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城最近很奇怪,整個戰局都特詭異。
殷商國佔着大梁城,基本沒了動作,風平浪靜的好像太平盛世。
其實不難猜測,羅擎受和莊上弦針鋒相對,快到撕破臉的程度,殷商國省的打,就等着羅宋國君臣撕逼。羅宋國有這麼好的君,天助殷商國。
反正大梁城是從羅宋國搶的,打,不確定能否打過莊家軍,打的過傷亡消耗也大。
這年冬天老天也好,不時下場雪但沒成災,開春赤峰城到大梁城萬物復甦,欣欣向榮;不如握手言和,來一場踏春再淫兩手好溼?
赤峰城之怪異,也在於安靜。
莊家軍號稱五十萬,大本營赤峰城。照說,這麼多人馬,每天跺跺腳赤峰城就不能安靜;然而赤峰城就是冬天的老太、春天的小草似得,溫吞秀氣。
再說,莊上弦所到之處,青巖墨國是他的,鞏州天翻地覆,邯鄲一個青墨園都能搞出一番風雨。赤峰城,來的人並不少,每天攘攘擾擾;然而大抵就這樣子,始終沒有進一步發展出什麼勢頭。
有些人難以理解,赤峰城挺熱鬧啊,過年的時候尤其熱鬧,那些外地來的並未減少。其實不過虛假繁榮,內心冷的可怕,表象隨時能破滅。
對比一下更清楚。朔州州城,看似沒有赤峰城熱鬧,然而腳步非常穩健的在發展。一個冬天過去,春天像大姑娘變了模樣。
有些人更費解。墨國公是去朔州了,把朔州佔了,總不能搬那兒去,那兒離大梁城遠。捨棄大梁城更甭想,難道是捨棄赤峰城?有人琢磨出味兒來。
赤峰城很傷感,很傷心,更怨恨皇帝。
皇帝去年運一批劣質物資來,李祿被斬後,沒什麼說法,沒什麼動作,關鍵是過年也沒再運糧草來。八十萬石夠吃兩月,過年又斷糧,皇帝真不知道?那有夠蠢!
民怨沸騰,顯然被墨國公帶歪的。不高興大街上敢罵天。
罵着又幸災樂禍。皇帝被墨國公打臉,一定氣傻了。
發作?墨國公現在有五十萬兵馬啊!整個羅宋國兵力不到一百萬,戰鬥力和莊家軍又不能比。墨國公手裡等於拿着一把刀,誰來作死就砍誰。
墨國公手裡有兵,莊家軍自己養的,還佔着理。從常山郡借十年賦稅,或者去西涼郡借點糧草,一張張賬單甩給兵部。就像一巴掌甩皇帝臉上,啪啪啪。
皇帝還那麼猥瑣。把領軍衛四萬人留在赤峰城外一小鎮上,不讓他們前也不讓他們後。
憋在那兒,用陰森森的小眼神死死的盯着,看莊上弦如何逍遙自在?
北軍飛鳳樓,外面春光明媚,湖裡春水盪漾。
鳥兒枝頭唱着聽不懂的歌,黃狗始終學不會說人話。
樓上大廳,門窗全打開,春風吹拂,酒香四溢,一共設二十席。
俞悅和莊上弦坐一塊,鹹清、鹹晏、夜玧殤、管士騰、安東納、莊太弦、陳真等,卓穎婖、鹹向陽坐一塊,今兒俞悅生日,大家以此爲由一聚。
酒過三巡,俞悅壽星穿着大紅裙,鵝蛋臉紅撲撲,香噴噴。
莊上弦抱着月牙咬一口,手悄悄摸摸,差點把持不住,一臉冷酷,裝模作樣:“鹹清。”
鹹清穿着常服,坐那兒依舊是威嚴的將軍,比主公正經多了,擡頭目光炯炯的看主公一眼,有話請講。
莊上弦擺足主公的姿態:“你將兵八萬到青阪。”
衆人頓時都精神一振。養了一個冬天,要有動作了。
青阪,是赤峰城到大梁城的必經之地,定陵是繞了彎的。而青阪和定陵,就像大梁城東邊兩個角。青阪同樣無險可守,但莊家軍就是天險。
鹹清將八萬兵馬推到青阪,幾乎將大梁城半包圍。定陵現在加月夜營是五萬,瓜州寧辰和南宮瘠五萬,樑縣外危樓有五萬,兵力超過大梁城。不過樑縣尼羅爾國有十萬兵馬。
俞悅想象中,四點包圍大梁城,樣子很像五星紅旗,大梁城就是目標。
赤峰城,目前有十五萬兵馬,包括去年李祿送來五萬新兵。
鹹清帶走八萬,剩下七萬,給莊上弦撐場子,不如說給赤峰城留着。
赤峰城註定要還給朝廷,也得給他留點什麼。領軍衛四萬人等着莊上弦去大梁城時、跑來搶赤峰城?祝他們好運。
莊上弦繼續下令:“月夜營也調到青阪。”
葉南領命,看着鹹清有點期待,希望他到時見到月夜營不會大吃一驚。
莊上弦冰冷的澆滅他小火苗:“鹹清操一下月夜營,看需要進行調整。夜公子要去看看麼?”
