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歷拒絕了,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去殺掉紅狼。這不單是因爲她對紅狼的情意,也有對紅狼的感恩。一個救她脫離虎口的人,她卻要去傷害他。
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豬狗不如或是禽獸都不足以來形容這樣的人。
可是蒼木似乎是預料到了,開始搬出顧晴歷的其餘親人來。顧晴歷當然不止有父母,誰都會有幾門親戚,無論親疏都是血脈相連的關係。
他們在顧晴歷父親負債累累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那個時候顧晴歷已經懂事了,她很清楚哪些親戚有能力去幫助父親解決困境。
金錢有的時候比親戚還來的重要,甚至有些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
總而言之,結果很顯然。那些親戚沒有一個伸出他們的援助之手,否則她的父親也不被逼無奈的去找洪少威借錢,而後面的事情也都不復存在了。
如果說洪少威是將他們父女倆推入地獄的惡魔,那麼那些親戚就是不折不扣的幫兇。
只是顧晴歷連真正的兇手洪少威都不忍心加害,又何必說那些血濃於水的親戚呢。
顧晴歷靜靜的靠在病牀的牀頭,她整個人都顯得冷冰冰的,一言不發像一隻死在了冰川上的大鳥。
病牀旁邊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用白紙摺好的摺紙鶴。
那白色的紙鶴上還有這不規則的黑線,顧晴歷看出來那上面隱約額是一個數字。
伸手將那個摺紙鶴取了過來,將那紙鶴一點一點的拆開。果然,上面的皺褶上寫出了一行的數字。那是一個電話號碼,也許是蒼木留下來的。
顧晴歷看着那一串號碼,心裡瞬間升起一股寒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很清楚的在害怕得顫抖着。
這一串號碼是將會讓她雙手沾染上殺戮的指引,而且那個人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顧晴歷的內心已經將那手中的紙片揉成了一團扔了出去,可是現實往往就是很殘酷,她不能扔。因爲她這隨手的一扔,就等於拋棄了她那些親戚的性命。
紅狼的本領,顧晴歷是不瞭解。可是她瞭解一點,紅狼要不是個難以對付,不可戰勝的對手,蒼木是不會來找她的。
就如蒼木所說,有很多人想殺紅狼。這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可是到現在紅狼還好好的活着。在跟紅狼一起生活的每天,他都生活得很悠閒很自在,絲毫沒有生命受到脅迫的那種危機感。
顧晴歷曾在電視上看到過那些殺人越獄,活着畏罪潛逃的罪犯。藏匿了不過十幾天,要不就是自動的去警察局自首,要麼就是自我了結了生命。
那些罪犯的說辭,都是被圍剿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生不如死,還不如就自首活着是死了好。
顧晴歷想象過那種老鼠一般的生活,白天偷偷的尋覓食物,晚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存活。這一切都只爲了,逃避那些追捕或者傷害。
對比之下,紅狼就是個高高在上的董事長,誰能想到他能跟那些人給聯繫起來。
蒼木說得對,或許除了顧晴歷,很難有人能夠那麼順利的就殺掉紅狼。
顧晴歷自嘲的笑了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殺掉世界一流的一個殺手嗎。
“你跟他不會有結果的。”
顧晴歷的腦子裡又響起了蒼木的話語。
“你應該已經
明白了,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不但是因爲他的身份,還因爲他身邊有着比你更好,更美麗也更加迷人的女人。”
顧晴歷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紅狐。那已經是一個她永遠都比不上的女人了,紅狼的身邊還有無數這樣的女人。
男人喜歡跟男人做比較,女人也是。可是女人的內心不像男人那樣強大,男人可以找出很多理由爲自己辯解,來抹黑自己的對手。而女人就算嘴上說着不在意,但心裡往往會耿耿於懷很長一段時間。
“沒了紅狼,你或許會感覺到自己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可是不就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紅狼在你生命裡也不是那麼不可抹去的一個人。”
蒼木緩緩的說道,他那難聽的聲音彷彿有了一種催眠的魔力,開始慢慢的侵蝕着顧晴歷的心。
“我們會幫你尋找到你生命的美好,會比擁有紅狼更加的快樂愉悅的生活。你得不到紅狼,爲什麼不讓他永遠的記住你呢。”
得不到的便毀滅,這種極端自私的想法。就這麼很自然的,從蒼木的口中慢慢說來出來。
“愛的其中一個意義就是佔有。你難道就甘心看着你心愛的男人,被那羣狐狸精所迷惑,跟她們分享紅狼這個體貼又迷人的男人?”
