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忍者見偷襲失敗,剛想脫身逃去,不料被隨後趕來的許濤迎頭撞見,許濤舉起衝鋒槍,對準那個忍者一陣瘋狂掃射,那名忍者剛跳上一棵樹杈,突然被密集的子彈射中,隨即從枝葉間落到地面。許濤趕過去看了那名忍者一眼,見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隨即向墨子風所在的地方奔去。
曲採桑此時已經明白了千葉的險惡用心,殘存心中的那一點感恩之情蕩然無存,油然而生的是對日本忍者的鄙視和憎恨。
曲採桑想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對着林子脆聲喊道:“千葉會長,你雖然對我有恩,但是你三番兩次謀害我的丈夫,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恩斷義絕,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現在就帶領鐵甲師親兵衛隊對你進行圍剿,所有跟隨你的忍者全部誅殺。如果你還有會長的尊嚴和風度,我希望你能走出來,不要像幽靈一樣躲在黑影之中。”
喊罷,曲採桑對許濤、蘇雲、仇戰雄、衛不杵說道:“現在兩千多士兵將這個山頭包圍,機槍、衝鋒槍組成了密集的火力網,樹林裡面藏匿的忍者很難逃出去。接下來聽我安排,我們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搜索,你們每人帶領五百名衛兵,排成橫隊進行搜索,對準空中樹冠、地下浮土、草堆等可疑地方只管開槍射擊。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所有忍者都被趕出來向樹林集中。我帶領二百名衛兵在樹林中心位置等待,只要發現目標我們亂槍齊發,一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左炳坤和墨溪溫相視一笑。左炳坤說:“採桑侄媳婦,我和你公爹陪你一起去。我們雖是兩個老頭子,卻也不輸於什麼千葉會長。”
曲採桑急道:“這怎麼可以,太危險了。千葉會長陰險狡詐,誰也不知道他都有什麼招數,二老年紀大了,千萬不要涉險!”
墨溪溫臉色一頓,說:“採桑,聽說這個千葉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和爹的年紀差不多,他能從日本來中國圖謀不軌,爹在自家門口也能自衛殺敵。好了,別耽誤時間了,趕快帶我們去!”
曲採桑無奈,只得帶領墨溪溫、左炳坤和一羣衛兵往樹林深處趕去。到了山頂林子中間,曲採桑讓衛兵們背對背站成一個圈,衝鋒槍裝滿子彈,槍口對着林子四周,只要發現目標便亂槍射擊。左炳坤老當益壯,竟然也掂了一支勃朗寧站在衛兵中間。墨溪溫慣使飛刀,手裡扣着飛刀隨時準備拋出。
曲採桑知道忍術的特點,詭異、隱秘和飄忽不定是忍者賴以生存的技術,她專門設計了這個瘋狂的招數對待這羣忍者,使他們失去了躲藏的空間。
突然,林子四周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士兵亂槍齊發,碰到可疑目標便開槍掃射。那些藏在隱秘之處的忍者很快發現失去了逃生的空間,便一起向林子中間撤退。曲採桑命令衛兵嚴陣以待,只要看到目標便開槍射擊。這時,一個黑衣忍者一路急速跑了過來,衛兵們一齊開火,那名忍者身中數彈,當即倒地死去。
過了一會兒,又有三個忍者一齊奔了過來,一個忍者剛要扔出煙霧彈,墨溪溫突然甩出手中的飛刀,那個忍者隨即倒地身亡。左炳坤也擡手放了兩槍,竟然全部命中目標,兩人忍者也倒地死去。
突然,林子裡傳出一陣笛聲,笛聲飄忽不定,難以確定方向。曲採桑凝神傾聽一會兒,忽然喊道:“千葉會長,現在已經死了十幾位黑鷹會高手,你爲了自己的霸業,竟然不顧別人的死活,想來也夠殘忍了。現在你根本逃不出這片林子,我希望你能放下武器走出來。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我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到時放你返回日本。千葉會長,何去何從,你好好想想吧!”
