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照顧程湘濡，回到封家已經是凌晨一點，封家別墅除了幾盞的開在走廊的暗燈，其他都是黑漆漆一片，十一擡起手去開燈，忽然感覺肩膀一陣刺痛，十一蹙了蹙眉，擡起另一隻手覆上肩膀，刺痛的感覺更加明顯，十一想起來，克洛斯的子彈曾經劃過她的肩膀，應該是燙傷了。
十一索性也不開燈，憑着自己在黑暗中的適應感摸索着上了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很敏感，感覺得出來這間房間裡還有另一個存在，氣息微重，應該是一個男人，十一抿脣，打開燈就看到封曄站在的牀邊。
十一一下子對上他的眼睛，深邃，無波瀾，有一種把人吸進去的感覺的。
“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十一避開他的眼睛，走到梳妝檯前把自己手上的銀絲解下來，白皙的和手腕上被銀絲勒出了一圈紅色。
“你去哪了？”
十一掀開衣服，肩膀上兩道紅紫的痕跡還泛着血絲，但是更刺眼的是在這傷痕邊還有一個吻痕，十一在心裡爆了一聲粗口，本想把衣服拉上去，可手在下一秒卻被封曄扣住，最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的還是那個刺眼的吻痕，墨色的眸子如沁泡在千年寒潭中，除了慍怒，還有一種想要把一切都撕碎的憤怒。
十一看他臉色陰沉，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心頭也不禁一顫。
“封曄，我……”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腳下一軟，身子被封曄死死壓在牆上，手腳都被控制住，十一不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這是從潛意識裡排斥的，而封曄卻很喜歡這樣對她，每次都是用這招讓她動彈不得。
“去哪裡了？”
十一
倏地——身體被死死地壓在牆上。
“說，被碰哪兒了？”
十一擡頭，正好和他駭人的冷眸撞上，勾起脣角溢出一道冷笑，“與你何干？”
與你何干？
四個字把直接紮在他心口，一種似疼非疼的感覺在他全身蔓延。
原本以爲他們的關係已經緩和很多，十一甚至願意相信他，把千辛萬苦得到的鳳凰之心交給他，這是讓他欣喜高興的，而現在她卻依舊用這般冷若冰霜的語氣和他說話。
與你何干，這種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冷氣息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十一被他憤怒的眼神盯得也有些怒意，挑眉輕笑着說，“封少校，你何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呢？我說錯了啊？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事？”
封曄的黑眸似燃燒着一層怒火，俯身一口要在那個罪魁禍首的吻痕上，一遍一遍啃咬，直到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吻痕徹底覆蓋。
“封曄！你別告訴我也有那種變態癖好！”
“我也是剛剛發現！”
“滾！”
“你再說一次！”封曄捏住她的下巴，怒意不減。
“我讓你滾開！”
“真是欠收拾的東西！”封曄手臂一收，摟着她的腰，而他那健壯厚實的胸膛也壓了上去，親密無間，嚴絲合縫，讓十一一點掙扎反抗的空間也沒有。
“十一，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安分？”十一眉梢一挑，脣角的笑意有幾分嘲弄的味
道，“你憑什麼這麼和我說話？”
說到底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封曄來和她談安分，可笑之極。
封曄深深地看着她，眸子中的慍怒也漸漸平靜，最終歸於寂寥，動了動嘴脣，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十一，你在生氣嗎？”他心中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有些高興，可是他的不確定，試探着問她。
“我爲什麼生氣？你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有的還不如去想想怎麼把鳳凰之心拿回來！”十一面無表情。
封曄冷哼一聲，稍稍退開一點，十一暗自鬆了口氣，他靠的太近，鼻息間都是她熟悉的體味，這讓她大腦反應有些亂。
封曄很容易影響她。
封曄退開一步，纔看到她肩膀上的兩道紅紫色傷痕，眯了眯眼睛，他看得出來是子彈擦過留下的印記，上面還泛着血絲，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封曄抿脣，“這個傷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十一拉起衣服，把傷痕和吻痕都遮住，封曄想要再問，但是見十一如此冷淡，也就沒了追問下去的想法，他從來都不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人，乾脆就閉嘴。
十一撇撇嘴，都幾點了還不回房去睡覺，來這裡和她大眼瞪小眼是鬧那樣啊？
“你……是在如涵懷孕的事情生氣嗎？”封曄想來想去，能讓十一對他的態度變化這麼多也就只有這件事情，因爲在從R國回A市的飛機上他們還好好的，回到封家也就出了這件事，所以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件事。
