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幾天好好在家反應,不許出來胡鬧!”局長朝着那離開背影冷聲補充。
肖胤笙頓住了腳,然後大步離開,頭也不轉,“老子不幹了。”
局長氣得手發抖,“你……你個孽子你給我站住!”
在自家老子面前自稱老子,也就肖胤笙一個了……
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匆匆上樓的許恩慈,肖胤笙看了眼她滿是鮮血的手,別開目光,“走吧。”
“怎麼回事?”許恩慈一臉關切的小跑着跟上前。
肖胤笙當然不會說因爲他的衝動,打亂了局長精心佈置的一盤局,也許讓案件進況重新進入死衚衕,只嘆口氣,“秦逸死了。”
“什麼?”許恩慈不可置信的低喝。
肖胤笙聳肩,“畏罪自殺,他兜裡還留着一份認罪書,內容大概就是他覺得自己做的錯事太多,沒有什麼可以彌補,決定以死謝罪才能洗脫自己身上欠下的債。”
“他是這樣寫的?”許恩慈一臉彆扭鬱結。
“我是這樣猜的。”肖胤笙沒有溫度的笑。
秦逸自殺,無非就是他背後的人這樣指使,都到了這局面他要是還不知道老爺子打得什麼算盤,他就是傻子了。
警方得知他在這邊,潛入幾個臥底進行監視。又或者是他自己受到幕後人的威脅,尋求警方的幫助。
不過爲什麼他要自殺,這一點說不怎麼通。
許恩慈被他無責任的回答氣得一噎,隨即擺手,“算了,應該是背後的人棄車保帥,這一點……等等,這一點和秦喚一模一樣,你說會不會秦逸和秦喚被幕後黑手,一直以對方牽制着,現在一出事,兩個人都面臨着被拋棄的命運?”
“也不是沒可能。”肖胤笙停了停,隨後轉身看她,“介不介意帶我去看一下那個秦喚?”
“可以是可以……但是剛剛不是發生了命案嗎?我們不需要去派出所做筆錄?”
肖胤笙開槍,沒有打死對方,那人他眼生,應該是秦逸的人,所以也算是留下的線索之一。而許恩慈開槍,只傷到了小周的胳膊,也沒多大礙。
更主要的事,他被革職了,他很不爽!
他可以去警局上班,但他不能以被“請”去喝茶的身份進警局!
這些當然不會和許恩慈說,他只不置可否的應一聲,就坦誠了一部分,“局長怪我擅自行動,害得被告人畏罪自殺,以妨礙公務爲由,把我停職了。”
“啊?”許恩慈錯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態會演變成這樣,她很內疚,小心的覷了他一眼。
見他風輕雲淡的樣子,彷彿被停職的人不是他一般,於是安慰的話哽在喉嚨裡也說不出,只能滿是愧疚的說一聲:“抱歉……”
“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的原因。”肖胤笙毫不在意的瀟灑笑一聲,“好了,現在不是我不當肖警官,而是別人不讓我當了,剛好陪你一起查案子。”
“謝謝。但是……”
“別但是了,時間不早,先去解決午飯,吃完去看秦喚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我懷疑背後的人殺掉秦逸之後,很快就會把秦喚也弄死。”肖胤笙說着開車門,坐上
駕駛位。
而許恩慈則從包包裡掏出面巾紙,擦了擦手,臉上皆是的嫌惡,眉頭緊緊皺着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了。
發動車子的肖胤笙看到她這行爲,意味不明的笑一聲,“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小周雖然新來沒幾個月,但到底是這行業,也不知道怎麼被你得手的。”
聽到他這話,許恩慈心口一跳,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含糊的解釋了一句:“我也沒想到,可能人在危機關頭中反應能力會比較超常吧。”
其實回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夢幻,簡直不像是她自己親自動手一樣。
聽到那人說舉起手來,她舉了,在聽到那腳步聲靠近的時候,腳下突然彷彿有着千斤的力道直接把那大男人給撂倒了……
然後動作迅敏的奪過他的槍,拉開距離。
見他要要一躍而起,本來打算打他腿的,都瞄準了,結果卻打到他胳膊上。
然後他就來了。
如果說應變能力,她更願意將那時候自己的行爲說成下意識行爲。
也就是說,如果再來一次,也許她依舊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和大腦,利索的將人撂倒踢飛。只懂得利用清醒和冷靜的腦子,將對手打趴,直至沒有威脅性。
可不是她的大腦去趨勢自己做這一行爲。
不過她現在也慶幸,好在當時準頭不怎麼樣,打的也只是左手,頂多不能端碗,個把月。
只是不知道她這算不算襲警……
“你要不要回家一趟換身衣服?”肖胤笙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看了她的手。