夜玧殤清亮的眼睛看着主公,搖頭:“我不會帶兵。”
莊上弦抱着月牙,讓他離月牙遠點不知道麼?
夜玧殤不知道,他愛去哪裡誰管不着。
俞悅看他們鬥,咱和鹹清大哥講:“雷小風現在怎麼樣?”
鹹清點頭:“不錯。需要再練練。”
俞悅說道:“羅峰和蔣山也可以,李強、王劍他們從青巖回來,讓他們一塊去月夜營,這樣月夜營架構基本完整。”
月夜營將以年輕人、新人爲主。新人是老人帶出來的,又有自己的個性,能獲得不一樣的發展。莊家軍不需要一個模式,莊上弦和祖父就有很大不同。
莊上弦一不留神月牙又喜新厭舊,他目標依舊是夜公子:“下月底寡人去青阪。”
俞悅問:“你去青阪做什麼?”刺激大梁城的神經麼?
莊上弦冷颼颼盯着月牙:“踏春,你去不去?”
俞悅冷的直縮脖子,她能說不去麼?不過月夜營從波密山脈爬回來,據說很值得期待。留在那裡的將近六百人,可見操的多狠。
李強、王劍這些突破二層被弄到青州的也死了三個,真正往死裡操。
莊上弦愈發犀利的盯着月牙,戰神之劍又唰的刺向外面。
夜玧殤、鹹晏、管士騰、鹹清等全看着外面。春暖花開瞬間變倒春寒。
俞悅冷的一身雞皮疙瘩,殷商國抽風的高手又來了。
西門吹風飛在半空,身後披風被風吹的滿天飄,好像逗比在妖嬈。在窗口擺個姿勢,不進來,因爲這位置有陽光,不用看都知道自拍效果超好。
西門吹風俯視大廳裡衆人,雖然高手多,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莊上弦、鹹晏、管士騰等有點緊張,不是怕高手,是聽說這貨是個精分,不能以常理對待。
西門吹風愈發自我感覺良好,傲嬌的喝道:“哪個是莊上弦,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誰輸了管對方叫爺爺!”
雖然帶着濃濃的莫高鄉下口音,但是傳遍北軍,極是挑釁。
俞悅心想,這貨就是殷商國的炸彈,在殷商國也可能亂炸,所以丟到羅宋國來隨便炸。其實蠻可憐噠,俞悅善良妹,忍不住了。
莊上弦站起來,不迎戰都不能,否則傳出去說他被殷商國一高手鎮壓?
俞悅攔住莊上弦,飛到窗邊,一手指着傻白甜:“你有媳婦嗎?”
西門吹風一愣:“沒有。我師父說女人是老虎。”
俞悅用邯鄲口音:“你師父騙你的,女人是老虎,男人怎麼沒被全吃掉?你娘是老虎,又怎麼將你生下來?你這麼聰明,定是被你師父坑了。”
西門吹風皺眉:“我不要女人!”
俞悅怒斥:“胡說!男人娶媳婦,天經地義!你要逆天嗎?難怪、你沒發現別人對你都不正常?因爲你自己不正常!你要改,立刻改!”激動的變成渧州口音,“改掉就對了!我好人做到底,給你介紹一媳婦,正好她年輕貌美,有兒有女,有錢,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
西門吹風一超級高手,愣是被善良妹狂轟濫炸轟暈了頭。
鹹向陽小姐捂着胸部,波濤洶涌,快憋不住了!
