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水的聲音,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跟着秦姑婆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湘西的這些朋友突然到我秦德芝院子裡,是想請我熬湯嗎?胖瘦二蛇老的黑白無常蛇熬蛇羹可是一絕啊?楊二狗那條嗅屍犬陰氣重,養我這徒弟的蛇胎正好。金蠶蠱天性與蛇相對,也不知道如果阿舍吃了,蛇胎會不會強大幾分。還有那落花洞女,據說本身就通靈,如果將你熬了湯——-”
光是聽秦姑婆說這些,院子裡所有人都僵住了。
“秦姑婆。”胖蛇老呵呵的笑着,將鞭子收了回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從陰魂陣中脫身了。”
“你們將老姑婆我引開,用陰魂陣困住,就是想進院子抓我徒弟得蛇胎而已,就算你們抓走了她,沒有我這老姑婆,這蛇胎成與不成還是一回事呢。”秦姑婆一路走來,彎腰駝背,卻無人敢攔。
我見秦姑婆一路走進來,想到出動這麼多人,肯定是萬物一失了,當下示意白水將我放下:“師父,既然他們能將我抓去,在我喝了蛇骨雄黃酒後,又能封魂剖腹將蛇胎剝出來,證明只要這胎到了他們手裡,就有辦法養。”
見我沒事,湘西這一夥人立馬就驚呆了,胖蛇老更是直接低吼道:“你使詐!”
“哼!”白水冷哼一聲,抱着我徑直上樓:“能養剖出來的蛇胎,就是他醒了吧!回去告訴藏在蠱洞裡的那位,我白水回來了。”
“白水?”苗三娘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水。
可胖瘦二蛇老,卻身體一震,眼神流轉,飛快的離開。
“酒喝多了也對孩子不好。”到了房內,白水伸手摁了摁的我肚子:“吐出來。”
我只感覺胃中一抽,立馬“哇”的一聲,將所有黃酒全部吐了出來。
滿屋子的酒味是沒法呆了,加上我也好奇今天來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問白水只是冷笑,拖着他下樓找秦姑婆。
卻見夏荷和壯子都在,夏荷再看我時,眼睛不停的朝着我小腹處瞄,跟着看了看白水:“你是白水?”
“是。”白水輕輕點了點頭。
我一直感覺白水身份不簡單,卻從未想過,那麼厲害的一夥人,聽到白水名號就直接退了回去,還有那個蠱洞裡的人,能號令湘西這些人,又跟白水有聯繫,又想要蛇胎,難不成也是條蛇?
“湘西的人已經來搶蛇胎了,那餛飩店也是有人刻意引誘雲捨去吃人肉壓人性。這還只是兩撥,以後只怕越來越多,白水你能頂得住嗎?”秦姑婆突然站起來,看着白水道:“雲舍腹中的蛇胎,有多少勢力想搶奪,不用我多說吧?”
我頓時感覺不對了,看着秦姑婆道:“這孩子不是就可以救阿得嗎?”
“我能護住她。”白水一把摟着我的腰,臉帶堅毅的看着秦姑婆:“當年跟我結約是你做中間人,雲舍有腹中已是我妻,現有了我的孩子,我白水上天入地必護她一生。”
“好!”秦姑婆沉喝一聲,眼裡居然有着淚光。
白水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我先回蛇仙廟,下午有人進去了,我已經將阿得轉移到巴蛇骨洞,有空到你去看。”
我這時才發現,白水神態疲倦,一襲白衣上面有着斑斑鮮血,只要阿得沒事,我就放心了。
“雲舍?”白水離開後,夏荷低低的笑了笑:“雲長道和遊婉的女兒?遊華珍的外孫女?蛇骨並生之人?”
“是!”我這身份似乎她們一直在強調,看着夏荷道:“要不說說你的身份?大家也算相互介紹一下。”
“哈哈!”夏荷突然大笑,伸手捏了我的臉一把:“等你哪天去了滇南,見着了那個人,自然就知道我身份了,現在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跟我作人蛻吧。”
說完原本靦腆的她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壯子看了看我們,見沒事,伸手捏着腳底下的平頭哥,直接就離開了。
“想問什麼?”秦姑婆看着我。
我直接跪在她身前,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如果到這時,我不明白怎麼回事的話,我真的算是白活了。
何叔讓我來找秦姑婆,是在讓我自盡後的另一條路,也就是說秦姑婆能護我周全。
從剛纔情況來看,秦姑婆跟我外婆交情匪淺,並且知道所有前塵往事,要不然也不會爲了我,將湘西那些人全部點名熬湯。
“沒必要這樣。”秦姑婆將我拉起,沉嘆了口氣道:“當初你娘懷着你這在裡養胎時,就將你許給我做徒弟了,我護你是應當的。”
“我娘?”我擡頭看着秦姑婆,想多問,她卻無力的朝我擺手:“有些事,得她自己跟你說,今晚就這樣吧,回去睡了。”
我知道如果她想說,早就說了。
本以爲經歷了這麼多事,我會睡不着,可喝完巴蛇骨湯,我躺在牀上瞬間就睡了過去。
早上壯子依舊在打掃院子,那些黑頭烏雞昨晚吃得很飽,這會子在院子裡慢慢的走着,平頭哥他也沒藏了,放在院子裡一個新搭的土圈裡,裡面許多半死不活的毒蛇,全是昨晚胖瘦二蛇老放出來攻擊夏荷的。
“雲舍。”夏荷提着一個大木箱子,大步的走了進來,將那箱子朝我面前一放道:“這是食引,其他食材最遲明天送到。”
我打開箱子,卻見箱子裡面數十條,擀麪杖粗的地龍在土裡慢慢的蠕動着,似乎感應到了光,還在努力朝着土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