若真的是因爲這件事，他……很高興呢！
十一卻很很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你在說什麼？”
“……”
“我爲什麼要因爲應如涵懷孕生氣？她被你當成寶，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要把她放在眼裡，她於我來說，做什麼都是無關痛癢！”十一說得不冷不熱，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很不屑的事情。
封曄的好心情不翼而飛，眼神再次轉冷，十一在心裡哼哼唧唧，果然，應如涵總是能輕易左右他的情緒，果然還是感情甚篤！
真寶貝啊，說一句都不行！
事實上封曄是在生氣，他對她表現得這麼明顯，爲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應如涵懷孕，要是她對要他也有點感情，就一定不會真冷漠，她此時的語氣這麼正常，難道真一直以來都是他自作多情，十一對他根本沒有一點感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做他把應如涵當成寶？感覺醋味挺重的一句話怎麼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更嘲諷似的。
“我說錯了嗎？我本來就和她八輩子撇不上關係，我幹嘛在意她啊！”十一顯然和封曄不是在一個次元，明明說的是同一個話題，但是兩個彆扭的人就是把話都給理解錯了。
封曄頭疼地揉揉額角，這種對話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吵起來的，大半夜的要是把其他人給吵醒了就難收場了，封曄換了個話題，“你身上有菸酒的味道，去酒吧了？”
十一推開他，淡淡地說，“去了一趟藍雨。”
“去藍雨做什麼？”
“……幹一件事！”十一不想和封曄說太多關於她和克洛斯的事情，含糊着迴避了這個話題。
封曄識趣，十一不想說他也不
會繼續追問下去，至於那個吻痕他也不至於幼稚到繼續生氣，大致也能猜到來龍去脈，“傷也是在藍雨傷到的？”
“嗯！”
封曄垂下眼簾，這樣就好辦了，有了這個線索他就能讓人去查，十一不願說他也不問，但不代表他不會自己動用關係去了解。
封曄抿了抿脣，忽然有些惱火，這個女人從來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過，他幹嘛那麼關注她的動向啊？而且私下調查人家去幹了什麼事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是二逼丈夫抓出軌妻子的戲碼啊？
於是十一就看到封曄的臉跟演默劇一樣精彩，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拿着衣服自己去浴室洗澡，把封曄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繼續糾結。
洗完澡，十一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來，就看到封曄還在，而且是躺在她的牀上，他也洗完澡，穿着睡袍靠着牀坐着，戴着眼鏡看書，這是十一第一次看到封曄戴着眼鏡，忽然就改變了他身上的氣質，把冷冽淡漠變成了儒雅溫和，加上他面無表情更有種禁慾的感覺，十一不動聲色地別開眼睛，呼吸有點不暢。
封曄從和書本中擡起頭，看了眼站在浴室門口的十一，微微蹙眉，“這麼晚了，還洗頭？”
十一猛然回神，有點尷尬地抓了一把頭髮，“頭、頭髮上有香水味，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沒事，等會就幹了。”
封曄放下書本走到她面前，伸手試了一下她的頭髮，淡淡地說，“天氣涼了頭髮很難乾的，不吹乾的話很容易感冒，坐下，我幫你吹乾！”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十一不知怎麼了，被封曄親暱的動作觸摸一下就有點的心亂如麻，封曄無視了她的拒絕，已經進去浴室吧吹風機拿出來。
封曄拿了吹風機出來，揚了揚下巴讓十一坐下，十一搖頭，“我自己來就好了！”十一擡起手就扯到了肩膀的上的傷，雖然不至於疼到不行，但是猝不及防拉動還是讓她的動作僵硬了一下。
“坐下！”
十一隻能聽話在沙發上坐下，封曄繞到她身後幫她吹乾頭髮。
他修長的是手指在她髮絲中穿梭挑撥，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十一心跳加速，她……從沒有讓人這麼靠近自己，除了程湘濡沒有人能幫她做這種親密的事情，在她的理解裡，這種事情似乎是情人之間纔能有。
十一咬了咬下脣，爲什麼她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禁閉上眼睛，可這樣封曄在撩撥自己頭髮的感覺越發明顯。
很舒服！
“你怎麼了？耳朵都紅了！”封曄偏頭問。
十一干咳幾聲，呵呵笑着說，“沒什麼，就是你吹風機的溫度有點高吧……那個，我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會、會幫女人吹乾頭髮。”
之前不熟悉的時候，封曄在她眼裡是暴君、霸道、蠻力代表的形象，熟悉以後封曄在她眼裡就是傲嬌、強勢、偶爾溫柔的形象，但是無論哪個都是和高貴這個名詞掛鉤，畢竟封氏是亞歐地區的第一家族，他是正系嫡子，還是堂堂少校，怎麼說這種事情都不應該會做纔對。
“第一次！”封曄的手指還在她發間，身子微微向前傾，嗅了嗅她髮絲清新的味道，氣憤忽然曖昧起來。
十一微微偏頭，“什麼第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