給人介紹媳婦有兒有女、正好不用操心?再看高手的樣子比傳說還逗。
這種人怎麼練成絕世高手的?還是練功太多把腦子練傻了?要說,他在殷商國處境一定尷尬,否則怎麼會讓他單槍匹馬闖到北軍?再怎麼高手也是人,這邊拼着損失留下他,也留住面子。
西門吹風不傻,但他是殷商國人:“這樣子能行麼?”
俞悅斬釘截鐵:“必須行!誰敢說不行砍他!你是高手,不是機器,人生就像春天般豐富多彩,不能只顧着練功。你需要娶媳婦,有兒有女,自己再生兩個娃,那纔是人生贏家。”
西門吹風傻白甜摳手指:“可素,師父沒說過。”
俞悅發揮表姐女王範兒:“沒什麼可素,這事兒就聽我的!”
西門吹風眼前一條不見盡頭的歪路,路上一個深不見底的坑,好像一個大肉餅,好誘惑!
俞悅一錘定音:“春天到了!立刻去朔州!那裡有屬於你的春天!找一個叫景倩倩的美人,不要辜負春天對你的期望!”
鹹向陽小姐挺胸揮手:“勇敢的去吧!開始你的新生!”
卓穎婖、雙魚等看着鹹向陽小姐,這是讓人去投胎麼?那是高手耶。
“那我去了!”西門吹風莫高鄉下口音,卻是高手姿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樣真能行?
※※※
俞悅回來坐莊上弦身邊,一臉驕傲,這叫兵不血刃。
衆人敬佩,妹子的計策越來越出神入化,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
夜玧殤給妹子捧場:“這人腦子很單純,景夫人有了他,以後無人敢欺,朔州更加穩固。”
一個超級高手在朔州,就像鹹晏在那裡,誰敢動?何況這是個坑爹的精分。楊佑年沒死,高手吹口氣能讓他換着花樣死百八十回。
丞相府在景夫人一事上影響大,但能影響到殷商國的高手?
陳真儒雅的表哥笑道:“仁君明主,羣賢來輔。殷商國特地把高手送來,換個不單純的,還得動一番干戈,商國未必放手。”
留下殷商國的人得考慮影響,高手又不同,他能來去自如,如之奈何?
俞悅得意的哼哼:“這是今天最好的禮物。這樣超級高手培養可不容易。殷商國真大方,我都不知如何回禮。不過不知道他和羅格誰厲害?”
高手太強若破壞平衡,總有人會鎮壓他。羅隱堂若對付殷商國高手,理由充分。
莊上弦一身紫袍冷颼颼,能將飛鳳樓、外面的湖都冰凍。
俞悅看着他驚詫,戰神又怎麼了?不會因爲沒和高手打架?她安撫一下:“你厲害,你年輕又長得帥,你能帶兵還能做菜,所以你天下第一厲害。”
莊上弦依舊不爽,坐直了擺個特酷的姿勢,眼睛四十五度望着樑上燕。
俞悅也兩眼望天,天上白雲悠悠,她朝戰神勾勾手。
莊上弦眼睛偷偷看月牙,做什麼?
俞悅繼續勾手,神情都變成狼外婆誘拐胖嘟嘟小正太,又一臉神秘。
莊上弦抿嘴,朝月牙靠近兩寸,高度降低兩寸。
俞悅目測一下,不行,繼續勾勾手,不利索點小心被伍彬表弟搶了,或者被賈鵬搶了。女孩不能總往上湊,得讓他來就你;就算要求的,也得要他折腰。
莊上弦小蠻腰折的,臉靠近月牙嘴兒,知道她意思了,哼一聲。
俞悅也哼一聲,還差兩寸,想要安撫別老擺姿勢,想要麼麼自己上門。
莊上弦已經送上門,就送到底,心裡暗戳戳的想,回頭讓月牙自己送上門,想的渾身盪漾。
俞悅親一口,又踩他一腳。
莊上弦癮來了,抱着月牙熱吻,月牙今兒比花還美。
其他人全捂眼睛,沒看見,來來吃菜吃酒。筍乾春菇炒肉怎麼這麼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香椿炒雞蛋。咦呀這稷谷酒真是咱青巖的?
