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女人,隨時會死翹翹
腕上漸漸傳來越來越揪心的痛楚,哪怕不看,九音也知道腥紅的血沿着她磨破的地方不斷在外溢,而那粗繩卻似乎連半點被磨破的跡象都沒有。
但她不死心,依然咬着牙用力在磨着。
不知道又磨了多久,一雙手幾乎已經麻木了,好不容易纔感覺得到繩索似乎鬆了些,她眉心一亮,更用力磨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那一直被磨着的地方突然“啪”的一聲斷開,一瞬間,兩個手腕頓時輕鬆了下來。
繩索終於斷了!
九音心裡一高興,身上所有的傷痛頓時忘了,迅速把一雙手‘抽’出來。
雙手舉在面前一看,細看之下真嚇得她幾乎鬼哭狼嚎起來,一雙手居然磨破了一大·片,鮮血把十指都給沾滿了,傷得這麼重,以後好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這該死的風定北,居然讓她受了那麼多罪。
她來這裡之後,哪怕最殘暴的逸王爺也沒有這麼折磨過她,他的折磨頂多是那種方式,用她的身子發泄罷了,可風定北不一樣,他是實實在在傷了她的人。
但她沒有辦法繼續去埋怨,一個與自己完全陌生的男人,你能怨他什麼?怨了人家也不會當一回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着揪心的劇痛,正要蹲下去把腳上的繩子解下來,眼前又是一道黑影閃過,那個早已經離開的風定北竟忽然返回,高大的身軀就堵在她跟前。
這一變故,嚇得九音差點忍不住低叫了起來。
她往後一跳,一下便撞到樹杆上。
退無可退,見他向自己舉步而來,她低叫道:“你再欺負我,夜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她不說還要好,一說。風定北本來只是沉寂的臉騰地生出一股寒氣,那雙墨‘色’星眸在頃刻間怒火外溢。
已經嫁給了他的七皇兄,居然還想着他四皇兄!這妖‘女’!果真留她不得。
其實九音真沒想那麼多,她會搬出風辰夜不過是因爲在他們三兄弟之中風辰夜年紀最大,排行最靠前,若說要忌諱,風定北總先要忌諱他四皇兄。
可她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竟讓眼前的男子頓時憤怒了起來。
感覺到他一身寒意在不斷外溢,她深吸了一口氣,在他伸手向自己探來的時候她腳步一錯,本想要躲開,卻忘了自己兩腳還在繩索的捆綁下並未掙開來。
‘腿’這一邁,連帶着身子也頓時失去了重心,朝着下頭的黃土地便一頭栽了下去。
這次看着她跌落,風定北完全沒有半點要幫助的意思,冷眼看她重重摔落在地上,他才長臂一揚輕易把她撿了回來,如同擰着貓兒一般把她擰起,腳下輕點一躍而起,踏着樹梢迅速往前方掠去。
連馬車都舍掉,只怕風辰夜他們已經追到這裡來了。
九音多希望他們可以追上風定北,把自己從這個暴躁而殘忍的男人手裡解救下來,可是風定北的輕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甚至好太多,只是轉眼的功夫便已經遠離了那片山林,輾轉又不知道來到哪個山頭上。
狂風一直從臉上身上掠過,吹得她連眼都睜不開,等她能終於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被風定北帶到某個山‘洞’裡,他隨手一扔,直接把她甩了出去。
這下九音真的忍不住要痛呼,落下的地方大概是一張石‘牀’,軟軟的身子就這樣被砸在石‘牀’上,“磕”的一聲正中她的前額。
她痛呼了一聲,掙扎着半坐了起來,伸手一‘摸’,竟從額角上‘摸’出了一手溫熱的溼濡。
“我流血了!”她下意識驚呼道。
黑暗中,只見那男人把她扔下之後便走到‘洞’口而去,‘洞’裡頭的光線太微弱,只有丁點光亮從外頭‘射’入,她連對方的五官都看不清,但卻知道自己現在到處都是傷,渾身都在痛。
風定北依然沒有理她繼續往‘洞’外走去,九音實在受不了,臉‘色’一沉,低叫道:“八皇弟,我是你的七皇嫂!”
這下風定北總算住了步,回眸瞪着她。
黑暗中她看不清風定北的模樣,風定北卻把她身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她說的竟是真的,自己剛纔隨手一扔,竟讓她額前砸出一個血窟窿,他過去從來沒有對‘女’人如此粗暴過,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接近過‘女’人,沒想到‘女’人竟是這麼脆弱的。
想轉身離開不理會她,可見她這樣又有幾分不放心,倒不是不忍心,只怕她輕易死在這裡。
這個‘女’人害了他兩個皇兄,他還沒有把她折磨夠,如何能讓她輕易死去?
