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錢虢容和李澤容領了若珣過來,小丫頭眼睛哭得像核桃一般,楚楚可憐,看到德妃便委屈起來,又看母親怒衝衝地瞪着自己,嚇得躲在錢虢容的身後。
兩位充容徐徐拜倒給皇后及衆妃請安,皇后笑着喚她們起來,誇了幾句。見若珣躲在後面,又看看德妃的臉色,心下憐愛,過來抱起若珣,柔聲道:“珣兒,嚇到了是不是?怎麼不給母后請安呢?”若珣抱着皇后的脖子,“哇!”一聲哭了出來。皇后好言哄着,小公主卻還是傷心。
德妃怒道:“你還有臉哭了?看看你做的事情?早上說的話,轉眼就忘了?我一不在宮裡,那些嬤嬤掌不住你,你就到處亂跑?我看你屁股又癢了是不是?”
若珣聽到母親責罵,哭得更兇。皇后喝道:“在本宮面前訓孩子,成何體統?本宮說了,不許再追究孩子了。她一個小丫頭,你跟她較什麼勁?”又哄若珣:“乖乖,今日跟母后回去。”又道:“大家都散了吧。”於是便抱着若珣走了,皇貴妃也跟離開,衆人皆施禮恭送。
皇后走後,懿貴妃過來勸慰德妃:“妹妹不要氣了,小孩子哪有不莽撞的?你氣壞了身子才划不來。皇后娘娘都不追究了,你何必放在心裡。本宮想蘭妃也是識大體的,不會記在心裡。何況太醫都說了沒事,妹妹該寬寬心纔是。”
德妃眼角似有淚花,卻微笑道:“姐姐的話,妹妹記下了。”
懿貴妃笑道:“這纔是。“又說:“今日恬妹妹也受驚了,該早些休息。”茜宇福身報以微笑。於是懿貴妃也走了,如妃安慰幾句,便攜着德妃一同走了。馨祥宮裡便只剩下兩位充容和茜宇姐妹二人,茜宇謝了幾句,便打發了她們,拉了璋瑢在飯廳坐下。
璋瑢笑咪咪地看着茜宇,讓茜宇好生疑惑,問道:“姐姐剛纔就這麼看着妹妹,妹妹哪裡不對了嗎?”
璋瑢還是一陣笑,茜宇嘟着嘴道:“姐姐又欺負妹妹。”
“我哪裡敢欺負恬嬪娘娘。”
茜宇更是一頭霧水,連忙道:“姐姐莫亂說,我只是個婉儀呢!”
璋瑢笑道:“方纔在你的寢宮裡,皇上對皇后說你今日護龍裔有功,要升你爲嬪。皇后聽說也嚇了一跳,莫不要說我們了,我看那蘭妃臉都氣綠了。皇后說你尚未侍寢,恐壞了規矩,說要回太后再行商議,皇上也應允了。我看,你侍寢也就這幾天了。”
茜宇聽了臉色緋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低聲道:“姐姐……我……”
璋瑢道:“還是這麼扭扭捏捏的麼?我們三姐妹如今都好,不是好事麼?我想你蘊姐姐知道了也會高興。只是……”
茜宇擡頭問:“怎麼了?”
璋瑢思量道:“如今只有餘瑤宮的嬪位尚空缺,你若提升,就是連升兩級,比蘊姐姐的位分還高呢?”
茜宇道:“蘊姐姐可不是這樣的人,但這也不好啊!了不起妹妹不要這個嬪位了。”
璋瑢笑道:“傻丫頭,這是你說了算的?”茜宇不依,二人便笑做一團。
德妃回到承乾宮,把平時帶若珣的幾個宮女和嬤嬤該罰的罰,該罵的罵。訓戒完了靜下來,又想念起女兒,方纔隱約看到若珣手臂上纏了紗布,不免一陣心疼。這才後悔剛纔讓皇后抱了去,但皇后要抱,自己又有什麼辦法。想到今日若珣要是真的把蘭妃的孩子撞下來,自己該怎麼辦,若珣又該怎麼辦?一個人東想西想,暗自神傷。
坤寧宮裡,皇后問了若珣事情的始末,又給若珣餵了晚膳,便讓十歲的二皇子臻海帶了若珣去玩。但片刻後,若珣就跑過來,抱着皇后的裙裾,“母后、母后”地撒嬌。
皇后笑着抱起她問:“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
“母后,”若珣掰弄着自己的小手,低聲道:“母后,珣兒想……想母親了。”又怯怯地看了皇后一眼,繼續道,“珣兒想回母親那裡。”
皇后欣慰地抱了若珣親了又親,笑道:“母后的心肝,怎麼這麼孝順?真是母后的小寶貝,好了,母后許了。”說着便喚何嬤嬤和品鵲來帶四公主回去。若珣給皇后磕頭:“若珣告退。”皇后笑而不語,又對何嬤嬤說:“傳本宮的話給德妃娘娘,不許爲難了四公主。”何嬤嬤應了,便抱起若珣走了。皇后笑着看她們走了,才喚了臻海過來問功課。
德妃還是想念女兒,想打發人去問,又不好意思。正在發愁,卻聽見外面女兒熟悉又清脆的叫聲。原來何嬤嬤已經送了若珣回來,小若珣一回來,就掙脫了何嬤嬤,自己跑了進來,大聲叫着“母親”。德妃迎了出來,滿臉欣喜,可是看到若珣又故作生氣,自顧坐在了上座。若珣也不敢往前跑,停了下來,怔怔地看着母親。
何嬤嬤和品鵲進來請安,何嬤嬤把皇后的話說了,又說是四公主自己要回來的,德妃笑着應了,讓靄雲給了賞,便打發他們回去。德妃佯裝不理若珣,自顧回寢宮去,若珣還是跑上去拉着母親的衣角跟着進去了。其實德妃聽說女兒自己要回來,已然欣慰,回到寢宮,只是責罵了幾句,便關心起若珣手上的傷。若珣知道母親不氣了,便有倚着母親撒起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