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通明搖搖頭,說道:“房間裡很暗,但是那個人沒有用面具還是什麼遮擋住自己的臉,只是陰影之下我也沒有完全看清楚他是誰,只是覺得那個人很年輕。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很快的就將針管扎進了我的脖子。”
要殺一個人,本來就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也無需對一個死人隱瞞自己的面容。
紅狼問道:“然後呢?他就這麼走了?”
葉通明苦笑的閉上了眼睛,說道:“後來我就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脖子上沒有疼痛,我還以爲自己做了場夢。可是當我推開門走到客廳,卻看到了比昨晚更讓我害怕的東西。”
說到這,一邊的管家也開始變得面色痛苦,雙眼隱隱約約還有着淚光。
紅狼沒有說話,只是看見不止管家,就連紅狐也開始有些不忍的眼神哀傷起來。
葉通明無力的嘆了口氣,將臉埋在了自己的手掌間。
見葉通明不說話,管家愣了良久才悽聲說道:“我的妻子跟兩個雙胞胎女兒,都被吊死在了客廳的水晶吊燈上。”
管家的眼眶充滿了淚珠,說道:“女兒只有四歲,都是很乖巧跟聽話的孩子,我不能想象怎麼會有人能忍心對這樣的孩子下殺手。”
管家的年紀跟葉通明差不多,也是四十來歲左右。在這樣的年紀有了兩個雙胞胎女兒,那簡直就是求神拜佛也得不到的恩賜。
難得之物終於得到了,當它失去的時候就會很痛苦。有多難的就有多痛苦,管家的心情,紅狼理解不了,也不會有多少人能理解。
管家深吸了一口氣,擡頭不讓淚水滑落,說道:“還有外面的安保人員,每一個都被割喉而死,無一倖免。”
安保人員有多少,管家沒有說。只是紅狼想來,那些人也不會只有三個而已。
紅狼面色沉了下來,就爲了葉通明一個人,就殺了這麼多的人。
這簡直就可以說是一場大屠殺。
紅狼很好奇那個人給葉通明注射了什麼,如果葉通明的病是因爲那個的話,那可就太可怕,比起大屠殺來還要恐怖狠毒。
紅狼問道:“你有查過嗎?那個人給你注射了什麼?”就算是針頭注射,在血液裡一定也能查出藥物的成分。
葉通明點點頭,只不過還是在苦笑,說道:“我清了各個國家最有名的藥物學家跟醫學家,我的血都快被抽乾了。可是我的血液成分,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沒有藥物反應,也沒有一點病毒感染的跡象。”發白的嘴脣抽動了一下。“可是我在那之後就發了一場高燒,然後就一直不停的咳嗽,肺裡就像火燒一樣。”
說罷,葉通明還用手捂着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握在手裡的手帕,血色已無法隱藏,其中還帶着凝重的黑血。
紅狼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了,他想到了那個集裝箱的地下室,想到了紅蛇所中的那兩根毒針。
灰眼男人的組織不止是在進行變種人的基因研究,還在進行着生化實驗。
病毒不可怕,任何病毒只要能在顯微鏡下現形,就不怕找不到剋制它的辦法。
可是查不出來的病毒,就像看不見的敵人。隨時可以將你斃命,而你只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死去。
紅狼在殺手營進行訓練的時候就想過,將來他會以
什麼方法死去。是在敵人的對戰中被身手更好的對手殺死,還是因爲任務失敗而被組織除掉。
千百萬種死法,紅狼可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爲病毒藥物的感染而死去,還是被不知名的病毒致命。
神秘的組織,神秘的殺手,神秘的病毒。
紅狼抽出了上衣口袋的香菸,拆開了包裝紙,深深的也吸了一口裡面濃濃的菸絲氣味。
葉通明以爲他要抽菸,讓管家給他上一個菸灰缸。可是一邊的紅狐卻伸手製止了,輕微的搖了搖頭。
抽菸對於紅狼意味着什麼,葉通明不知道但紅狐是知道的。
紅狐沒有見他點燃香菸,便放鬆了警惕。這附近應該還沒有危機,不然紅狼不會只是這樣聞一聞。
紅狼將香菸盒左右的在鼻下搖晃起來,面色冷冽而深邃,無形中瀰漫着一種恐怖而詭異的濃厚氣息。
這舉動就像驚悚電影裡,那些奇怪舉動的精神病病人,機械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
葉通明看了看紅狐,眼神來帶着疑惑跟詢問。紅狼究竟在做什麼,他這麼做是不是代表什麼暗示。
紅狐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紅狼這麼認真嚴肅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沉寂良久,紅狼才啪的一聲關上了煙盒。
紅狼將身子坐直,聲音沉重,說道:“如果我想錯的話,你的安保攝像頭,應該什麼人也沒有拍到吧?”