他往回邁步,一步一步向她靠去,那渾身外溢的寒氣以及明顯的怒火讓九音忍不住往石‘牀’內側微微躲了躲,忽然開始有點後悔把他喊回來了。
剛纔他回來之後便帶着自己一路飛奔,根本沒有從馬車裡帶出來任何東西,更何況馬車裡似乎連一點東西都沒有,就光禿禿的一輛車子一匹馬,既然他身上一點東西都沒有,把他喊回來有什麼用?除了多給他機會折磨自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我沒事了,你出去吧。”她又往石‘牀’那側躲了躲,笑得尷尬。
風定北大掌一緊,垂眸盯着她明顯帶着不安的臉。
把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她以爲他也是他兩位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皇兄嗎?
不過,她額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溢血,不爲她止住,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掉。
他不瞭解‘女’人這種動物,只覺得她們脆弱得如同螻蟻一般,隨便捏一下都會斷氣。
他還沒想過現在就要殺她,眸光微閃,便來到石‘牀’邊俯身湊近她。
隨着他的靠近,九音只感覺到一股強悍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嚴密包裹,心裡果真是有幾分害怕的,卻還是倔強地擡起小·臉看着他,笑道:
“怎麼?是不是見我長得美?連你也被‘迷’‘惑’了?”
風定北依然不說話,只是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深寒,他伸出大掌向她探去。
九音強忍着內心的恐慌,笑得嫵媚:“其實你可以試試,我‘侍’候男人的功夫真不賴,要不然你四皇兄和七皇兄也不會……”
“閉嘴!”
這個妖‘女’居然還敢在他面前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大掌再無半點遲疑地落在她的額頭上,掌心一熱,直接以內力給她止了血。
九音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是想幫自己,而不是真的對她起了獸·‘性’。
只是因爲身邊這些男人總是對她存着邪念,‘弄’得她下意識地認爲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一樣,尤其是他們這幾個有着血緣關係的傢伙。
感覺到掌下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液正在減小,直到基本上消失,風定北才收起自己的大掌,冷冷一哼,轉身朝‘洞’外走去,來到‘洞’口忽然又回身看她。
九音本來已經輕鬆下來,可見他住了步回眸看自己,心頭莫名又起了幾分不安,面對着他們姓風的男人時她總會感覺不到太多的安全感——她是指在那種事上。
她真的被嚇怕了。
但風定北什麼都沒做,只是隨手一扔,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便滾落在她的身旁,有幾個小東西滾了出來,隨後風定北大步走到‘洞’外,再無半點遲疑。
雖然他離開了,但九音能感覺到他就在‘洞’口的附近,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徹底在視線裡消失,她才狠狠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暫時安全了。
小手在石‘牀’上‘摸’索着,每動一下都疼得慌,上頭還滿是傷口,這次這雙粉·嫩的小手怕是真的要留疤了,不知道以後留了疤,那幾個男人還會不會喜歡她?
她細細‘摸’索着,把滾出來那幾個小東西抓在手裡湊到眼前看了看,才知道原來是個果子,原來他剛纔把自己丟在馬車裡,是出去找吃的去了。
大概是因爲在尋找中發現了後方追來的人已經靠得很近,所以他連馬車都舍了,直接帶着她踏步來到這地方。
她執起自己的衣角把果子拭擦乾淨,便放到口中大口啃咬了起來,雖然幾個野果根本無法充飢,但總比一直空着肚子好。
把五六個果子啃得乾乾淨淨之後,她纔在石‘牀’上躺了下去,這一刻身心疲累也困得不行,以爲自己夜裡害怕一定會睡不覺,但沒想到自她懷孕之後竟養成了一躺下去就睡着的習慣。
其實真是個好習慣,至少省了不少失眠的時間。
沒想到這一覺,居然直接睡到了天亮,睡到風定北在外頭等得不耐煩進來把她推醒時,她才‘揉’着惺忪的眼眸清醒過來。
小手剛‘揉’了‘揉’眼眸,手背上頓時又傳來一陣揪心的疼痛。
剛清醒過來的‘女’人痛呼了幾聲,把一雙手放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上頭斑駁的血跡和血‘肉’模糊的痕跡,一張臉頓時糾結在一起:“完了,我這雙手真的完了。”
這話不過是說給自己聽的,可當風定北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時,也被她手上的傷口微微驚了一下。
果然‘女’人就是這種脆弱到隨時都會死翹翹的物種,不過是把手上的繩子磨斷而已,居然還能把一雙手摺騰成這樣!