朔州州城,春暖花開,西湖愈發成了聖地,每天多少人來豔遇。
楊佑年帶着一大幫人來,不是豔遇,是找景倩倩他老婆。
楊佑年經過一冬天的調養,終於恢復人模樣,穿蟒袍戴金冠,春風吹柳芽香,西湖邊小姐佳人皆驚歎,好一個英俊的探花郎。
楊佑年頗有些春風得意,他過幾日又要回邯鄲!
皇帝詔他進京!丞相給他寫信!不僅做禮部侍郎,還尚公主,做駙馬!
安樂公主是什麼貨色,楊佑年清楚,不過安樂公主和景倩倩一樣,只是棋子。他做駙馬,只要個面子。以後各玩各的,挺好。楊佑年已經有妻兒,和安樂公主又是親戚,多好!他來,準備告訴景倩倩,以後還做他的人!
楊佑年有好多話要說,該服軟要服軟,楊家大筆財產不能放棄。
景湖園門口已經圍好多人,本來這兒的店鋪生意好人就多。
不少人暗中唾棄,好一個不要臉的探花郎。
不少人明着把路堵了,楊佑年費一番工夫纔到景湖園門口,好好的心情打了七折。
門前挺大一片空地,不是給楊佑年準備的,擡頭看。
西門吹風飛在門上方,披風在春風中飄的比狀元郎還有氣勢,背後古樹頭頂陽光,造型不要太帥,神一般的風采!
楊佑年好心情瞬間又打七折,再往前好像從別人腳下經過。
但能飛的,探花郎得罪不起,帶着一大幫人照樣得罪不起,徒呼奈何。
西門吹風心情好靚,一來就能幹事;想起以前幾件事沒幹好,今兒要乾的漂漂亮亮,讓媳婦看看。他小風一吹,楊佑年帶着一大幫人跪下。
楊佑年還以爲自己站着,擺出探花郎、大紅人的姿態給高人打招呼:“在下楊佑年,不知?”
圍觀的美人丫鬟等嬌笑,探花郎可不正是在下面?
西門吹風就喜歡別人在下面他高高在上,一口濃濃的莫高鄉下口音:“你就是被景夫人休掉的那個混賬?那沒你什麼事了。”
楊佑年才反應過來他是跪着,然後他又飛了。
圍觀的皆仰望,看楊探花從州城上空飛過,直飛向遙遠的邯鄲。
楊佑年帶來的高手、楊家人等跳起來!楊佑年還沒準備好,怎麼能這樣不辭而別?
西門吹風好心,一陣風吹過,諸位追着他飛出朔州,有多遠滾多遠去。
景亦晗做好準備,從裡邊出來,楊佑年那人渣哩?
西門吹風吹的順手,差點將景亦晗吹飛,一想是從裡邊出來的,降低高度謹慎問:“你是誰?”
景亦晗腳都離地了,趕緊穩住身形,一臉警惕又無奈,高大魁梧有風度:“在下景亦晗,不知閣下哪位?”
西門吹風高度再降,披風吹的幅度氣勢減小,向景亦晗行禮:“你就是景夫人胞弟?我西門吹風以後就是你姐夫,一家人不用客氣。”
景亦晗愈發警惕,雖然他姐事情複雜,其實上門的男人不少。那些實在不靠譜的都讓他打發了。可今兒來這個,他搞不定!還得陪着小心。不過他口音怎麼回事?
西門吹風差點忘了,他其實心細:“赤峰城飛鳳將軍讓我來的。”
景亦晗抽風!
圍觀的一齊抽!飛鳳將軍讓景夫人休夫,現在又給她找個新的,超級高手!這等高手相當於王者,景夫人豈不是要做王妃?這運氣能怎麼說?
大家一齊想,景夫人佔了楊家財產,之後買下崤縣馬場,現在朔州快速發展。有超級高手做靠山,以後真成常山郡第一女王!
楊進從裡邊衝出來,仰頭問西門吹風:“真是飛鳳將軍讓你來?”
西門吹風眼睛一亮,降尊紆貴,拍小正太的頭:“你是景夫人的兒子吧?以後就是我兒子!”
說起兒子羞澀,西門吹風抓着小正太渾身一通摸:“資質還行,只要肯吃苦,以後爹教你練功。”又盯上景亦晗,搖頭。
景亦晗正緊張的看着外甥,心裡是內牛滿面,他太弱了。
楊進很強大,盯着西門吹風問:“我能和你一樣強嗎?”
