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的法術,爆炸時力量極強,範圍卻窄,顧天師怕是想利用爆炸瞬間的力量衝破這肉團,好讓我們乘空出去。”他一邊解釋一邊死死拽住羅紡不讓她失控。
顧青河施法的動靜惹得肉團不停往他那邊擠,沒過多久,他就被緊縮的肉團包圍了,羅紡和霍傾這邊的空間倒是空了不少。
同湮術……
這幾個字如鬼魅般縈繞在羅紡耳畔,她腦袋嗡嗡作響,一時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自爆……怎麼辦怎麼辦?老爹怎麼辦?
她的心臟跳動得快要驟停,腦袋裡緊繃着的弦已到達崩斷的極限,急促的呼吸悶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從未如此害怕過。
以前那些視覺上的可怕衝擊,孤獨的詭異的生存的危機,都不算什麼,原來最可怕的,是快要失去一個人的感覺……無助無措,孤獨恐懼,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無盡的黑暗。
她已經沒有理智了,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眼裡的紅血絲一道一道錯綜纏繞,忽地,整個眼睛都冒出妖異的幽藍色光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神力”,竟甩開了霍傾的手,如一道瘋了的閃電般向顧青河衝過去。
看着羅紡魔症似地樣子,霍傾略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不好!印力!”
霍傾知道羅紡身上有一塊封印的殘片,這殘印的力量極大,它有它的作用,需要血氣和靈力供養,然後能產生翻倍的力量,但這殘印絕非此時出現。它會耗盡羅紡全身的氣血。羅紡不能在這個時候死,他不能眼看着十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還有,同湮術被打斷之後,怨靈會收不回來!意識到這倆點之前,霍傾的身體已先於理智,衝出去了。他追上去阻止她靠近顧青河。
羅紡此刻突然感覺所有感官都麻痹了,不再有筋疲力盡的虛脫感和肌肉痠疼感,感覺身體突然“迴光返照”了,不,準確地說,她感覺體內有使不完的力量似的,就像找個地方發泄出來。這是最初的感覺,映入她眼簾的最後一幕,是目眥盡裂的老爹被肉團包裹得只剩下一個頭,仍在對抗着敕令旗上的怨靈。隨後,就沒有任何感覺了,換句話說,已經不是她在操控自己的身體了。
霍傾略顯着急地追上她,拽着她,好容易才降住她。
他死死抱住整個身體都冒着藍光的羅紡,防止她掙扎,然後薄薄的嘴脣一開一合,唸咒般低語:“吾以吾靈,供養印力,吾存一日,此盟不爽,時宜不和,速速退去。”
低語着,霍傾一隻手仍穩住羅紡的亂動的身體,讓她不至於像瘋狗般傷人傷己,另一隻手掰過她胡亂掙扎的頭,湊近,咬破自己的嘴脣,讓滴滴紅豔的鮮血沿着她的脣瓣滴入口中。
瞬間,藍光褪去,羅紡就像一灘爛泥癱在霍傾身上,霍傾也有些站不穩,他盯着半死不活的羅紡,總感覺他那眼神有些幽怨,也許心裡在暗罵:死丫頭,你這印力一開掛,可是花了我大半年的靈力才鎮住的啊。
然後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危機解除了,這灘爛泥啊,誰愛扶誰扶去。不過霍傾還算好心沒有一把甩開她,而是讓她順勢跌下去。
等羅紡醒來時,沒錯,就是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了。
她仍躺在那個離煞洞不遠的地方,身上一陣輕鬆,肉團不見了。她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一張張被煞洞幽光映襯得詭異又憔悴的臉。
霍老四,柯無憂,路羽生“獵人”成員們,剩下活着的都把目光鎖在她身上,其中,一個獵人的成員看到她醒來,格外高興,趕緊通報在煞洞邊研究的霍傾。
“老大,她醒了。”
聽到這話,正在煞洞旁討論着的白沐塵霍傾蕭莫頓時眼睛一亮。都趕去被人羣包圍處。
白沐塵則是充當了大夫的角色,爲她診治。
“人湊齊了。”蕭莫傷得不輕,儘管如此,還是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是啊。這回,成敗看天意。”路羽生嘆了口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