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華淡淡說道：“誰說的都一樣，這都不是我今天找你出來的主要目的。”
開門見山，是柳月華的作風。紅狼很高興能遇到一個說話痛快的女警察，這樣的女人也很讓紅狼欣賞。
紅狼不以爲然的微笑說道：“那你倒是說說，今天是想找我喝酒還是看電影呢？”
約會的方式，就是這麼老套。只不過在有情人之間，纔會顯得意義非凡。
這生硬的幽默沒有讓柳月華亂了陣腳，說道：“我今天是單獨來的，身上也沒有錄音筆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我們二人現在的對話，只有我們知道。”
紅狼的身上帶着特別的隔離裝置，是紅蛇的私人發明。這個東西很小，可以像蒼耳一樣粘附在人的衣服上。
紅狼的口袋裡就粘着這樣的東西，它不會隔絕信號，但是卻可以讓錄音筆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失去它的作用。紅狼不清楚這是什麼原理，但用起來還不錯。
他不是什麼科學家發明家，就像手機一樣，只要用的舒服就可以了，沒必要弄清楚它的具體構造。
紅狼絲毫不擔心兩個人的話會被竊聽或記錄下來，因爲根本沒有什麼聲音會被錄下來。、
紅狼點點頭，說道：“我們雖然認識之間不長，但是柳警官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你沒必要提前跟我說明這些，享受什麼直接說就好了。”
柳月華看了看紅狼，有些驚訝。紅狼比她想象中要大氣豁達，這一點那些女人們可沒跟她說，資料上也沒有顯示出來。
紅狼見她沉默，也別過了頭看向柳月華，說道：“怎麼了，難不成真的是來找我約會的嗎？”
柳月華自然的笑了，回過頭看向前方，說道：“那我可就步入正題了，你可別意外我的問題。”
來到這個公園，紅狼就沒想過柳月華會跟他說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情。
這個熱鬧擁擠，還有些吵雜的中央公園，實際上就是柳月華變相的一個審訊室。
見面之前就調查好了紅狼的一切，對於愛慕的男人，很多女人會這麼做。可是柳月華是一個警察，調查對她來說是工作當中的一種手段。
對於自己愛的人，又怎麼會用對罪犯才用的一種手段呢。
女警察不會調查自己愛的人，只會調查她的罪犯，以及她心中懷疑的對象。
紅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柳月華會問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或許會涉及人命。
“你跟亨利見面的那一天。”柳月華很精確的還報出了那一天的日期。“我問過亨利你們約定的時間，而在你們用餐的時間段裡，我接到了一個匿名的郵件。”
柳月華開始絲毫不加掩飾的看着紅狼的臉，觀察着他面上的微表情。
紅狼很自然，他的表情已經可以被自己控制應用得爐火純青了，說道：“然後呢？那個時候你不是在紐約嗎？”
柳月華沒有回答，她不能告訴紅狼那個時候她身在哪裡，直說道：“那封郵件讓我們警察局出動了特種部隊，抓捕了將近六七個人。”
紅狼鼓起了掌，說道：“特種部隊的男人，我一向很佩服。他們
是抓了搶銀行的那些人嗎，電影裡那些戴着黑頭套的。”
像個好奇的十八歲青年，紅狼開始有些興奮起來。
柳月華看不出紅狼哪裡有做戲的成分，可是她的視線還沒有從紅狼的臉上離開，說道：“那幾個人都不在一個空間裡，而是在距離相差都不遠的幾棟建築物裡。”
紅狼皺起了眉頭，裝作很疑惑的樣子。
柳月華繼續說道：“他們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房間裡，只是有一點相同的。”
紅狼喃喃的問道：“哪一點，都長得很恐怖嗎？”
柳月華沒有回答，只是沉重的說道：“就是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端着一把狙擊槍。”頓了頓，死死的盯着紅狼的臉，繼續說道。“而且他們幾個人的狙擊槍，所有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你跟亨利的那層餐廳。”
紅狼的笑僵在了臉上，時間不長也不短，就那麼一瞬間而已。然後就轉過了頭，像被嚇着一樣，眼神漫無目的的四處飄散，像是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
柳月華開始有些質疑自己的判斷了，可她要說的話，必須要說完。不然她來這一趟可就浪費了。
只是柳月華的內心已經動搖了，紅狼完美的演繹，沒有露出一絲絲的破綻。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流暢無暇。
一個普通人，聽到警察在不同的地方抓捕到了一堆的狙擊手，目標人物還有可能更是自己。誰都會害怕的，就是再鎮定再冷靜的人都會。
紅狼的手開始不安的在膝蓋上摩挲起來，他作勢的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的嘴脣。
這也是害怕的一種肢體語言，人在害怕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而且手心出汗會不時的去摩擦自己的手心。