顧晴歷忽然之間,腦子清明瞭起來。她第一次見到紅狐的那一天晚上,紅狐就跟紅髮生了很親密的關係。或許真的如蒼木所說的,紅狼的身邊有很多這樣的女人。
紅狼那麼的溫柔又那麼的貼心,顧晴歷很瞭解這一點。這絕對是裝不出來的,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真心。
想到紅狼會在那些女人之間,就如一朵白色的蓮花無奈的被陷在了淤泥裡面一樣。顧晴歷忽然就變得有些難以忍受,就算紅狼不是被逼迫的,她都感覺有些痛苦。
顧晴歷猛然甩了甩頭,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愛當然不是佔有,從小她就認爲愛是無私的,不能因爲一己私利就犧牲其他人。
將那張紙片緊緊的攥在了手裡,顧晴歷從牀頭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最好的辦法,就是給紅狼打電話,將這件事情好好的跟他說一遍。以他的智慧絕對能很輕易的就解決掉這件事,既然蒼木已經將她和她親人的性命都當做了威脅籌碼。那她現在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死而已。
聯繫紅狼,是顧晴歷唯一可以想到的,不用殺死任何人而能保全大家的方法。
“叮鈴鈴!”
顧晴歷的手機自己響了起來,但這不是她的鈴聲。
這聽似清脆的風鈴聲調,當中卻夾雜着一絲異樣。仔細聽起來,這裡面有着說不出的詭異。
那手機屏幕上沒有電話號碼,只有着不斷在擴散開的波紋,就像石子投到湖中心,漣漪一點點擴散開來那樣。
顧晴歷的瞳孔隨着這說不出的奇怪聲調開始渙散了,彷彿也變成了那不斷擴散的波紋。
那拿着手機的手怔怔的愣在了半空,一時間,病房裡除了這手機的傳響之外,沒有一點動靜。
而紅狼對他離開後發生的一切,一點都不知情。此時他已經開上了自己的車,有目標的開向一個地方。
一個人潮擁擠,熱鬧非凡的中央公園。這個公園車子是開不進去的,紅狼只有將車停在外面,步行穿過一條蜿蜒漫長的鵝卵石大道,走到了一個噴泉池的旁邊。
一張長木
凳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色坎肩上裝,女白領那樣的職業短裙的女人。
那個女人帶着很時髦的墨鏡,身邊也挎着一個價值不貴但卻氣派做工很精緻的女士手提包。高跟鞋是很普通的款式,可是卻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了那個女人修長纖細的小腿。
女人一身的裝束都不是奢侈品,但是每一件都搭配得很到位,沒有一絲多餘的地方。
舉目四望,紅狼發現這周圍就只有女人一個人是單獨的,而且還低頭的在看着手錶,似乎是在等候着什麼人。
這附近都是一些結伴而行的情侶或朋友,來來往往的不停穿梭。手上拿着氣球或者爆米花之類的零食,手機不停的在玩着自拍。
看着這些人羣,紅狼想今天應該是個雙休日之類的日子,不然不會有這麼多人出行。
這擁擠的人潮也正反應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那個女人是獨自一人前來的,而且沒有伴侶。她的頭時不時的左右看着,就是在探尋。
紅狼走下了階梯,朝着那個女人的方向走去。根據推測,十有八九這等候的女人,等的人就是他。
紅狼笑着走到了那張長木凳的另一頭,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來,說道:“風景不錯,我沒想到你會把我約在這個地方。”
女人帶着墨鏡的雙眼看不見眼神,但是嘴角已經微微勾起了,脣上淡淡的脣蜜點綴了她,回答說道:“這裡很好,我喜歡人多的地方。霍先生想必已經去過了很多人少的地方了,我想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有這裡了。”
反其道而行之,這吃甜的吃多了,偶爾吃些苦的或許還會有不錯的效果。
紅狼呵呵的笑了,看着面前的噴泉池子,說道:“愛情片裡經常會出現的,兩個有情人在噴泉池前告白,擁抱親吻然後發生一系列的浪漫橋段。你將我約在這裡,是想暗示我什麼嗎?”
紅狼這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要告白也選擇在沒什麼人的時候,而不會是現在這人流高峰期。
女人微笑着摘下了墨鏡,柳月華還是那一張幹練的臉,只是換下了警服帶上了笑容,讓她身上那拒人千里的氣息,沖淡了很多。
柳月華只是淡淡回答道:“選擇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因爲現在這個時間點,只有這裡有位置坐。”
四周望去,這圍着噴泉池的木凳上都已經坐滿了人。有情侶,也有帶這孩子來中央公園來玩的家長。
紅狼點了點頭,說道:“有話快說吧,就算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很讓人心動。可是我從來不喜歡嘗試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是什麼運動員,沒必要那麼拼。”
就算話這麼說,可是認識紅狼的殺手們都知道,紅狼已經做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
紅狼確實不像運動員那麼拼,可是紅狼要是拼起來,可就是在拿命在拼了。
柳月華嘆了口氣,斂起了笑容,說道:“都說你是個幽默風趣,女人跟你聊天都會覺得很享受的人。怎麼對我就不一樣了呢,難道女警察就不是女人了?”
紅狼哼了一聲,說道:“都說那到底是誰說呢,是你的資料說的,還是向那些被我甩掉的女人問的。”
不管是誰說的,都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柳月華在約紅狼出來之前,已經對紅狼做了一番徹底的調查。
還是跟以往一樣,沒有知道對手的底牌之前,紅狼絕對不出手,也不會主動泄露半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