葉通明點點頭,說道:“不是什麼都沒有拍到,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去拍。那天晚上的電路全都被破壞掉了,就算有自動發電機也沒有發給壞了的機器供電。”
紅狼對葉通明繼續問道:“冒昧的問一句,管家的妻子是直接被吊死的,身上有什麼其他的外傷嗎?”
葉通明看了看管家,示意讓他回答。
管家哽咽的說道:“說來也真的很奇怪,三個人都沒有什麼外傷,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什麼傷口也沒有。”
紅狼點了點頭,看着管家冷冷的笑了,笑得是那麼的冷酷,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就在這笑容還未褪去之時,紅狼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將一把匕首捅進了管家的心臟。
管家瞪大了眼睛,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雙手還沒有來得及動一下。
一把匕首就已經完全的刺入了他的心臟。
管家斜斜的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聲。
葉通明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慘白,嘴脣像被電擊的兩塊肉片,不停的抖動着。
一口氣上不來,葉通明開始捂着胸口,狂烈的開始咳嗽,像是吞下了一隻青蛙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
紅狐站了起來,驚訝的看着倒地而亡的管家。他以及完全是一具屍體了,沒有搶救的餘地。
紅狼的一刀刺的很準,致命的心臟一擊最多隻有八秒鐘的存活時間。
在紅狐站起來的時間不到八秒,可是管家已經沒有在抽搐了。只有心口上的一圈血色,在他的白襯衫擴散開。
紅狼不顧身後兩個人的驚訝,蹲下身子將匕首在管家的衣服上擦了擦,一邊擦着一邊觀察管家的臉。
葉通明似乎還沒有緩過來,身子因爲呼吸劇烈的顫動起來,對着紅狼氣音顫抖的說道:“你......你......你這是.....”一句話沒說完就又咳嗽了起來。
紅狼被這咳嗽已經惹得有些厭煩了,要不是菸絲中的尼古丁讓他鎮定了一點,他絕對會對葉通明來一頓呵斥。
“他不是你的管家。”紅狼不想聽葉通明對他說什麼,直接打斷說了一句。“你的管家或許已經死了,眼前的這個人代替了他。”
紅狼收起匕首,用手在管家的臉上摩挲了一陣,撕下了一張肉色的麪皮。
揭下面皮後,出現的還是跟管家很相似的臉。不過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還是看得出來有些許的不同。
葉通明的管家跟了他很久,葉通明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張臉不是他的管家,即使已經幾乎沒有分別了。
紅狐沒有見過葉通明的管家,可是看到這以假亂真的臉,也明白了什麼。
這不是第一次了,在之前李光也曾經這樣模仿過紅虎。只是李光的樣子跟紅虎不像,但也憑着那臉皮騙了他們很久。
紅狼盯着手上的麪皮又看了看死去的人,這樣子是差不多的,只不過那個人的膚色更黑一些,所以他需要一張白一點的麪皮。
對方的僞裝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第一次是紅蛇,然後是紅虎,只是這兩個人都只是用麪皮而已。而這個管家,已經直接到了整容的地步了。
紅狼對着驚呆了的葉通明說道:“要是這個人的皮膚再白一點,你能將他跟你的管家分辨出來嗎?”
葉通明瞪大了雙眼,喃喃說道:“我不知道。”
這個人的樣子跟管家也許還有區別,可是隻要再多花一些時間,做到百分之百也不是不可能。
紅狼站了起來,說道:“你放心,我會處理的。”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葉通明發覺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管家,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管家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我的管家?你從來也不認識他吧?”
紅狼冷冷笑了,說道:“除了鬼沒有人能在有安保監控的情況下,不留一點痕跡的潛入。要想做到這樣,只有裡應外合纔可能。”
內鬼,才能讓外界的進攻意想不到。
紅狼繼續的說道:“你的管傢什麼時候被掉包,我不知道。只不過我猜想,你的家宅攝像頭都是這個人破壞的。那些殺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走進了你的房子,殺掉了你所有的安保人員。”指了指地上的人。“再大膽一點猜測,我想這個人就是給你注射病菌的人,而他也才能在室內殺掉管家的妻子跟兩個女兒。”
要吊死兩個小女孩很容易,管家妻子雖然是個女人,但也不至於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能做到讓目標不經意的吊死,身上沒有外傷,只有熟人才能讓其放下防備。
能做到裡應外合還能那樣殺死管家妻子,只有眼前的這個管家能做到。
葉通明仔細的端詳着地上屍體的臉,那天夜裡很黑暗,但是這麼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那天晚上的人。
紅狼收起了匕首,說道:“我很抱歉在你的家裡殺人,但是你清楚這是逼不得已的對嗎?”
葉通明別過了臉,不想再去看那具屍體,說道:“沒關係,這也算是爲管家還有他的家人報了仇。”
驚嚇還沒有從葉通明的心裡褪去,他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看到一具屍體,還看到了殺人的過程。
紅狼對着紅狐說道:“給葉先生化個妝,將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