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蔭見天涯關切地望着自己,展顏一笑:“別擔心,估計是昨個夜兒羽君喝多了不安生,照顧了他一宿,精力有點欠佳,一會兒沒什麼事的時候休息會,沒事的。
天涯沒再說什麼,想着自己和蓬蔭比起來,還真是個不合格的隨侍,人家照顧主子一整個晚上沒閤眼,自個兒卻是在牀上睡的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到自然醒……
天底下約莫就自己和寂流觴這一對最不像主僕的主僕了吧,這麼一想,天涯腦海中又浮現了在龍吟城錦華苑浴房裡的情景來,臉不禁一紅,這都哪跟哪了,爲何會想到那去了,果真是早上的男人容易“傷不起”......真是太囧了!
陽乾殿偏殿書房,宗主百色槿揹着手站在書案後,仰起頭看着那幅山水畫,潑墨揮就的遠山薄霧若隱若現,線墨勾勒的碧波漣漪近在腳下,一輪明月當空,周圍只有一顆璀星。
這是百色槿最爲中意的一幅畫,不是因爲它出自名家之手,而是因爲它的意境很得百色槿的喜愛。一輪明月周圍只有一顆璀星,那正代表着空淨蟬是伴在自己身側的唯一的情人,也暗喻着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盛寵不衰。
“宗主。”一細長眉帶些誘惑眼神的男人來到書房,隨手關上房門後,便站在書案前。
“你怎麼看這次龍吟城的聯姻?”百色槿沒回頭,語氣很是平常地問到。
“是,我是想......”撫蘇辰正欲說話,便被百色槿打斷。
“算了,我自有打算,那青綃派的事兒你自去做吧,結果讓我滿意即可。”百色槿想是也沒有讓他出主意的意思,只是這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撫蘇辰聽了應下,心中卻是有所不甘,他本是想着借這次要與那龍吟城聯姻,把寂流觴推薦出去,如此一來他必有沒有精力顧及到天涯,到時自己再想個法子把天涯要到自己身邊來,必將事倍功半,便又說到:“宗主,我辦事兒你放心吧,只是與那龍吟城的聯姻,辰不知宗主有什麼良策?”
百色槿似笑非笑,“怎麼,辰對聯姻之事很感興趣?莫非是瞧上了那位城主妹妹?”
撫蘇辰一驚,忙恭身道:“不敢,辰造次了,辰只是以爲身爲魔君定要爲宗主分憂,故而有此一問,辰不敢對龍姑娘有那不該有的想法,那也是對龍姑娘的褻瀆,請宗主恕罪。”
省時度勢是扶蘇辰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則,縱是心中再怎麼不甘,再怎麼有想法,他都是這時不宜再開口繼續聯姻的話題,只要是時間允許,對於天涯的歸屬,他還是有辦法的,不急於求功在這一時。
“恩,你知道就好,你的身份畢竟有點特殊。不談這個了,那青綃派的事處理時小心點,他們身後有未央城的勢力,若是處理的不好,勢必鬧將出去,惹了那邊注意,現在雖說情勢有利於我們,但不到最後一切都會有變數。”百色槿仍舊沒有回頭。
待到撫蘇辰出去後,百色槿便轉回身,看着對面的書架想到,如今要把那龍吟城的聯姻弄好了,對宗門一統大陸就大爲有利了。自己是不會與那龍隱秀結親的,他有蟬兒一個人就夠了,那麼安排誰與龍隱秀議親呢?
朧月夜是血族,狡猾多端又嗜血,肯定是不合適的;寂流觴和長琴羽是自己身邊最爲得利且也是最忠心的手下,若是讓他們之一議親,必定不會讓自己有後顧之憂,可他們同時也是宗內重要的殺職且常常爲自己做一些宗內的隱密事兒,想來還是不適合議親;那麼餘下的撫蘇辰和玉澤衍,一個給自己管財政,一個是大陸上唯一的七級煉器大師兼符陣師,都各有機密不能外泄......
思來想後,唯有再安插一個能得他信任,又不具有實權的人,再與那龍吟城聯姻,方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聽了百色槿的召見,寂流觴和長琴羽便進了書房,拱拱手站在一旁,默等着百色槿發話。
“你們怎麼看與那龍吟城的聯姻?”百色槿很是隨意地往太師椅裡翩然一坐,擡頭問着恭身在眼前的二位得利干將。
“羽私以爲,羽和觴兼不適合議親。”長琴羽直截了當地拒絕加入宗內議親人選,本是顧不上寂流觴的,但他本人現下也在場,怎麼着也要帶上他一起說和吧,不然一會出去肯定會被他報復折騰。
“嚯,你小子還真是不省心,我是問你們有什麼建議,你到好直接給我撂牌子。”百色槿聞言也不動怒,反扯出一絲笑意而來“你就不怕,我偏生安排你與那龍隱秀聯姻麼,我記得你好像最愛美人的,那龍隱秀也算是個清秀佳人了,做你夫人,也不算委屈了你。”
“別,別,宗主,算我求你了!”長琴羽看出百色槿並沒有當真要他與龍隱秀聯姻的意思,心頭一輕鬆,便唱作俱佳地鬼馬起來。
“觴,你怎麼看?”百色槿不再與長琴羽打混說笑,轉而看向一進門便不坑聲杵在那當門神的寂流觴。這個孩子冷情的很,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陷入情網,無法自拔的那一天,對於那一天,他很是期待着呢。
“觴以爲羽說的甚是,但其他三君同樣也不甚適合聯姻。”寂流觴完全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但其實他內心也是和羽那傢伙一樣,不想自個兒參和進去的。結親,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之間也從沒放在過心上,直到那個小傢伙憑空出現了,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因爲他是註定要爲魔宗效力直到戰死或是飛昇的那一天的,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現在能想到了相伴之人也只有一個天涯而已。
百色槿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兩人啊,這腦袋裡竟是隻裝了打殺了麼?所幸本宗主也沒全然指望着你二人拿主意。”
“宗主有什麼主意,羽洗耳恭聽!”
“觴亦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