西門吹風猶豫片刻,勉強點頭:“你是我兒子,不能比別人弱。”
想起他師父當年說的是,你是我徒弟,不能比別人弱,兒子一樣的吧?
楊進秒懂:“我比別人強也行。那你會保護我娘和我妹妹嗎?在我能保護她們之前?”
西門吹風一臉理所當然:“我媳婦、女兒當然要保護。你是我兒子,我也保護。”
楊進好像心裡卸下一塊大石頭,趕緊抱大腿:“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二話不說跪門口磕頭,把義父認了。
景亦晗想攔都攔不住,根本沒他插手的份兒。表妹整的這事兒。
西門吹風心情特好:“義父好,比繼父更親!”他瞧着裡邊一拐角花叢,“媳婦出來,我知道你在那兒!”
景倩倩女王唰的衝出來,憋紅了臉怒喝:“不許亂叫!”
西門吹風嚇一跳,仔細看媳婦長真美,個高,腿長,羞澀,傻白甜摳手指:“那人家叫什麼?”
景倩倩女王憋着,轉身就走:“叫我景夫人!”
西門吹風得了聖旨,對着夫人香臀行禮:“拜見夫人!夫人上哪兒去?夫人別扔下人家!哦夫人是回去嗎?乖兒子咱和你娘回家!”
他拉着楊進一陣風到景倩倩身後,然後一直跟在她身後,消失在花園。
景亦晗突然覺得,表妹弄來這個人,也不錯。他也該把心放寬些,海闊天空。身上一股氣勢釋放,颳起一陣春風,水到渠成的突破了,四層。
其他人還在門口目瞪口呆。超級高手啊,跟景夫人忠犬似得,嗶了狗了!嫁個厲害的男人不就是最怕人家不將你當回事?人家呢?在別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轉眼跟在夫人身後,那個傻白甜又是什麼狀況?
現在圍觀的繼續目瞪口呆。景公子,好帥,約麼?
景亦晗二十五歲還沒成親。以前有些微詞,現在呢,人家自己成高手,還有超有錢的親姐姐,超厲害的親姐夫。不靠俞家,依舊是金龜婿。各位趕緊搶啊,手快有手慢無。
景亦晗很酷,走進景湖園消失在花叢,留下一個華麗背影。
外面人沒散去,消息隨風飛快傳開。
一個超級高手的影響,無異於一個炸彈、一場地震。
大家都知道,這位高手是飛鳳將軍叫來的,那顯然是站墨國公一邊。
若不考慮上層的影響,對吃瓜羣衆來說,樂!
楊佑年那人渣還藉着朝廷、丞相作妖,結果人家吹口氣:沒你什麼事了。
※※※
赤峰城,春雨中有些歡樂。
殷商國超級高手成了朔州上門女婿。還有比這更大快人心的麼?
爲何說是朔州上門女婿,而不說羅宋國?因爲朔州女婿一出場吹飛了楊佑年,之後跟着楊進拾掇了幾個欺負景夫人的,父子感情可好了。
今兒雨有點大,很多人依舊走出家門,去北軍瞧熱鬧。
朝廷終於有反應,據說派來個監軍,皇太后的侄子鮑篤,意思不用說大家都懂。
北軍大門前廣場,也叫南廣場,雨中擺起陣仗。
廣場的北邊即靠近北軍門口,依舊搭着臺子;東邊站着五萬兵馬,下大雨大家就淋着,不知淋多久,一個沒動作,像莊家軍一副雕塑;西邊站着四萬人馬,領軍衛。
最南邊好多百姓,有打傘有蓑衣斗笠,隔着雨幕,依舊看着領軍衛比莊家軍差好多。這些領軍衛賴在赤峰城外幾個月,平時也操練。挺難爲他們。
一大隊車馬,不肯去西邊,太邪性;直奔中間臺子,威武霸氣。 wWW TтkΛ n co
臺上莊上弦、管士騰、俞悅,一些夥計。
簡單的像充數,本來就是應付。氣勢又絕不容挑釁。
一大隊車馬,到五十米範圍就不能寸進。凌厲的殺氣與強大的氣場,像是要將人碾碎。
這種氣場到南邊很弱,吃瓜羣衆感受不到,但有實力的能看出,臺上沒有任何遮擋,也沒有雨往那兒下。墨國公一人在那,蒼天避讓。
車馬只能停下,吃瓜羣衆開始樂,很多人看不清,就是高興。
最前面華麗的車,下來一個華麗的高手,飛起來。
大家腦子不約而同出現朔州女婿飛的情景,大多數人沒看過,腦洞可以隨便開。
高手往前飛,沒問題,但飛了一截停下,保險起見;又往東邊看,五萬人,號稱五十萬,就來五萬!高手怒喝:“其他人呢?”