只是浙西誒舉動，紅狼都只做了大概十幾秒，他想做出害怕的樣子，但是卻不想柳月華認爲他是一個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男人。
紅狼恢復了自然的神態說道：“我跟亨利先生都是商業上的大人物，很容易就招來一些不法分子的覬覦。只是聽柳警官說出來，真的有些讓我吃驚了。居然不止一個，還是六七個這麼多的數目。”
柳月華將那些紅狼的欺騙舉動都收在了眼底，也相信了紅狼泄露出來的情緒，只是最後一擊，她還沒有使用出來，不少罪犯都懂的運用肢體語言來欺騙審問。
自打從那次柳月華出租車司機的身份被紅狼看穿，那匕首架在她脖子上那一刻起，柳月華就對紅狼有着一種莫名的態度。不是懷疑，也不是忌憚，而是隱隱約約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時候，柳月華還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被識破就是她的僞裝太過於倉促了，化妝師沒有做到很精確。
可是從葉通明的家宅出來，聽完紅狼的分析之後，柳月華心中的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加深了。
當天她沒有去看紅狼所謂的什麼訓練營證書，她從紅狼的篤定的言語跟行動都可以看出來，一個說謊話的人不會這麼強烈的要求對方去查看他所沒有的東西。
她總有一種想法，紅狼不是一個簡單的商業董事長，他的背後一定還隱藏這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柳月華沉沉的說道：“那封匿名郵件，是你發出來的嗎？”
問完問題的柳月華，眼神比起之前還要更加的專注，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將所有的雜念都排出了腦子。
若是說打起十二分精神就能形容一個人的注意力集中程度，那現在柳月華可以說已經打起了十五分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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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華能在這麼年輕的年紀就到紐約警察局工作，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就憑那個暗戀她的小夥子對她的傾慕程度，就足以看出柳月華不僅僅只是外貌出衆，一定連能力是專業一流的。
華人在異國他鄉，尤其是在美國這種極端自負的大國裡。一個外國人是很難受到上層階級的看重的，就算你已經展現出來傑出的才華，也不可能讓大多數人都心服口服。
藉口是世界上最好找的東西，想要抹殺你的能力跟功勞，只需要輕飄飄的說一句，這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這就足夠了，哪裡還需要其他的話呢。
可是柳月華不是，紅狼從來不會在身邊留一個陌生的人。只要是他見過兩面的人，紅狼都會將這個人的童年老底都翻出來，一一的瞭解清楚。
這麼做在很多人看來是浪費時間，至少紅豹都是這麼認爲的。其實紅狼也覺得這樣很消磨時間，因爲大部分調查出來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調查之後，只會證明一切都是紅狼太多疑，太過於敏感罷了。
可是紅狼他在這方面上，是唯一願意浪費時間。這關乎性命的事情，再怎麼樣都不會是浪費時間。如果不費時費力將一個人的身份調查清楚，可能紅狼就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了。
活人的時間是有限的，只有一種人的時間纔是無限的，那就是已經長眠於地府的人。
柳月華徹底的調查過紅狼，反之紅狼當然也不會什麼也不做。別說柳月華是一個警察，就算是索菲亞這樣一個普通的女人，紅狼也將她查了個清楚。
索琳娜跟索菲亞的相似，可讓紅狼花了大把時間去調查。比以往的每一個人，花的心思還要多。
紅狼知道柳月華是憑着真材實料進的紐約警察局，而且在效力於警察事業的幾年裡，柳月華從來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上班的時間上班，休息的時間就用來學習各種能用於刑偵事業的各種方法。其中一項就是她現在正在使用的，微表情心理學。
自從柳月華跟紅狼見面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放鬆過對紅狼的觀察，即使沒有直視紅狼的臉。
每一個關鍵的詢問，柳月華都會時不時的偷偷的用眼角餘光仔細的看着紅狼的表情變化。
而現在這個問題，柳月華則是絲毫不掩飾的，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紅狼的側臉上。
柳月華的瞳孔裡，滿滿都是紅狼。她一刻也不放鬆，對於專注她自認不會落於警局一個人的下風。
紅狼皺了皺眉，也同樣的回視了柳月華，眼神裡沒有閃爍，說道：“柳警官，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破綻，柳月華還沒有停下警覺的試探，繼續說道：“我是很真正的，現在請霍先生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