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不敢再與撫蘇辰對視,話說那個臭傢伙的眼似帶有魔力,會勾人的。他略略斂了眸子,盯着自個兒的鞋面,一副在正常不過的小隨侍兒模樣。
寂流觴見着了宗主百色槿,卻也不行禮,只是行至離宗主百色槿距二步之遙處站定,仍是淡淡地開口:“勞宗主大架親自迎接,我等幸不辱使命,這位便是龍吟城城主親妹龍隱秀姑娘。”語畢便略側着身,讓出了身後有點拘謹的龍隱秀。
百色槿不動聲色地上下掃視了眼,便笑着開口:“如此甚好,撫蘇,龍姑娘由你安排一下。”他也不問個因果來由,便直接吩咐安排了下去。天涯暗忖着,果然是居大位者啊,這樣不求甚解便是高深莫測了。
長琴羽卻是輕笑一聲,狀似無意地搖了搖羽扇,天涯一驚,他奶奶的,這個傢伙又在偷窺自個兒的想法了。這,這真是太混蛋了,這都說了多少次了,人家也是有隱私權的,好不好!
撫蘇辰聞言,眸下流光一現,朗聲道:“宗主放心,辰這就安排,龍姑娘自龍吟城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先隨在下去梳洗休息吧。”
龍隱秀雙手緊捏着腰側的流蘇和繡包,卻是垂着頭並沒有應聲,身側的蓬蔭見狀,便上前一步握上她的一隻手,笑着:“宗主,龍姑娘此番出行沒有帶小丫頭,所以一路上與蓬蔭也算相熟,不若蓬蔭先陪着龍姑娘隨辰君那邊安頓好了,再回羽君那覆命?”
百色槿看了眼長琴羽,後者仍是慢條斯理地輕搖羽扇:“蓬蔭這丫頭也還算手腳伶俐,能先伺候着龍姑娘想來也是她的福氣。”
百色槿點了點頭,“去吧,若是安頓妥當了,自個兒回了去。”
龍隱秀這才略爲擡了擡頭,小心地側着身看了看天涯,卻見他只盯着鞋面發呆,臉上不禁染上一絲黯然,蓬蔭卻不等她繼續瞅下去,扶住她的右臂,很自然地帶着她轉了個兒,向着已侯在一邊的撫蘇辰笑道:“麻煩辰君了。”
待他們三人離去,百色槿才正色看向寂流觴和長琴羽,“隨我來。”他丟下三個字後,便率先回身而去。
天涯見寂流觴和長琴羽已跟着那位魔宗宗主而去,自己當下一驚,這會兒他暗自鬱悶,他該如何是好哇。剛剛若不是不想跟着那撫蘇辰,他也想開口和蓬蔭一起陪着那龍姑娘,誰願意在每個時辰都在領導眼皮子底下逛悠啊,這下可好,他除非了寂流觴、長琴羽這兩人外,一個熟人都沒有了,不跟着他們也沒他法。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行至一半,也不知道寂流觴和長琴羽說了啥,獨自一人突然停了下來,害得他一個步子不穩差點直接衝入他懷裡。
“怎麼?”
“我先送你去陰乾殿
。”他簡單地交待了一下,便招喚出了魂車,看來這陰乾殿是位於中心島之上。
“待到了陰乾殿後,你便自己梳洗番休息,若是蓬蔭那邊安排好自然也會回陰乾殿覆命的,切勿亂跑。”寂流觴難得話多了起來,竟是細細地向天涯解釋着。
“恩,知道了!”這人生地不熟的,給他十個膽子,讓他跑他也不會跑的啊,再說了這陰乾殿位於天樞城的中心島,非魔宗宗主和魔君而不入,他哪有那個本事獨自兒偷跑。
像是知道天涯心中所想,寂流觴再次開口:“空淨蟬在陰坤殿。”
呃,就是魔君中唯一的那個女君,會抽人魂魄的女魔頭?!
乖乖,“那陰乾殿和陰坤殿離的遠不?”他比較關心這個,若是近在咫尺,那他豈不是一丁點兒也不敢動彈,萬一一個不小心摸到了陰坤殿,被那個女魔頭揪住了,不由分說製成了魂偶,那他就是叫天,天不應了,以他到這異世以來所遇之事來看,他的“黴運”是決對地旺盛的!
“你自己看!”寂流觴站在榻頭,向下一指。
天涯順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下方的中心島就像一個太極圖案,難怪分陰陽乾坤,而那陰地裡的中心圓,便是由陰乾殿和陰坤殿組成,首尾相連爲圓型。
尼瑪,看來他只有老老實實地待在裡面寸步不動了。
“放心好了,空淨嬋挑人偶是看品質的。”言下之意不就是你天涯這小身板,人家還瞧不上?!
……
天涯不想再和這傢伙爭論了,這個混蛋毒舌的本事他是領教的有夠深刻的了,和他說話,說多了只會氣死自己,不划算!
“又見着撫蘇辰了,如何?”突然寂流觴又打破了沉靜,這時魂車已漸漸下降。
“什麼如何?我不懂!”天涯一驚,心道難道剛剛自己見着撫蘇辰的異樣被他看了去?明明自己一直在最後面的,難不成這個混蛋腦袋後面還長眼睛的?
“哼,你自己清楚!”魂車接近地面時,寂流觴縱身一躍,便立身於地面上了,天涯見他竟是已開始施法收回魂車,嚇得也閉眼一跳,接觸地面時一個不穩很是狼狽地跌在地上還滾了兩下,弄的是渾身疼痛,還外加在灰頭土臉。
“你丫得,這是發什麼神精呢!”他氣極敗壞地坐在地上衝着寂流觴叫囂着,氣死他了,這個混蛋看着雲淡風清地一臉高深樣,實則就是個黑心腸的壞胚外加喜怒無常的神經病!
“你給本君聽仔細了,不許單獨見撫蘇辰,不許不經本君同意就和撫蘇辰說話!若是讓本君發現你不聽話,有你受的!你是知道本君的手段的!”寂流觴盯着天涯狠狠地說道,那琉璃般的眼眸中紅光頻閃,嚇得天涯一愣,硬是看傻了去,呆呆地坐在地上,本是拍着灰的動作也如同被點了穴一樣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