”遼使道:“本使此來,是爲了貴我雙方的千秋福祉!”
“此話何意啊?”契丹使揚了揚眉毛,不悅地道:“陛下這可是明知故問了!難道陛下不認爲當今燕雲已經對貴國構成了巨大威脅嗎?如今宋國國小力弱,燕雲如同一頭猛虎匍匐在側,只要燕雲稍稍挪動一下身軀,宋國頃刻之間便灰飛煙滅!”
八王爺面色變得蒼白,強笑道:“貴使這話太過危言聳聽了!我已經向燕雲稱臣,雙方已經結爲同盟,燕雲怎會背信棄義來攻擊我國呢!”
契丹使道:“這種盟約能有什麼用!燕雲若是背棄盟約,陛下又能如何?”八王爺眼角跳了跳,眉頭緊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契丹使繼續道:“宋國要想生存下去,就只有與我們大遼聯合,打敗燕雲!實不相瞞,我大遼已經集結了八十萬主力,由護國大王親自統帥,陳兵於燕雲邊境,同時高麗的二十萬大軍也正在開赴戰場!如此百萬大軍攻擊燕雲,便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燕雲如何能夠抵擋?……”
八王爺笑了笑,“這恐怕不見得吧!先前貴國不是多次起大軍進攻燕雲嗎?結果可都不是很好啊!最近的一次,不僅是功虧一簣,連整個西京路也都丟掉了!”
契丹使惱羞成怒,大聲叫道:“這一次的情況,豈是之前能夠相提並論的!”頓了頓,“我可以告訴陛下,這一次,不僅有我們大遼帝國的大軍,吐蕃、大理也都將出兵,燕雲再強,也絕無同時抗衡三國的道理!我話說在前頭,如若陛下不參加這一盛舉,待事成之後,恐怕陛下和宋國的處境就尷尬了!”八王爺聽到他說吐蕃和大理都要出兵,便不由得心動起來,待聽到他最後那一句話,又不由得擔心起來。面上流露出猶豫之色,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契丹使見狀,知道事情有門,繼續道:“燕雲如今正集結大軍準備進攻趙恆,如果陛下也能夠出兵的話,那便是五國圍攻燕雲的局面,這就好比當年戰國時期的東方六國共抗暴秦,絕無不勝的道理!”他說的是六國聯軍攻秦,當時六國聯軍聯合攻擊,以秦軍之強也是抵擋不住,只是六國每一次聯合攻秦,總是因爲戰場之外的原因功虧一簣,如果當時六國聯軍能夠始終如一地緊密聯合的話,秦國恐怕就不會有之後一統中國的壯舉,而早早地就滅亡在了六國的鐵蹄之中了。
八王爺覺得契丹使所言十分有理,然而心中始終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契丹使趁熱打鐵:“如今對於宋國來說,有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那就是燕雲方面對於宋國完全沒有防備,他們還當宋國是他們的盟友呢!如果陛下突然發難,燕雲軍必然猝不及防,整個江西以及整個兩淮,必將頃刻之間落入宋國的手中。宋國中興便是從陛下手中開始的!”
八王爺不由的十分心動,然而之前多次慘敗在燕雲手中的經歷已經讓他心中有了陰影,同時兄割據在兩廣稱帝也讓他如芒在背,一時之間真是好生委決不下啊!
契丹使看了一眼龐太師,後者當即上前道:“陛下,契丹使所言十分有理!如果陛下能夠一舉中興大宋,再要解決僞帝的問題,豈不是容易得多了!”
八王爺猶豫了好一會兒,皺眉道:“此事,我還要好好考慮考慮!”龐太師急聲道:“陛下,軍情如火,可不能耽誤了啊!”八王爺不悅地道:“好了!寡人說了,要好好考慮考慮!”龐太師知道以八王爺的性格,要在如此大事之上決斷,確實不容易,只好暫時作罷。拉了拉還想說話的金使,朝八王爺拜了拜,便退了下去。
視線轉回到汴梁。楊鵬回到後院,發現周冰倩正坐在不遠的水榭中,望着湖水發呆。不由的笑了笑,走了過去。見周冰倩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眼眸紅紅的,嬌顏上還有淚痕,不由的一驚,急聲問道:“小妹,出什麼事了?”
周冰倩已經回過頭來,看見了楊鵬,慌忙站起,扭過頭去,擦拭淚痕。隨即轉過頭來,強笑道:“大哥。”楊鵬見周冰倩紅紅的眼睛中明顯還殘留着悽苦的神情,問道:“冰倩,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周冰倩連忙搖頭道:“沒,沒事!”楊鵬沒好氣地道:“還說沒事,你看你的眼睛,都紅成了這個樣子!”周冰倩慌張地道:“真的沒事啊!小妹,小妹只是,只是想起了父母!哎,想到了他們小妹便不由得悲從心來了!”
楊鵬釋然了,握住了周冰倩的纖手,柔聲道:“你現在有了大哥,還有了那麼多姐姐,就不要再悲傷了!看見你這個樣子,大哥心裡也不好受呢!”
周冰倩癡癡地看着楊鵬,請不知情地喃喃道:“就是因爲大哥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才難過。”楊鵬呵呵一笑,抹了抹她的淚痕,“說傻話呢!什麼叫做大哥對你太好了你就難過?”周冰倩流露出悽苦的神情,垂下頭去。
楊鵬感覺這個小妹的思想真是夠奇怪的,不過覺得女人的心思本來就是挺複雜的事情,她有如此表現倒也不算怪異了!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笑道:“好了,別難過了,大哥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幾樣小菜好嗎?”
周冰倩擡起頭來看着楊鵬,問道:“大哥你爲何對我這麼好呢?”楊鵬一愣,摳了摳腦袋,道:“這個問題我可從沒想過呢!你是我的妹子,對你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嗎?”周冰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撲進了楊鵬的懷中,嗚嗚地痛哭起來。楊鵬呵呵笑着,像哄孩子一樣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