笛聲戛然而止,接着傳來一陣陰森森的聲音:“英子,我真是後悔啊!當初竟然沒有將你全家斬草除根,偏偏留下你這個禍胎。”曲採桑聽到這裡,厲聲喝道:“千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千葉的聲音越發冷酷,緩緩說道:“這也許就是報應,中村臨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誰害死了全家,卻沒想到留下你這個禍胎壞了我的好事。英子,事到如今,我走投無路只有一死。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挑撥軍方殺害你全家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千葉真。”
曲採桑臉色突變,厲聲喝道:“千葉真,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爲何害我全家?”千葉會長呵呵笑了兩聲,說:“今天黑鷹會的精英全部殞命,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索性就告訴你吧。說起來這也算是因果報應!想當年,我和你爺爺中村都是忍術大師柳生冒的弟子,功夫不相上下。但是,我們誰都不知道,師父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黑鷹會的會長。師父病故之前,準備在我和中村之間選出一個做黑鷹會的會長,並且偏向中村。我一怒之下,就舉報說中村反對日本發動侵華戰爭。軍方少壯派爲了試探中村,便聘請他刺殺反對戰爭的大臣。中村恪守師父不與官方來往的訓誡,拒絕了少壯派的邀請,從而遭到了軍方的報復殺了你的全家。”
曲採桑臉色蒼白,顫抖着聲音說:“既然如此,你爲何又假惺惺地救我和爺爺。”千葉真說道:“中村遭到軍方通緝,失去了做黑鷹會會長的資格,師父便讓我做了黑鷹會會長。中村帶着你無處可去,終日潛逃,我既然已經當上了黑鷹會會長,也有些於心不忍,便派船將你們兩個送到了中國,讓你爺爺爲我尋找天國寶藏。嗨,沒想到事到如今竟然功敗垂成,而敗壞我計劃的竟然是我派人救出的女娃娃,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曲採桑聽得渾身顫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謀害全家親人的真兇竟然是自己尊敬的千葉會長。此時此刻,一股熱血在心頭激盪,曲採桑厲聲喝道:“千葉真,家仇我一定要報。你如果還有幾分膽量,就光明正大地走出來,我要和你進行一場復仇之戰。我們不用別的武器,單憑伊賀流的忍術一較高下,你如果殺了我,儘可離開此處,絕沒人會攔住你。你若果死在我的手裡,我也算爲全家報了血海深仇。千葉真,你敢答應嗎?”
千葉會長哈哈笑了兩聲,大聲說道:“好!英子,不愧是中村的孫女,我現在就走出來,讓無關人員閃開,我不想看到中國人蔘與我們的決鬥!”聲音剛落,只見樹冠之上一個黑衣人如黑鶴一般從枝葉間飄落下來,穩穩站在草地之上。
墨溪溫見多識廣,僅憑這無聲無息的輕功就知道此人功夫了得,便低聲對曲採桑說道:“採桑,此人功夫不淺,千萬不要魯莽,我們一起動手拿住他給你報仇!”曲採桑感激地忘了墨溪溫一眼,說:“爹,這時我作爲日本的英子爲家人報仇,與你們沒有關係,請站在一邊觀戰就是!”又大聲說道:“各位,今天是我的家仇,希望大家不要參與,我要親手宰了這個仇人!”
這時,墨子風也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聲音,他雖然日文不好,但是能聽懂大意,知道曲採桑和千葉會長要拼死一搏,連忙讓身邊的衛兵帶他到林子中間觀戰。
曲採桑心情激盪,眼睛望着身着黑衣的千葉真,“唰”的一聲抽出背上的武士刀,手握刀柄對着天空喊道:“爺爺,你英靈不死,保佑孫女手刃仇人。”說着雙手緊握刀柄,尖叫一聲向千葉真撲去。千葉真畢竟是忍術大師,此時竟然紋絲不動,待曲採桑衝到身邊之時,突然從背上抽出武士刀,右手握刀,左手持笛,“咔”的一聲將曲採桑的武士刀磕開。
曲採桑見千葉真竟然單手盪開自己的武士刀,心知此人功夫深不可測,可是多年的血仇要報,她隨即使出了拼命架勢,刀刀劈刺千葉真的要害之處,全然不顧自身安危。墨子風站在場外,急得心急如焚,唯恐妻子一招不慎送掉性命。
許濤等一衆鐵甲師的好漢也急得不行,人人準備好了武器,都想撲上去廝殺一場。不過,曲採桑有言在先,這是一場家仇,必須自己親手來報,別人都不能參與。這些人雖然着急卻也毫無辦法,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
墨子風站起身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突然從腰間拔出飛刀,只待危急時刻捨命相救。突然,千葉真大吼一聲,用笛子盪開曲採桑的武士刀,隨即舉起長刀直劈下去。這一下猝不及防,曲採桑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了……
突然,千葉真僵直了身子,那把長刀高舉在手卻怎麼也劈不下去。這時,曲採桑緩緩退後兩步,看着千葉真“噗通”摔倒在地。
衆人一下子傻了,不知道這個千葉真是怎麼死的。許濤走到千葉真身邊,揭開了他的面紗,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裡插着兩根鋼針,胸前衣衫有兩個窟窿,兩把飛刀射進了千葉真的身體,竟然深沒直柄。曲採桑見了飛刀,看了墨子風和墨溪溫一眼,知道是這二人所爲,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墨子風說:“採桑,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應該不是外人吧!”墨溪溫看了看左炳坤,說:“左先生,咱們回去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