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眼前的他緊緊抱着已經死掉的女子,她突然的有種想去嘗試那種被愛的滋味,她看了一眼身旁發呆的鳥後,她一個飛身從雲霄裡衝向那個女子身上,頓時渾噩了,耳邊傳來鳥後的聲音,“羽衣,但願你不要後悔,我等你回來,”
夢,雜亂無章的向羽衣襲來,她看見一片紅紅的火光衝向自己的眼裡,她一聲驚呼:“不好!人間又出事了……”
翠鳥難過的搖了搖頭,“幹嘛呢?幹嘛這麼想不開呢?難道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爲何成鳥,而不能爲人!翠鳥的心一痛,從空中直墜而下,那個久藏而又模糊的記憶在大腦裡飛閃,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浮現。
父親,繼母,妹妹,三個人重複的出現,折磨着她的心,讓她痛的無法呼吸,她艱難的扭轉着頭,想甩開這些不開心的事,但他們就是纏住她不放,讓她一次又一次的跌進深淵不能自拔。
同時,抱着他的聶絕憂也昏昏然的在夢寐中輾轉,碧水河邊,一個絕美的十二三歲的男孩和一個三四歲大的女孩在湖裡嬉戲着,她嬌媚的容顏在湖光上更顯得美豔絕倫,嬌柔可愛,氣喘吁吁的上了岸,她一臉緋紅的看着他,“阿絕師兄,我累了,”
“來,師兄揹你回家,”
師父住的山洞就在山間的那邊林子裡,離自己的家只有五里之遙,他把她送回了家,自己一人急速的向家裡跑去,腦海裡全身小師妹那張可愛的小臉,剛走進門口,渾然不覺的身子一顫,他被人從後面點了穴位,一個有着檀香味的男人把他扛到窗邊,扔下他就走。
屋內,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姨娘身上的衣襟被被人撕裂,地上是死掉的侍女,血淌了一地,他張開嘴巴大叫,可他發不出半點的聲音,他急了個滿頭大汗,死瞪着那個赤胸露體的男人,他胸膛上的那個禿鷹刺青特別的刺眼,他眼睜睜的看着他撲向自己的姨娘,姨娘在他的身下痛苦的搖着頭,嘴裡發不出半點的聲音,痛不欲生的搖頭,流淚,而身子卻隨着他的蠕動扭動着……
他羞愧而又憤怒的雙眼充血,心內猛烈的一聲大吼,他撞了進去。
飛出的身子被一個淡淡的龍涏香味的人死死的抱住,向外疾馳,身後利劍紛飛,急急的射向他們。
他不能動,不能言,他羞憤難當,深恨這個把自己弄走的男人,爲什麼不讓自己去救自己的姨娘,那是父親最愛的女人,只記得救自己的男人身上有股清雅而高貴的淡淡的龍涏香香味,他死死的夾住自己,自己沒有半點的反抗能力,眼看着身後越來越遠的家在一片火海中淹沒,那逃出來的家人被人用亂刀砍死,那血光噴紅了他的雙眼,頭頂好似有無數個焦雷打來,把他震了個氣暈八素的,他在一腔悲憤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玉米地裡,他的頭痛的如同要裂掉一般,他不顧一切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回自己的家,腿被門口豎着的刀刺破,他渾然不覺的衝了進去。
聶府已經被燒殺搶掠盡了,除了滿地的屍體和鮮血,只剩下一片焚燒過的廢墟,他又看到那些個強盜揮出的屠刀,親人們身上噴灑的鮮血,還有那不絕於耳的慘呼聲,聶絕憂傷心欲絕的搖頭,嘴裡無力的大聲喊:“不,”抱住自己的頭,痛苦不堪的捲縮在一起,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向他襲來,再醒來時,師弟宗離坐在椅子上和十歲的弟弟聶絕緣守在他的身邊,他沒有再流一滴的眼淚,拼命的苦學功夫和醫術,把師父教給他的武功自己融會貫通後又重新創建了一套專門殺人的武功——魔影劍。
“腿,伸一伸給我看看,”師父毒手摧命有點冷漠的說。
聶絕憂使勁的伸出自己的左腿,額頭上的汗冒出。
“好了,別緊張了,腿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了,記住每天必須用湯藥泡之,”
聶絕憂緩緩的站起來,艱難的邁了一步,再一步,他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冷漠的雙眼充滿了狠絕,靜默的跟師父又苦練了五年的功夫,學了一身的醫術。
但他從醒來那天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性子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他變了,變的冷漠了,他每到一處凡是不順眼的人都給他打殺了,而且越殺越上癮,索性,在各所蒐集了一些無依無靠的孤兒帶到菀湖,又在江湖上抓來了好幾個惡貫滿盈的來人培養這幫孩子,他要把他們培養成幫他殺人的利器,他要殺盡天下他想殺的人。
汐落醒來,嗓子冒着火,“喂,喂,”
聶絕憂看着她,死死的看着她,她學着安奇叫夜豔絕那樣的叫了一聲:“阿絕,”原因是他的名字裡也有一個絕字。
他猛然的一個翻身從夢寐中甦醒過來,回身再輕輕的抱起已經死掉的汐落,汐落皺眉,她好難受,她不想有人動她的身子,因爲她的身子一動,她就難受的想吐,吐,是的,她想吐,她真的吐了,吐了他一身黑如墨汁帶着腥味的臭水。
聶絕憂呆住了,隨後瘋癲似的又哭又笑起來,他哭夠了,笑好了,一把把汐落擁進自己的懷裡,哽咽着說,“汐落,你醒了嗎?我知道你不會死的,我沒同意你死,沒同意,我沒同意,你怎麼敢死?對,你不敢死……”
他語無倫次的抱着她大叫着,嚇壞了屋外的人,整個山莊的人以爲他們的莊主瘋了,但沒有一個人敢進他的寢室,聶絕緣也不敢進,他焦急的在門口踱步。
汐落再次醒來時,喉嚨依然乾澀的要命,她掙扎着想起身,可身子沒有半絲的力氣,牀邊一個低微的呼吸聲傳來,一個絕美的男子靠在椅子睡着了,他的五官長得很精緻,難描難畫,美得絕倫,樣子很是年輕,只是他的頭髮半數灰白,光看頭髮似乎人到了暮年,但在看向他那張絕倫的臉,這半白的華髮並沒有影響他的美,相反的,還給他增添了幾分飄逸的妖孽色彩。
他是誰?怎麼這般的熟悉?“喂,喂,”她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