臺上俞悅拿出一顆石子兒,會飛的是雷震子。
夥計給她一彈弓,用紫豆藤做的,紫金燦爛,堪比寶雕弓。
俞悅拿着彈弓對着天上鳥,嗖一聲是連射,嗖嗖又連射兩個哪吒。
高手話沒說完,殺氣犀利只能先閃避,一連三閃又一個孫大聖對着他眼睛。高手怒氣,把本來一口氣衝散,天上掉地上,地面滑差點摔一跤。
俞悅遺憾,孫大聖戰鬥力不足,彈弓對着後邊車來一記九星連珠射。
一片石子兒殺過雨幕,殺進車裡一陣慘叫,好些人滾出來,又滾出兩個雙胞胎小美人。
莊上弦冷喝:“住手。”
俞悅收了彈弓,看着滾出來一片亂。
護衛狗腿奴才等急着救人,又是打傘又是喊大夫,忙的不亦樂乎。高手則警戒,盯着莊上弦特不善,恨不能撲上臺咬死他。太猖狂!
最南邊吃瓜羣衆吹風聽雨,看他們這慫樣兒,反正是當一場戲。
這夥人並不慫,很快拾掇好。坐回車裡不能了,那就搭臺子,打起華麗的大傘,比莊上弦闊氣多了。高手三百個,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還有四萬領軍衛。
四個高手擡着一轎子上前。人坐在轎子裡,不用淋雨,也不怕地上滑摔了,高手擡着又霸氣,到臺前。
“譁!”一陣好像瓢潑大雨,又一陣風將轎子刮翻,人都淋個透心涼。
雨不落臺上,是沿着臺周圍好像屋檐落下,尤其大。不知是否調節了參數效果,臺前竟然有暴雨洪災將人淹了,水坑掙扎着濺起陣陣浪花。
俞悅在臺上小心別被雨濺了,再看這夥夠執着。
一個高手硬是護着錦盒,人都爬起來,錦盒貌似唯一倖免於難。
鮑篤穿着蟒袍戴着樑冠,三十出頭前程似錦,今兒栽的冤,打開錦盒拿出一聖旨念:“陛下有旨!”他看莊上弦不可能接旨,憋屈的繼續念,“我從小熟讀兵書,領軍衛、金吾衛等供職十五年,對殷商國、大梁城研究最深。特任伐商監軍。”
誇自己鮑篤很驕傲,聖旨都不用念,又說十幾分鍾,若非雨太大,他能說十幾天。
俞悅看他洪災後災民,蟒袍猥瑣勁兒和羅擎受特像:“有奸臣、奸商、姦夫、奸賊,你要奸軍?你快去大梁城把殷商國的軍全奸了。”
南邊有人起鬨,聲音直傳到這兒:“對殷商國、大梁城研究最深,將他們全殲,立下不世之功!”
“來錯地方了!皇帝終於下旨,要奸殷商國的軍!”
狂風大雨,天不算太冷,但溼身後再被吹,鮑篤一夥都挺悲催。
一個高手大怒:“莊上弦,還不接旨!”
莊上弦氣勢完全爆發,愈發狂風暴雨。東邊的莊家軍巋然不動,西邊的領軍衛東倒西歪。中間車馬亂作一團,臺子棚子之類被風雨掀的翻了又翻,配合水花效果,好看。
莊上弦一口氣將高手吹的飛上天:“寡人在大慶殿說過,與征伐有關的一切皆由寡人決定,其他任何人不得指手畫腳,違令者斬!”
俞悅衝下去抓住鮑篤。姓羅的來沒用,以爲來個姓鮑的就有用?