不知道是擦得過分用力,還是本身就沒有擦乾淨,左手還是紅通通的,不過顏色較淺。
許恩慈想回家也許能叫林傅一起,於是沒有拒絕,“那就回家一趟吧,午飯在我家解決好了。”
“我說過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錯,不管是哪個人面對這樣的處境,我都會出手,所以收起你不必要的憐憫和愧疚。”
聽到男人說這話,許恩慈微微一愣,轉頭看他,只見那硬朗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張冷酷的的側臉,不苟言笑的樣子。
這樣的他,突然讓她響起那天在酒吧裡遇到的模樣。
許恩慈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垂眼看着自己左手,雖然紙巾擦乾淨了但那種粘稠感似乎一直都還在,“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你都已經決定幫我了,那麼我把你當做朋友也不爲過吧。留朋友在家吃頓飯,不是很平常的事?”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特別嫌棄我?”肖胤笙被她一番話說得微微勾脣,弧度小得讓人幾不可察,但不管如何,給人感覺她的態度還算真誠。
“抱歉……是我先入爲主了。”許恩慈道歉倒得特別爽快。只是因爲自己心裡和說的不大一致。停職啊!也許停着停着就永遠都不會有再上崗的機會了!哪怕是上崗一定也會被記過。
而且只是因爲幫她……
甚至差點就出事。
也許這份恩情,她要還很久都還不清。
可是,毫無疑問,肖胤笙的存在和林傅不同。他的加入,讓她感覺自己有了同盟,有了一起戰鬥的兄弟。
希望……能有所收穫吧?
回到家,許恩慈發現林傅還沒回來,於是讓肖胤笙請便,自己就去了浴室簡單的衝了個澡,一邊給林傅打電話。
這一次倒沒有再關機,五六聲過後,有人接起。
“喂。”
聽到是林傅,許恩慈鬆了口氣,“你在哪兒呢,忙完了沒?”
“還有點事要處理,怎麼了?”
“沒事。”許恩慈斂眉,喃喃,“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的聲音幾不可見的清亮了幾分,“怎麼了慈慈。”
“沒,只是想下午去看看秦喚。”許恩慈猜想或許剛剛不怎麼方便講話,頓時覺得自己不夠體貼,“飯點要到了,記得吃飯,別忙得忘了。”
“嗯……好,你也別忘了,我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許恩慈笑,“那我掛了,你先忙吧。”
“好,秦喚那邊等我回去了再陪你去。”
“嗯。”許恩慈應下,又對着手機親了一下,這才戀戀不捨的掛了手機。
不管如何,總要學會自力更生的。
這樣想着,許恩慈迅速衝完澡就換上長袖體恤和牛仔褲,溼着頭髮從浴室走出來。
客廳裡的肖胤笙正低頭剝着荔枝,聽到動靜擡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頓就一口吃了剛剝好的荔枝,顆粒飽滿甜美多汁,一口咬下去,甜到牙槽。
他微微勾脣,“快點吹了頭髮來做飯。”
許恩慈當然要做飯,但是聽到這麼頤指氣使的話,有點不樂意了,不過想到他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同盟夥伴,忍了忍,去拿吹風機。
幸好頭髮短,五分鐘左右已經幹了七八分,許恩慈進廚房,纔想起之前說要給他錢的話,“我記得你也會做飯,我還是別獻醜了吧?”
“我做菜那是要錢,你想我做啊?先把一萬五給我。”肖胤笙說着,毫不要臉的朝她攤手。
許恩慈:“……”
收回目光將刀狠狠在砧板上一剁!入木三分……
她打開冰箱翻找了一會兒,拿出幾樣看着簡單的的材料,只打算做些家常菜。她不怎麼會做菜,這點自己再清楚不過了,當然不會在他面前自曝其短,免得到時候他怎麼損她都不知道。
一個青菜豆腐,一盤紅燒肉,還有一碟涼拌黃瓜,一個番茄蛋湯。許恩慈自認爲很賢惠了,將菜往桌上端。
肖胤笙倒一點都沒有當客人的直覺,進了廚房拿筷子,回來夾菜。
紅燒肉晶瑩剔透,三層肉層次分明,聞着味道不錯。
肖胤笙夾着往嘴裡送,隨即臉上的表情僵了僵,看了眼裝作不在意的的許恩慈,嚼了嚼嚥下,朝她豎起大拇指。
許恩慈鬆了口氣,讓有證的大廚稱讚也不容易。
哪知道肖胤笙隨即說道:“你丈夫做菜一定很厲害。”
許恩慈:“……”
“我的意思是,夫妻中肯定有一個做菜比較厲害的,不然兩個人只能永遠吃外面的飯菜了。”怕她沒懂,肖胤笙特別善解人意的解釋一句。
許恩慈乾笑,眯着眼有點咬牙切齒的的模樣,“我、知、道,不勞您再費心解釋一遍,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