羅隱堂、鮑家高手有準備,忙刀槍一塊殺向俞悅。
管士騰動作更快,雨中像青巖羣山的一縷青煙,繞着妹子殺一圈,只見血不見人。
俞悅抓着鮑篤不着急,又一大批高手殺過來,有暗器有下毒有偷襲。
俞悅將鮑篤擋前邊,瞬間火星四濺臭味熏天,他蟒袍下藏着的鎧甲很快廢了。鮑篤慘叫嚇尿,愈發猥瑣。
莊上弦將月牙拉到身邊,將鮑篤踢給一夥計。
夥計正和鮑家高手殺的歡快,不留神差點砍了鮑篤。鮑家高手招招狠辣,一刀砍了鮑篤胳膊。夥計抓着鮑篤退,鮑家高手一槍挑了他。
“啊!”鮑篤慘叫短暫卻妖豔,春雨中在赤峰城傳遍。
“啊!”鮑家高手發狂。
鮑篤真的有本事,是鮑家培養的。原以爲莊上弦顧忌一點,總該將他留下,最多不給他實權,雙方你來我往的過招。誰知道,又這麼命喪黃泉。
夥計壓根不管,繼續殺。試圖對莊家軍伸爪子,都該狠狠剁了!
腥風血雨,變小一些。女人的尖叫內侍的哭泣,特詭異。
最前面華麗的高手,又飛出來,離臺子不遠又趕緊站地上,地上都是血水,站破轎上。
俞悅站臺上好奇。鮑篤死了,高手死了大半,他不着急,還擺姿勢?
看來鮑篤只是對鮑家重要,對羅擎受來說,又算什麼?羅擎受現在最關心莊上弦和伐商,可能傷透腦筋神經衰弱吧。
高手怒喝:“鮑篤是監軍!莊家軍伐商卻太令人失望!暴虐殘殺,伐商毫無進展,又侵犯朔州,種種惡行!因爲陛下對莊家軍寄予厚望,希望你們儘快結束戰爭,少犯不可饒恕的錯誤!你們卻一意孤行!”
莊上弦把氣勢全收斂,也不插話。
俞悅擡頭望天,老天給面子,雨停,天陰,大風吹。
高手足足怒喝半小時,最南邊吃瓜羣衆昏昏欲睡,表示好失望。
朝廷之不要臉,一次次刷新下限。伐商叫毫無進展?殷商國現在除大梁城敢出來一下?除大梁城,別的地方老百姓春耕忙,一派繁榮景象。
至於大梁城,殷商國佔了,要搶回來豈會那麼容易?以爲人家守將都是錢大?不容易,墨國公自有謀算。朝廷別派人來,多運些管用的東西來吧。
高手最後一聲喝、振聾發聵:“你們究竟何時收回大梁城?”
俞悅應道:“猴年。”
高手大怒:“後年?你們現在做什麼?”
俞悅應道:“跟你培養感情啊。請問項楚國現在怎麼樣?”
高手冷哼一聲:“有渧公子出力,項楚國無事!”
俞悅嗤笑一聲:“你這瓜娃!項楚國等着莊家軍和殷商國幹起來再抽冷刀子!或者莊家軍和殷商國兩敗俱傷再漁翁得利!莊家軍不動、殷商國不動,項楚國當然不動!項楚國沉得住氣,殷商國沉得住氣,最沉不住氣的是……”
“豬!”莊家軍站這兒淋一場雨心情不好,罵的特別淋漓盡致。
“豬!”吃瓜羣衆很多人起鬨。
項楚國和渧商不是親兄弟,真能乖乖的看別人打架。大家都在等一個時機,只有姓羅的等不及。到時項楚國趁火打劫,劫了之後再說什麼都是屁話。
俞悅在這聲勢上又喊:“到時項楚國打起來,朝廷指望誰?還是莊家軍!莊家軍就是被耍的團團轉,四處去滅火,四處去送死!要去的是……”
“莊家軍無敵!主公千歲!”莊家軍怒吼。要去的是豬,這不能喊。
“莊家軍無敵!墨國公千歲!”老百姓支持!不要四處打仗!
“莊家軍無敵!殺了這些蠢豬!”想到項楚國打起來很多人驚恐,很需要發泄。
“殺了朝廷這些狗!什麼都不顧,成天亂吠!”
高手怒極,怎麼還民憤了?指着俞悅:“你是煽動百姓!”
俞悅要扇他。
莊上弦拉住月牙,自己上前扇高手一耳光,將他扇上天,駕鶴西去。
西邊領軍衛看着高手在頭頂飛過,嚇得瑟瑟發抖,墨國公饒命啊,不關他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